使用价值是物质财富的唯一源泉

一、自然财富与劳动财富

财富蕴涵使用价值，是事物有用性的总和。

1.财富包括天然事物和劳动事物。

凡有使用价值的事物都是财富。正因为如此，经济学家们才把使用价值看做财富的代名词。马克思说：“商品体本身，例如铁、小麦、金钢石等等，就是使用价值，或财物。”⁽²⁾“不论财富的社会的形式如何，使用价值总是构成财富的物质的内容。”⁽³⁾

财富包括天然事物，也包括劳动事物。劳动只是改变天然事物的状态，是在天然事物基础上进行财富创造。人们用劳动改变天然事物状态的目的，是为了使不能使用的天然事物成为可使用的事物。马克思说：“上衣、麻布等等使用价值，简言之，种种商品体，是自然物质和劳动这两种要素的结合。如果把上衣、麻布等等包含的各种不同的有用劳动的总和除外，总还剩有一种不借人力而天然存在的物质基质。人在生产中只能像自然本身那样发挥作用，就是说，只能改变物质的形态。不仅如此，他在这种改变形态的劳动本身中还要经常依靠自然力的帮助。因此，劳动并不是它所生产的使用价值即物质财富的唯一源泉。正像威廉·配第所说，劳动是财富之父，土地是财富之母。”⁽⁴⁾

天然财富是自然创造的，因为自然界是财富创造的第一源泉。劳动力也是自然创造的，因为劳动力是自然力。马克思说：“劳动不是一切财富的源泉。自然界和劳动一样也是使用价值（而物质财富本来就是由使用价值构成的！）的源泉，劳动本身不过是一种自然力的表现，即人的劳动力的表现。”⁽⁵⁾“只有一个人事先就以所有者的身份来对待自然界这个一切劳动资料和劳动对象的第一源泉，把自然界当作隶属于他的东西来处置，他的劳动才成为使用价值的源泉，因而也成为财富的源泉。”⁽⁶⁾

马克思说得明白，财富包括自然事物和劳动事物，劳动事物只是改变了形态的天然事物。

2.财富具有交换价值和价值。

人们很早就认识到，财富不仅有用，有使用价值，还可以用来交换，有交换价值。古希腊学者色诺芬在公元前4世纪就说过：“一支笛子对于会吹它的人是财富，而对于不会吹它的人，则无异于毫无用处的石头。”⁽⁷⁾他在这里说的就是笛子的使用价值，即笛子会被人吹。但他又说，对于不会吹笛子的人来说：“一支笛子如果不拿出来卖，就不是财富，因为它是没用的；如果拿出来卖，它就变成了财富。”⁽⁸⁾他在这里说的笛子可以出卖，就是因为笛子有交换价值。从公元前4世纪到公元19世纪，人们对交换价值进行了几千年研究，终于发现了交换价值就是价值的表现形式。但是，人们找不到价值实体是什么。直到马克思找到了劳动价值的实体，这个问题才有了历史性突破。

虽然马克思认为使用价值构成财富的物质内容，自然事物具有使用价值，是财富，财富是由自然界和劳动共同创造的，但马克思认为，自然事物只有使用价值而没有价值。仔细考查一下马克思关于自然事物只有使用价值而没有价值的思想，主要来自于作为人的社会关系的价值，必须通过交换才能反映出来，没有交换价值的事物必然没有价值。马克思说：“物的使用价值对于人来说没有交换就能实现，就是说，在物和人的直接关系中就能实现；相反，物的价值则只能在交换中实现，就是说，只能在一种社会的过程中实现。”⁽⁹⁾交换价值是一种使用价值和另一种使用价值相交换的量的关系或比例，而价值是交换价值的基础，交换价值是价值的表现形式。如果天然事物直接被使用，不通过交换，人们就不知道它有没有交换价值，因而也不知道它有没有价值。如果天然事物需要经过劳动加工才能被使用，天然事物就转化为劳动事物。

其实，天然事物也是有交换价值的，也是可以相互交换的。例如，天然的奇石和天然的奇石相交换，天然的金刚石与其他事物相交换。只要可以按比例交换，就说明它们有交换价值。只要有交换价值，就说明作为财富的自然事物不仅有使用价值，也有价值。

马克思认为自然事物没有价值，是因为马克思没有找到自然事物的通约性。但马克思找到了劳动事物的通约性，为我们发现自然事物的价值指明了方向，提供了方法。我们应该采用马克思的方法，顺着马克思的思路，找到自然事物的通约性。

有人可能提出疑问：既然财富是天然的，劳动只是对自然事物形态进行改造，那么，天然事物的价值不就是由自然创造的吗？

这是一个不言自明的问题。既然天然事物的使用价值由自然创造，与使用价值相统一的价值，也由自然创造，人的劳动只是影响自然价值。例如，人的劳动力是一种自然力，劳动力的使用产生劳动过程，劳动过程形成价值。从严格意义上说，劳动过程是自然力的创造过程，劳动价值也是自然创造的。

我们肯定自然财富价值由自然创造，不是要推翻劳动价值论。如果看完第八章以后的各章，就会明白，这是对劳动价值论的新扩展。

3.使用价值和价值的统一与分离。

财富是使用价值和价值的统一，一种财富可能有多种使用价值，因而也就可能有多种价值，尽管这些使用价值的价值量是相等的，但不能认为一种事物有多种使用价值而只有一种价值。

虽然使用价值与价值统一于财富中，但是，人们能从观念上分清什么是使用价值，什么是价值，因此，人们知道怎样利用使用价值和价值，人们可以使二者分离，分别加以利用。例如，虽然在很长的时间里，人们不知道价值是什么，但人们却知道用货币代表价值，从而利用价值，让价值为人类服务。这是人们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一个巧妙方法。价值虽然看不到摸不着，但人们能感觉到价值的存在并能利用价值。

事物如果没有使用价值也就没有价值。但是，由于人的认识的局限性，现在认为没有使用价值的事物，将来可能会显现出其使用价值；事物对此人没有使用价值，对他人未必就没有使用价值。自然财富的价值在未实现时天然存在着，一旦人们把事物纳入可使用的视野，一旦事物的使用价值被投入使用，它的价值就会显现并实现。所以，事物的有用性只是价值存在的前提，而不是价值本身。

正因为价值与使用价值统一于事物中，所以，作为价值代表的货币可以转化为任何一种有使用价值的事物。拥有了一定的可以转化为任何有使用价值事物的货币，就是拥有了一定的财富，于是人们追求更多的货币。这是“一切向钱看”的现实基础。

正是由于人们以货币的方式确认了价值的独立性，价值又是使用价值的量度，使用价值与价值统一于事物中，又由于马克思发现了经济价值的客观基础是同一的抽象劳动，才使人们对经济价值的计算从模糊到精确。

尽管人们可以把价值从财富中分离出来，让价值以自己的形态独立运行，但在现实中，价值是与使用价值始终结合在一起的，始终离不开使用价值。所以，无论财富形态怎样转化，始终蕴涵着使用价值和价值这两个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