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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唐太宗到唐玄宗的教育导向的嬗变

时间:2022-12-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唐太宗有非常深刻的隋亡之戒的心理基础,每念及此,怵然心惊,这种心理保证了他对思想道德教育的运筹与指导的审慎与果断。他坚持耐心的思想道德教育,拒绝暴力迷信,期望通过强化思想道德教育以强化国家的软实力。唐太宗还亲自观听讲经,竭力提升思想道德教育的社会地位,有意识地提升儒学思想道德教育的社会权威性。唐玄宗时,唐太宗所开创的教民先教吏的思想弱化,思想道德教育从重对执政者的教育转向重对民的教育。

第一节 从唐太宗到唐玄宗的教育导向的嬗变

在魏晋南北朝的长期社会动乱中,经过不断的分化改组,社会结构、经济关系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社会上弥漫着一种沉重的危机心理与渺茫心态,直到隋朝统一天下,紧接着的是隋炀帝骄奢淫逸、纵欲无度、滥用民力,引起了隋朝末年的社会纷乱,断送了隋文帝打下的良好基础,留下了深刻的时代反思。

在意识形态领域,东汉后期经学神学化导致思想僵化,动摇了儒学思想的社会主导地位,弱化了思想道德教育的社会作用力,因而也引起魏晋以来佛的恃强、玄的泛化与儒的懦弱的思想氛围,直到隋朝未能改观,如何矫正历史的偏失,重振思想道德教育的张力,成为社会上下的普遍思考。

一、唐太宗的思想开放性的教育指向

唐太宗胸襟开阔,具有海纳百川、兼容并包的恢弘气度。他,一身豪气、霸气,也是一身人文之气,他励行政治开明,享有很高的社会声誉,是唐朝思想道德教育的主要设计者与主持人,他强有力地制控了社会的思想道德教育。虽然在唐朝的近三百年历史中,思想道德教育理念上不免有些嬗变,但中唐以后最高统治者对思想道德教育的制控力弱化,真正影响社会意识形态的,还是唐太宗所营建的以儒为统的开放性的思想道德教育体系。

唐高祖李渊早在武德二年就要求国子学立周公、孔子庙,四时祭祀,这就向国子学的师生们公示,应把传承周公、孔子思想作为思想道德教育的主导思想。李世民于公元626年登帝位,即十分重视思想道德教育,令百官“各呈安人理国之要”。

唐太宗有非常深刻的隋亡之戒的心理基础,每念及此,怵然心惊,这种心理保证了他对思想道德教育的运筹与指导的审慎与果断。可以说亡隋之鉴教乖了唐太宗,使他确立通过思想道德德教育以和谐治国的政治理念。同时他也突破立国之初军功大臣的反文治思潮,在军功政治、文人政治之间作出了果断的选择,他认为,“朕看古来帝王以仁义为治者,国祚延长;任法御人者,虽救弊于一时,败亡亦促”(《贞观政要·仁义》)。他坚持耐心的思想道德教育,拒绝暴力迷信,期望通过强化思想道德教育以强化国家的软实力。

唐太宗高瞻远瞩,以恢弘的气度、开放的胸怀,在坚持儒学思想的统治地位的同时,接纳道、法、释思想,以丰富占统治地位的儒学思想的内涵。他锐意经术,曾公开标榜,“朕今所好者,惟在尧舜之道,周孔之教,以为如鸟之有翼,如鱼之依水,失之必死,不可暂无耳”(《贞观政要·慎所好》)。他意识到思想统一才有力量,亲自组织人员考编《五经定本》,并命孔颖达编写《五经义疏》,唐太宗亲自改之为《五经正义》,而后唐高宗颁行天下,规范思想道德教育的基本教材,统一了思想道德教育的基本理念,被天下奉为圭臬,士人谨守官书,莫敢异议。唐太宗还亲自观听讲经,竭力提升思想道德教育的社会地位,有意识地提升儒学思想道德教育的社会权威性。

为了广收天下人心,他还有意扶助佛老。因为老子姓李,所以李唐王朝以老子为祖宗,并以此为荣耀,对老庄道学思想尊崇有加,有意渲染“尊祖”意识,把“儒道并举”作为思想道德教育的一条“不易之则”。于是在统治层中出现了道学思想热,对《道德经》、《庄子》、《列子》、《文子》有研究专长的都予表彰,有力地推动了道学思想在社会上的传播与扩散。唐朝统治者意识到,道家以无为、任自然为宗,不会扰政,不会给政治带来麻烦。

当时佛教已有相当大的社会基础,政治家们意识到有利用佛教的价值,因此最高统治层信佛风盛,建佛寺、造佛像、唱佛经,佛教思想的传播扩散很快。但佛教对于唐太宗来说,只是工具,而不是信仰,唐太宗曾说:“朕于佛教,非意所遵。”(《全唐文·贬肖瑀手诏》)但他深深地意识到佛教具有安抚人心的政治作用,为了广收天下人心,有意识地放开佛教思想传播,这种思想道德教育的开放心态,使思想道德教育内涵丰富化,提升了思想道德教育的社会影响力与受欢迎度。唐太宗的以儒为宗三教并举的教育指导思想得到后续贯彻,武则天曾命人编《三教珠英》,以为佛道之教同归于善。

二、唐玄宗时思想道德教育走向的异变

唐玄宗前期励精图治,创造了开元盛世,成为亚洲经济文化交流中心,把盛唐推上了高峰,但是正是唐玄宗引发了安史之乱,唐朝从此走向衰败。造成这种盛世危局的主要原因究竟是什么?有不同的看法,唐玄宗在思想建设思路上出现的异变,不宜排除在原因之外。

首先,在思想道德教育的指导思想选择上出现强枝弱干现象。从唐玄宗开始,思想道德教育的主轴模糊化、软化。虽然唐玄宗也儒道佛并重,他亲自注过三经,即《孝经》、《道德经》、《金刚经》,他认为《孝经》有移孝作忠的政治功能,他曾发动群臣讨论整理《孝经》,要求家藏户备,但他一没有注意到以儒为主心骨,以儒为重,以儒为统;二没有注意到《孝经》不是儒学思想的核心,以孝经教育代替儒学思想教育显然是舍本逐末。

其次,思想道德教育力点下移,政治方向与政治道德教育弱化。唐玄宗时,唐太宗所开创的教民先教吏的思想弱化,思想道德教育从重对执政者的教育转向重对民的教育。唐太宗关注的是政治层面,重对上层的教育,重历史经验教训的教育,对国家政治生活影响大,但到唐玄宗时则重的是对下层的教育,重道德规范的教育,对国家政治生活影响小。唐太宗把“五经”作为政治教科书,玄宗把《孝经》作为道德手册,显然内容组合上失重,政治层面的教育重于“正”、“公”的政治教育,而道德层面的教育则重于“孝”、“忠”的伦理教育。如果为官的不能“正”、“公”,而要求为民的“孝”、“忠”,其教育的社会作用力是有限的。

再次,解读历史经验失偏。唐玄宗从汉末的社会思想混乱的情况中看到了儒学的弱点,从武周时期的社会思想状态中看到佛教的弱点,他认为道家思想为主导是最好的选择,他忽视了社会背景的非适合性。他曾多次带人拜谒玄元庙,追号老子为“大圣祖高上大道金阙玄元天皇大帝”,还亲注《道德经》,作为思想道德教育的必读书,并于开元二十一年正月初一下令全国“家藏一本”,人人习读,“使知旨要”。他还组织编写道教经书《三洞琼纲》数千卷,道教发展到顶峰,宫观遍布全国。开元二十四年,他想以道家的无为而治思想作为自己的思想道德教育纲领,显然是对已出现的社会思想矛盾的麻木,是很不合时宜的选择。

最后,唐玄宗没有如唐太宗那么深刻地感受到政治开明的治国价值,滋生对民间舆论的疑忌,他曾于开元五年下“禁断止街坊轻浮言语”诏,不准“闾阎之内,口无择言”(《唐大诏令集》卷一百九),这虽有经过武周事变以后稳定社会思想秩序的意义,但也发出了一个思想道德教育的思路狭窄化的信号。

因此唐玄宗以后思想创新意识缺位,对社会性的思想矛盾缺少问题诊断力,更缺少教育疗救力,思想道德教育的科学性与力度都明显弱化,社会切合度偏离,严重地损害了思想道德教育的权威性与有效性。其实在唐玄宗之前已经存有一些不良现象,这可以从《将仁释奠礼令》中可以看出,“夫谈讲之务,贵于名理,所以解疑辩惑,凿瞽开聋,使听者闻所未闻,视者见所未见,爰自近代,此道渐微。问礼言诗,惟以篇章为主,浮词广说,多以朝谑为能,遂使讲座作俳优之场,学堂成调弄之室”。思想道德教育脱离实际,只是“浮词广说”,失去“解疑辩惑,凿瞽开聋”的价值,统治者虽也想矫正之,但唐玄宗后也未能有效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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