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斯论霸权

葛兰西霸权理论对英国文化马克思主义产生了很大的理论影响。除了对霍尔的影响之外，葛兰西霸权理论对威廉斯也具有启示作用。同其他思想家一样，威廉斯也不可能对阿尔都塞理论的影响视若无睹。他非常重视阿尔都塞的“多元决定论”，认为“‘多元决定’概念要比任何其他的作为一种理解历史的活生生的形势和真正的实践复杂性的概念更有用”^〔130〕。但阿尔都塞的问题在于没有回答各个因素之间存在什么样的复杂关系，这些关系产生的动力是什么。为了弄清这些问题，威廉斯转向了葛兰西的霸权理论。

威廉斯之所以转向葛兰西霸权理论，主要还有以下几个原因：

第一，葛兰西霸权理论表明了文化的生产性和能动性。威廉斯强调经济基础以及文化实践的动态性质，主张把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作为一个整体进行考察。他强调：“我们所谓的‘基础’，是指一种动态过程，而非静止的状态……我们必须将‘上层建筑’重新定义为文化实践的相关范围，而不是一个被反映的、被预示的和被控制的东西。关键是，我们必须将‘基础’从固定的经济或技术抽象物观念中抽出并重新界定，并将其定义为（处于真实的社会和经济关系中的）人类的具体活动，其中包含着基本的矛盾与变异，并因此总是处于动态过程中。”^〔131〕也就是说，上层建筑是活生生的总体社会过程的重要组成部分。而葛兰西霸权理论正好表明了文化的生产性和能动性，因此受到威廉斯的重视。

第二，霸权理论使我们超越了两种对文化的思考方式：一个是“自下而上”的定义，认为文化发生在真实的生活方式“之下”；另一个是“自上而下”的定义，认为文化是被上面的意识形态强压下来，是为了统治集团的利益而发挥作用的。霸权理论所提供的可能性在于，把抵抗和统治都看作统一社会过程中的一部分^〔132〕。霸权并不仅仅被动地以统治的形式存在，它需要不断被更新、重构、防御和修改，同时，它也不断地受到抵抗、限制、改变和挑战^〔133〕。这就需要统治阶级在一定情况下为维持霸权而向附属阶级做出妥协。这样，霸权理论就有助于我们全面理解主体与结构之间的关系。

第三，出于对正统马克思主义的批判。由于威廉斯认为基础／上层建筑模式存在理论缺陷，他开始考察卢卡奇“总体性”概念。他认为，“总体性”概念体现的是整体性、有机性和真实性，而这些性质是基础／上层建筑模式无法比拟的，这个概念可以包含并替代基础／上层建筑模式来解释社会历史和文化现象。因此，如果要描述文化过程的总体性意义，就必须把“总体性”与“霸权”结合起来。总体性是马克思哲学和文化理论中的重要概念之一。在威廉斯看来，卢卡奇把总体性概念运用到现实主义理论中，提出从总体上考虑问题，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但威廉斯也指出，“总体性”概念也有着明显的缺陷。卢卡奇没有考虑总体性概念中是否包含着意图的概念，而这样的总体性概念容易使其本质内容失去原来的马克思主义观点。因为如果我们认为社会是由许多具体的社会总体的社会实践构成的，各种社会实践复杂地相互联系和作用，这容易导致对任何决定性过程的抛弃。威廉斯认为：“对于文化理论中的总体性的观念来说，关键的问题是：总体性观念是否包含着意图的观念。”^〔134〕因此要描述文化过程的总体性意义，就必须将总体性概念与包含意图含义的霸权概念联系起来。这就要求葛兰西文化霸权理论的出场。威廉斯通过批判地改造葛兰西的“霸权”理论，扩展了文化观念和“情感结构”观念，更多强调了文化和政治的双重斗争，强调了意识形态的或者霸权的斗争。

在《关键词》中，威廉斯就考察了“霸权”概念的起源和发展。他指出：“霸权”最初来自希腊文，意指来自别的国家的统治者；到了19世纪之后，它才被广泛用来指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的政治支配或控制。而到了葛兰西这里，这个概念又有了新的含义，被用来描述社会各个阶级之间的支配关系。但这种支配或统治关系并不局限于直接的政治控制，而是试图成为更为普遍性的支配，包括特定的观看世界、人类特性及关系的方式。由此，霸权不仅表达统治阶级的利益，而且渗透进了大众的意识之中，被从属阶级或大众接受为“常识”。这是霸权的深刻性之所在，而也正因此，革命就不仅仅是一种政治或经济上的颠覆，而是对既包括政治和经济体制，也包括各种活跃的经验和意识形态的“完整”的阶级统治形式的变革，这是社会革命或变革的一种必要的和决定性的因素^〔135〕。

在威廉斯看来，霸权具有以下几个特征：

第一，霸权具有文化本质。霸权“是活生生的意义和价值体系——建构性的和正在建构的——如它们作为实践而被经历的一样，这些意义和价值表现为彼此确信的东西。由此，对于社会中的大部分人来说，它建构一种现实感，一种绝对感，因为对于现实中的大部分人来说，在他们生活的大部分地方，很难超越被经验的现实去活动。也就是说，在最强烈的意义上，它是一种‘文化’，但却是一种必须被看作是特定阶级的活生生的统治与从属的文化”^〔136〕。

第二，霸权概念优越于一般的“文化”和“意识形态”概念。“‘霸权’超越‘文化’……在于它坚持把‘整个社会过程’与权力和影响的特殊分配结合起来。说‘人’确定和塑造他们的整体生活，这只有在抽象中才是真实的。在任何真实的社会中，都有着特定的不平等，这体现在手段及由此而带来的实现这一社会过程的能力上。在一个阶级社会中，这些在根本上是阶级之间的不平等。葛兰西由此提出了认识统治与从属的必要性，然后这统治与从属还仍然被看作是处在一个总体的过程之中。正是在这种对过程的总体性认识中，‘霸权’超越了‘意识形态’。起决定作用的不仅是观念和信仰的意识系统，而且是作为在实践上由特定的和占主导地位的意义和价值被组织起来的总体社会过程。”^〔137〕从这段话可以看出，威廉斯认识到，社会发展是总体的活生生的过程，并且阶级和权力等元素在社会发展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这体现了葛兰西思想对他的影响。

第三，霸权是一个复杂的多样的整体过程。“亲历体行的霸权永远是一个过程。它是一个由人们认识到的、具有特殊而变化着的压力和限制的经验、关系和行动构成的复合体……必须不断地得到更新、再造、辩护和修正，同时它也将不断地受到来源于自身之外的压力的抵制、限制、改造和挑战。”^〔138〕这就是说，统治阶级在经济力量和政治形势发生变化的时候，做出适当的政策调整，从而获得从属阶级的认同和支持，巩固自己的统治。同时，统治阶级和从属阶级之间有着不同的利益冲突，有时候这些冲突还会激化，这就出现了统治阶级的霸权与从属阶级的“反霸权”和“替代性霸权”之间的斗争。威廉斯认识到，“在实践中，霸权永远不可能是单数形式的”^〔139〕，而是多样的。由此可见，威廉斯的霸权概念包含着明确的斗争意义，这有力地回应了五六十年代汤普森对他的批判。

小结：在对英国文化马克思主义的研究主题、发展史和主要问题进行总结和分析之后，有必要做一点说明。葛兰西霸权理论是英国文化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除结构主义以外的另一个重要理论范式，但本书并没有以文化主义、结构主义和霸权理论这些理论研究范式为具体线索来划分发展阶段。之所以如此，一是因为虽然结构主义和霸权理论作为理论范式造成了英国文化马克思主义的两次转向，但它们几乎是同时被引入英国的，并同属于欧陆马克思主义这一大传统，而且它们一直都共同在起作用。只不过不同形势下，各自所起的作用大小不同，因此先后突现出来。二是因为即使在经历了向葛兰西霸权理论的转向之后，阿尔都塞结构主义的作用仍然在继续。研究者在借鉴葛兰西霸权理论时，也或多或少地受到结构主义的影响。所以本书对发展阶段划分的依据是理论背景，依据的是英国文化马克思主义对大的理论传统的批判与继承。

第一，在对本国史学、文化和哲学理论传统以及苏联马克思主义的批判与继承的基础上，形成了英国文化马克思主义。英国文化马克思主义者建立了英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并形成了文化主义的理论研究范式，这一时期的研究主题主要是通过工人阶级文化研究得以体现。第二，经过第二代新左派的努力，英国文化马克思主义从大的理论传统上来说实现了一次转型，那就是欧陆马克思主义对业已形成的英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的冲击。第三，英国文化马克思主义的繁荣时期是欧陆马克思主义和英国马克思主义的对话与交融的时期。在这个时期，结构主义和霸权理论这两种理论研究范式先后突现出来，实现了英国文化马克思主义的两次理论研究范式的转向。在这个时期，大众文化形式主要是青年亚文化和以性别与种族为代表的多元文化形式。而新政治学等一系列问题的出现，显示了英国文化马克思主义的终结。

简单来说，英国文化马克思主义的形成是建立在对多种理论传统的批判和继承的基础上。而它形成之后，主要经历了欧陆马克思主义这一种理论传统的冲击，却经历了两次理论范式的转换。也就是说，发展史是按照理论传统的线索来划分的，而本章内容是按理论研究范式来论述的。但不论从英国文化马克思主义对各种理论传统的吸收来看，还是从它的理论研究范式的转换来看，它都显示了巨大的包容性与适应性。

注释

〔1〕　“文化主义”一词由霍尔1992年在他的《文化研究及其理论遗产》一文中提出。在霍尔看来，主要的文化主义代表人物包括霍加特、汤普森和威廉斯。但这里有必要说明，笔者在接下来的论述中，会将威廉斯作为文化主义的主要代表来分析。首先，由于霍加特带有一定的精英主义痕迹，并且其对工人阶级文化的研究已在第一章有详述，因此这里不再赘述。至于汤普森，由于重视主体和经验的作用，他既可以称为文化主义者，也可以称为人道主义者。文化主义与人道主义在对主体能动性和经验的重视这一点上来说是同一的。但由于汤普森与威廉斯之间关于文化观存在较大分歧，所以有必要分别阐述二人思想。笔者将侧重历史学研究的汤普森称为人道主义者，将侧重文化研究领域的威廉斯称为文化主义者。至于他们二人思想的区别，以及对他们作如此区分的原因，在下文的分析中可以清楚得知。在接下来的论述中，当涉及对威廉斯和汤普森的思想做区分时，笔者会将他们二人的思想分别称为文化主义和人道主义，而在其他地方，则会视具体情况将汤普森的思想要么称为文化主义，要么称为人道主义。当然，这不是笔者的随意选择，而是根据英国文化马克思主义者自身的描述来进行选择的。汤普森50年代形成的独具英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被公认为社会主义的人道主义；约翰逊和霍尔从结构主义角度对汤普森进行批判时，也将其称为人道主义者。但当霍尔分析文化主义与结构主义范式时，又将汤普森归为文化主义者之列。

〔2〕　Edward Thompson, Socialist Humanism: An Epistle to the Philistines, The New Reasoner, 1957(1), p.107—109.

〔3〕　刘为：《有立必破——访英国著名史学家E. P. 汤普森》，《历史理论研究》，1992(3)。

〔4〕　Edward Thompson, The Poverty of Theory and Other Essays, London: Merlin; New York: Monthly Review Press, 1978, p.46.

〔5〕　Havey J. Kaye, the British Marxist Historians: an Intreoductory Analysis, Cambridge: Polity Press, 1984, p.167.

〔6〕　Edward Thompson, The Poverty of Theory or an Orrery of Errors, in his The Poverty of Theory and Other Essays, London: Merlin Press, New York: Monthly Review Press, 1978, p.44.

〔7〕　丹尼斯·德沃金：《文化马克思主义在战后英国》，李凤丹译，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14—15页。

〔8〕　Eric Hobsbawm, Interview, 4 May 1984, quoted in Dennis Dworkin, Cultural Marxism in postwar Britain: History, the New left, and the Origins of Cultural Studies, Durham and London: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97, p.26.

〔9〕　Rodney Hilton, Capitalism-What's in a Name?, in Rodney Hilton ed., The Transition from Feudalism to Capitalism, London: Verso, 1976, p.157—158.

〔10〕　Karl Marx and Frederick Engels, Selected Correspondence: 1846-1895, quoted in Dennis Dworkin, Cultural Marxism in postwar Britain: History, the New left, and the Origins of Cultural Studies, Durham and London: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97, p.28.

〔11〕　Christopher Hill, Marxism and History, p.63, quoted in Dennis Dworkin, Cultural Marxism in postwar Britain: History, the New left, and the Origins of Cultural Studies, Durham and London: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97, p.29.

〔12〕　参见张亮：《阶级、文化与民族传统：爱德华·P. 汤普森的历史唯物主义思想研究》，江苏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17页。

〔13〕　Edward Thompson, The Communism of William Morris, London: William Morris Society, 1965, p. 17—18.

〔14〕　Edward Thompson, Socialist Humanism: An Epistle to the Philistines, The New Reasoner, 1957(1), p. 107—109.

〔15〕　Edward Thompson, Socialist Humanism: An Epistle to the Philistines, The New Reasoner, 1957(1), p. 122.

〔16〕　Stuart Hall, Cultural Studies and the Centre: some problematics and problems, in Stuart Hall ed., Culture, Media, Language: Working Papers in Cultural Studies, 1972—79, London: Unwin Hyman, 1980, p. 19.

〔17〕　要指出的是，法兰克福学派和利维斯主义虽然都持精英文化主义立场，但有区别。法兰克福学派是依据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来对资产阶级大众文化进行批判，目的是使人们认清大众文化的本质，从而批判资产阶级文化，体现的是激进主义。而利维斯主义依据的是文学批判，目的是回到过去的有机社会，维护过去的有机文化，体现的是保守主义。

〔18〕　Richard Johnson, What is Cultural Studies Anyway? in John Storey ed., What is Cultural Studies?: a Reader, London; New York: Arnold, 1996, p. 75—76.

〔19〕　Robin　Blackburn, Introduction to Raymond Williams, Resources of Hope: Culture, Democracy, Socialism, London: Verso, 1989, p. IX.

〔20〕　罗伯特·戈尔曼编：《“新马克思主义”传记辞典》，赵培杰等译，重庆出版社1990年版，第854—855页。

〔21〕　Leonard Jackson, The Dematerialisation of Karl Marx: Literature and Marxist Theory, London; New York: Longman, 1994, p. 211.

〔22〕　John Higgins ed., the Raymond Williams Reader, Oxford: Blackwell, 2001, p. IX.

〔23〕　Stephen Woodhams, History in the Making Raymond Williams, Edward Thompson and Radical Intellectuals 1936-1956, London: The Merlin Press, 2001, p. 14.

〔24〕　Raymond Williams, Culture is Ordinary(1958), in his Resources of Hope: Culture, Democracy, Socialism, London: Verso, 1989, p. 9.

〔25〕　Raymond Williams, Culture and Society, 1780-1950, Harmondsworth: Penguin Books, 1963, p. 12.

〔26〕　Raymond Williams, Culture and Society, 1780-1950, Harmondsworth: Penguin Books, 1963, p. 16.

〔27〕　Raymond Williams, Politics and Letters: Interviews with New Left Review, London: Verso, 1981, p. 112.

〔28〕　Raymond Williams, Culture and Society, 1780-1950, Harmondsworth: Penguin Books, 1963, p. 228.

〔29〕　Raymond Williams, Culture and Society, 1780—1950, Harmondsworth: Penguin Books, 1963, p. 247.

〔30〕　Raymond Williams, Culture and Society, 1780—1950, Harmondsworth: Penguin Books, 1963, p. 249—253.

〔31〕　Raymond Williams, Culture and Society, 1780—1950, Harmondsworth: Penguin Books, 1963, p. 314.

〔32〕　Raymond Williams,Culture is Ordinary, in his Resources of Hope: Culture, Democracy, Socialism, London: Verso, 1989, p. 4.

〔33〕　Raymond Williams, The Long Revolution, Harmondsworth: Penguin Books, 1961, p. X.

〔34〕　Dennis Dworkin, Cultural Marxism in postwar Britain: History, the New left, and the Origins of Cultural Studies, Durham and London: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97, p. 93.

〔35〕　Raymond Williams, Communications, Harmondsworth: Penguin Books, 1962, p. 10.

〔36〕　Raymond Williams, The Long Revolution, Harmondsworth: Penguin Books, 1961, p. 41.

〔37〕　Raymond Williams, The Long Revolution, Harmondsworth: Penguin Books, 1961, p. 63.

〔38〕　Raymond Williams, The Long Revolution, Harmondsworth: Penguin Books, 1961, p. 57.

〔39〕　Raymond Williams, Culture and Society, 1780-1950, Harmondsworth: Penguin Books, 1963, p. 311.

〔40〕　Edward Thompson, The Long Revolution I, New Left Review, 1961(9), p. 26—31.

〔41〕　Edward Thompson, Commitment and Politics, University and Left Review, 1959(6), p. 55.

〔42〕　Edward Thompson, The Long Revolution I, New Left Review, 1961(9), p. 28

〔43〕　Edward Thompson, The Long Revolution I, New Left Review, 1961(9), p. 31—32.

〔44〕　Edward Thompson, The Long Revolution II, New Left Review, 1961(10), p. 34.

〔45〕　Edward Thompson, The Long Revolution II, New Left Review, 1961(10), p. 38—39.

〔46〕　Edward Thompson, The Long Revolution I, New Left Review, 1961(10), p. 32—33.

〔47〕　Raymond Williams, Politics and Letters: Interviews with New Left Review, London: Verso, 1981, p. 136.

〔48〕　Raymond Williams, The Long Revolution, Harmondsworth: Penguin Books, 1961, p. XII I.

〔49〕　Raymond Williams, The Long Revolution, Harmondsworth: Penguin Books, 1961, p. 49.

〔50〕　陈越编：《哲学与政治：阿尔都塞读本》，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335页。

〔51〕　陈越编：《哲学与政治：阿尔都塞读本》，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337页。

〔52〕　陈越编：《哲学与政治：阿尔都塞读本》，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337页。

〔53〕　陈越编：《哲学与政治：阿尔都塞读本》，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353页。译者将“representation”译为“表述”，实际上还有表征、再现的意思。本书基本译为“再现”或“表征”。

〔54〕　陈越编：《哲学与政治：阿尔都塞读本》，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364页。

〔55〕　Louis Althusser, For Marx, London: Penguin Books, 1966, p. 233, quoted in Stuart Hall, Cultural Studies: Two Paradigms, in John Storey ed., What Is Cultural Studies?: a Reader, London; New York: Arnold, 1996, p. 41—42.

〔56〕　Edward Thompson, Whigs and Hunters: The Origins of the Black Act, New York: Pantheon Books, 1975, p. 260-266.

〔57〕　Andrew Tudor, Decoding Culture: Theory and Method in Cultural Studies, London: Sage, 1999, p. 119.

〔58〕　斯图亚特·霍尔：《表征——文化表象与意指实践》，徐亮等译，商务印书馆2003年版，第15页。

〔59〕　Graeme Turner, British Cultural Studies: an Introduction, London: Routledge, 1996, p. 14.

〔60〕　Perry Anderson, The Left in the Fifties, New Left Review, 1965(29), p. 17.

〔61〕　Perry Anderson, Origins of the Present Crisis, in Anderson and Blackburn, eds., Towards Socialism, London: Collins, 1965, p. 30—36.

〔62〕　Edward Thompson, The Peculiarities of the English, in his The Poverty of Theory and Other Essays, London: Merlin Press, New York: Monthly Review Press, 1978, p. 287.

〔63〕　Edward Thompson, Postscript: 1976, in his William Morris: Romantic to Revolutionary, London: Merlin Press, 1977, p. 768—769.

〔64〕　Perry Anderson, Socialism and Pseudo-Empiricism, New Left Review, 1966(35), p. 34.

〔65〕　Dennis Dworkin, Cultural Marxism in postwar Britain: History, the New left, and the Origins of Cultural Studies, Durham and London: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97, p. 113—116.

〔66〕　Edward Thompson, The Poverty of Theory or An Orrery of Errors, in his The Poverty of Theory and Other Essays, London: Merlin Press, New York: Monthly Review Press, 1978, pp. 1—210.

〔67〕　Perry Anderson, Arguments within English Marxism, London: Verso, 1980, p. 207.

〔68〕　佩里·安德森：《西方马克思主义探讨》，高铦等译，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138页。

〔69〕　佩里·安德森：《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余文烈译，东方出版社1989年版，第17—18页。

〔70〕　佩里·安德森：《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余文烈译，东方出版社1989年版，第2页。

〔71〕　Perry Anderson, Arguments within English Marxism, London: Verso, 1980, p. 9—10.

〔72〕　Edward Thompson, The Poverty of Theory and Other Essays, London: Merlin Press, New York: Monthly Review Press, 1978, p. 231.

〔73〕　参见刘为：《有立必破——访英国著名史学家E. P. 汤普森》，《史学理论研究》，1992(3)。

〔74〕　Edward Thompson, The Poverty of Theory and Other Essays, London: Merlin Press, New York: Monthly Review Press, 1978, p. 12.

〔75〕　Perry Anderson, Arguments within English Marxism, London: Verso, 1980, p. 27.

〔76〕　Perry Anderson, Arguments within English Marxism, London: Verso, 1980, p. 28—29.

〔77〕　Perry Anderson, The Lineages of Absolutist State, London: NLB, 1974, p. 198.

〔78〕　Perry Anderson, Arguments within English Marxism, London: Verso, 1980, p. 32—34.

〔79〕　Perry Anderson, Arguments within English Marxism, London: Verso, 1980, p. 40.

〔80〕　佩里·安德森：《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余文烈译，东方出版社1989年版，第133页。

〔81〕　佩里·安德森：《西方马克思主义探讨》，高铦等译，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89页。

〔82〕　Perry Anderson, Arguments within English Marxism, London: Verso, 1980, p. 148—149.

〔83〕　Perry Anderson, Arguments within English Marxism, London: Verso, 1980, p. 148—149.

〔84〕　佩里·安德森：《西方马克思主义探讨》，高铦等译，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120页。

〔85〕　Edward Thompson, The Poverty of Theory and Other Essays, London: Merlin Press, New York: Monthly Review Press, 1978, p. 257.

〔86〕　Perry Anderson, Arguments within English Marxism, London: Verso, 1980, p. 105—110.

〔87〕　Perry Anderson, Arguments within English Marxism, London: Verso, 1980, p. 86.

〔88〕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585页。

〔89〕　Dennis Dworkin, Cultural Marxism in postwar Britain: History, the New left, and the Origins of Cultural Studies, Durham and London: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97, p. 220—222.

〔90〕　在汤普森《英国工人阶级的形成》的影响和60年代末的社会背景下，70年代的历史学呈现繁荣局面。在鲁斯金学院背景和汤普森《英国工人阶级的形成》的影响下，历史学研讨会于1966年由专业的和工人学生历史学家的非正式团体创立，它以平民联盟为基础，与鲁斯金学院的保守主义对抗，它是70年代历史学发展最重要的工具之一。

〔91〕　Dennis Dworkin, Cultural Marxism in postwar Britain: History, the New left, and the Origins of Cultural Studies, Durham and London: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97, p. 222—224.

〔92〕　Gareth Stedman Jones, Languages of Class: Studies in English Working Class History, 1832—1982,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3, p. 12.

〔93〕　Edward Thompson, The Poverty of Theory, in his The Poverty of Theory and Other Essays, London: Merlin Press, New York: Monthly Review Press, 1978, p. 2—13.

〔94〕　Dennis Dworkin, Cultural Marxism in postwar Britain: History, the New left, and the Origins of Cultural Studies, Durham and London: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97, p. 230—232.

〔95〕　Edward Thompson, The Poverty of Theory, in his The Poverty of Theory and Other Essays, London: Merlin Press, New York: Monthly Review Press, 1978, p. 327—328.

〔96〕　Edward Thompson, The Poverty of Theory, in his The Poverty of Theory and Other Essays, London: Merlin Press, New York: Monthly Review Press, 1978, p. 374.

〔97〕　Edward Thompson, The Poverty of Theory, in his The Poverty of Theory and Other Essays, London: Merlin Press, New York: Monthly Review Press, 1978, p. 327.

〔98〕　Dennis Dworkin, Cultural Marxism in postwar Britain: History, the New left, and the Origins of Cultural Studies, Durham and London: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97, p. 234—245.

〔99〕　Edward Thompson, The Politics of Theory, in Raphael Samuel ed., People's History and Socialist Theory, London: Routledge and Kegan Paul, 1981, p. 406.

〔100〕　参见罗钢，刘象愚主编：《文化研究读本》，中国社科出版社2000年版，前言第17—18页。

〔101〕　Stuart Hall, Cultural Studies and the Centre: some problematics and problems, in Stuart Hall ed., Culture, Media, Language: Working Papers in Cultural Studies, 1972—79, London: Unwin Hyman, 1980, p. 36.

〔102〕　安东尼奥·葛兰西：《狱中札记》，曹雷雨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292页。

〔103〕　陈越编：《哲学与政治：阿尔都塞读本》，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355页。

〔104〕　陈越编：《哲学与政治：阿尔都塞读本》，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364页。

〔105〕　陈越编：《哲学与政治：阿尔都塞读本》，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369页。

〔106〕　安东尼奥·葛兰西：《狱中札记》，曹雷雨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292页。

〔107〕　David Morely, Family Television: Cultural Power and Domestic Leisure, London: Comedia, 1986, p. 43, quoted in Graeme Turner, British Cultural Studies: An Introduction, London: Routledge, 1996, p. 194.

〔108〕　参见仰海峰：《为何重读葛兰西》，《中国图书评论》，2008(1)。

〔109〕　Antonio Gramsci, Selections from the Prison Notebooks, New York: International Publishers, 1971, p. 57—58.

〔110〕　Antonio Gramsci, Selections from the Prison Notebooks, New York: International Publishers, 1971, p. 139—140.

〔111〕　Antonio Gramsci, Selections from the Prison Notebooks, New York: International Publishers, 1971, p. 161.

〔112〕　仰海峰：《葛兰西的霸权概念研究》，《山东社会科学》，2005(11)。

〔113〕　Graeme Turner, British Cultural Studies: an Introduction, London: Routledge, 1996, p. 194—197.

〔114〕　John Storey, Cultural Theory and Popular Culture: an Introduction, Harlow, England; New York: Person Education, 2001, p. 106.

〔115〕　托尼·本内特：《大众文化与“转向葛兰西”》，陆扬、王毅选编：《大众文化研究》，三联书店2001年版，第59页。

〔116〕　参见约翰·斯道雷：《文化研究中的文化与权力》，《学术月刊》，2005(9)。

〔117〕　Stuart Hall, Cultural Studies: Two Paradigms, in John Storey ed., What Is Cultural Studies?: a Reader, London; New York: Arnold, 1996, p. 42.

〔118〕　Stuart Hall, Cultural Studies: Two Paradigms, in John Storey ed., What Is Cultural Studies?: a Reader, London; New York: Arnold, 1996, p. 43.

〔119〕　SStuart Hall, Cultural Studies: Two Paradigms, in John Storey ed., What Is Cultural Studies?: a Reader, London; New York: Arnold, 1996, p. 41.

〔120〕　Stuart Hall, Cultural Studies: Two Paradigms, in John Storey ed., What Is Cultural Studies?: a Reader, London; New York: Arnold, 1996, p. 38—39.

〔121〕　David Morley and Kuan-hsing Chen eds., Stuart Hall: Critical Dialogues in Cultural Studies, London: Routledge, 1996, p. 26.

〔122〕　Stuart Hall, Cultural Studies: Two Paradigms, in John Storey ed., What Is Cultural Studies?: a Reader, London; New York: Arnold, 1996, p. 45.

〔123〕　Stuart Hall, Cultural Studies: Two Paradigms, in John Storey ed., What Is Cultural Studies?: a Reader, London; New York: Arnold, 1996, p. 42.

〔124〕　Stuart Hall, Cultural Studies: Two Paradigms, in John Storey ed., What Is Cultural Studies?: a Reader, London; New York: Arnold, 1996, p. 45—48.

〔125〕　Andrew Milner, Re—imagining Cultural Studies: the Promise of Cultural Materialism, London: Sage, 2002, p. 114.

〔126〕　Andrew Milner, Re-imagining Cultural Studies: the Promise of Cultural Materialism, London: Sage, 2002, p. 115.

〔127〕　Dennis Dworkin, Cultural Marxism in postwar Britain: History, the New left, and the Origins of Cultural Studies, Durham and London: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97, p. 139.

〔128〕　David Forgacs, Gramsci and Marxism in Britain, in James Martin ed., Antonio Gramsci: Critical Assessments of Leading Political Philosophers (V.4), London: Routledge, 2002, p. 71.

〔129〕　David Forgacs, Gramsci and Marxism in Britain, in James Martin ed., Antonio Gramsci: Critical Assessments of Leading Political Philosophers (V.4), London: Routledge, 2002, p. 72.

〔130〕　Raymond Williams, Marxism and Literature,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7, p. 88.

〔131〕　Raymond Williams, Base and Superstructure in Marxist Cultural Theory, in his Problems in Materialism and Culture, London: Verso, 1980, p. 34.

〔132〕　Raymond Williams, Marxism and Literature,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7, p. 108.

〔133〕　Raymond Williams, Marxism and Literature,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7, p. 112.

〔134〕　Raymond Williams, Base and Superstructure in Marxist Cultural Theory, in his Problems in Materialism and Culture, London: Verso, 1980, p. 36.

〔135〕　Raymond Williams, Keywords: a Vocabulary of Culture and Society,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5, p. 144—146.

〔136〕　Raymond Williams, Marxism and Literature,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7, p. 110.

〔137〕　Raymond Williams, Marxism and Literature,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7, p. 108—109.

〔138〕　Raymond Williams, Marxism and Literature,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7, p. 112.

〔139〕　Raymond Williams, Marxism and Literature,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7, p. 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