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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辟走向社会主义的新路径

时间:2022-11-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帝国主义是过渡的资本主义,或者更确切些说,是垂死的资本主义。”自由资本主义和垄断资本主义都存在两种趋势。其二,垄断资本主义出现了食利阶层和“食利国”,表明了其腐朽性和寄生性。之所以说帝国主义是“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开始”,这是因为:其一,垄断资本主义为向更高级的社会经济结构过渡创造了物质基础。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激化也是由其本性所决定的。

一、“一国首先胜利论”:开辟走向社会主义的新路径

(一)帝国主义是“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开始”

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资本主义由自由竞争阶段发展过渡到垄断阶段,从而进入垄断资本主义即帝国主义时期。从1915年中开始,列宁在瑞士的伯尔尼集中力量对帝国主义经济问题进行了认真研究,他从148本书籍和232篇文章中作了共约50个印张的摘录、提要、笔记等,在此基础上写作完成了《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一书。在该书中,他提出:“如果必须给帝国主义下一个尽量简短的定义,那就应当说,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垄断阶段”(1)。列宁分析认为,帝国主义具有五个基本特征:(1)生产和资本的集中发展到这样高的程度,以致造成了在经济生活中起决定作用的垄断组织;(2)银行资本和工业资本已经融合起来,在这个“金融资本”的基础上形成了金融寡头;(3)和商品输出不同的资本输出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4)瓜分世界的资本家国际垄断同盟已经形成;(5)最大的资本主义大国已把世界上的领土瓜分完毕。所以,“帝国主义是发展到垄断组织和金融资本的统治已经确立,资本输出具有突出意义,国际托拉斯开始瓜分世界、一些最大的资本主义国家已把世界全部领土瓜分完毕这一阶段的资本主义”(2)。根据对帝国主义经济特征和实质的剖析,列宁又揭示了帝国主义的历史地位,他说:“帝国主义就其经济实质来说,是垄断资本主义。这就决定了帝国主义的历史地位,因为在自由竞争的基础上,而且正是从自由竞争中生长起来的垄断,是从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结构向更高级的结构的过渡。”(3)“帝国主义是过渡的资本主义,或者更确切些说,是垂死的资本主义。”(4)之后不久,列宁在《帝国主义和社会主义运动中的分裂》一文中进一步指出:“不难理解为什么帝国主义是垂死的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资本主义,因为从资本主义中成长起来的垄断已经是资本主义的垂死状态,是它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开始”(5)

根据列宁的分析,之所以说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垂死状态”,这是因为:其一,垄断使资本主义的发展出现了停滞趋势。自由资本主义和垄断资本主义都存在两种趋势。自由资本主义的两种趋势表现为:一方面极大地激发了人们为了多赚钱而加紧生产的积极性,从而促使生产力迅速发展;另一方面又由于盲目竞争造成社会生产的无政府状态,从而导致经济危机,使生产力发展经常受到破坏。而垄断资本主义的两种趋势则表现为:一方面扩大了资本形态和生产规模,加强了经济计划性,有利于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另一方面垄断又会造成社会生产的停滞,因为对市场和价格的垄断,使生产力提高的动因在很大程度上消失;垄断会导致人为地扼杀科技发明,阻碍其运用于生产;对殖民地的垄断,能够保证资本家获得稳定的超额利润,这也影响了资产阶级创新性开发经营精神的发挥。这种生产发展停滞趋势是资本主义的“垂死状态”的重要表现。其二,垄断资本主义出现了食利阶层和“食利国”,表明了其腐朽性和寄生性。帝国主义时代货币资本大量积累于少数几个国家,在这些国家,出现了大量以“剪息票”为生的人,他们彻底脱离了生产,成为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食利阶层。资本的大量输出,也使少数富裕的帝国主义国家转向主要谋求货币资本的投机收益,成为“食利国”。“特别是极少数‘大’国对殖民地的剥削,使‘文明’世界愈来愈变成叮在数万万不文明的各族人民身上的寄生虫”(6);由此也使这些国家减少了其国内的生产投资,从而使这些国家的生产能力衰退。其三,帝国主义在政治上全面地走向反动。列宁指出:“帝国主义是金融资本和垄断组织的时代,金融资本和垄断组织到处都带有统治的趋向而不是自由的趋向。这种趋势的结果,就是在一切政治制度下都发生全面的反动,这方面的矛盾也极端尖锐化。”(7)他还说:“金融资本竭力追求的是统治,而不是自由。”(8)政治上的全面反动是帝国主义的特性。行贿受贿之风猖獗,各种各样的巴拿马案件层出不穷。(9)政治上的反动也成为资本主义“垂死状态”的鲜明表现。

之所以说帝国主义是“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开始”,这是因为:其一,垄断资本主义为向更高级的社会经济结构过渡创造了物质基础。随着资本主义生产社会化程度的提高,国家直接干预经济的倾向明显地表现出来,垄断资本主义在向国家资本主义转化。国家资本主义虽然仍然是资本主义,但它已包含有许多新的发展因素。国家资本主义的建立,对社会生产、分配实行了严格的监督统计,这就使金融寡头们第一次有可能考虑到一国范围甚至国际范围内的生产规模,可以有计划地调节生产。这是一个具有高度技术设备和拥有大量技术人员、管理人员、统计、会计人员的社会性管理机构,一旦工人阶级摧毁了资产阶级官僚国家机器,把“寄生虫”从这个机构中排除,这个机构就完全可以由联合起来的工人亲自使用管理社会主义经济。因此列宁认为,在真正革命民主国家中,国家垄断资本主义就是走向社会主义的步骤,“因为社会主义无非是从国家资本主义垄断再向前跨进一步。换句话说,社会主义无非是变得有利于全体人民的国家资本主义垄断,就这一点来说,国家资本主义垄断也就不再是资本主义垄断了”(10)。当然,列宁也对那种幻想借助国家直接干预经济来实现社会主义的幻想进行了批判,指出尽管国家资本主义已是资本主义发展的新阶段,但无疑还是处在资本主义下,要使之走向社会主义,还必须要经过社会主义革命。他说:“在无产阶级的真正代表看来,这种资本主义之‘接近’社会主义,只是证明社会主义革命已经接近,已经不难实现,已经可以实现,已经刻不容缓,而决不是证明可以容忍一切改良主义者否认社会主义革命和粉饰资本主义。”(11)其二,帝国主义时期无产阶级革命的条件已经成熟。资本主义发展到帝国主义阶段,各种固有矛盾变得空前激化起来。首先,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空前激化。在帝国主义时期,世界已经瓜分完了,后起的帝国主义国家必然要求重新瓜分殖民地,要从老牌的帝国主义国家手中去夺,这必然加剧它们之间的矛盾,进而引发战争。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激化也是由其本性所决定的。列宁说:“帝国主义的重要特点,是几个大国争夺霸权,即争夺领土”(12)。即便是这种争夺并不能直接达到对自己有利的目的,它也要通过这种争夺削弱对方,破坏对方的霸权。其次,帝国主义和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之间的矛盾空前激化。列宁指出:“资本主义愈发达,原料愈感缺乏,竞争和追逐全世界原料产地的斗争愈尖锐,抢占殖民地的斗争也就愈激烈。”(13)在帝国主义时代,“民族压迫、兼并的趋向即破坏民族独立的趋向(因为兼并正是破坏民族自决)也变本加厉了”(14)。帝国主义抢占殖民地的斗争及对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的野蛮掠夺和残酷压迫,给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带来严重灾难,也激起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的坚决反抗,不断掀起民族解放运动。帝国主义使反对民族压迫的斗争扩大化和尖锐化了。最后,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空前激化。帝国主义的争霸和对殖民地半殖民地的侵略,一方面扩大了军费开支,加剧了本国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负担;另一方面又迫使大批无产者参战,去为垄断资产阶级的利益充当炮灰。所以无产阶级反对帝国主义战争政策的情绪与日俱增。此外,经济垄断在政治上的表现就是强权控制,民主和自由权力受到削弱。列宁指出:“在政治方面,帝国主义是力图使用暴力和实行反动。”(15)这必然会促使国内阶级矛盾激化,使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统治的斗争趋于高涨。基于以上原因,可以说,帝国主义终将在全世界无产阶级和被压迫民族、被压迫人民的强烈反对和斗争中,走向崩溃,最终实现向社会主义过渡。

当然,对列宁所说的帝国主义是垂死的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资本主义,要有正确的理解,不能简单地机械地理解。不能把“垂死”理解为立即死亡,或很快就会死亡。资本主义的“垂死”和向社会主义过渡是一个历史过程,这一历史过程会经过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列宁曾说,“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完成了它所能完成的一切而走向衰落的这样一种状态。……这个时代将延续多久,我们无法断言”(16)。还必须认识到,说帝国主义是垂死的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资本主义,其间也充满复杂性和曲折性。列宁说:“设想世界历史会一帆风顺、按部就班地向前发展,不会有时出现大幅度的跃退,那是不辩证的,不科学的,在理论上是不正确的。”(17)当代资本主义还有较强的生命力,还在世界上起着统治作用,但受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支配,资本主义改变不了它“垂死”和向社会主义过渡的趋势。

(二)社会主义可能首先在一国获得胜利

列宁在对帝国主义的特征和实质进行全面研究分析的基础上,认为帝国主义列强所奉行的争夺殖民地、重新划分世界和谋取世界霸权的侵略政策,必将加剧各方面的矛盾,从而引发社会主义革命。因此,“帝国主义是无产阶级社会革命的前夜”(18)

1914年8月,两大帝国主义军事集团酝酿已久的世界大战终于爆发。帝国主义大战使帝国主义国家遭受到重创,造成了有利于无产阶级社会革命的形势。怎样正确地认识革命形势,并引导无产阶级争取革命的胜利,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摆在各国工人政党面前的一个重大问题。列宁和各国工人政党中的左派力量,都确信帝国主义战争将给其造成严重经济和政治危机,引起工农大众的强烈愤懑和反对,导致无产阶级革命的条件已经成熟。工人政党必须利用这种危机,教育工农群众认清革命形势,把反对帝国主义大战和开展无产阶级革命结合起来,加速资本主义的崩溃,夺取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为此,列宁明确指出:“这场帝国主义战争正在开辟一个社会革命的纪元。现时代的一切客观条件正在把无产阶级的群众革命斗争提到日程上来”(19)

为了使人们认清革命的形势,列宁就此又作了具体的分析。它提出了判断革命形势的三个主要特征:(1)统治阶级已经不可能照旧不变地维持自己的统治;“上层”的这种或那种危机,统治阶级在政治上的危机,给被压迫阶级不满和愤慨的迸发造成突破口。要使革命到来,单是“下层不愿”照旧生活下去通常是不够的,还需要“上层不能”照旧生活下去。(2)被压迫阶级的贫困和苦难超乎寻常地加剧。(3)由于上述原因,群众积极性大大提高,这些群众在“和平”时期忍气吞声地受人掠夺,而在风暴时期,无论整个危机的环境,还是“上层”本身,都促使他们投身于独立的历史性行动。没有以上三方面的革命形势就不可能有革命。但是,并不是有了革命形势就一定会发生革命,除了具备客观的革命形势外,还必须要有革命的主观条件。列宁说:“只有在上述客观变化再加上主观变化的形势下才会产生革命,即必须再加上革命阶级能够发动足以摧毁(或打垮)旧政府的强大的革命群众行动,因为这种旧政府,如果不去‘推’它,即使在危机时代也决不会‘倒’的。”(20)所以,各国工人政党应积极开展发动“革命群众行动”的工作。

根据上述分析,列宁认为,革命形势当时在欧洲大多数国家中是存在的,只要各国工人政党积极发动领导革命,就有可能摧毁帝国主义的统治,获得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然而,在当时国际无产阶级革命运动中,曾长期流行着关于社会主义革命同时发生和同时胜利的思想。这一思想,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早期论述中确实提出过,这是他们根据自由资本主义的发展状况和当时的国际关系特点而讲的。(21)后来,这一论点被考茨基等第二国际的理论家曲解为社会主义革命只能在所有国家“同时发生”、“同时胜利”的观点,成了他们害怕革命、不愿领导工人阶级进行革命的挡箭牌,成了影响各国社会主义革命发生、发展的消极口号。按照这种观点,即使一个国家有了无产阶级革命的形势和条件,也不能先进行革命,而只能等所有国家都有革命发动的条件时,才能一起进行。然而,一国革命的主客观条件的形成,往往是在特定历史条件下由多种因素促成的,并不是一种经久不息的常态。如果不能抓住时机,及时掀起革命运动,则这种革命时机就可能丧失。在这种情况下,当某一个或几个资本主义国家具备了革命的主客观条件,而其他资本主义国家的革命时机还不成熟的情况下,一国或几国的无产阶级能不能首先举行革命并取得胜利呢?这成为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世界社会主义者必须重新认真思考和解决的最紧迫、最重要的课题。

列宁在全面研究帝国主义问题的基础上,深刻揭示了资本主义发展到帝国主义阶段经济政治发展不平衡规律的新表现,并探讨了这一规律与社会主义革命的联系,由此提出了社会主义革命可能首先在一国胜利的理论。1915年8月,列宁发表了《论欧洲联邦口号》一文。在该文中,列宁对当时流行于欧洲社会民主党人中间的关于建立“欧洲联邦”口号进行了分析,阐述了他对这一问题的新看法。列宁认为:“从帝国主义的经济条件来看,即从‘先进的’和‘文明的’殖民大国的输出资本和瓜分世界这一点来看,欧洲联邦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不是无法实现的,便是反动的。”(22)列宁进一步指出:在共产主义的彻底胜利使一切国家包括民主国家完全消失以前,无产阶级要争取建立的应当是世界联邦而不是欧洲联邦。世界联邦是同社会主义相联系的、各民族实行联合并共享自由的国家形式。必须先要进行社会主义革命,消灭资本主义制度,这种世界联邦才能实现。而要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就应当认识到,“经济和政治发展的不平衡是资本主义的绝对规律。由此就应得出结论:社会主义可能首先在少数甚至在单独一个资本主义国家内获得胜利”(23)。因此各国无产阶级政党的任务不是要建立欧洲联邦,而是在条件具备的情况下领导本国的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群众进行社会主义革命,争取一国首先胜利,进而再去支持、推动别国的无产阶级革命。

资本主义经济政治发展的不平衡规律,到了帝国主义时代表现得尤为突出。垄断资本的统治和科学技术的发展,使得某些后起的资本主义国家迅速地跳跃式地崛起,其实力赶上甚至超过了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例如1871年以后,德国实力的加强要比英法快3—4倍,日本要比俄国快10来倍。在世界领土已被帝国主义列强瓜分完毕的情况下,后起的帝国主义国家就要求按新的经济政治实力对比重新分割世界,使帝国主义国家之间不可避免地爆发重新瓜分世界的战争。这样,帝国主义大战使它们之间相互削弱,因而在帝国主义世界体系的链条上便出现了易于被无产阶级革命突破的薄弱环节,从而出现了社会主义革命在个别国家首先发生并取得胜利的可能性。同时,也由于各资本主义国家经济政治发展的不平衡规律,决定了各国无产阶级革命的主客观条件也不一样,这就使社会主义革命在一切资本主义国家或大多数先进国家内同时发生成为不可能了。1916年8月,列宁又写了《无产阶级革命的军事纲领》一文,再一次重申了这一重要思想。他指出:“资本主义的发展在各个国家是极不平衡的。而且在商品生产下也只能是这样。由此得出一个必然的结论,社会主义不能在所有国家内同时获得胜利。它将首先在一个或者几个国家内获得胜利,而其余的国家在一段时间内将仍然是资产阶级的或资产阶级以前的国家。”(24)

这样,列宁发扬了彻底唯物主义者的革命精神,实事求是地分析了帝国主义时代的新情况和新问题,创造性地提出了社会主义可能在一国首先胜利的理论。这一理论是对流行于第二国际后期的“同时胜利”论的否定,是对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革命理论的重大发展。

(三)俄国是无产阶级革命胜利的突破口

列宁提出了社会主义可能在一国首先胜利的理论,同时他也认为可能首先取得社会主义革命胜利的国家,不会是实力强盛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而会是帝国主义链条上的薄弱环节,即相对落后的不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列宁认为当时的俄国就是这样的国家。沙皇俄国是个经济文化比较落后、政治上异常反动的军事封建帝国主义国家,各种社会矛盾交织在一起,异常复杂尖锐,成为帝国主义时代一切矛盾的聚合点,并且形成了解决这些矛盾的强有力的阶级力量。所以,俄国成为无产阶级革命可能首先胜利的突破口。

第一,俄国的统治势力已成强弩之末。沙皇俄国的反动统治曾经在欧洲十分嚣盛,被称为“欧洲宪兵”和“反对堡垒”。到19世纪中后期,俄国开始向资本主义道路演化。到20世纪初俄国虽然也具备了垄断资本主义的特征,国内已有30多个控制重要工业部门的垄断组织,3家石油垄断联合组织控制了全国石油产量的一半以上,12家银行控制了全国银行资本的80%以上。但是俄国还存在着浓重的封建农奴制残余,贵族地主还占有大量土地并据此对农民进行人身奴役和超经济剥削。俄国还是一个小农经济占优势的国家,农业人口占全国人口的4/5,在经济上同西方先进资本主义国家相比仍落后许多。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俄国工业总产值只及美国的7%,德国的17%,英国的22%,法国的40%。俄国人均国民收入只有美国的1/7,英国的1/5,法国的1/4。(25)经济的落后导致统治阶级政治上的腐朽衰败,沙皇专制统治已成为众矢之的,遭到社会各界民众的反对。而俄国的资产阶级则非常软弱,经济上依赖沙皇政府的订货和补助金过活,政治上乞助于沙皇军警的保护,担负不起社会革命的领导作用,也难以建立强有力的资产阶级政治统治。所以,俄国只有进行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才能扫除前进道路上的障碍,从而推动社会继续进步;而俄国统治势力的衰朽,也为无产阶级革命易于爆发并取得胜利提供了可能。正如列宁后来在谈到十月革命胜利的经验时所说:“使我们这支队伍走在国际无产阶级的其他队伍前面的,是历史形势,是沙皇制度的后果,是俄国资产阶级的软弱,而不是我们的意志,也不是因为我们要这样做,而是形势要求这样做。”(26)

第二,俄国的革命力量已日渐兴起。到20世纪初,俄国已形成一支约300万人的产业工人大军。他们遭受沙皇专制制度和资产阶级的双重压迫与剥削,具有强烈的革命性,各种斗争运动不断高涨。1898年3月,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宣告成立。1900年工人的罢工斗争就发生了550次,参加罢工的有86800多人。1905年1月爆发了轰轰烈烈的人民大革命,12月革命达到高潮,莫斯科的工人阶级发动了武装起义。这场大革命虽然最终失败了,但是“没有1905年的‘总演习’,就不可能有1917年十月革命的胜利”(27)。俄国无产阶级的革命斗争也得到了贫苦农民的支持。1902年仅在俄国的欧洲地区发生的农民暴动就有340次。他们夺取被地主霸占的土地、粮食,焚毁地主庄园,杀死恶贯满盈的地主和官吏。列宁在总结十月革命胜利的原因时曾说:“俄国的落后使得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革命与农民反对地主的革命独特地结合了起来。我们在1917年10月就是这样革命的,不然,我们就不会那样容易取得胜利。”(28)在俄国工人阶级革命斗争不断发展的进程中,诞生了真正革命的政党——布尔什维克党。布尔什维克党制定了推进俄国无产阶级革命的正确方针路线,成为领导革命不断深入发展的坚强核心。正如列宁所说:“布尔什维主义提出社会民主主义工人的任务是:不顾自由派的动摇和背叛,发动民主主义的农民进行革命斗争。而工人群众,如孟什维克自己也屡次承认的那样,在革命时期的所有重大行动中都是跟着布尔什维克走的。”(29)有布尔什维克党的坚强领导,是俄国能够成为无产阶级革命胜利的突破口的重要保证。

第三,帝国主义大战造成了有利于俄国革命的国内外条件。俄国参与帝国主义大战后,几乎屡战屡败。战争使俄国本来就很落后的国民经济又遭受到极大的破坏,约有1400万青壮劳力被拉去当兵,数百万人丧生,农村男劳力丧失达40%之多。牲畜大批被征用,农田大片荒芜,粮食产量大大减少。战争使国内资源消耗殆尽,许多工厂关闭,交通运输几近瘫痪。食品奇缺,物价飞涨,民众生活困苦不堪。地主和资本家却通过军事订货和投机倒把,大发横财。由此,人民群众对帝国主义大战深恶痛绝,对沙皇专制统治以及地主、资本家的压迫剥削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列宁指出:既然特殊的环境把俄国卷入了西欧所有多少有些影响的国家也被卷入的帝国主义世界大战,既然毫无出路的处境十倍地增强了工农的力量,使我们能够用与西欧其他一切国家不同的方法来创造发展文明的根本前提,那么,“面对第一次帝国主义大战所造成的那种革命形势的人民,在毫无出路的处境逼迫下,难道他们就不能奋起斗争,以求至少获得某种机会去为自己争得进一步发展文明的并不十分寻常的条件吗?”(30)另外,在帝国主义大战中,帝国主义列强忙于相互争战,无暇联合干涉“俄国内政”,由此出现了有利于俄国革命的国际环境。列宁说:“两大强盗集团,无论哪一个都不能马上向对方猛扑过去,也不能立即联合起来对付我们;我们的革命只是由于能够利用而且利用了国际政治和经济方面的这个机会,才在欧俄实现了光辉的胜利进军”(31)

正是在上述情况下,1917年俄国先是爆发了二月革命,摧毁了沙皇专制统治;随后又爆发了十月革命,推翻了资产阶级临时政府,从而建立起工人阶级和贫苦农民当家做主的苏维埃新政权。十月革命的胜利验证了列宁“一国首先胜利论”的正确性,开辟了经济文化落后国家先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新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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