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态能力视角下宁波民营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

第一节　动态能力视角下宁波民营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

动态能力是Teece和Pisano^[1]于1994年首先提出的。1997年，Teece、Pisano和Shuen^[2]将动态能力定义为“整合、构建和重置公司内外部能力，以适应快速的环境变化的能力”。而Eisenhardt^[3]将动态能力定义为企业应用资源的流程，尤其是整合、重组、获取和让渡资源的流程，来匹配甚至创造市场变化。Zollo^[4]则从组织学习的视角提出动态能力是组织活动的可学习的规则模式，具体体现为企业知识存量和新知识的开发。Martin认为动态能力是可以确认的明确流程或常规惯例，是一系列能力的动态集合。^[5]Winter^[6]认为动态能力是一种集体的学习活动模式，由此组织系统地产生和修正其经营惯例以追求效率提高。Teece后来又具体描述了动态能力的三大特征维度，即明确的流程、资产和路径。Luo^[7]认为企业的核心资源与能力并非一成不变的，它会随着时间和环境进行动态地调整与变化，并提出动态能力可以看作是“高阶”能力，他将动态能力细化成三个方面：能力拥有、能力配置和能力提升。Zott^[8]提出动态能力具有资源配置时机、成本和学习三种特征属性。时机是指现有资源重组的速度和获取新资源的速度，成本指交易成本和传导成本、模仿成本等。

国内学者宁建新^[9]通过对企业核心能力、动态能力及其与可持续竞争优势之间关系的讨论，提出以动态能力和价值过程为基础，整合资源、能力、市场、产品和知识等五要素，使之相互影响互为作用，使企业能力保持长期可持续发展。吴金南和杨亚达^[10]从动态能力视角研究了企业竞争力的动态性质，构建了一个企业竞争力的动态形成机制模型，分析了企业资源、运作能力、动态能力及企业竞争力之间的关系，讨论了环境动态性与企业战略的动态匹配对于维持企业竞争力的影响。张军和金露^[11]采用案例研究的方法，观察企业创新活动中心的转移对于动态能力形成过程的影响，探索了企业动态能力的形成路径及其特征。

可见，动态能力理论的基本假设是：企业若要想取得长期竞争优势地位，必须与外部环境保持动态的平衡。动态能力是企业可持续竞争优势的根本来源。它强调两个关键因素：一是“动态”，企业根据环境的变化而实现自我更新的能力。二是“能力”，企业根据环境变化的需要，整合和配置内部和外部资源的能力。所以，企业必须根据不断变化的环境而提升自己的能力。企业提升能力的主要方法是建立一种动态更新机制，使企业获得持续的竞争优势。

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实施国际化经营，是经济全球化背景下，我国实体经济发展的必由之路。近年来，国内学者也从动态能力视角对我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经营展开研究。高诚（2009）提出中国企业在国际化经营中，只有不断提高动态能力，才能获取持续的竞争优势。他认为，动态能力转化为竞争优势的路径主要有：一是企业通过组织学习，增强对环境变化的预判能力，不断更新与强化应对能力；二是企业面对快速变化的市场环境，必须使其经营战略保持足够的柔性化，保持足够的灵活应变能力，更好地协调自身资源或能力与外部环境之间的匹配性，确立更为科学的发展方向和战略定位，保证较之于竞争者有更强的战略稳定性和动态适应性。三是企业要把创新视为创造竞争优势最为有效的方式，视为获取持续竞争优势的根本之道，强调创新平台化、创新全方位化（其中包括结构创新、制度创新、管理创新、技术创新、商业创新等）。四是企业要把顾客视为竞争优势的新源泉，优先发现或彻底创造、满足顾客需求，在与供应商、购买者、替代者、潜在竞争者、现有竞争者等“行业竞争力量”的竞争中获得“先行优势”，从而保持竞争中的主动地位。^[12]梁旭晖^[13]认为企业的动态能力是其参与国际竞争，获得持续竞争优势的法宝，并通过实证检验证实了联盟企业的动态能力可以提升企业的国际化水平。侯吉刚、刘益、刘衡（2009）通过国际生产折中理论与动态能力的比较（见表10-1），利用海尔的案例，论证了跨国公司的动态能力影响机制：能力拥有、能力配置和能力提升，探讨了动态能力的影响机理，提出从企业微观运营层面使企业在国际化的市场环境中通过能力拥有、配置和提升而创造价值，帮助企业重构适合不同市场环境的能力体系。吴端玲^[14]对动态能力的特征做了归纳。认为动态能力具有两个基本特征。一是协同性。动态能力是一个系统，是能力的集合，包括企业的生产和制造能力、战略决策与组织协调能力、研究开发和产品创新能力、人力资源与资源整合能力、市场营销能力、外部关系处理能力和组织学习能力等等，这些能力相互联系相互促进。动态能力通过企业内部各活动的有序组合达到整体价值大于各部分的价值之和，从而提升企业的竞争优势。二是非均衡性。认为动态能力理论主张“创造性毁灭”，要求企业不断创新，在打破一系列的均衡状态时，企业获得竞争优势。因此，企业管理者必须不断地打破现有平衡，为形成新的竞争优势创造条件。所以从本质上分析，动态能力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动态的非均衡状态。在动态复杂的竞争环境中，能力被持续不断地培养、开发、运用、维护和扬弃，如此循环往复，永无止境，形成良性的发展路径。

表10-1　国际生产折中理论与动态能力的比较

续表

资料来源：侯吉刚、刘益、刘衡：《动态能力对企业国际化的影响机制研究：基于海尔的案例研究》，《现代管理科学》2009年第3期。

一、宁波民营企业培育动态能力的重要性

动态能力是从资源基础观（resource base view，RBV）理论发展而来的新的战略管理理论。基于核心能力的战略观认为企业拥有的进入多种产品市场可能性、对终端产品客户具有明显使用价值、竞争者难以模仿的核心能力是持续竞争优势的来源。而基于动态能力的战略观认为核心能力存在“惯性陷阱”或“核心能力刚性”，在动态环境中，动态能力才是企业持续竞争优势的来源。

宁波民营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实践已历经若干年，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从客观上分析，宁波民营企业的国际化道路仍然处于探索阶段，无论从规模还是效果上均无法与国有企业相比拟，更无法与国际上跨国企业相比拟。动态能力理论认为，企业的内部能力及其动态过程对构建国际竞争优势起决定性作用。

1.畅有助于宁波民营企业获得持续的国际竞争优势

国际市场竞争激烈，变化迅速，而随着全球技术创新速度的加快，顾客需求的多样化等导致企业之间竞争加剧，宁波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参与全球化竞争，必须要随着环境的变化而提高国际化经营能力，才能在国际市场立于不败之地。动态能力理论就是强调企业在面对不断变化的市场环境时，能够迅速整合内外部资源，建立和重构新的能力，使企业形成新的竞争优势。所以宁波民营企业可以通过不断学习，不断识别把握新的机会，以在不确定的国际环境中获得竞争优势。

2.畅有助于提高宁波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成功率

在对外直接投资过程中，宁波民营企业的信息获取渠道有限，国际化管理水平和经验均不足，企业经营者素质较低，所以制约宁波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瓶颈因素除了国际外部环境的复杂性，其内部因素也影响和制约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发展。要提高宁波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成功率，前提条件是要求民营企业具备较高水平的国际经营管理能力。而动态能力对宁波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具有指导作用，在面对全球新情况新挑战时，民营企业需要在全球范围内对能力进行战略性配置，将自己的能力与目标市场的经济条件有机结合，建立新的能力体系，也形成差异化的活动，获得的是动态的而非静态的能力和竞争优势。

3.畅有助于加快宁波民营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步伐

一般来讲，国外跨国企业经过长期的积累和发展，都拥有品牌产品，产品技术含量高且资本雄厚。与之相比较，宁波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总体规模较小，由于资金、人才和技术积累的不足，国际上经营的产品品种不多、技术含量相对较低，又缺乏品牌，导致宁波民营企业在国际市场上处于不利的竞争状态。动态能力是一种更新企业能力的能力，能促进企业加快技术创新的步伐，提升技术水平和管理水平，加快宁波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步伐。

二、民营企业动态能力的具体构成

民营企业的动态能力，主要包括企业的柔性管理能力、组织学习能力、技术创新适应性和企业家素质这四个方面。

1.畅柔性管理能力

柔性的含义，根据Webster辞典，是指能够对变化或新情况作出反应或适应的质量，是主体能够通过变化适应新的情况和环境，是一个多维概念。柔性化能力是一种多能力的表现，即组织应具有包容、纠错、快速反应等能力。柔性管理能力包括柔性制造能力、柔性信息系统、柔性财务系统、柔性领导能力等。大量事实表明，一个企业如果不能进行柔性化管理，就可能会导致不适应内外环境的变化而遭遇失败。

所以针对国际环境的不断变化，增强企业对国际环境的适应能力，民营企业的柔性化管理尤其重要。目前的宁波民营企业由于人力资源体制不是很健全，民营企业对人才的吸引力相对较弱。虽然大多数企业已认识到对外直接投资中人才的重要性，但任人唯亲等问题仍然普遍存在，也由于民营企业规模和经济实力远低于国有企业，所以对人才的吸引力不足，难以留住人才。而通过柔性化管理思想的确立，即树立“以人为本”的管理思想，注重提供服务。通过柔性化组织结构的建立，增强组织结构的应变能力，适应不断变化的外部环境。

2.畅组织学习能力

动态能力是一种随着环境变化而变化的能力。获得动态能力必须具备组织学习能力，民营企业才能不断更新与维持竞争优势。组织学习是动态能力提升的重要途径，组织学习实际上就是企业对变化环境的适应过程，它影响着组织对环境的适应能力，也影响企业的生存与发展。为了与环境的动态适应，民营企业必须具备学习、再学习的技能。民营企业的组织学习能力主要体现在对知识的吸收、消化和转化等方面。吸收能力是指吸收外部知识的能力，通过感知外部环境的变化，吸纳传导知识，理解环境变化，这对于企业能否快速准确把握环境变化有重要作用。企业拥有知识并不意味着就有竞争优势，把吸收的知识及时地进行消化转化为企业的意会能力、决策能力和执行能力，从而提升民营企业的动态能力。

3.畅技术创新适应能力

技术是民营企业获取竞争力的核心，直接影响企业的发展。而大多数民营企业的规模偏小，资金短缺的弊病导致民营企业技术水平低下，创新能力不足。但在国际市场竞争中，民营企业与大型企业和国外中小型企业的竞争，主要还是靠技术创新。而民营企业恰恰可以利用规模小，技术创新比较灵活、创新的效率比较高等优势创造出具有独特功能的产品来满足市场的需求，参与国际竞争。

4.畅民营企业家素质

高层管理者对民营企业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民营企业的高层管理者主要是民营企业家。民营企业家的相关经验越丰富，其动态能力越强。因为民营企业之间主要是以企业家为中心的企业网络建立，为民营企业成长提供所需要的资源，甚至可以说民营企业的对外联系基本上是由企业家进行的，所以民营企业动态能力的获得离不开企业家的重要作用。当然，民营企业家的素质包括价值观念、管理能力、文化水平、创新精神和世界眼光等，尤其是对外直接投资的民营企业，以企业家为主的高管团队的智力资本是构造民营企业动态能力的最重要途径。教育程度高、工作经验丰富的企业家和高管团队会进行更多的信息收集活动，能更快地发现环境变化，洞察对手的行动，也有更完善的信息处理机制，保证战略决策的有效执行。

总之，动态能力是企业长期不断地对外部环境的适应和能力的提高。在快速变化的环境下，民营企业不但从内部要注重提升管理能力，而且对外部环境也要注重洞察和驾驭，并保持组织的灵活性，内外兼修，才能使民营企业在对外直接投资中保持竞争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