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抗日救亡的最前线_陶行知教育思想基

站在抗日救亡的最前线_陶行知教育思想基

十三、站在抗日救亡的最前线

“一二·九”以后，陶行知不仅要指导国难教育社的工作，更要忙于救国会的决策工作，真是日理万机。为了挽救国难，一批非党员布尔维克心急如焚，挑起了拯救民族的重任，夜以继日地忘我工作。陶师是一个学贯中西，博学多才的人，在民族解放的熔炉里，铸就了他完美的人格、造就了他的大智大慧大勇的完人。他时而用诗，时而用小品、短文，时而用政论匕首，直刺敌人心窝；他时而用顺口的大众诗、时而用幽默的报告，时而用充满激情的散文，来鼓动群众。如此一个才华横溢的民族英雄，但他仍然是一个“人中之人”，从来没有传统学者那种孤傲。

听众心中的我

根据一位听我演讲者之报告写的自我小影

个子不小不大，(www.guayunfan.com)

穿的白布长褂。

黑框眼镜一副，

芭蕉扇儿一把。

调子有高有低，

满口南京官话。

听者心里难过，

脸上嘻嘻哈哈。

二十五年六月于香港（Ⅶ，588）

我们再读陶师写的《战斗》（1935年2月）①他那鲜明的态度，辩证的思维，爱与憎的分明，是与非的明白，没有丝毫含糊，读后令人折服。陶师说：“战斗即生命，在战斗中我们取得生命的力量，在战斗中我们取得生命的意义。没有力量，没有意义的生命，要它干什么？”

然而，当国难当头，民族垂危之际，有人高兴战斗，有人不高兴战斗，这是什么道理？那么，究竟什么东西能消灭战斗性？陶师回答说：“黄金！美人！醇洒！大官！还有比这些麻醉力伟大十倍一百倍，是那许许多多歪曲的理论：博爱！爱敌！明哲保身！听天由命！等待五十年！三天亡中国！不抵抗主义！长期抵抗主义！一面交涉一面抵抗主义！十年生聚，十年教训主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主义！攘外必先安内，安内才能攘外主义！读书救国、科学救国、建设救国、币制救国、本位救国、英雄救国主义！我们只须把这些有形无形的麻醉一扫而空，那伟大的中华民族的战斗力便如千军万马向前冲来，谁能抵挡？”（Ⅲ，704）

这里陶师在批评谁？大多是指责蒋介石以及汉奸，胡适之流。但是除了麻醉物之外，还有一个更要不得的东西——私斗，妨害着中华民族战斗力的发挥。“为了一句话、一个字眼、一个铜板、一点意义、有些人是可以打得头破血出，竟把公共的仇敌忘掉。这些千千万万的小小私斗，是浪费了民族的战斗力。所以，把这可耻的私斗情绪连根拔掉，我们才配站在民族的联合战线上来做斗士。”（Ⅲ，705）好私斗，恐怕也是中国人的弱点，也只有战斗，为民族的独立自由而战斗，才能冲洗这小小的私斗。

陶师指出：“中华民族已到存亡关头，凡是受麻醉而不战斗，或迷恋在私斗里的人，都要被历史的巨浪所淘汰，留下真正的斗士用他们的热汗和鲜血，把新的历史一页一页的写成。”

“一二八”淞沪战争就是这部光荣新历史的一页，它打破了“三日可以亡中国”的梦想，伟大啊！“它明白告诉我们，只有战斗才是中华民族的出路；它也明白地告诉我们，只有参加中华民族解放战斗才有做中国人的意义，才能算是真正的中国人；它还明白地告诉我们，‘民族英雄’，靠不住，要大众组织起来担负救国的责任，才是真正的救国。”（Ⅲ，706）《战斗》一文发表在1936年2月1日的《生活教育》杂志上。陶师以严谨的科学分析方法写成《战斗》一文，字里行间充满着他那一腔沸腾的爱国情。它深深地打动了千千万万大众的心，激发起他们为民族解放的战斗力。

“一二·九”运动以来，广大劳苦大众抗日救国的情绪空前高涨。2月16日，陶师又发表《民族解放大学校》一文，它告诉人们；自从“一二·九”起，这所民族解放大学校已经开学了；这所大学比中央大学还大几十万倍；国界就是它的“四至”；它没有宫殿般的校舍，工厂、农村、店铺、家庭、茶馆、军营、学校、庙宇、监牢都是这个大学校的分校；它的导师多着咧，前进的大众，前进的小孩，前进的知识分子，都有资格做这个大学的导师；它的学生也多，顶少也有四万万。陶师说；“学校虽大，功课只有一门。这门功课叫‘民族解放教学做’，简单一点，它叫做‘救国教学做’，先生教什么？教救国。学生学什么？学救国。教与学都以做为中心。先生要在救国的行动上教救国，学生要在救国的行动上学救国，这样才是真正的救国教学做。这样才是真正的民族解放教学做。这门伟大的功课当然有许多细目可以分出来。例如政治、经济、军事之演讲、作战防卫技术之操练、医药救护之操练、交通工具之操练、戏剧唱歌之学习、国防科学之研究、大众教育之推进……都是这门功课里所应当包括的细节。”（Ⅲ，708）

这个大学的教育法也很特别，在生活教育下，“前进的生活法便是前进的教育法。前进的生活法是什么？一是批判，二是战斗。这个大学校是要根据大众的利害来批评一切歪曲的理论，要为民族解放的前途向汉奸卖国贼封建势力帝国主义拼命的战斗。”这就是陶行知的生活教育理论在国难教育时期的运用，这种方法是从哪里来的？它不是凭空构想出来的，而是从生活的斗争里钻出来的真理。

这个大学也有会考，也办毕业。怎样考？何时毕业？陶师说；“等到一切失地收回、主权恢复、中华民族完全得到了自由平等，我们就算会考及格、定期举行毕业典礼。这样的会考，当然不是写几篇文章就能及格。我们的民族解放的证书是用血写的，我们的民族解放的毕业是打出来的。我们所纳的学费不是金子银子，乃是我们的生命。我们所要得到的不是方块帽、漏斗袋、乃是万万年的整个中华民族之自由平等。”（Ⅲ，709）

陶师写的这篇文章极具鼓动性，它像是民族解放大学校的一份招生简章，里面包含着学校建设、办学宗旨、入学资格、教学方法、考试制度、毕业等项。中国是个穷国，大众没有钱，上不起皇宫一般的学校，他们只可上社会这所最大的学校，生活是他们唯一的教育。在这个民族解放大学里，最好的学生莫过于前进的劳苦大众，前进的小孩和前进的知识分子，一切少爷、小姐、书呆子是不会来上这所学校的。因为他们不具备起码的入学资格：吃苦耐劳、不怕牺牲、肯于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