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晓庄_陶行知教育思想基

在晓庄_陶行知教育思想基

四、在晓庄

程本海，安徽绩溪人，晓庄大学部毕业生。《在晓庄》是他对晓庄师范就学时的回忆录，也是“晓庄丛书”裰之一。陶行知为本书作序说：“晓庄以十三位同志开校，本海是最先来和我商议加入乡材教育战线的。他和我本是好朋友，我到上海时常与他会面。十五年之未，试验乡村师范的计划草成，我带他到上海来筹备，于是我们有长期间的接触，因此他对于乡材教育之改革运动，有最深切之了解与信仰。他的家累，他的经济压迫，朋友的冷淡态度，都阻止他前进；但他深信乡村教育，为救亡大计，所以毅然决然排除一切困难，加入我们的战线。”“十六年八月在全国学生会中，他提了一个议案：‘要完成国民革命须厉行乡材教育’，霹雳一声，把‘你不好，打倒你，我来做’而忘了第九个字的朋友们的注意，都吸收到乡村教育上来了。他主张扩大乡村教育革命联合战线。他说：‘乡村教育问题至为繁剧，且与土豪劣绅处处短兵相接，非有农人身手、菩萨心肠、科学头脑、哲人目光及大无畏精神之青年男女踊跃加入，万难成功。所以全国学生界，忠实的同志们，依据才能兴趣正式或随时加入乡村教育革命战线，齐心奋斗，以竟全功。’他在晓庄头一年的精神，完全献与这件事。他唤醒了不少的青年，增加了不少的生力军。”

程本海在《自序》中说：“在生命史上最有精彩的一页，总要算是在晓庄的时候了，在过去这三十年中，回忆吧！梦寐的追求吧！”“我平日只晓得埋头埋脑的干，尤其是自去年九月间偕同操振球、王琳二位同志来杭筹备创办浙江省立湘湖乡村师范学校，觉得责任重大，不得不拼命的干，每每干到深夜，并不知有休息一回事……在病榻上回忆到在晓庄的生活，像放电影般地一幕一幕的演出来，有异常深刻的印象，至少，在我个人生命史上是最值得纪念的一页。”

著者程本海，为人和蔼，不但同志爱他，农人也爱他，最爱他的是小朋友，他在农人和小朋友当中结交的朋友特多，这确是本海在晓庄最有精神的生活，也是他最有意义的生活。《在晓庄》中，我们分享着著者最大的快慰，便是他和农夫、小朋友至深的交情，真挚的谈心，心灵的交融。

乡材教育至为繁剧，本海在出发前做了一首自勉的诗：(www.guayunfan.com)

战鼓响了！

血钟鸣了！

振作你的精神，

准备你的身手，

充实你的子弹，

奋勇的，

忠实的，

出发前方去干！

干！干！干！

在该书前面还有一篇李楚材同志为本书写的序，作为对晓庄的回忆，也值得我们今人一读，《在晓庄》留给后人一个充满艰辛而又异常美好的回忆，特附于下。

李　序

本海在我们的队伍里是个老大哥，在家庭组织的晓庄学校里（这是第一年的话）除掉尊长以外，便是老大哥主家的了。

晓庄在战云里，在土豪劣绅的环攻里，在经费和工具缺乏的时期里创立起来。我们的尊长惨淡经营，和困难战，和环境的阻力战，时时要离去了嫩弱的子女在外奔波，枪炮，敌人，危险品时常在晓庄盘旋，但是打不散这个集团，打不散一股从东南西北来的同志们。这，没有什么稀奇，因为这般人的心已融结在一件事业上，而贯串这个心的便是我们的尊长和老大哥了。

晓庄是个可爱的环境，也便是诗的环境，自然我们是诗，我们在创造诗，我们在写诗。过去的生活，却是诗的生活，值得我们高唱低吟，值得我们廻环朗诵，除掉了诗的解释还有什么话可说呢。这个诗生活造成了我们的快乐，也造成了我们的悲哀，快乐的遗痕，可以在这本书里或者在其余的书报上（《破晓》和《乡教丛讯》）找寻；悲哀呢，便可以看许多同志的不幸的疾病，一口口的鲜血从嘴里吐出，在床褥间呻吟。

这个空间和这个时间给我们的影像太深，给我们的观感太厚了，实在快乐得太过了，真像著者所说的：“在生命史上是最有精彩的一页。’谁也不愿意将这宝贵的一页扯碎破坏一点儿，我们可以看著者在病中还要用心尽力的去整理这部稿子，真诚地将这个空间和时间所造成的快乐，轻轻地按在纸上，留个不可磨灭的影像，虽然他是个有病的人。

中国的教育还没有一条共通的大道，特别是乡村教育，连一条狭窄的鸟道还没找到呢。乐观的人说中国的乡村教育快见曙光了，快有一个方法出来了，快有一个良好的果实成熟了。这句话我却不敢承认，中国的乡村教育还在摸黑路时期，还在试验时期，不断地试验，才能不断地改进，不断的改进，才有不断的方法产生，这个异常重要的试验时期，任何人均应加重视，倘然他是个研究或从事乡材教育的人。

在晓庄不过在摸黑路，不过是试验；出晓庄仍旧在摸黑路，仍旧在试验。著者把在晓庄的生活写出，便是披露了他的摸黑路试验时所得到的几条线，这几条线有多少长，现在还没有知道，因为还得许多同志共同的去摸索，才能用尺去量呢。

老大哥是始终站在前线的。他爱许多弟妹，他爱许多农民，他爱许多儿童，是他接触的，便是他爱好的。所以弟妹欢喜和他亲近，农民愿意和他做朋友，儿童欢喜和他玩耍。我们在这本书里，从头至尾，只看见一个“爱”字，所以我们应当用“爱”的眼光来读这本书。

十八年四月三十日　李楚材写于湘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