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媒介素养调查个案

第二节　大学生媒介素养调查个案

大学生媒介素养现状到底如何?网络时代大学生媒介素养怎样提升?

我国媒介素养教育起步较晚,高校学生媒介素养教育更在摸索阶段。为准确获取大学生媒介素养实情,笔者选取浙江大学学生为调查对象,以匿名问卷填写和个别访谈为主要方式,围绕媒介素养教育话题展开。为求得更准确的观察,问卷同时兼顾了本科生、硕士生和博士生三个学历层次的人群。匿名综合问卷共发放550份,其中本科生发150份收回148份,硕士生发300份收回277份,博士生发100份收回96份,问卷有效回收率为95%。通过梳理分析调查结果,我们发现浙江大学生媒介素养的一些情况。

1．互联网是学生接触最多的媒介,也是自主获知的主途径

图6-4　学生接触最多的媒介

目前,国内常用的五大媒体是报刊、广播、电视、互联网、手机。调查问卷显示学生日常接触最多的媒介是互联网:依次为本科生83．33%,硕士生94．58%,博士生98．96%。接触其他媒介的顺序和平均比例为手机占11%、报纸占4．1%、期刊占3．2%。在上网方式上,“用自己的电脑在学校宿舍上网”者本科生占91．89%,硕士生占89．17%,博士生占86．45%,其他平均比例为图书馆上网占6．4%,网吧上网占5．1%。其中8位博士每天平均上网10小时。

可见,网络媒介是学生了解外界的主要途径。在传统课堂学习之外的大量时间内,他们可以通过网络信息感知社会,完善自我素质。但网络信息光怪陆离,良莠不齐,他们从繁杂的信息中都选取了哪些内容?三个层次的学生在“上网目的”的选择上多有异处:数据显示“了解新闻”和“查阅资料”是上网主要目的,他们主要通过网络接受外界信息和获得课堂以外的知识。但在“玩游戏”、“交友聊天”、“娱乐消遣”方面,本科生所占比例较大,硕士生次之,博士生略小,说明网络在传播新闻和知识的同时,与学习相悖的娱乐性功能也吸引了不少本科生。由于网络媒介信息流冲击着传统的课堂信息,加上校园网在线数据库和数字化图书馆检索信息的便利,学生们从网络上自主摄取知识已是主要的学习手段。正如美国学者德弗勒·鲍尔—洛基奇指出:“虽然媒介自成一个行业,但它们已经深深地渗透到我们的社会之中,在有限的程度上,它们已经成为我们教育体制的一部分。”^[8]随着网络在学生生活中比例的加大和依赖性的增强,媒介素养的提高遂成为摆在教育者面前的一个迫在眉睫的重要课题。

图6-5　学生上网目的

2．媒介认知定位不准,接受信息较为被动

互联网不仅是学生求知的主要方式,也是生活的延伸。每天面对浩瀚的网络信息,学生们是否具备了对媒介功能、范畴、商业属性等知识的储备和认知力?当被问及“您认为媒介报道对现实的作用”时,各层次学生答复如图所示:

图6-6　学生对“媒介报道对现实的作用”的评价

媒介报道对社会现实生活有着显而易见的干预作用。在每一项的问卷调查中,各层次的学生意见差别不大,趋向接近。但是,“促进作用”和“说不清楚”两项分值较高。平均58．5%的学生选择了“起促进作用”,说明多数学生认为媒介报道有正面的积极意义。另有平均31．5%的学生选择了“说不清楚”,说明约有三分之一的学生对媒介报道的作用缺乏清楚认识,不清楚媒体表达和传播的意识形态与现实的关系。在接受问卷“您认为西方国家通常将中国报道成无人权国家的说法”时:

图6-7　学生对“您认为西方国家通常将中国报道成无人权国家的说法”的回答

选择“别有用心”者本科生占41．89%,硕士生占38．27%,博士生占32．29%;选“部分真实”者本科生占45．95%,硕士生占40．79%,博士生占45．83%。此数据表明大学生对国际上一些媒介政客操纵和散布不实之词及攻击性言论缺乏辨别意识,认识不到媒体信息是对现实的再架构,必然反映某种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由于对媒介信息的政治、经济语境缺乏清醒的认知,故部分学生会在大量繁复的信息冲击下,不知不觉中烙下某些传媒意识形态制约下的观点印痕。这种被操控后受传媒意识潜移默化影响而失去自主判断力的负面作用是不容小觑的。

3．媒介解读判断力较弱,道德自律性偏差

在网络媒介的新闻大潮中不可避免地会出现鱼目混珠、泥沙俱下的现象,能否在接触信息时保持清醒的头脑,正确理解媒介信息的真实意图,清晰判断信息真伪,有鉴别地过滤和剔除或有意识抵制消极因素,是检验媒介素养高低的重要标志。在调查评估判断媒介信息时,针对“有教授说‘美国金融危机对中国人民来说可以看成是件天大的好事’”言论时:

图6-8　学生对美国金融危机的看法

有69．79%博士生较为理性地认为“金融危机对哪国都有影响,不能说是好事”。有7．29%认为“是好事”,13．55%认为“无所谓”和“只要不影响我就行”,这部分博士生表现出了缺乏主动辨别信息的能力和以自我为中心的冷漠态度。在问及“大众传媒雅俗共有,您认为我国的传媒文化”现状时,有5．42%的硕士选择“都很低俗”,选此答案的博士生占到了12．5%,呈现出这部分学生媒介评判感性化和价值主体自我化的非理性武断倾向。在“恋爱”态度上,选“玩玩而已”的本科生占2．03%,硕士生占1．89%,博士生占到10．38%,作为年龄较大的博士生占比例最高,究其原因,大概与博士生科研压力大,精神紧张,追寻恋爱以求能缓解心理压抑;或因人际交往欠缺,内心茫然寂寞,寻求恋爱以求得到慰藉和依靠;或者仅仅是想满足与异性交往的欲望,寻求刺激填补精神空虚而已。无论是何原因,均透露出这部分博士生因“恋爱游戏”而道德约束力下滑的实况。当问及“您遇到色情网页时”,各层次学生的选择也不尽相同:

图6-9　学生遇到色情网页时的反应

选“立即避开”者本科生占62．84%,硕士生占59．21%,博士生占46．88%,说明大多数学生有自觉抵制不良信息能力。但选择“看看无妨”者本科生占32．43%,硕士生占35．38%,博士生竟占50%,比例最高,这既说明部分博士生对自我明辨是非能力的盲目自信,也表明他们自我剔除不良信息侵蚀、自觉抵御媒介暴力和色情诱惑的主观意念较为薄弱,道德标准较为模糊。网络信息是非善恶判断标准的模糊不清,必将导致这部分学生网络道德自律性下降,而网络行为道德和社会行为道德的核心就是自律,一旦缺乏自律性约束,网上色情信息、欺诈骗钱、病毒侵害等网络信息污染行为将难以有效控制。

4．缺乏主动参与精神,媒介利用能力不强

既然学生与网络接触如此密切,理应对网络信息极为敏感,不仅应有较强的信息获取意识,而且应有对媒介强烈的参与意识。但调查网络行为和网上商务行为却显示如表6-7:

表6-7　学生网络行为与网上商务行为调查

从调查统计数据来看,三个层次的学生网络行为最熟练的是掌握了“检索引擎功能”,其次是建有自己的博客,再次是常到论坛发言,这三项活动仅处于网络媒介技能掌握的初级阶段。在网络技术难度较大的编程和动画制作熟练掌握方面,本科生占25．68%,研究生占16．97%,博士生只占10．42%,处于最低状态。说明本科生重视网络实践,动手能力较高,研究生次之,博士生较差。“在网上发表作品”一栏中,本科生占14．86%,研究生几乎没有,而博士生占9．38%,说明本科生勇于实践,积极参与网络媒体表现自己的意识稍强。

图6-10　学生网络媒介技能

博士生尽管网络整体技能偏低,但却有3．13%的博士生当过“黑客”,呈现出高技能的负效用现象。从网上商务行为调查数据显示:三个层次的学生除了博士生有10．46%“从未在网上有购物行为”之外,本科生与研究生用银行卡在网上有消费活动者已有相当数量,说明大部分学生能自觉利用网络为自己消费理财。在对外电子商务方面,学生在“淘宝网”上购物者较多,这一项研究生占71．48%,博士有50%,其次是在校园网发帖进行商务买卖活动。究其原因,恐与“淘宝网”实行“货到付款制”的交易安全性较高有关。而在校园网上购物也因局限在学生生活圈内,而享有较高信誉。调查学生自己办网站从事商务活动者仅有4%,说明虽然学生与网络接触最为密切,但主动利用网络自主从事电子商务活动的人数还极少。又当问及“媒体报道出现偏差时的第一反应”时,答案选择的分歧更加明显:

选择“立即要求纠正偏差”者,本科生占10．81%,研究生占7．58%,博士生比例最低,仅有2．08%。选择“很气愤但不会要求纠正者”,博士生所占比例高达28．13%。三个层次平均13%的学生选择了“无所谓”。在“遭遇不诚信行为时”本科生28．38%选择了“自认倒霉”,持这种态度的博士生占到了31．94%。这些现状表明,目前部分大学生缺乏执著的参与意识、维护正义和忘我牺牲的大无畏精神。而良好的媒介素养是通过思辨、质疑的参与意识来影响和督促媒体改善传播信息质量的。若具备解读、评判和抵制不良信息或媒体操纵的能力,无疑有助于提升大学生面对媒介时的自主权和驾驭自身文化环境的力量以及创造新文化形式所必需的素养,有此才能敦促公众一道,共同创建理性精神的公民社会。

图6-11　学生对媒体报道偏差的反应

调查结果显示,浙江大学生媒介素养总体状况是良好的,但喜忧并存的是,本应具有良好媒介素养的博士生却并未随学历的增高呈现出媒介素养同步增长的趋势。虽然博士生能熟练搜索网络资源,快捷获取信息,根据自己的直觉来判断和接受它们,但他们更重视网络媒介的实用性,更关注媒介中与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信息,而利用媒介发声、传播自己的价值理念影响他人的主动参与意识不强,也缺少自主批判精神。这种凭个人自觉感悟培养起来的“自发状态”的媒介素养,因缺乏科学媒介理论指导及系统的能力训练而显现明显的实用性、功利性倾向,故而他们的媒介素养仍处较低水平而亟待必要的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