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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电视与差异性含义

时间:2022-04-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十一章 地方电视与差异性含义美国广播体制的基础是1927年颁布的《广播法》。结果显示,哈特基与鲁德布什两人竞选参议员的得票数极其接近。电视网附属台是电视获取利润的基础。每一个VHF频段的电视网附属台,在全国排名前40位的市场上,都被电视网电视台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称作“印钞机”。

第十一章 地方电视与差异性含义

美国广播体制的基础是1927年颁布的《广播法》。当时,国会对执照持有者规定了必须向一般公众广播相关事务的基本责任。这一义务在1934年颁布的《通讯法》中得到延续,完整地贯穿下来。实际上,执照持有者是一名“受委托人”,必须合乎由国会及其委员会制定的标准,必须定期报告其履行职责的情况。执照持有者对公众所担负的责任,要求他们忠实地履行自己的承诺——他们既然选择了广播电视业,就选择了为社会公众服务,这是极为光荣的,有时也是很艰难的事业。

——联邦通讯委员会电视网研究室1960年的年中报告

对全世界的电视业来说,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你制作的节目越少,赚的钱越多。

——伦敦泰晤士电视台总经理霍华德·托马斯(Howard Thomas)

请不要碰那些沙拉和比萨饼。它们是拍广告用的。

——坦帕[1]WTOG-TV电视台第44频道餐厅冰箱上的告示

选举之夜,11∶00,印第安那波利斯[2]WISH电视台的演播室里一片忙碌。主持人的桌子已被升高,上面灯光通明,在钢质灯架的上方,屋顶一片漆黑。三轮轨道车上的摄像机拖着蟒蛇一般又粗又重、沿着灰色地板铺设的电缆移动着。新闻部主任李·贾尔斯和四位秘书正忙碌地浏览着标有白色号码的黑色纸带,并把各地选举的最新数字写到一个单独立着的大公告牌上,这些数字是由电话机旁的一位女孩传来的,她正与属于网络选举通讯社(NES)成员的WISH电视台的记者通话。网络选举通讯社是在戈德华特-洛克菲勒1964年于加州的党内初选惨败之后,由广播电视界与报刊通讯社联合成立的(这让司法部大感惊奇)。当时,广播电视工作人员已经计算出所有的选票,并给予戈德华特的支持者强有力的鼓励,而发表在报纸上的美联社的统计数字显示,洛克菲勒仍领先了将近12个小时。

电话传来的是大概数字,即最新的投票数。另外,放在演播室长凳上的4台电传打印机中,有一台的线路连着NES,后者正将每个地区的选票总数逐一转发给各广播电视台和报社。结果显示,哈特基与鲁德布什两人竞选参议员的得票数极其接近。WISH电视台的政治分析家鲍勃·戈尔是一个年轻人,双颊发红(自从转到华盛顿的WMAL电视台后)。他从电传打印机上扯下长长的一叠打印纸,与一位嘉宾一起坐在主持人的马蹄桌前。但这一切都不会现场直播:WISH电视台正在播出的是CBS提供的节目。CBS在当地附属台有半个小时播放其节目,其中又有7分钟由附属台播出自己的节目,现在演播室正在为这7分钟的节目做准备。

戈尔已经研究并掌握了许多神秘的细节,这些细节现在突然变得对其他人非常重要了。这些人在叫着“快说!”“快说!”这使他神采倍增,充满激情。他说:“波特县是亲共和党的。如果你观察住在那里的人们,你会以为他们是亲民主党的,但他们却是亲共和党的。现在,拉波特县是亲民主党的;蒂珀卡努县是绝对亲共和党的,不过那里有一种奇怪的现象,当地报纸支持民主党议员候选人斯普拉格……”他拿着那张长长的单子,仔细地看着上面报告的内容:印第安那州有40多个县,哈特基领先了大约2000票,鲁德布什的票数似乎也咬得很紧。戈尔说:“加里县周边选区比你预想的要多。从加里县一直往南的所有选区——农场地区,是真正的南部,那里是民主党的天下。”说完,他站起身来,端起肩膀说:“我想哈特基会获胜,我要给他打个电话。”

戈尔走出演播室大门,出现在旁边一间很小的控制室的玻璃后面,人们看到他正急切地对着电话说些什么。几分钟后,电视上的克朗凯特扫了一眼放在他桌上的一张纸,对着镜头说:“我们在印第安那波利斯的附属台WISH电视台,已经给印第安那州获胜者哈特基打了电话”,他迟疑了一下说,“我们在那里的政治分析家比尔·戈尔[3]是一流的,但是,从选举情况分析来看,票数太接近,还看不出谁将胜出,还是让我们拭目以待”。

鲍勃·戈尔回到演播室时,半是神气半是激动,他声音发颤地说:“我妈妈住在新泽西州,她总是看克朗凯特的节目。沃尔特·克朗凯特说我是一流的……可是把我的名字说错了。”

“窄播”一词,从字面上看存在明显的矛盾。传媒的本质应该是指能够同时向大范围的区域传送讯息。撇开政府时有时无的阻力不谈,就美国电视而言,三大电视网在实现国内同时传播或(因时区不同)短时延迟传播方面,确实有很大发展。地方台的节目制作不可能与电视网的节目制作相竞争,后者不仅能向更受人欢迎的艺人提供更多的薪酬,而且还能运用自己的全国性声誉和知名度资源。

电视网附属台是电视获取利润的基础。据报告,1970年,利润在100万美元以上的123家电视台中,仅有8家是独立电视台;当年尚在运营的独立商业电视台有77家,其中54家经营不善。每一个VHF频段的电视网附属台,在全国排名前40位的市场上,都被电视网电视台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称作“印钞机”。

不同的电视网附属台在不同城市有不同的价值,看上去相同的尼尔森收视率数据有一定的欺骗性。例如,ABC在克利夫兰的WEWS电视台夜间节目的收视率几乎比该电视网的全国平均收视率高出了40%;CBS在华盛顿的WTOP电视台夜间节目的收视率比其全国平均收视率低20%,而在匹兹堡的KDKA电视台却比全国平均收视率高30%;NBC在波士顿的WBZ电视台和在休斯顿的KPRC电视台的收视率很高,但在迈阿密的WCKT电视台收视率却低得可怜。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不可能是因为电视台的所有权问题——威斯汀豪斯公司有内部互换行政人员制度,工作人员总是在流动;CBS在匹兹堡的附属台KDK A经营得非常成功,而在旧金山同样是CBS附属台的KPIX就竞争不力;NBC在波士顿的附属台WBZ是收视赢家,而在费城同样是NBC附属台的K YW就表现欠佳,是个弱势的第二名。所有电视网的附属台在纽约的收视率都低于它们在全国的收视率,因为纽约有非常强大的独立电视台和非商业电视台;旧金山也是如此,那里的人比其他地方的人看更少的电视。

晚上,除了电影和体育比赛外,电视网每小时向附属台输送58分40秒的节目,剩下的1分20秒时间由附属台自由出售。按照合同,附属台在这一小时中应播出电视网输送的全部内容,但是,违约行为也时有发生。《迈克·道格拉斯》(The Mike Douglas Show)节目组成员杰克·赖利还记得早年在奥马哈的日子,那时,在电视网提供的每小时节目中,仅给附属台留出32秒的广告时间,而赖利的老板却播出了72秒的广告,“有一天,我接到一个来自黑石饭店的电话,一个声音说:‘我是古德森先生,我看到你剪了我的节目。如果我再看到你这么做,我就告诉电视网取消你的附属台资格’。我把这话告诉了老板,他给黑石饭店打电话,问办事员:‘这里有一位叫古德森的先生吗?’——上帝,还真有。”

一般来说,未能按排期表播出的广告都会在后面的节目中挤时间插播,以弥补损失。1970年,在印第安那波利斯的选举之夜,傍晚新闻节目结束时,前面的一条广告又重播了一次,而排期表上应当播出的一条却因失误而被删掉了。当晚晚些时候,有关选举报道的原来时间安排是:电视网全国性节目播放23分钟,地方新闻(包括广告)播放7分钟;结果,这家电视台偷偷地用8分钟来报道地方新闻,从中挤出时间播那条被误删的广告,返回克朗凯特的节目也就晚了1分钟。当然,这些是CBS发现不了的。

在担任ABC播出部总裁期间,埃尔顿·鲁尔曾经说:“电视台老板干了许多他们想干的事情。”他说这句话的时间是1971年初,ABC在俄亥俄州三个最大城市的附属台全都删掉了ABC的晚间新闻,代之以辛迪加娱乐节目。有意思的是,在这之后不久,这三家附属台又开始播出ABC新闻节目,因为,俄亥俄州其他电视台加入ABC阵营,播出其新闻节目后,收视率立即上升了1个百分点。1962年,当联邦通讯委员会宣布“时间选择”为非法时,各电视网都在痛诉其全国性电视传播将遭到难以忍受的打击。正如鲁尔所指出的,所有电视网的排期表上都有出麻烦的时段,但是,绝大多数附属台都会播放电视网的节目,只要它们存在——附属台不播电视网节目的时间是,从周一至周五的早上9∶00~10:00或下午4∶30~6∶00;从晚上6∶00~11∶00(东部时间)的5个小时内,电视网节目所占时间不会超过3.5小时。附属台用其他节目填充这些时间,比如新闻,有时是地方性谈话节目、儿童节目、电影以及电视网转手的辛迪加系列剧,有时还有专供辛迪加的首播节目。

就地方电视台(附属台或非附属台)而言,除了制作一些新闻节目、谈话节目,偶尔还有公共事务类节目,可能还有一些当地游戏类节目——当然还有广告,除此之外,很少再自己制作什么节目了。据报道,莱斯·布朗的《综艺》节目“在全国各类电视市场的众多电视台风靡一时”,可是在辛辛那提,他却只在WLWT电视台和WCPO电视台看到他的节目,当地节目都是“以庄重的风格,由地方音乐家和演艺天才们面对演播室观众表演”制作出来的。本书所列举的事例中,没有什么堪与辛辛那提的独特性相比了。

然而,所谓“印钞机”,都是就那些较大市场上的电视台而言的。联邦通讯委员会关于电视业财政情况的年度报告显示,1970年,全美290个电视市场上所有电视台的税前利润总额是4.3亿美元,其中2/3(2.68亿美元)来源于排名前20位的市场;排名最后的156个市场(这些市场小得无法支持三家电视网)中的206个电视台,总共赚取的利润不足1200万美元。在一个小市场内谋生,是那些真正喜欢广播电视行业并对此有天赋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不幸的是,无论经营规模大小,成本都是固定的和基本相同的。在拥有大约1.5万人的海斯,该市KAYS电视台的经理伯尼·布朗说:“不管你是在海斯、在堪萨斯州还是在堪萨斯城办电视台,你的电费、设备开支、胶片成本是一样的,你的员工工资也是一样的,与其他电视台唯一不同的是,你雇佣的员工较少,因为你不得不少用一些人。”

然而,小市场对于善于随机应变的人来说,也有许多有趣的机会。例如,1971年2月的某个星期一,KAYS电视台的老板鲍勃·施米特了解到,位于托皮卡的KTWU教育电视台将用从该市一家商业电视台借来的彩色摄像机拍摄播出一场篮球赛,这场球赛将于次日晚上在托皮卡的沃什伯恩大学与州立海斯堡大学之间进行。施米特在托皮卡市和海斯市之间拥有微波传送系统,这个系统的建立原本是为他在海斯经营的有线电视服务的。按照堪萨斯州的法律,他的有线电视系统可以免费播出托皮卡电视台对这场篮球赛的报道,“而且”,他着重补充道:“有线电视的时段销售可能会更好一些”。可是,他在这里生活,在经营有线电视系统之前他早就是一位电视传播者了,将这样一项重要赛事只向有线电视订户传送,他是很不甘心的。

要想在AYS电视台播出篮球赛,施米特必须向教育电视台支付使用信号的费用。他付了200美元的图像信号使用费,派他的体育部主任到托皮卡去,提供比教育电视台更为专业的播音(体育部主任也在AYS广播电台做一般的新闻播音工作)。施米特说:“微波传送使得这一切成为可能。否则,单是一个晚上的线路费用就要花3800美元,而我们播出这样的比赛只能得到600美元。”这600美元是当地一家汉堡包连锁店一次性支付的,这笔交易是电视台经理布朗做成的。

然而,事情要比这一切复杂得多。AYS是CBS的附属台,这意味着施米特可能得在播出比赛的几小时中不播CBS的节目。由于比赛是从7∶15(中部时间)开始,他还得取消播出CBS从6∶30开始传送给它的节目,另外再找一些节目来填充这45分钟。他说:“我们能做一个15分钟的体育馆训练节目,这就只剩下半小时。嗯,在海斯,我们没有什么毒品问题,但我们却有一家心理健康诊所,诊所主任就在这儿,他想住在这里养育他的孩子。他一直在教堂做有关毒品问题的演讲,但是没什么人听——也许有二三十户家庭听众吧。于是,我和我们的制作主任、电视台经理一起去他那里和他谈,问他是否愿意做一个谈话节目,他很乐意。这就是我们要在6∶30播出的节目,即使我们的节目只有3000户家庭收看,那也比他平时的听众多得多。”

当然,这可能不只是一次演讲,还必须是一个电视节目。于是,由面色红润、身材瘦削的年轻的制片主任埃罗尔·沃尔茨出面,采访了这位医生和他的义务助手,一位很有风度的年轻女士,电视台经理伯尼·布朗用彩色摄像机进行了拍摄。节目是这天下午录制的,当天傍晚播出,和直播相差无几:在AYS,没有人有时间去编辑节目。有一个问题是,电视台只有一台彩色摄像机,其他摄像机要展示幻灯和文献资料就很受限制。当摄像机镜头从一个发言者摇到另一个发言者身上时,出现了许多很蹩脚、很不专业的地方(这令施米特坐立不安),不过,对于这位来自最大城市的访问者而言,这是一个令人肃然起敬的毒品专家访谈节目。布朗说:“我写了开场白和结束语,我的女助手放幻灯。我们做这个节目可能只用了50美元,包括录像设备中的磁头损耗,如果在堪萨斯城,我可能需要700美元的预算,16个人要忙活3天。”

AYS电视台每天早上9∶30开始播出一档半小时的自制节目,名为《30分钟》(Thirty Minutes)。这是由制片主任沃尔茨主持的人物专访节目,他一般提前两周预定受访对象,采访所有能够找到的人。施米特说:“我们曾经采访过一位工匠,如今,这样的人物已所剩无几。他是德国人,雕刻木版画,每天干完农活后,晚上便拿起雕刀雕刻。他到我们的节目中来,向观众展示他的技艺和作品。我们要么采访一位土壤保护区的监察员,要么采访一位谈论新制度的IRS[4]代理人,有时还会采访一些成功的娱乐界人士,或者一些大学的客座学者。”中午时分,作为一档新闻节目的两位主持人之一,沃尔茨再次出现在荧屏上,对两位与某新闻有关的当地人士进行访谈;然后,在晚上6∶00和10∶00,他又会分别出现在镜头前,播报新闻和天气预报;他还做暗房工作,冲印新闻节目胶片。

沃尔茨说:“在这里,我唯一未做过的事情是销售。我是农场主任兼新闻主任助理,这非常有趣。明天上午9∶30我要采访一位世界上最棒的带刺铁丝网收藏者——他收藏有900多种带刺铁丝网。最近这里刚刚兴起收集带刺铁丝网热。”

电视台经理布朗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他从1961年起就在AYS电视台工作了。此前的七年里,他是一名理发师,“我也搅拌水泥,驾驶卡车”,他说。当时,施米特既是AYS电视台的总裁,也是一名推销员,还是布朗理发店的一名顾客。有一天,他问布朗说:“你愿意为我拎公文包吗?”布朗对大多数与电视网节目无关的事项都有决策权,不过,他的时间大多花在向地方广告主推销广告时段上了:“我们在电话号码簿里和火柴包装盒上找赚钱的机会。我们想从每个广告主手中得到一半预算,而不是全部。我们试图与周围的每个人打交道——要想覆盖我们这个地区,你必须买下57份周报,或者7家广播电台。”布朗有时候也出镜,念一些他卖出去的时段广告的广告词。

鲍勃·查芬身材矮胖,主要负责新闻节目。1969年到AYS电视台之前,他曾经在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一家电台当过音乐节目主持人,也在托皮卡、萨利纳斯和哈钦森为电台和电视台工作过。查芬的主要工具是电话——AYS电视台购买了美国电话电报公司一条连接整个堪萨斯州的WA TS(Wide Area Telephone Service)电话线。他说:“我力图给每个县政府、每个县长的办公室每周打一次电话。我经常阅读周报,那是我的后盾,也是新闻线索的来源。我们还在新闻节目中打上一张幻灯片——‘AYS有偿征集新闻线索’。在大本德,我邀请了一位与当地报界有芥蒂的人为我工作,他的起居室里设有警用监视器和州骑警使用的无线电装置,一旦有事情发生,他就给我们和所有的电台打电话。”查芬手下有两名兼职人员,他们可以外出拍照和采访。节目中有时会选用幻灯,上镜的记者只要按一下他们桌上的按钮,就能控制幻灯机出片,选出的图片将显现在他们头侧的屏幕上。彩色幻灯片可以在台里做,而彩色胶片必须送到丹佛去做。

施米特本人曾经想当一名报社记者,或者可能的话,当一名体育解说员。从海斯堡大学毕业后,施米特在AYS找到了一份工作,当时它只是一家电台。他的工作是播报每天早上7∶00的新闻,一直坚持了18年。他说:“这是一种伟大的自律,每天清晨起床做7∶00的早间新闻,这是让人们认识你的一种很棒的方式。他们会说:‘那是一个有进取心的人。’”在施米特升任AYS经理以后,他仍然坚持播早7∶00的新闻节目。后来,他在城里找到了合伙人,一起买下了这家广播台。

1970年,AYS有35.1万美元的收入进账,其中,8.7万来自电视网,电视网黄金时间每小时支付施米特75美元的转播费;12.5万来自全国性广告主,其中3/ 5是在堪萨斯州打包销售的部分,由埃弗里—诺德尔广告公司代理,另外2/5是施米特本人销售的广告收入;此外,大约有14万美元来自当地广告主,包括当地产品制造商、工业承包商和油田设备批发商。AYS这一年的总收入,大致相当于CBS在纽约的电视台3天的总收入,可是,人们对AYS提供电视服务的期望与对大都市电视台的要求并没有太大差别。

是什么使得施米特生存下来——实际上,还有赢利?要讲明这一点是非常有意思的。首先,是建立了AYS与威奇托[5]之间的微波联系。一开始,AYS通过设在大约60英里外的接收塔接收来自威奇托的普通信号,以获得广播网(当时是ABC)的节目,技术水准相对较低。当时,一条通往威奇托的线路,电话公司的要价是每月5500美元,一般情况下,根据合同要求,电视网会支付附属台的连接费用,但是很显然,AYS不值得让任何一家电视网支付每年6.6万美元的电话线费用。最终,施米特花了8.5万美元建立了他自己的微波线路,后来又进行了改进,他估计现在总投资大约是25万美元。

有微波线路的好处不只在于可以接收电视网的节目。施米特不必自己建立很大的电影资料库,他可以和KTVH接通,播放KTVH的影片,按照合同支付KTVH所付费用的1/5即可。在建立微波线路之前,AYS没有播出过《迈克·道格拉斯》节目,因为邮费和磁带处理费用远在地方台的财政支付能力之外;现在好了,可以通过微波线路接收《迈克·道格拉斯》和其他节目了。另一条连接托皮卡的微波线路的建设费用是由有线电视台支付的,它使AYS能够接收到KTWU的节目,不仅偶尔有篮球比赛,而且还有《芝麻街》。制作《芝麻街》的儿童电视工作室给施米特的售价是每期节目10美元。

直到能够买到二手彩色设备时,施米特才开始制播彩色节目;后来,他又购入了两台旧的磁带录像机,每台售价是7200美元,而4年前它们的售价是每台8.3万美元。施米特说,演播室的设计理念是,“使每个变动都成为永恒”。新闻播音员自己准备并操作幻灯片和胶片,如果有必要,也可以通过拨动他们桌上的指针盘和按键来调节灯光;展示图表时,前一张拍完后要赶紧移走,换下一张;展示气象图时,由未出现在镜头上的记者操作摄像机。4名技术人员中有一人操作并维修设备,单是维修和保养这两台陈旧的录像机一项,一星期就要工作20个小时。

本地节目对AYS来说非常重要。施米特估计,他在当地收入的一半来自“9∶59~10∶30”的节目,即本地晚间新闻时段及相临时段,另外1/5收入来自傍晚新闻。施米特说:“别误会我的意思,如果没有电视网节目,我们就没有观众,傍晚时分,人们会将频道从其他电视网调到我们的傍晚新闻节目中来。但是,除了CBS的《世事变迁》(As the World Turns)之外,中午是我们日间时段的收视最高峰。”此外,施米特还从他所拥有的另一家有同样呼号的广播电台那里得到帮助,虽然时段销售是各自独立的,而且,实际上是有竞争的,但是当发生紧急情况时,他总是能找到电台的人来帮忙。

AYS电视台的演播室是一幢一层的砖房,比一般房子高出半层,以适应演播室高、净、空的要求。它坐落在城市的边缘地带,在停车场的篱笆外,有3匹装了鞍子的马在静静地吃草,当施米特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时,这些马儿就会来到篱笆前。这些都是他的马,他很爱骑马。施米特本人是德裔农场主的后代,19世纪末,他的先辈们来到这里定居,种植小麦,传播天主教,后来,在亲共和党的州里形成了一个民主党人群体。施米特熟悉他的社区,每个人都认识他,他的当地广告主甚至知道自己要买的是什么,施米特说:“你得看一下我星期二晚上的节目单,当地这些家伙们对收视率报告太不注意了,不过,他们知道什么时候人们在看电视。”

欧洲广播电视业总是以集中式的全国性服务为基础,但是,地方电视台却是典型的美国式做派。有游客发现,最完全意义上的地方电视台在海峡群岛,又叫诺曼底群岛,它位于法国西北部的圣马洛湾,属于英国的一个地区(在这里,作为地方主义的一种标志,有些广告时间是以自助方式出售的)。这家电视台的起源很奇特,大多数与海峡群岛相关联的事物的处理方式也很奇特。在海峡群岛中最大的泽西岛,英国议会的法律在未获得当地立法机构通过之前不被当地人所认可。这意味着,最重要的一点是,泽西岛的居民不必支付英国的购买税或收入税。1954年,根据英国《国会法案》成立了独立电视公司(ITA),作为英国第一个商业广播电视机构授权其在全国各地建立转播塔。可是,除了最北端的奥尔德尼岛之外,海峡群岛上的其他家庭距离英国都太远,收不到来自英国的电视信号。当时,ITA想要建一个转播塔,将海峡群岛这个小小的拥有3万多户收视家庭的市场,纳入到南部地区或者西部地区的商业服务中,但据伦敦方面获悉,泽西岛并未通过建立ITA的法案,而且,除非这个群岛建立了自己单独的电视区,否则他们就拒绝通过这个法案。

令人担忧的是,贪欲是这里的主要动机。领导这群民众的是当地的一位参议员,他谋求建立一个单独的海峡群岛电视区。那段时间,正是舰队街的汤姆森爵士大谈商业电视台执照简直就是“印钞票”执照的日子。在促使ITA接受建立单独的海峡群岛电视区的想法之后,这位参议员开始寻求技术上的支持和帮助,他的对象是一家在商业电视方面运作很成功的区域性机构ABC。ABC是英国的连锁剧院(与大西洋对面的ABC电视网没有关系)。ABC的工程师们为海峡台设计了演播室,海峡台总经理R.K.基利普说:“这是一笔好交易。我们利用ABC的专家和技术,购买设备,踏着ABC这个巨人的肩膀进入这一行。当时我在利物浦为ABC工作,我是这个交易的一部分。在这里,我没有劝过任何人说这一行可能会兴旺发达,我只说过一句话,干这一行有饭吃的。”(事实上,基利普是一名相当强健的商人,脸很长,一头蓬乱的白发,他的生活方式在泽西岛很受人关注:春天或夏天的下午,他和妻子带着孩子经常要驾船起航,到法国的一个小渔村去吃晚餐。)1962年海峡台开播后不久,领导这次事件的参议员便去世了,董事会依然存在,但并不死抠利润。这倒是件好事,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利润可言。

就年收入而言,堪萨斯州的AYS与海峡电视台大体相当:1970年,AYS的收入是35.1万美元,海峡台是38.5万美元;AYS的大部分节目来自CBS,海峡台的节目则来自英国的ITA。很明显,两台都立足于当地,2/5以上的收入都依赖当地广告主,有实质内容的节目也大都是反映当地发生的事情。

实际上,海峡台要比施米特的AYS有钱。施米特必须自己投资,比如,要花大约50万美元支付用于传输、微波线路和转播塔的费用,还必须支付他所有的转播开销——给工程师的工资、维修费用、每年大约1.6万美元的电费账单;而海峡台,ITA除了在奥尔德尼岛上安装并帮助操作了接收海峡台信号的设备外,还在泽西岛上修建了转播塔,费用如基利普所说,却是“微不足道的小钱”,一年才250美元。海峡台固然要支付它播出ITA节目的费用,但价格是每小时区区10美元。在薪酬比例较低的情况下,海峡台的年收入肯定要比施米特的收入多出近10万美元。直到20世纪70年代末,海峡台还是采用黑白信号播出。

海峡台的演播室是一间大约30×30平方英尺的屋子,两层楼高,有自制的固定吊灯架。布赖恩·特纳是海峡台的一名经理,他身材高大,精力旺盛,工作效率很高。他说:“只要不做综艺节目,这些设施就足够了。我们只是负责照亮这个地方,让人们在灯光下工作。”只用一位工程师就能同时注意他左边的演播室和他右边房间中的一排电视电影机;音响师坐在磁带机和唱片机旁边——特纳开玩笑地说:“我们养不起一位有4个胳膊的音响师,对我们能够雇请的人员,我们就把一切都安排得非常便于他们工作。”这间屋子里最复杂的设备,可能是一个RCA音响组合,它有4个唱头,自动与一排电视电影机上的胶片同步播放,这样,海峡台便能以最少的花费,在广告中做出很专业的音响效果来。

按照自己的作息安排,海峡台在下午4∶00开始播出,技术人员也在这个时间上班。首先播出的是10分钟的儿童节目,这些节目来自ITA的另一家电视台或者美国;当地自制的节目从4∶10开始,第一个登场的《海鹦的生日祝贺》(Puffin’s Birthday Greetings),是一个专题节目,与美国老人记忆中年轻时所收听到的广播节目类似。这种海鹦是一种笨笨的、会飞的鸟,长得像企鹅,它们的老家就在海峡岛,海鹦也是这个电视台的吉祥物。电视台定制了两个手动木偶海鹦,一个用于上镜,另一个似乎聪明一些的,主要在直播时露面。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一位播音员坐在一张桌子后面,面对着一个无人操作的固定摄像机;他左手拿着一个手动木偶,给海峡岛的孩子们念生日祝词,父母们会把孩子的生日预先通知电视台。在持续10分钟的节目中,有时候,纯粹是为了填满这10分钟,播音员会将信中对过生日孩子的描述读给大家听,接着,会眨眼睛的木偶就会眨动眨动眼睛,眨几次就表明孩子几岁。这个节目非常受欢迎,布莱恩·特纳说:“孩子们放学后会到这儿来,说:‘我能看一看海鹦吗,先生?求您了?’我们是耐着性子才没有说出‘走开’的。不过,这里毕竟是本地电视台。我们做错了什么事,他们不会写信——他们会在电视台门口吵吵嚷嚷,或者打电话抗议。”

傍晚6∶00是本地新闻时间,每天有10~15分钟播出海峡群岛发生的事情,有85%的观众收看这个节目。海峡台聘有8名记者和一位专题节目编导,布莱恩·特纳自己做新闻报道,加上一个同步录音摄影组,以及按拍摄默片所需人数雇佣的几位摄影师。本地新闻中有一半以上用胶片拍摄,通常无声音,要加上记者报道新闻的画外音;记者一般不出镜,专题节目编导约翰·罗斯韦尔说:“我认为人们已经厌倦了记者出镜。”

星期一和星期五的晚上,新闻之后有一个5分钟的专题节目,名为《那儿有什么》(What’s On Where),内容是反映在海峡群岛的学校、教堂等地所发生的事情,大多是从人们的来信中选材。节目由一位很有魅力的女孩写稿并主持,她从前当过空姐,现在是自由撰稿人,在这里做兼职。星期二晚上在新闻之后会播放《警察档案》(Police File),一个10分钟的“犯罪信息节目”,由泽西岛奇特而复杂的司法机构里的一名官员业余充当撰稿人和主持人,他告诉公众警察们对近期发生在岛上的犯罪活动的掌握情况以及还想了解的情况,请知情者告诉他们。

海峡电视台的重头戏是星期五晚上7∶00开始播出的半小时特别节目,一般是深度报道,有时也拍摄一些当地新闻事件。1970年秋天这档节目启播时,是罗斯韦尔费尽口舌才说服海峡台董事会相信,在这个BBC《弗吉尼亚人》(The Virginians)最受欢迎的时段,播出这么一档与之相抗衡的节目是有意义的。说服工作的难度相当大,因为这会涉及本地相关企业,增加他们的开支。到了1971年春,海峡台的《7点报道》(Report at Seven)在当地这个节目时段的收视率排行中已名列前茅。结果,罗斯韦尔提出的这个特别节目1971~1972年度的预算,以每周125美元(除人员工资外)顺利获得通过。

在这些节目中,有一些节目重点放在讨论英国国内问题上,面向那些偶尔到海峡群岛游览的“本土”游客。有一个专题节目,内容是与ITA总经理就有关电视中的性与暴力问题进行讨论;还有一个是对伊诺克·鲍威尔进行的长时间访谈节目,鲍威尔一度以孤立主义分子、保守党反移民派领袖著称。1971年,海峡台大量的时间都充斥着有关英国当年加入欧洲共同市场的政治议题,但是,吸引观众的主要还是本地内容。比如:关于格恩齐岛温室工人罢工的背景报道;泽西岛机场的降落费(是欧洲最高的)和到海峡群岛的机票费问题;对泽西岛教师的再培训;泽西岛艺术委员会所发挥的作用;海峡群岛的毒品问题;对海峡群岛进行的一项新的经济调查;格齐恩岛集邮中心及其出版邮票挣钱的尝试;泽西岛健康计划的实施以及医疗方面的问题——医生是否因为政府支付每次125美元的费用而为病人看病,或者仅仅把这些钱揣入兜中敷衍了事(多数人是这样做的)。有一个节目特别富于想象力,描述了一次到马略卡岛[6]的旅行社包价式旅游,意在表明海峡群岛的旅游业(该岛一半以上的收入来源)为什么竞争态势良好。

隔不多久,海峡电视台就会根据当地人的兴趣制作一档充满惊险意味的节目。最成功的、也是在英国国内引起很大反响的是一部纪录片,名为《艰苦的年代》(The Bitter Years),内容是纪念海峡群岛——这个英国唯一经历过被纳粹占领痛苦的土地——解放25周年。ITA其他14家附属台中有9家购买并播放了该节目。还有一个节目,罗斯韦尔不得不忍痛割爱,转交给ITN作全国性报道:那是一则他发现并且跟踪了3个月的事件,一伙美国骗子在格齐恩岛注册了一家假银行——“萨克银行”,这些骗子们通过发行一文不值的纸币,从其他银行骗走了大约1000多万美元。在海峡台所有本地制作的纪录片中,最受欢迎的可能是一部从伦敦的邮局塔跑到美国纽约帝国大厦的具有儒勒·凡尔纳风格的赛跑节目,其中一名参赛者是海峡群岛人,罗斯韦尔指派一名年轻记者马塞尔·勒马森对他进行跟踪采访。“我肩上扛着摄像机”,勒马森走出办公室,停下了脚步,一边飞快地回忆起昨天晚上在泽西岛水域抢救一艘特制汽艇的过程:“当他开始跑时,我也开始和他一起跑,以每小时110英里的速度[7]跑完M-1,上了飞机——共用时8小时14分11秒——最后我们剪辑出了半个小时的节目。”

罗斯韦尔又干又瘦,不到40岁。他来自英国中部地区,仍然带有一点中部中产阶级的脾气,对他的“调查”式的节目感到非常骄傲。他回忆道:“有人打来电话说,‘请看看水泥的价格吧,有人在弄虚作假,分销商在大笔捞钱。’事实的确如此。还有一个电话是关于鞋价问题的,我们这儿没有购买税,所以鞋子应当比英国别的地方便宜,但是有人怀疑我们的连锁店在用英国的价格卖鞋,后来才发现,是在这里开设商店的英国制鞋公司在这么干。有一个电话投诉说,泽西岛煤炭公司经销的煤比格齐恩岛的煤质量差,价格却更高,为此,我们播出了一个比较长的、很有意思的反馈节目:泽西岛煤炭公司说他们做了更多的筛选工作,使得成本更高,结果是煤的质量更好了。我认为作出良好的反馈是很有益处的——在报纸上,我们实际上从来不知道另一方是怎么说的。”

应当指出,罗斯韦尔和他手下8名工作人员所做的工作,比起美国电视中相当普及的“行动路线”类节目来,要有勇气得多。海峡台的这些节目并不认为,个体在与正规企业或政府打交道时一定运气不佳,这使得海峡台几乎成为荧屏上“正义行动”故事里的英雄,不过从整体上看,这种挑战行为是不切实际的,其结果有时会很可笑。例如海峡台揭露说,泽西岛的立法机构秘密投票,要把在政府办公楼前的广场上的鸽子毒死。电视台播音员还大声朗读了几封观众来信,其中一封信来自一位年长者,他说对这个决定感到特别气愤,作为一位老人,他余生中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就是看到政客们下台,并且希望当政客们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这些鸽子能在他们头上留下点什么。另一封信来自一位农夫,他抱怨说警察不公正地对待了他的一名雇工,引发了这名雇工对自己的一场诽谤诉讼,结果他输了官司。于是紧接着,在泽西岛进行了一次针对警察行为的正式调查。还有许多报道,往往令那些经营日用品商店的店主难堪。罗斯韦尔漫不经心地说:“许多家伙要做广告,但是我们根本不理他们。”

海峡台最后也是最小的一项地方性服务,是每晚11∶55用法语播报的新闻和天气预报节目,大约5分钟左右,作为一天的压轴戏。泽西岛的官方语言是法语(英语只是法律中“允许使用”的语言,虽然几乎没有人不说英语)。在这个6×10平方英里的岛上,农村地区有一些人说以法语为基础的方言,也有一些在诺曼底或布列塔尼的法国人,他们更愿意收看海峡台而不是他们本国的电视节目,这一部分人很少但却不可忽略。当播音员用法语道过“晚安”后,海峡台一天的节目宣告结束,这时会传来“上帝保佑女王”的音乐,伴随着一段女王骑在马背上的镜头,两分钟后,出现ITA标志,一个温柔的声音说:“您不会忘记现在关掉电视机吧?”随之图像消失了。

就本地制作的节目而言,海峡台、AYS与所有其他或大或小的地方电视台并没有什么区别:几乎没有当地戏剧和纯朴的音乐天才的表演。销售主任菲尔·莫特拉姆—布朗回忆说:“几年前,我们曾经做过两次戏剧节目,是用当地方言表演的,可是我们几乎无法获得这类节目所需要的足够的观众群,而你制作的一切节目都不得不和大预算的电视网节目相竞争。”理论总是相当完美的,地方电视之于全国电视的意义,应当像夜总会之于歌舞杂耍节目和电台广播节目的意义一样,可是事实并非如此;相反,电视不仅扼杀了地方性娱乐节目在屏幕上的露面,而且窒息了它们在舞台上的生机。伦敦泰晤士电视台的总经理霍华德·托马斯认为“地方台没有制作能力”,但是更确切地说是“人们想在伦敦工作”,这句话的含义比托马斯想到的还要严重。

论规模,海峡台只是ITA属下排名倒数第二的电视台的1/5,可是,它真正播出的本地新闻比ITA其他任何地方电视台播出的都要多。在伦敦,泰晤士电视台6∶00的节目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叫做《今日》,很明显这是一个专题节目。主持人埃蒙·安德鲁斯是一位温和的爱尔兰人,他主持的最著名的节目是英国版的《这就是你的生活》(This Is Your Life),这是一部催人泪下的老式悲喜剧。《今日》播出的每一期节目都多少涉及一些地域问题(两名西印度群岛的儿童被抛弃在伦敦的一间浴室里;桑迪·威尔逊在伦敦一家夜总会唱自己编的歌;一本有关菲利普王子的新书作者到伦敦来寻找出版商),实际上,这些节目可以不加改动就搬上全国电视网,泰晤士电视台不想否认这一点。一名《今日》的工作人员说:“但是,你不能报道伦敦。”有关伦敦的新闻将由全国性的《10点新闻》(News at Ten)报道;如果某一条新闻的重要性不足以上全国性节目的话,就会被认为根本不值得搬上荧屏。

没有几家美国电视台能够接受这样的观点:报道地方新闻只是伪善的美国电视从业者在申请执照时向联邦通讯委员会作出的承诺。不过,小小的AYS电视台报道地方新闻的时间,比其他美国大城市电视台多不了多少。威奇托的电视之于海斯的意义,与伦敦的电视之于泽西岛的意义差不多:威奇托的电视由KAE电视台主导,可能与全国其他电视台一样有赖于地方企业的支持。在地方市场上,它是ABC第一家观众人数排名第一的附属台(1956年,时任ABC电视网总裁的奥利·特雷兹出席了以烤蛋糕比赛为主要内容的庆祝典礼,获胜者是一位女士,她在蛋糕上做出了劳伦斯·韦尔克乐队全体成员的塑像)。KAE电视台的总裁兼总经理马丁·乌曼斯基先生20世纪30年代离开纽约,到密苏里大学学习新闻专业,后来搬到西部,当过新闻播音员、音乐节目主持人、推销员、威奇托一家地方电台的杂工,并在威奇托开始创立了自己的事业。他深信:“正是地方台构成了电视网。地方台的存在,它们在当地社区的形象(说到形象时,乌曼斯基做了一个鬼脸)将决定许多电视网节目的收视率。”

这些年来,KAE制作了许多地方性年度特别节目,其中尤以竞选节目为最。乌曼斯基说:“我们把竞选当做一次盛会,这个想法来自我小时候在纽约的生活感受,我记得在大选之夜,大家都非常兴奋,又是焰火,又是舞蹈。我们有一个乐队,我们努力满足所有人的要求,所有的政界人士都来了。我们核对本州的选举得票——妇女选民联盟的600名妇女打来电话告诉我们结果。1970年,我们还与西雅图一家波音公司的分时计算机[8](Time-sharing computer)系统联通了。”另一个知名度稍逊的节目是,乌曼斯基把本地美国小姐大赛做成了电视台年度推广节目。(一点儿不错,直到1970年“威奇托小姐”脱颖而出之前,大赛获胜的女孩子一直都戴着被称为“KAE小姐”的后冠。乌曼斯基说:“我们现在已经够成熟了。”)当“世纪II”(威奇托的综合会议大厅和艺术中心)拒绝预订旅行公司的《头发》(Hair)节目时,一个由15人组成的KAKE新闻小组为艺术中心和这个节目制作了一个长达2小时的特别节目。其他特别节目包括:地方交响乐、社区剧院(乌曼斯基曾经做了很长时间的悲剧演员的那个剧院)、朋友大学的公谊会教徒唱诗班,以及“模范城市黑人艺术团”(乌曼斯基是堪萨斯州艺术理事会主席)等内容。在周日晚间播出的新闻节目中,有一档节目叫《消费者大观》,这是一个对新近发生的欺诈消费者行为进行调查的节目。为保护自己免受由此可能引起的广告主的愤怒,KAE在其节目播出之前声明说:“该专题节目由塞奇威克县律师事务所编制,该事务所是唯一对节目内容负责的机构。”

在堪萨斯州各地,KAE拥有80个特约记者跑新闻和拍片子。如果新闻很重要的话,新闻部主任保罗·思雷尔弗尔(自从乌曼斯基1952年开办电视台以来,他便一直在此工作)就会坐上自己的飞机亲自去取回胶片。周复一周,长期来看,威奇托电视台播出的纯粹地方性内容比海斯的要少。新闻部一天要负责填满1小时25分钟的节目(早上7∶45有15分钟,中午有15分钟,下午5∶30有25分钟,晚上10∶00有30分钟)其中40%都被全国性新闻或国际新闻占去了。这些新闻一部分来自ABC电视网传给威奇托的“每日电讯”,其他大部分则是改编美联社的电讯稿。

作为一名新闻编辑该如何判断什么是值得播出的新闻,这个问题随着市场规模的扩大而变得越来越严峻。一名妇女打电话给海峡台报告说,一只小鹦鹉(美国人叫“长尾鹦鹉”)刚刚飞进了她的窗子,接电话的人把这件事转告给罗斯韦尔,这位妇女连同这只小鹦鹉当晚就被请到了演播室——海峡台请她和小鹦鹉一起出现在荧屏上,让失者前来认领。在泽西岛,甚至在几千平方英里的堪萨斯农业地区,人们的感觉是,他们有邻居,并且总是对邻居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感兴趣。而威奇托电视台则既要面向城市,又要面向农村,农村人对于今天城市中发生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城市居民的所谓“邻居”也只是他视线所及的人家。KAE在堪萨斯州西南部的卫星台K UPK,把当地市民当做广告片中的演员那样拍下来,以便“让观众第二天谈论广告就像谈论节目一样”。在威奇托不会有任何谈话节目——那看上去只会像是业余广告。

在这里,所谓“最好”并不意味着比其他地方好多少,尽管如此,大多数电视专业人士还是会把位于明尼阿波利斯—圣保罗的WCCO电视台列入运营得最好或仅次于最好的电视台。1970年,在双子城收视率最高的14个节目中,有7个是WCCO电视台每晚10∶00播出的新闻《今夜大观》(The Scene Tonight)。当乌曼斯基的一位主持人跳槽去了他的竞争对手、威奇托的另一家电视台之后,乌曼斯基派了一个小组去复制WCCO电视台《今夜大观》那种4人围坐桌前的节目模式,并且付费得到许可在KAE采用这种节目模式。

新闻部主任乔·巴特尔姆曾经在锡达拉皮兹工作过几年,他个子矮小,办事有条理,看上去很年轻,不像是从1957年起就在这个电视台工作的样子。他手下有37个人,其中15人是图片摄影师和电视摄像师;有6部卡车,能进行远距离现场直播。当明尼苏达州立法机关开会时,WCCO电视台一直都有一个摄像组和一名记者在现场。“可是,我们常常得不到任何能用的东西”,巴特尔姆说,“素材是个问题,每期《今夜大观》长达45分钟,一星期7个晚上,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地方新闻。”

不管新闻部觉得是否有必要,WCCO电视台还是要做45分钟的《今夜大观》。为此,它特地将CBS的《默夫·格里芬秀》(The Merv Griffin Show)推迟了15分钟。1970年秋,《今夜大观》的广告价格是每分钟800美元,而《默夫·格里芬秀》在该台的插播广告只有每分钟100美元。对WCCO电视台来说,把这个新闻节目时间加长15分钟,意味着新闻部不用增加一分钱的成本,每年就会增加50多万美元的收入。巴特尔姆用于解决节目素材问题的办法,在一些大的电视台里并不罕见,亦即这个行业所谓的“微型纪录片”,也就是连续几期在新闻节目中播放简短纪录片。巴特尔姆一边在排期表上勾勾画画,一边说:“我们正在做两部有关未婚爸爸的纪录片,第三部是有关贫民窟恶劣房东的节目。”微型纪录片已经被程式化了,“我们派一名记者到一个居民区去待上三五天,作一些采访;一个月中有两次,我们会在《今夜大观》中用5分钟时间播出名为‘你的邻居在想什么’的节目”。

不过,总会出现一些认真而有趣的错误。“你的邻居在想什么”,当人们接受电视采访时,多半会投电视媒体之所好。比如,人们认为没有必要在学校附近设置红绿灯,小溪旁边的下水道正在冒臭气,等等,这些都能引起电视观众的兴趣。还有一种趋向是,人们关心或者(用联邦通讯委员会的说法是)“需要”非地方性新闻,一个全国性议题或问题会带给地方意想不到的东西(实际上,在1969年和1970年, WCCO电视台曾派出记者和摄制小组到南越,1971年曾派人赴中东——当然,这些是完全值得称道的,但是和地方电视没什么关系)。对于大规模观众群的追求,自然会产生一种偏向重大问题的趋向,当记者和编辑们所寻找的新闻似乎具有全国性意义时,这种偏向又在不知不觉中被他们自己对重要性的认识所强化了。顺便说一句,这样做也更加安全一些:纽约一家电视台曾经播出了有关水污染的一项全国性调查内容,以伊利湖生物死亡事件为例,电视台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可是,如果新闻中特别指出,纽约市的水污染是由于下水道未加控制地将污物排入哈得孙河,而市长的行政班子未能很好地选择厂址并真正建起污水处理厂时,市长林赛可能会气得暴跳如雷。

1971年6月,费城的K YW电视台预先购买了NBC星期六晚上的所有节目时间,播出一个时长为3小时的特别节目,内容是人们正紧张地筹备着将于1976年举行的纪念该市建市200周年的博览会。节目在费城很受欢迎,创意由杰克·赖利提出,他在KYW电视台的地下室里制作了《迈克·道格拉斯》节目(为威斯汀豪斯公司制作)。这里并不是要批评能干的电视台员工和管理层,而是想说明,赖利提出这项创意的缘由是:一天下午,当他乘火车从纽约来费城时,他的邻座正好是纪念委员会的一名成员,这位委员不太乐观地说,他希望费城能有一家U H F频段的非电视网附属台,能够对这项活动给予一定关注。

威斯汀豪斯公司很认真地要求其地方电视台履行其职责,每家电视台每周制作半小时的地方性公共事务类节目,在周日下午播出,外加每月一次在黄金时段播出的半小时地方性公共事务类节目,以及在周六和周日日间时段播出的相当数量的“文化、教育或信息性”节目。KYW电视台每周有一个名为“来自……的报道”节目,主要报道本州或本地显要人物,包括州长和市长,记者采访这些重要人物,了解他们在想些什么。总经理约翰·M.罗尔巴克是从公司在巴尔的摩的电视台调到K YW电视台的,他对他的办公室和演播室恰好坐落在市中心感到非常满意:“不像在巴尔的摩,在电视山上;也不像在波士顿,正好在士兵体育场外;更不像这里的其他两家电视网附属台,在费城的城市干线大道上。我很了解这里的人员情况。”该电视台共有198名雇员,其中43位是“管理人员”,包括一名高级副总裁,还有一名社区事务主任,他的主要任务是与当地社区保持密切联系。可是,美国最好的公立学校的音乐课一度因预算危机而停办,无论是K YW电视台还是其竞争对手,都没有对此特别留意,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不知何故,抓拍抗议削减预算的示威游行似乎更能让人兴奋,它可以部分算作是一条全国性新闻。

WM AQ电视台是NBC在芝加哥的直属电视台,在那里,地方利益和全国利益从一开始就是混杂在一起的。该电视台可以使用NBC中西部的120名新闻人员,而电视台本身没有自己的新闻采编人员。节目主任哈利·特里格是1949年来到WM AQ电视台的,此前,他曾经在古德曼剧院工作,当时,这家剧院还是一个非专业的教学剧院,现在则是由福特基金资助的专业性地方剧院。特里格每周播出两次时长半小时的“艺术”节目,但是并不成功。他说:“要发掘新人、要寻找创意、要写脚本,要完成这一切工作,真是太伤神了。”有一档每年播出一次的专题节目,名叫《演艺新人》(The New Performers),让26名芝加哥高中学生“6人在前面、20人在后面组成合唱团”,拍成一小时的娱乐性节目,被称为“我们的节目,我们的素材”。特里格最喜欢的是斯科特·克雷格制作的一些半纪实性节目。克雷格是WM AQ电视台的3位制片人之一。在这些半纪实性节目中,有一个是反映伊利诺伊州奴隶史的(“黑人演员和剧本”),另外一个是一小时的以迈克·罗伊科专栏为基础的节目(“从邦尼和克莱德孩子们身上发生的事情,到种族歧视,再到认为自己和同事们是决定图书馆该进什么书的最佳人选的奥尔德曼)。不幸的是,特里格补充说:“这些东西中没有一个能固定下来,成为类型化节目,地方电视台的大量投入都放在特别节目上了。”唯一一个在WM AQ电视台得以类型化的节目是《库普秀》(The Kup Show),长达两小时,星期六晚上播出,由专栏作家欧文·库普西内特主持。他从一群坐在软椅子上的文化界和娱乐圈的名人当中,热切地寻找着能够启发或博得观众一笑的笑话。

每个星期天晚上10∶30,WM AQ电视台播出半小时的公共事务类节目,但是总经理鲍勃·莱蒙说:“我们不这么称呼它。你要是把什么叫做公共事务,那就像是告诉人们不要看它。我们称它为《周日晚间特别节目》(Sunday Night Special)。7年多来,我们对这个社区的有关问题进行了广泛的报道。”他们的重要工作包括:与《基督教科学箴言报》(Christian Science Monitor)的霍华德·詹姆斯一起制作了一个关于法庭制度的90分钟特别节目——可能花了6万美元之多。WM AQ电视台希望能够把这类节目卖给NBC的其他附属台,以收回部分成本,就像K YW想把它比较大型的纪录片的成本分摊到其他威斯汀豪斯公司的电视台一样,有时这也会奏效。

WM AQ后来又叫WNBQ,是第一家发现自制“新闻—体育—天气预报”节目能够成为主要利润来源的地方电视台。现任联邦通讯委员会投诉部主任的威廉·雷,20世纪40年代末50年代初曾经担任WM AQ的新闻主任,他对当时的情况记忆犹新:街上没有摄像机,没有别的新闻来源,除了电话、电传和报纸的最新版,外加一位经验丰富、了解情况的记者在话筒前讲话,以及首创的在电视上播放天气预报,一名年轻的日本人用油笔在一个半透明的印有地图的图版上划出等压线。雷说,他1959年离开时,上镜的天气预报员年薪是12.5万美元。雷离开的原因是,他未能说服纽约的NBC拨给他一笔预算,购买摄像机和雇佣记者,为此他感到很灰心,当时,CBS各地附属台的摄制组已经到处都在工作了。他回忆说:“他们说我们的收视率还排在第一位,为什么要花钱呢?后来,当收视率不再领先时,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当时,我得知NBC已派出一位工作人员,正逐一地削减每家电视台的成本。他马上就要到芝加哥来了,因此我就辞职了。纽约方面总是突发奇想——我记得,有一天,突然来了个电话,要求必须立即播出3个公共服务类节目,每个时长半小时。我们续约的前景不妙,但我相信,至今仍有不少人还是这么管理电视台的。”1961年,在雷加入联邦通讯委员会前后,WM AQ开始努力改进管理,并且开始在芝加哥市四处寻找新闻源了。

WM AQ发现,像所有地方电视台一样,观众对社论的反应最明显(1970年, WCCO电视台拿掉了《今夜大观》中的社论,因其社论撰稿人决定竞选国会议员,结果,观众来信一下减少了2/3)。1969年,为评估社论的影响,WM AQ制作了5集“社会基本问题”系列节目,后来又把这5集综合为一个节目,放在星期六的晚上播出。随后几天,WM AQ派出流动小组到大街上收集人们对社论的评价,记录下许多意见。电视台将这些材料制作成两个90分钟的节目和一个30分钟的节目,一连数周在星期六下午播出,展示了芝加哥人对电视台评论的反应,有不少30秒的长镜头。“我知道这很好”,1970年秋,莱蒙说,“这对电视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就像薯片一样,一旦你听过一位观众的反映意见,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可是,这并没有给我们带来观众,现在我们在《多事之城》(The Troubled City)中又推出了社论,我认为这次也不会得到什么观众。”

在电视发展早期,电视台的支出相当少,它赢利的潜能也并未为众人所知,一些大城市中的非附属台曾经尝试做一些规模宏大的节目和影响广泛的地方性报道。在芝加哥、克利夫兰和明尼阿波利斯,商业频道播出过交响乐团演出。在纽约,13频道、后来的WN T A电视台曾经推出过一个名为《本周戏剧》(Play of the Week)的节目,完整播放萧伯纳、布莱希特、奥尼尔、契诃夫等戏剧大师们的作品,以及改编自屠格涅夫的作品,而且每周一连五个晚上播出同一出戏剧,此举大大增加了观众人数,也弥补了一些成本(可是,唉,没有多少)。在洛杉矶,K T LA电视台最先开始了大规模远距离实况传播——现场直播的新闻、街上行走的电视转播车、报警及火警电话的收听,其中有些传统一直保存至今。

对许多人来说,电视最值得纪念的辉煌时刻,可能要算人类登月报道了。但是,对我们这些1971年2月6日生活在洛杉矶的人来说,电视传播的高潮点将永远定格在K T L A从直升机上发来的地震报道:从变焦镜头里,人们看到大坝开裂了,一辆载货卡车沉陷在一座倒塌的高速公路桥下,一所医院大楼一侧倒塌引起飞沙走石的恐怖场景……所有这一切报道,都是在我们脚下的土地还在隆隆震动时进行的。为了对洛杉矶尽自己的义务,K T L A将这些画面提供给洛杉矶所有的电视台播出,而它要求的仅仅是,当电视画面上出现叠加字幕时,有播音员念道:这是“从K T L A第5频道直升机上发来的报道”。无论是在纽约还是在芝加哥,即使当自然灾害突发时,这样的合作也是很难想象的。

但是在大多数城市,独立电视台只是到现在才具有了实况转播的能力。与电视网附属台相比,这些独立电视台有一个优势,也只有这一个优势,即:晚上的时间属于自己,可以自行安排节目。于是它们夏季播出棒球赛,冬季播出篮球赛,再加上下午晚些时候播出的儿童卡通片,这些都是它们仅有的拥有固定观众的节目。一般来说,即使这些独立电视台没有把摄像机没有放到球场上,它们进行本地报道所拥有的资源也比电视网附属台少得多——不仅平均观众数量更少,大概只是收视最差的电视网附属台的1/5,而且它们还必须为播出节目付费,而不是因为播出节目而得到报酬。有时,它们会愚蠢地动用自己所拥有的那么一点点资源,在那些根本竞争不过的领域里与电视网展开竞争。有一次,论坛传播公司想获得纽约WPIX电视台第11频道的执照,它指控这家电视台业主行为不当,将昨天来自东欧的节目当做今天的节目播出。这场争论模糊了一个事实,即论坛传播公司比WPIX更有可能提供更有趣也更具地方性的节目。可是在这场有关新闻诚信的令人厌恶而琐碎的争论中,却没有人想去问一下,WPIX到底为什么要试图报道东欧。

另外还有一种地方电视台的运作模式,最具代表性的是WTOG电视台。该台位于坦帕—圣彼得斯堡地区,是一家U HF电视台,于1969年1月开播。在它所在的市场上,自从V HF电视台出现后,没有一家U H F电视台还能挣钱(不过,在联邦通讯委员会的版图上,坦帕一开始是全U H F市场区,这里,连最古老的电视机都装上了U H F转换器,这与几乎其他所有地方情况都不一样)。坦帕还有3家V HF电视网附属台,其中一家属ABC,被WTOG的总经理霍华德·特里凯称作“跛脚V”,因为ABC的电视塔很低,位置不佳,功率也很小,而联邦通讯委员会三次拒绝了它迁往总电视塔场地的要求,因为来自坦帕11频道的强大信号会干扰或者说“挤压”来自迈阿密的10频道的信号。

WTOG常常会捡拾一些本地附属台不播的电视网节目来播,特别是CBS星期五晚上的电影和NBC星期六晚上的电影。这时,坦帕的电视网附属台往往播出它们自己的电影,并得到全部收入。1971年春,WTOG这家独立电视台也被允许播出CBS星期六的晚间新闻,因为CBS的附属台拒绝腾出时段播出这档节目。多数时候,WTOG必须依靠辛迪加节目(电视网已经播出过的节目,再作第二轮、第三轮甚至多次重复播出)来填满时段,可是没有辛迪加首播节目。特里凯评价说:“我们付不起给辛迪加的费用。节目推销员到我们这里来了4次,他到我们这里来的时候,我们就猜想,他是真的想做成这笔生意。”

WTOG根本没有新闻采编人员,因此也不做新闻节目。节目主任洛伦·马瑟是一个大块头的年轻人,白肤金发,他像特里凯一样,是从明尼阿波利斯—圣保罗的KSTP电视台来到WTOG的,这两家电视台的老板是同一个人。他说,“为什么人人都觉得你必须有新闻呢?那是因为你拿执照时作出了承诺。我们所在的电视市场上,已经有两家电视台在新闻方面做得相当好了,有什么理由非让我们去走这条路呢?我们并没有承诺什么,我们是一家不附属于任何电视网的U H F电视台,我们只承诺要努力保持生机和活力。”

特里凯感到WTOG保持了活力——而且,的确有利可图——因为它想通了自己的问题,花了足够多的钱,“我们开始采用新设备,顶级的,能买到的最好的东西。这样,我们可以积极进攻市场了——我们没有采取通常那种把帽子拿在手里、谦卑的U H F电视台的姿态,我们像一名专业广告人士那样跨进大门,并且受到了尊重”。WTOG的电视塔足有1500英尺高,耸立在平坦的乡村地带,以1800千瓦的巨大功率播出节目。两个RCA彩色摄像机每台价值8.3万美元,对在该电视台制作广告的当地广告主来说,这些真是足够了。

WTOG的几个计划没有成功。根据以往在威斯康辛州格林湾的经验,特里凯期望通过报道当地体育赛事能够从附属台争夺一些观众过来,“可是,”他说,“许多高中学校和规模较小的学院,坚持认为自己的比赛转播权和全国橄榄球联盟的转播权具有同等价值。要想得到转播权,你就得花大价钱。”该台制作的节目主要以少年儿童为对象,用马瑟的话来说,“最简单的事就是吸引小孩。我们首先播出过去的《莱西》节目,现在叫《杰夫的科利牧羊犬》(Jeff’s Collie),然后我们播卡通片,还有《宇宙迷途》(Lost in Space)、《蝙蝠侠》(Batman)、《埃德先生》(Mr.Ed)、《帕蒂·杜克》(Patty Duke)、《妖怪》(Musters)和《星际旅行》(Trek),那是一个相当强大的节目阵容,播出很顺利。”

WTOG曾经屡次尝试请一些当地演艺人员做节目,但是马瑟说:“一句话,我认为这不经济。与其用250美元做一个当地的乡村与西部音乐节目,不如用不到50美元买一个类似的节目,买来的还更好。”不过,若是有人愿意关注现实性节目, WTOG是非常乐意提供地方性服务的。让特里凯最高兴的一件事情是,当地一所学校的董事会曾经在WTOG演播室的镜头前召开会议,围绕校车载人这一议题进行讨论,为此,该校预先购买了整个晚上的节目时间。在会议进行过程中,电视台提供的女接线员接听观众电话,并将问题转给董事会成员,这档节目吸引了许多观众。在1970年选举期间,WTOG为妇女投票人联盟制作了14个时长半小时的节目,主要内容是采访候选人。在这些节目中,有些是由马瑟本人亲自拍摄的。他说:“4分钟之内你就能学会如何使用摄像机。”特里凯加了一句说:“有了新的变焦镜头,你甚至用不着平稳地移动摄像机。”其他摄像师通常是一些大学生,他们在电视台兼职打工,特里凯说:“我们派他们去工作,他们更感兴趣的是多学东西,而不是加入某个机构。”

沃尔特·克朗凯特说过:“地方电视台的拥有者们存有影像展示者的心理情况信息。”可事实上,即使是那些重视地方服务的电视台——KAE、WCCO、WM AQ和K YW,这项工作也做得不好。按照非美国式的说法,这是一项在大城市不大可能做好的工作。没有一家大城市的报纸在广泛深入地报道当地新闻方面能与小城镇报纸相比;更何况,我们现在对一家报纸优劣的判断标准是它对国内或国际事件、对遥远的政治和经济事件的关注程度,这个标准已存在了半个世纪。干新闻这一行的人不再像从前那样,因为了解自己的社区并对社区具有一定的影响力而感到自豪了。地方社区被认为是无足轻重的、琐细的。弗雷德·弗兰德利曾经写道:“2频道把它晚上11∶00的新闻改成地方新闻,这是不可原谅的。对于那些无法在晚上7∶00以前赶回家看克朗凯特节目的几百万纽约人来说,这正是他们一天中第一次看新闻的时间。”1969~1970年的杜邦—哥伦比亚《广播电视新闻业调查》(Survey of Broadcast Journalism)显示,“一年来,有越来越多的电视台愿意报道海外新闻和公共事务类节目”,并对此感到欣慰。可是,当一家电视台将有限的资源用于海外新闻,而自己本土的新闻却没有做好时,又怎么能受到赞扬呢?报纸和广播电视把注意力集中在远处异地的倾向,是导致对本地事务产生“疏远感”、“无力感”的主要原因。当年,一些教授们曾经猛烈抨击过报纸专注于地方小新闻,如今他们也开始注意到广播电视存在这一问题了。

《NBC晚间新闻》的华莱士·韦斯特费尔特感到,目前地方新闻节目正在稳步改进,而且杜邦—哥伦比亚《广播电视新闻业调查》已经发现了许多值得赞扬的节目:休斯顿的KPRC电视台用摄像机每天进行系列报道,详细报道了这个城市在公共设施方面的欠缺,比如供水和地下水管道问题,以及人们身边黑人邻居的窘迫;亚特兰大的WSB电视台对地方诈骗活动进行了揭发性报道;巴尔的摩的WJZ电视台制作了有关房地产代理商投机行为的严肃节目;芝加哥的WM AQ电视台播出了揭露一家银行支付的存款利率低于标准利率的节目;杰克逊维尔的WJXT电视台播出了杰克逊维尔海滩警察部门的不轨行径,也是这家电视台,曾经揭露过由尼克松提名的最高法院法官哈罗德·卡斯韦尔存在种族偏见;马萨诸塞州斯普林菲尔德的W H YN电视台播出了关于一所新建住房质量急剧恶化的90分钟特别节目;匹兹堡的WIIC电视台播出了关于一所失足青少年培训学校的纪录片,州立法机构还因此威胁电视台要中断提供基金(杜邦—哥伦比亚《广播电视新闻业调查》曾经对位于华盛顿州贝灵汉的K VOS电视台表示赞许,该台制作了一部名为《我们西北部的环境》(Our Northwest Environment)的系列节目,还特别提到贝灵汉是一座“小城市”。这种说法纯粹是纽约地方主义在作祟,因为K VOS实际上是一家温哥华电视台,有一个演播室,而且更重要的是,它在加拿大这个大都市里设有一个销售办公室。此外,《广播电视新闻业调查》还报告说,位于路易斯维尔的W H AS电视台播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反映警方腐败行为的调查节目;《电视指南》则报道说,位于德卢斯的WDIO电视台也播出了一个类似的调查节目)。

电视台所做的这些调查性报道,付出的代价可能十分昂贵,有时还需要胆量,但是,对于那些正决定着本地区未来走向的,在环境、经济和社会方面发生的一些不显著的变化,调查性报道可能是一种不可替代的关注方式。只要人们愿意分析,就可以发现一长串被忽视的重大地方性新闻:地方教师与市政雇员的联合;公共交通状况的恶化;郊区工业的成长;市中心地价的贬值;地方兄弟会组织的职能改变;地方铁路运营状况;地方保健的开销和效率;地方空气质量和水质的改变(不报道“拯救地球”示威游行);当地警力的协调行动;音乐会行业的衰微;当地公园的维修和使用;能源供应和地方电力公司情况;郊区竞选活动和他们争论的议题;等等,不胜枚举。现实情况常常是,“调查”一词用得非常频繁,实际进行的调查却没有那么多,而且也没有什么“议题”。事实上,有大量的议题需要报道、分析和解释,普通人的消息总是要闭塞一些,只有通过记者的报道,人们才开始认识某个“议题”并且对此进行讨论。

遗憾的是,联邦通讯委员会一面推进地方性新闻报道,一面却在压制地方性新闻报道的想象力。由于电视坚持要“给人们他们想要的东西”,电视网对于收视率的依赖常常受到攻击,而且电视台也不像报纸那样了解自己的城市和乡村,于是,联邦通讯委员会要求各地方电视台保持与所有“社区团体”的接触,明确了解“社区的需要”。但这只是一种反馈循环,联邦通讯委员会愿意倾听其意见的“社区团体”,大多是与教堂有关系、由基金会支持的、联邦政府鼓励的团体,或是与其他全国性联合会有关系的团体。能够让那些意见激烈的社区领导人满意的最简单方法,也是目前最廉价的方法,就是给年轻人一些工作和合同,留出一些反正也不好卖的时段,让这些领导人通过电视与朋友们交谈。因为,在更新执照时,联邦通讯委员会一般只会问电视台播出了多少个小时的关于社区问题的节目、与多少个社区团体商讨过、需要访问的社区团体有多少等问题。以威斯汀豪斯公司为例,它不仅要按照联邦通讯委员会的有关规定行事,还要维护自己大公司的尊严和名誉,然而,即便如此,它对这项规则的有效性也开始产生了疑惑。K YW电视台的弗兰克·图克说:“华盛顿感兴趣的一切都是数量,你做的节目质量如何他们根本不关心。”毫无疑问,电视业对黑人极度歧视,出现在镜头前或在镜头后工作的黑人都非常少。华盛顿的WRC电视台是NBC的直属台,似乎是唯一一个在地方晚间新闻节目中用黑人做主持人的电视台。现在,尽管这种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但是“社区”的干预还是缓解了这一现状。不过,这一结果的代价是:执照更新取决于“社区”咨商,地方性节目的资金投入,以及地方电视专业水平的提高,也都受到了一定制约。

在各地方电视台,一种特殊的“帕金森综合症”,正使成本的上升速度高于效益的增长速度。在一些大城市,工会要求执行当地新闻报道任务的小组需由4个人组成——一名记者、一名摄像师、一名音响师和一名司机(伦敦的工会要求得更离谱:泰晤士电视台只有由6人组成的小组才能报道一条新闻。有观点认为,在大城市中,专业性新闻报道要求两名摄像师、两名音响师,这样才有分镜头,转接也更顺畅些)。在用电视摄像机拍摄时,转播车中还必须有一群叽叽喳喳的工程师、灯光师等等,这是工会的要求,而非技术上的要求。彩色电视的出现使得节目制作成本戏剧性地大幅攀升,而收入却增长得很有限。一般来说,人们主要根据主持人来判断节目,也根据干练勤快的“现场目击”记者来识别节目,这使得年收入增长的所有部分都进了上镜者的腰包,而非用于改进新闻报道。而新闻报道,就像幽默喜剧一样,在电视上走红的时间并不长,当人们变得厌倦时,投资者对新闻节目的热情也就随之而降低。

从理论上说,公共电视应当弥补地方台电视新闻报道的某些不足。大多数商业电视台靠销售全国性广告时间,同时也以非常实惠的价格,将广告时间卖给当地零售商。但是,公共电视台是依靠社团的支持生存的,其资金来源要么是市政委员会,要么是学校系统,要么是州立法机构(约占电视台年收入的80%以上),要么是当地的捐赠。有些公共电视台在电视报道方面的确做过努力,主要是现场直播学校董事会会议或市政委员会会议,以及制作一些演播室访谈节目,而对当地社区的艺术表演,大多数电视台只做过最低限度的报道。《1970年公共广播公司报告》(The 1970 Report of the Corporation for Public Broadcasting)曾经提到,由小石城KETS电视台制作的4集节目《阿肯色州民间音乐》(The Folk Music of Arkansas),其摄制组走遍了奥扎克斯地区;该报告还同时提到密尔沃基WM VS电视台制作的原创音乐剧,提到佛蒙特州立电视台在系列节目《佛蒙特州景色和音乐》(The Sights and Sounds of Vermont)中,对当地小提琴比赛和伐木工人进行的报道。

对公共电视来说,忽视地方专业演艺人才是不应该的,也是无益的。在芝加哥、华盛顿、休斯顿、明尼阿波利斯、密尔沃基、西雅图、俄克拉荷马城和其他一些城市,都有巡回演出剧团,它们只能靠福特基金会的资助才能存活下来。20世纪60年代初,福特基金会拨给美国交响乐团一大笔巨款,总额竟然是交响乐团年均票房收入的3倍多;所有教育电视台从诞生之日起就靠福特基金会的资助生存。但是,由于福特基金会的官僚主义作风,艺术和电视被割裂开来,彼此泾渭分明,基金会从未积极认真地将极度需要节目的电视台和极度需要观众的表演团体结合在一起。

有钱制作新闻节目的公共电视台极少。有人说,大部分公共电视台即使有钱也不知该如何制作新闻节目,这种说法似乎不乏客观。要说有什么例外的话,那就是旧金山的KQED电视台,1968年1月报纸罢工时,它积极介入并制作了一个长达一小时的节目《空中报纸》(Newspaper of the Air),而且雇佣了罢工的报纸记者。那个秋天,KQED凭借此次报道的经验,用福特基金会的资助,推出了一档名为《新闻编辑室》(Newsroom)的节目。其形式是,主编坐在马蹄形的桌子内侧(在凹面),向报道某则新闻的记者提一些相关问题,其他的记者则坐在桌子的外侧(在凸面)。编辑梅尔·韦克斯实际上是该节目的制片人,决定哪条新闻上,哪条新闻下。至于那些离旧金山车程很近的周边地区,包括州首府萨克拉门托地区,当地新闻则由常驻该地的记者报道。坐在马蹄形桌边其他记者的反应,多多少少有些像观众,比较冷静。韦克斯向观众们介绍记者,并简述新闻,也提问一两个问题。新闻多半是用胶片拍摄的,有时有同期声,有时是记者报道的画外音,不过最常用的是幻灯片。

在KQED电视台,节目录制室实际上也是撰写报道的地方。节目播出前,摆放在房间一端的马蹄形桌子一直空着,到访的客人能体会到这个工作场所的全部滋味,进入这间录制室必须经过二楼的一个演播室,它是由一间旧仓库改装而成的,通往《新闻编辑室》的楼梯上端,还有一座平台。记者们仿佛戴着“绿眼罩”,在旧木桌上用两个手指打字,有时望望天空,有时和打字的女孩简单聊几句,记者之间很少交流。韦克斯的办公桌在屋后的一个角落里,他坐在那里写稿,或审读记者们撰写的稿件。节目顺序安排是固定的,5∶00录制,7∶00播出,时长为1小时。由于大家都会在镜头前露面,而不仅仅是主持人上镜,所以当播出时间临近时,这个大房间里的紧张气氛程度就会骤然上升,摄像机在马蹄形桌子周围设置妥当,稿件长度也必须修订得当。

关于《新闻编辑室》节目的操作方式还存在一些争议。设计节目时,其定位是“商业电视网新闻节目的替代品”,同时还要报道全国性新闻、国际新闻和当地新闻,而那些坐在马蹄形桌边的人对此可能不甚清楚——实际上,他们并未报道新闻,仅仅是读过新闻,就像是一家新闻杂志的外事栏目编辑一样——有时,这种不清楚可能带来一些麻烦。1971年,聪明的旧金山人说这个节目变得太“意识形态化”了,观众群开始减少,这似乎在说,当观众们已经厌倦了种族冲突、学生问题、反战示威等问题时,《新闻编辑室》的记者们还在喋喋不休地报道和讨论它们。不过,《新闻编辑室》对这类问题的专门报道和探讨,意味着那些坐在桌边的记者可以给出比较权威的回答。毫无疑问,KQED电视台对当地政治和“社会进程”的报道,比其他任何商业电视台的新闻节目都做得更好。福特基金会喜欢这个节目类型,并且为匹兹堡、达拉斯、华盛顿的类似节目也提供了资金。1971年,弗雷德·弗兰德利说过,达拉斯的这类节目是最棒的,“因为在报纸最差的地方,《新闻编辑室》做得最好”。福特基金会还资助波士顿WGBH电视台的一个纯地方性新闻节目《记者们》(The Reporters),为那些年轻、充满热情、有发展潜力但还缺乏专业经验的新闻记者们提供机会。

KQED电视台有6个机动记者组可供使用。在入侵柬埔寨事件发生后,KQED用一整天的时间报道了海湾地区的抗议活动,现场传来的6个画面在控制室里混切。该电视台还直播过其他一些很有意思的事件,例如,伯克利市政委员会在讨论给警察买一架直升机时现场发生骚乱;电视台还围绕吸食大麻和自杀等问题进行过讨论,有时,节目甚至会持续一整天,到第二天才结束。该电视台经过艰苦的努力才把“社区”搬上镜头,谈论社区自身状况,甚至把节目制作交给普通的“外行”来做。总经理理查德·穆尔说:“我们认为KQED更像是一个社会代理机构,一个连接社区各个不同部分的沟通中心。”

问题在于,所有这些无组织的个性化行为都会降低节目的可看性,节目会因此变得枯燥乏味。基尔克哥德的看法是正确的,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是厌倦,重复一次令人生厌,重复两次(或者多次)则令人羞辱。而且,KQED并没有传达关于这个城市的真实信息,这个美国最漂亮,但也是堕落最快、功能最紊乱的城市,真正发生了什么——它的港口、金融财团、零售业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与港口的集装箱化、银行的电脑化所产生的影响相比,黑人学生会认为化学系在聘请教学秘书时存在种族歧视的看法显得不那么重要,而且也不那么有趣。KQED的经验可能说明,在从事地方新闻报道时,仅仅投入资金和精力是不够的,缺乏对节目的专业判断力,头脑简单地寻求关联性和参与社区事务,结果会导致对主题的偏离和对社区的忽视。

1972年初,为了应付财政危机,KQED将《新闻编辑室》节目时间压缩至半小时。

【注释】

[1]美国佛罗里达州西部的一个城市。

[2]美国印第安那州首府。

[3]这里克朗凯特念错了鲍勃·比尔的名字。

[4]美国国内收入署(Internal Revenue Service)。

[5]威奇托(Wichita),美国堪萨斯州除首府托皮卡之外的另一主要城市。

[6]马略卡岛(Majorca),位于西班牙东部,是巴利阿里群岛中的最大岛屿。

[7]原文如此。

[8]使用计算机系统的一种方法,允许若干用户同时执行其各个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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