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与顾兔

甲骨

小篆

《说文·兔部》：“兔，像兔踞。”这是说兔字，像兔蹲着的样子。王筠《文字蒙求》：“兔，象形字。”

兔是哺乳动物，由食虫动物变化而来。兔有家兔、野兔之分。家兔是从野兔驯化而来。我国野生兔有八九种：如蒙古兔、东北兔、华南兔、海南兔、塔里木兔、雪兔、草兔、灰尾兔等。兔的耳朵长而肥大，但它没有猫、狗耳朵灵敏，有人以为兔是聋子，耳又不会转动。只有兔耳耷拉下来说明它饿了。兔耳朵可作把手，可拎着它走。耳朵上神经分布少，它不会疼痛。兔的腹部不要去碰它，避免伤害了它①。兔的视觉也不好，虽说兔的视角宽达90度，但两眼视野不能重叠。立体感差，如果跑得太快，眼前的障碍物难以判断。所以韩非才有“守株待兔”的故事。不然兔子怎会撞到树桩上去呢？兔的前腿短，后腿长，跑得很快，一小时能跑七十公里。它凭逃跑的速度快，才得以免害。免害的免，与兔字只差一点，一点表示脚，免字不见脚，说明他在飞跑。兔一小时跑七十公里，一分钟可以跑1.17公里，这是惊人速度。飞跑中还能跳到2.5米高度，这大致可以免祸了。所以免从兔省少了一点。逃逸的逸也从兔，都因为兔能飞跑，人称兔为“草上飞”②。已经逃脱的兔称为脱兔。《说文注》说，逃逸的逸，与“奪”类似，奪中“隹”（鸟）善飞，从手（寸）中飞脱。冤枉的冤，也从兔，冤是屈，兔在“冖”下，不得走，有枉曲之意。

兔的另一特点是它生子多，繁殖快，因此也曾经造成澳洲的兔灾；兔的天敌多，就因生子多才免于种群的灭绝。兔一次可生2只到8、9只，一年高达6产，有人工养兔：一只母兔，一年可繁衍到180只。小兔到第二年就能生兔，寿命大致8年到10年。兔子穴居，巢穴比较固定。兔子像似建筑师，巢穴造得如迷宫。巢室不止一个，出口也多。《战国策》中，冯谖对孟尝君说：“狡兔三窟，仅得免其死耳。”这可参见上海自然博物馆展出的模型图③。

兔很可爱，兔也早就进入神化世界，传月中有玉兔。《淮南子》根据《归藏》，记有“嫦娥托身于月，是为蟾蜍”的神话，蟾蜍比玉兔出现要早。玉兔最早出现在屈原《天问》：“夜光何德，死则又育？厥利维何，而顾兔在腹？”夜光就是月。屈大均《广东新语》：“一兔居于月腹，而顾天下之兔；天下之兔，望之而孕，故曰顾兔。”傅成《拟天讼》：“月中何所有，玉兔捣药。”捣药，想是捣那嫦娥吃的长生不死又能升仙的药吧。玉兔一词后来就可借代月亮了。如《说岳全传》十三回：“一路说，一路行，不多时早已到了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了。”

菟丝子

兔不仅有神话，还有传说。药材菟丝子有个故事：一财主雇人养兔，他很刻薄，如果一只兔子受伤死了，要扣雇工工资的四分之一。一次，一只兔子受了伤，这位雇工便悄悄地将兔子藏到黄豆地里。后来他发现那只受伤兔子没有死，便把这事告诉了他的父亲，父亲嘱他不要声张，要注意观察。又一只兔子受伤了，他又送到豆地里，发现兔子爱吃缠在豆上的黄丝藤，终于发现了黄丝藤可以疗伤，这便是现在中药店出售的菟丝子。

注：

①洪光祥《兔年说兔》，《新民晚报》1999年2月17日。

②尚志《兔年来临说说兔》，1996年2月16日。

③兔穴模型，《新民晚报》1999年2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