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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固定短语研究的回顾与展望

时间:2022-04-0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陆志韦提出的“并立四字格”并不完全是本书所说的类固定短语,并立四字格中的一部分与我们研究的类固定短语相关,类固定短语的研究范围也不仅仅局限于并立四字格。研究者不仅重视普通话中的类固定短语,方言中的类固定短语也慢慢进入了视线。

1.1 类固定短语研究的回顾与展望

现代汉语中,存在着大量与“半睡半醒、半死半活、半死不活、似懂非懂、似醒非醒、走来走去、思来想去、连蹦带跳、连本带利、不声不响、不男不女、没大没小、没上没下、思前想后、房前屋后、前思后想、可进可退、边走边想”等类似的短语。这类短语,结构上,既有固定语型部分(可称为常项),如“半…半…、来…去…、似…非…、连…带…、不…不…、没…没…、…前…后、前…后…、可…可…、边…边…”等,又有可替换成分(可称为变项),如上例中的“睡、醒,死、活,懂,走,思、想,蹦、跳,本、利,声、响,男、女,大、小,上、下,房、屋,声、响,进、退”等,可替换成分比较复杂,但又表现出一定的规律性;意义上,固定部分规定整个短语的格式义和关系义,可变部分表示整个短语的具体义和实用义,两者配合互补,相辅相成;音节上,节奏紧凑,以四音节为主体。文炼(1988)将这类短语称为“类固定短语”。

1.1.1 类固定短语研究回顾

从汉语研究历史来看,前人时贤对类固定短语的研究大致可以划分为三个时期: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以陆志韦、吕叔湘为代表;20世纪80年代,以文炼为代表;20世纪90年代末以来,以齐沪扬、李晋霞、洪波、陈昌来、李传军等为代表。虽然从时间上可以大致划为三个时期,但是研究的内容主要包括两个方面:理论和格式。第一时期和第三时期一样,研究的主要内容是类固定短语的格式,第二时期主要是关于类固定短语的理论阐述。格式的研究,特别是最近几年,吸引了越来越多学者的关注。研究者从不同的角度对格式进行考察,研究的深度和广度都有较大提高。相比较而言,理论的阐述则稍显薄弱,还有待进一步充实。

陆志韦(1956)最早对汉语中的这种语言现象进行了分析,称其为“并立四字格”。他注意到汉语有这么一种特性:我们听一段话或是念一段白话文,老是会觉着句子里的字(音节)会两个两个,四个四个的结合起来。如“走在路上”、“木质坚硬”、“能工巧匠”都是四字格,但这三个例子又各不相同,内部的语法结构全不一样,并且大家会体会到第三个例子的结构要比前两个紧凑得多。假若不信,可以说说试试。说得慢些,“走在︱路上”,“木质︱坚硬”,中间可以停顿,“能工︱巧匠”就不成话。像前面的两个例子一般语法书上不必特别提出来讨论,因为语法结构上并无突出之处。偶然遇到问题,像“满不在乎”、“岂有此理”之类,也不过指出那是“成语”罢了。像“能工巧匠”那样的结构,不论是从造句法或是从构词法的观念来看,都应该特别留意。说起来不能停顿是特点之一。不单如此,四个字的内部组织更表现出汉语的特性。“能工”对“巧匠”,“能”对“巧”,“工”对“匠”。再像“奇形怪状”不只是对对子,而且“奇怪”和“形状”都是并立的双音词,穿插着使用。“不三不四”、“死吃死喝”、“东说西说”、“有的没的”都有两个字重复,可是内部结构又各各不同。陆志韦(1956)把这些都叫做“并立四字格”。陆文还对并立四字格的来源和在现代汉语词汇的地位进行了一定的探讨。陆志韦提出的“并立四字格”并不完全是本书所说的类固定短语,并立四字格中的一部分与我们研究的类固定短语相关,类固定短语的研究范围也不仅仅局限于并立四字格。

吕叔湘(1963;1979)指出,现代汉语里存在着大量的四音节熟语即“四字格”。四字格的语法结构多种多样,甚至哪些是四字格,哪些不是,也不容易划清界限。吕叔湘并没有将这一问题展开论述,只是就四字格里涉及单双音节的问题予以简略阐述。他在文章中将汉语中的四字格分为七小类,并分别举例说明。吕叔湘所谈及的汉语四字格同陆志韦所提出的并立四字格一样,也不完全是类固定短语,只是部分涉及到了这一问题。

陆志韦、吕叔湘之后的研究者,基本上能够将研究对象统一起来,就是对具有一定格式的四音节短语进行研究。

文炼(1988)、刘叔新(1982;1990)等较早对类固定短语进行了一定的理论阐述。齐沪扬(2000;2001)、周荐(1997;2004)和张谊生(2002)也随之对类固定短语进行了更加周详的阐释。理论的研究情况也不尽相同,有的只是简单提及这种语言现象,如刘叔新(1982)、周荐(1997)等,术语也没有规范下来,甚至个别类固定短语用例也还存在问题。

更多的研究是对类固定短语进行简单说明,同时列举出一些常见格式,或者根据可替换成分的多少对类固定短语进行粗略分类。比较起来看,文炼(1988)、齐沪扬(2000;2001)、张谊生(2002)等的论述则相对较多。但是,这一时期的理论研究成果并没有很好地与格式研究结合起来,所涉及到的为数不多的格式也多是列举性的,并没有给予详细分析。这一时期的研究较多的是局限在词汇层面上进行静态的分析,多是把类固定短语作为一个固化的词汇单位加以考察。

21世纪初期(包括20世纪90年代末),格式问题越来越引起研究者的关注。殷志平(1996)、王弘宇(2001)、李晋霞(2002)、洪波(2004)、陈昌来和周宁(2007)、陈昌来和李传军(2008)、陈昌来和王鸣宇(2009)、陈昌来和卢丽丹(2010)等人先后对一些与类固定短语相关的典型格式进行了分析,特别是近几年涌现出一批对某些具体格式的研究论著。但这些研究往往仅仅局限于讨论某些常用格式的使用规律,或讨论某个具体格式的历史演变和语法化过程,没有人对类固定短语的格式进行系统分析和全面描写。

研究者不仅重视普通话中的类固定短语,方言中的类固定短语也慢慢进入了视线。姚勤智(2003)、李彬(2006)等对方言中的类固定短语也进行了一定考察。他们发现,类固定短语在不同的方言中有其独特的表现,有着与普通话并不完全一致的表现规律。

类固定短语介于自由短语(即临时短语)和固定短语之间,它既不能像自由短语那样通过字面意义来理解短语的意义,也不可能像成语那样通过查检现成的工具书来逐个掌握短语的用法。虽然《现代汉语词典》第三版开创性地将33种常见的类固定短语格式收入词典,并在格式之下,列举了大量的符合此类格式的类固定短语语例,但还不足以涵盖类固定短语的全貌。姜德梧(2000)对200多种四字格语型和3000余条语例做了较为详尽的诠释,其中较多涉及类固定短语,但仅仅是词典式释义,缺乏对类固定短语的理论探索。

1.1.2 类固定短语研究展望

近年来,研究者对类固定短语的考察逐渐统一了认识,研究的范围、角度和深度都发生了较大变化,特别是对类固定短语具体格式的研究更加细致、精密。由于类固定短语在语言单位性质、构成上的特殊性,更由于类固定短语格式众多,使用频率高,每个类固定短语格式的凝固程度(整合度)、搭配能力、表达作用和使用频率又各不相同,所以有必要对其进行全面深入的探讨。本书将在前贤时哲研究的基础上,着力于探讨类固定短语的类型、构成、语法意义、句法功能、来源及其生成方式、整合度等理论问题。

对类固定短语进行研究不应该仅仅局限在某一格式的分析上,而应该从类固定短语的整个系统内部进行类的研究,挖掘它们之间类上的共性,尝试发现类固定短语格式的普遍规律。对格式的研究应该借鉴新的理论,如概念整合理论,尽可能区分类固定短语和固定短语,因为两者与格式的关系不尽相同,混杂在一起进行考察,格式的规律性常会受到影响。

类固定短语的特殊性也决定了目前的研究还有待加强,研究的角度、方法都亟需改变。汉语的类固定短语既是汉语词汇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一种重要的语法单位,既应进行词汇学意义上的考察,更应进行语法学上的分析。类固定短语是自由短语(即临时短语)和固定短语的中间状态成分,它既有一定的稳定性也具有一定的灵活性,应该采取动态和静态相结合的研究方法,特别要加强动态研究,深入探讨类固定短语的使用价值和运用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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