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相与月影

甲骨

小篆

月，象形字，古文字如半月。本义指月球。月球是地球之子，是地球陨石分裂而来，其体积是地球的四分之一大小，直径为3476公里。月亮迎着太阳的一面，温度可达102度，夜间可冷到零下243度。原因是月亮上的尘埃不同于一般岩石，不能藏热。古人称之为广寒宫也有道理。在自然景观中，月是最美妙的。张潮说：“物之感人者，在天莫如月，在乐莫如琴。”在文学领域里，佳作也多。《诗经》有《月出》，唐代张若虚有《春江花月夜》，大诗人杜甫有《月夜》，苏轼有《水调歌头》，民歌有“月子弯弯”。

读古代诗文，往往要出现“月相”。月相指从地球上看月亮盈亏变化的情状。月相的“相”，用“相”不用“象”。古人有云：“真曰相，假曰象。”现象、想象才用“象”。具体说“上弦”、“下弦”就是月相。什么是“上弦”月呢？每月农历初七、初八，太阳与地球的联线和地球跟月亮的联线呈直角时，月相形。上弦月比太阳出现迟，落下也迟。正午月升，黄昏中天，前半夜能看到。北周王褒诗：“上弦如半璧，初魄似娥媚。”娥媚也是月相。《诗·天保》“如月之恒”孔疏：“八日、九日，大率月体正半，昏而中，似弓之张而弦直，谓之上弦也。”至于下弦月：农历每月的二十二日或二十三日，太阳跟地球的联线和地球与月亮的联线呈直角时，月相形。下弦月比太阳早生早落，月出在半夜时分。郁达夫在他的小说《薄典》中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弦月上升的时刻了。”也就是半夜了。

新月，也称娥媚月，月相是弯形的。是农历月初的弯形月，黄昏时分出现在西天。南唐李煜《相见欢》词：“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所指的月亮就是新月，傍晚时分，很妩媚，惹人喜爱。郁达夫《沉沦》：“半痕新月，斜挂在西天角上，却似仙女的娥媚，未加翠黛的样子。”

还有残月，也是一种月相。它是升起在东方的弯月。时间在拂晓不是黄昏。魏承班《渔歌子》：“窗外晓莺残月。”柳永《雨霖铃》词：“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白居易《客中月》诗说：“晓随残月行，夕与新月宿。谁谓月无情，千里远相逐。”张潮《幽梦影》：“新月恨其易沉，缺月恨其迟上。”

再说月影，它不是月亮本身的形态，而是月中影。除奔月的嫦娥、伐桂的吴刚外，就是小动物蟾蜍、玉兔了。白居易有诗：“照它几许人肠断，玉兔金蟾远不知。”玉兔也称顾兔，典出屈原《天问》。有译为“月亮有什么本领死而复生，月中黑影是什么？是兔子在它腹中么？”闻一多在《天问·释天》中说到：“典籍里说月中最早出现的是蟾蜍，其后是蟾与兔并提，再后单独说到兔。”①

注：

①《闻一多全集》（二）328页，开明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