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义士何凤山

国际义士何凤山

在电影《辛德勒的名单》中，商人辛德勒冒着生命危险救助犹太人的义举令无数人油然而生敬意。但鲜为人知的是，中国也有一个“辛德勒”，他在“二战”期间冒着生命危险向奥地利的犹太人签发了上万份“生命签证”，使他们逃脱纳粹的魔爪幸免于难。他就是湖南益阳的何凤山博士。^[1]

何凤山（1901—1997），益阳县天成垸乡（今赫山区龙光桥镇）叶家河村人。幼时家贫，入益阳挪威路德教信义会就读，后以优异成绩考入长沙雅礼中学、雅礼大学。1926年，何凤山考取德国慕尼黑大学公费留学生，获政治经济学博士学位，能流利使用德语、英语。1935年，他担任南京国民政府外交官，开始了外交生涯。

1937年，何凤山任中国驻奥地利公使馆一等秘书。其时，德国纳粹党肆虐横行，掀起反犹太人恶浪。1938年3月，德国吞并奥地利。5月，中国驻奥大使馆降格为领事馆，何凤山任总领事，手下仅1名随员。奥地利是欧洲第三大犹太人聚居地，约居住18.5万犹太人，且90%居住在维也纳。当时，奥地利犹太人已陷入孤立无援的困境，纳粹大屠杀已经开始，除非他们得到一个逃往非欧洲国家的签证，否则将落入纳粹魔掌。不少国家都借口“自身困难”，对犹太人签证亮起红灯。求生的欲望促使犹太人每天奔走于各国领事馆之间，但大都没有结果。富有同情心的何凤山不忍心犹太人在维也纳等死，伸出了援助之手，许多求助无门的犹太人在这里拿到了去上海的“生命签证”，从而逃离欧洲去了中国，或转道上海去了美国、巴勒斯坦、澳大利亚、巴西等地。^[2]

何凤山成批地给犹太人发放签证，引起了纳粹当局的不满。纳粹党以中国总领事馆房屋系犹太人财产为由，征收了馆舍。何凤山自掏腰包，将领事馆搬到了一处很小的房屋里，继续发放签证。1938年，纳粹党发动“11月大屠杀”，申请签证的犹太人更多了。至1939年9月，70%的奥地利犹太人已经外逃，上海成为全球唯一向犹太人敞开大门的城市，收容的犹太人有1.8万人，至1941年12月珍珠港事件之时，仍有2.5万名犹太难民栖身上海。^[3]当时国民政府对于是否接纳犹太难民发生了争论，蒋介石因与德国军方关系密切，雇用德国军事顾问，购买德国武器，其子蒋纬国也在德国学军事，因而不敢与纳粹党交恶，于是1940年5月撤维也纳领事馆。何凤山回重庆后，投身抗日战争，后又担任国民政府驻埃及、土耳其等国大使馆大使。何凤山一生淡泊名利，很少对外人提及这段救助犹太人的历史。他同女儿何曼礼谈及此事时就说：“我对犹太人的处境深感同情，从人道主义立场出发，我感到帮助他们义不容辞。”在《我的外交生涯四十年》中，他对这件事也着墨不多，只写道：“富有同情心，愿意帮助别人是很自然的事。从人性的角度看，这也是应该做的。”因此，何凤山救助犹太人的义举一直不为世人所知。

1973年，何凤山从台湾退休，移居美国旧金山，80年代曾多次回大陆观光、探亲，并于1986年11月应邀参加了长沙雅礼中学八十周年校庆。1997年9月28日，96岁高龄的何凤山在美国旧金山与世长辞。何曼礼在讣告中提及父亲曾在维也纳向犹太人发放签证。讣告在《波士顿环球报》刊出后，犹太裔历史学家艾立克·索尔获悉此事，并找到了一些犹太人幸存者及当年的签证。各国媒体争相报道此事，何凤山救助犹太人的义举终于公之于世。2000年1月，瑞典斯德哥尔摩举办了名为“生命签证”的展览，着重介绍了何凤山的义举。^[4]2001年1月23日，以色列政府授予何凤山“国际正义人士”荣誉称号，并在耶路撒冷为其建立纪念馆。美国亿万富翁、现任世界犹太人大会秘书长辛格的父母曾是何凤山救出来的，辛格感激地说：“我的父母是何博士救的，他是一位真正的英雄。我一定要把他介绍给全世界的人。”今维也纳爱乐乐团首席小提琴演奏家海因茨·格林伯格，6岁时曾随父母逃难至上海，并在上海接受音乐启蒙，学会拉小提琴。他对何凤山的帮助十分感激，说自己的生命和事业都是何凤山给的。2004年2月19日，以色列“兹瓦特迪克”基金会授予何凤山人道主义奖章。^[5]

为纪念这位国际人道主义卫士，弘扬其维护人类和平、正义与人道主义的崇高精神，2001年9月10日，在何凤山先生百年诞辰之际，益阳市举办了系列纪念活动，何凤山子女及家人应邀回国。目前，益阳市政府正筹划在会龙山公园修建何凤山纪念馆和纪念墓，以实现他“叶落归根，魂归故里”的遗愿。^[6]

【注释】

[1]刘双双.以色列驻华大使湖南追忆“中国辛德勒”何凤山.中国新闻社，2006－04－18.

[2]文雅，郑江.何凤山：义救上万犹太人的“中国辛德勒”.华西都市报，2002－11－28.

[3]曹宇.中国“辛德勒”何凤山和18000个“生命签证”.北京青年周刊，2004－3－17.

[4]王杰.“中国的辛德勒”何凤山发现始末.外滩画报，2004－03－04.

[5]刘洪.已故华人获以色列人道主义奖.北京青年报，2004－02－20.

[6]周斌.他曾救助近两万犹太人，现征集何凤山墓纪念方案.长沙晚报，2006－1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