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阁大修疗“伤”

37.玉皇阁大修疗“伤”

作者：从慧

玉皇阁修复工程，可以说是银川市第一次按照“修旧如旧”的原则，科学地保护古建筑的工程。但是，修复玉皇阁给了我们许多惊叹，惊叹之余，是疑问，更有隐隐的痛！

1963年，成为自治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建于明代的玉皇阁

玉皇阁坐落在银川解放东街和玉皇阁北街的交会处，建于明代，距今约500年。它是一组建在长方形台基上的建筑群体。台基长37米，宽28.1米，高8米，夯土筑成，外包长条青砖。台基正中辟有南北向拱形门洞，门洞上有石刻洞额，南曰“帝鉴”，北曰“天洛”。西北侧有台阶可登阁上。台基中央为坐北朝南、高达14.1米的二层重檐歇山顶大殿，两侧为对称的二层重檐式钟鼓楼。楼阁朱门绣户，雕梁画栋，四周飞檐层起，窗户洞连，布局巧妙，建筑技艺精湛，是一座具有浓厚民族风格的古代建筑。

从明代史料可以看出，现在的玉皇阁就是明代“鼓楼”所在地。据《银川小志》记载，当时的“鼓楼”“极崇焕轩敞，上供真武帝”。清朝乾隆三年（1738年），银川发生强烈地震，现存的玉皇阁是乾隆五年（1740年）重修。清道光年间，在西距明代“鼓楼”约300米的“四牌楼”处新建鼓楼。原址内供奉玉帝像，清朝《宁夏府志》中称为“玉皇阁”。

新中国成立后，玉皇阁被辟为银川图书馆，宁夏人民政府对玉皇阁进行了多次整修。1963年2月，玉皇阁被公布为宁夏回族自治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现为银川市文物管理处所在地。

2005年，瘦身40厘米才露真颜

2005年10月，记者跟随银川市政协提案委员会实地察看了正在施工当中的银川玉皇阁修复工程。当时的印象非常深刻，目睹到的情况让人十分惊叹。

年轻的银川人一定会认为玉皇阁与鼓楼、南门一样是红色的古建筑，因为自从我们记事起，它就是这样的容貌。而事实上，玉皇阁的原貌是地道的青砖、绿瓦、红柱。银川市政府从2005年3月开始筹备玉皇阁的修复工作，此次修复一改以往“画脸谱”式的临时性修补方式，而按照“修旧如旧”的原则，将全面恢复玉皇阁的真面目。

10月18日，玉皇阁修复工程施工现场，政协视察组一行人在文物部门负责人的带领下进入工地。我们看到，工人们用铁镐一层层刨掉原建筑墙面上附着的水泥和砖头，直敲掉40厘米厚，才露出玉皇阁古代的墙体，而古墙体的损毁程度也大大超出了原先的预料。40厘米×20厘米×10厘米大小的青砖80%都已经腐朽，玉皇阁的身体残破不堪！

奇怪的是，在施工人员挖出埋在土里的三层墙砖后，发现底层的这部分墙砖仍然完好无损。这是什么原因？

专家解释说，地面以上的墙体被近几十年来数次修复时包裹的水泥腐蚀，才出现了这种状况——古代的有机物无法抵挡现代无机物的腐蚀。因此，历经了岁月的古建筑被包裹着它的一层厚厚的“脂肪”弄得面目全非。

据说，过去修复时，为了把水泥和砖头挂在墙体上，施工时在古墙体上打许多钢筋，还挂了铁网，整个墙体附着的水泥最薄的地方也有25厘米厚。我们在裸露的古墙体上看到了那些间隔整齐的钢筋和整张的铁网。由于不堪重负，玉皇阁西、北、东三面地基均下沉了50厘米左右。

严重的损毁给施工增添了难度，原本预计的工期延长了，220万元的修复资金当然已经无法完成这个巨大的修复工程。当时，市文广局局长现场表态：“这次修复绝不能像以前那样，我们要保存详细的资料，包括每天施工的详细记录，图文并茂，以给后人留下见证。”

现场的专家还指出，玉皇阁原来的地基比现在周围路面要低50厘米，由于玉皇阁周围绿化浇水，造成地下水位比较高，整个玉皇阁等于是泡在水里。此次修复以后，周围的小广场地面要全部硬化。当时，施工单位预计修复工程在今年7月可以完工。政府承诺，修复后的玉皇阁在50~100年内不会坏损。

改变旧法，修旧如旧

前不久，记者再次与文物部门联系，可是一提起玉皇阁修复工程，工作人员便一筹莫展。这一方面是因为玉皇阁由于过去不恰当的修复而损毁严重，令人始料不及；另一方面，有关部门也为这个一下子变得艰难的修复工程而感到棘手，毕竟进度缓慢，资金需求过大，是现实的尴尬。

据介绍，此次修复之前最近的一次修复工程是在1998年进行的，那些水泥外套应该有这一次的“功劳”，从2005年打开的情况看，那厚厚的水泥和墙砖应该不是一次为之。1998年之前的情况没有具体的资料记录，也很少有人愿意再提。

“再谈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关键是我们怎么做好眼前的工作。”市文物局局长很无奈。据了解，此次修复工程是按照“修旧如旧”的原则，请山西专业文物建筑单位施工，完全恢复玉皇阁古代青砖、绿瓦、红柱的面貌。修复工程所用青砖等材料，是按古方烧制而成，一块块替换腐朽或破损的古墙砖。由于采用专业的古建筑修复方法，加之玉皇阁毁损严重，因此目前施工进度缓慢。

“那么修复工程总体需要的资金到底有多少？资金来源是否有保障？如果玉皇阁修复顺利完成，银川市还有没有打算再去修复鼓楼呢？”对这些问题，文物部门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我们应该能够理解他们的难处，毕竟对那些老古董感情最深的，还是这些经常接触它们的人。

一位负责人告诉记者，如果有人指责政府没有在文物保护上投入资金，那是不公正的，但钱用在哪里，确实有所侧重。比如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肯定投入多一些，还有就是能在门票等方面有所回报的，获得投入会比较早，比较多一些。诸如玉皇阁、鼓楼这些无法有直接经济回报的古建筑，在今天能够引起这样的重视，证明政府和全社会已经在文物保护方面有了很深刻的认识。

至于一直困扰文物部门的资金问题，他们认为不能单靠政府的微薄力量，筹措资金的渠道应该更多。比如，争取国际和国家的相关项目资金；积极宣传，唤起社会关注和投资等等。具体到玉皇阁的保护上，因为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工程，除了资金，还有一些施工技术上的问题，有关部门正在逐步克服。

这位负责人认为目前银川市历史文化名城的保护工作还存在这样一些困难和问题：一是名城保护规划中原划定的历史街区、传统民居、街道的格局与建筑的尺度等名城保护的内容，经过近十年大规模的旧城改造受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二是对法律、法规、规章等宣传力度不够，文物保护的意识不强。三是文物保护单位存在保护档案不完备，尤其是拜寺口双塔、鼓楼等古建筑的测绘图均未完成。四是重开发经营、轻名城保护的思想不同程度地存在，影响了名城保护工作的开展。

这是有关部门在对银川历史文化名城的保护工作作总结时的一些反思，为什么要提出这些问题来，我们只是想用它来证明，玉皇阁修复的到底是什么？绝不应该仅仅是一座500年前的阁楼！

专家观点：历史遗产是先进文化的基础

“人们常常疑问银川的历史在哪里？建筑是一个城市历史的见证，保护古建筑，就是保护了历史。”自治区政府政策研究室副主任、经济学教授张海晏接受采访时谈道，随着城市化的推进，古建筑、古文物、古遗址都面临严重的破坏，尤其是对古建筑的保护刻不容缓。

“原因很简单，建筑开发商拿到地皮的开发权就为所欲为，发现地下有埋藏，也不向文物部门申报，他们追求利益最大化。于是拆的拆，丢的丢，因为可以保护的东西越来越少，所以形势颇为严峻。”张海晏直言，“银川市作为历史文化名城经受磨难，许多应该保护的东西都被破坏了，因此才出现了目前‘论据不足’的现状。保护历史文化遗产，是传承中华文明的重要举措，也是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建设的基础。没有这个基础，一切都是空谈！”

张海晏对目前银川市修复玉皇阁的举措十分赞同，他说：“对于过去，我们不能不表示遗憾，但是今天我们认识到了问题在哪里，并下决心科学地修缮它，是值得称赞的。应该进一步在技术上完善，把问题研究透，把古建筑的原貌还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