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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农家乐到石刻博物馆

时间:2022-03-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戴文土:从农家乐到石刻博物馆戴文土,1963年2月出生,宁波人,大学本科毕业。不久前,鄞州区文物部门在戴文土的耕泽院里有了重要发现:清代大书法家赵叔孺的手迹,赫然出现于在建的石刻博物馆的门楼上。要建石刻收藏馆一个偶然的机会,戴文土的石刻收藏被鄞州区博物馆协会获悉了,双方几经接触磋商,达成共识,要筹建一个博物馆,并确定冠名为“耕泽石刻博物馆”。
农家乐到石刻博物馆_守望者:鄞地乡土文化传承者

戴文土:从农家乐到石刻博物馆

戴文土,1963年2月出生,宁波人,大学本科毕业。民建成员。曾供职于机电设备公司,现任民建企业家协会理事、鄞州区博物馆协会理事、鄞州区农家乐协会副会长等职。

造访过鄞州区高桥镇岐阳村姚江之滨耕泽院的人,都会感到吃惊:偌大的庄园,湿地、湖沼,各种各样的石雕构件布满角角落落,石鼓、石础、石窗、石狮、石槽、石臼、石磨、碑碣、牌坊石……数不胜数,蔚为大观!耕泽院的主人戴文土说:“毛估估计将近7500件吧。”

结缘旧石头

在改革开放的年头,戴文土硬是靠勤劳、智慧起家。1989年创业,先是做物资和文具生意,开了一家宁波大众文化用品公司,整天与笔墨纸张、电脑、传真、复印机打交道,终于有了资金积累。1998年,“农家乐”兴起,戴文土看准商机,在高桥镇周家浦租下80亩旧时烧砖窑、取土后残存的“瓦沙田”,经过他的一番辛苦经营,成了姚江之滨一片景色清丽的湿地公园,成了一处名副其实的农家乐垂钓园。他还想给自家的农家乐增加点文化味,于是到范宅、慈溪等地的古玩市场去淘宝。起初的想法很简单:“石板拿来铺路,石鼓、石础可以给游客和垂钓者当凳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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亘古未有的工业化、城市化浪潮席卷中国城乡大地,旧城改造、旧村改造,将传承千百年的石板路、老房子拆除殆尽,旧貌换新颜。那些珍贵的建筑构件、石雕艺术品,被弃如敝履。20世纪末,戴文土开始出没于那些旧居的拆迁现场。他的“第一桶金”来自于甬城中山西路一带的老街老巷。时机是原住户撤离,推土机尚未到来,文保部门早已筛选过后,戴文土混迹于“破烂王”中间,在那些年代久远的老房子和废墟间徘徊、寻觅,他将那些别人不要的,那些笨重的石构件、石雕、板材、砖瓦等等,一股脑儿搬去农家乐垂钓园。千余件“老底子”的东西,用载重卡车来回装运了二三十次。

“有不少是明清时期的古建筑中拆下来的,记得有12扇石窗,雕刻着福禄寿的字样和人物画像,异常精美。还有两套青石雕刻的门楣,也堪称精品。”不过,十七年来,像这样的“免费午餐”也就这么一次。他开始意识到,需要“认识”来到自己身边的这些“老底子”东西,需要一点一滴地感悟其中的价值。于是,他先后去上海、北京等地选购来上百种有关古建筑和石刻艺术之类的图书,床前案头,学习研读,渐渐地,他开始入门了。

痴迷石头

他开始入迷了。

他把经营文具公司和农家乐挣来的钱,都投入到收购这些“旧石头”的事业中。从收破烂的到经营古玩、古董的,在整个宁波大市范围内,布网收集信息,调查行情,凡是他认为有价值的,经过协商,照单全收。

戴文土大量收购“旧石头”的嗜好,在圈子里出了名,经常会有人主动联系他,某地拆迁留存下许多雕花石板,某处河道疏浚发现了石狮子等等;那些专事收购买卖旧货的慈溪人、外地人,限于临时租用的房屋场地面积有限,而那些石作构件体量又较大,便急于转手出让。于是装在卡车上的石作构件,就会川流不息地运往高桥周家浦,经过讨价还价,最终成为戴文土的收藏。

屈指算来,十七年间,如此大规模地收购石雕艺术品,戴文土总共花了950多万元,换来了满院的石雕作品。日积月累,囤积的东西越来越多。

在戴文土的心目中,这些历经千百年风雨沧桑的老东西,镌刻着我们先辈的聪明才智,遗留着祖先的辛劳汗水,它们是农耕时代的历史见证,是传统农业的文明结晶;它们是我们民族独立品格的历史凭证,也是我们满怀信心走向未来的坚实根基和力量智慧之源。这样的宝物岂能丢弃,岂能再容毁坏。一定要想方设法,尽力收集保护,说不定有朝一日,就能派上大用场。

美的石头有故事

戴文土在收购、收藏的同时,也在不断地清理、归类,他坐拥一座浩瀚的石刻宝库,痴情于这些石刻珍品,不仅仅是因为其本身所拥有的货币价值,更是因为它们所蕴藏的、那些尚未破解的历史信息。

比如那些从明代到民国的几十方功德碑构件,一如石刻的史书,记载着多少代人的往事?那些古代的石牌坊,也绝非一般的古建筑,不只是一处地理名词的标志,石牌坊的后面,可能隐藏着一段值得后人追溯的盛事。

戴文土给他的宝物拍照、编号,有的甚至装箱入库。他还不时地邀请甬上文化界人士来院鉴赏、解读他的藏品。他一再说明:“我的这些藏品全是来自于宁波本乡本土,石刻作品的故事也都发生在宁波。”

专家们粗略考证,认为戴文土现有的石雕藏品涵盖了甬上石雕作品一个完整的历史期,从宋、元、明、清,直到民国,展现无遗。石雕的材质以梅园石、小溪石、大隐石、蛇蟠石为多,青石材质较少,展示了浙东地区民间石雕作品的典型风格。

几乎每一件石雕都在无声地展现着一段历史。陈列在农家乐餐厅门前的一对石鼓,雕饰尤其精美,从石鼓的纹饰风格和风化程度来看,应属于宋代遗物。历经八百余年的风雨剥蚀,传承到今天,实属不易,极其珍贵。

戴文土说:“只有在石头上铭刻的文字和符号,才更接近真诚和真实的表达;也只有在石头上凿刻的线条和图案,才更能表现美的韵律、美的光泽和节奏。石头不仅是手中的工具,还可以成为人们劳动生产、捕猎收获、宗教祭祀民俗生活记录的载体。”——冷冰冰的石头,竟然成了我们世代生存的资源和依赖,创造出如此绚丽多姿的石雕艺术世界!

不久前,鄞州区文物部门在戴文土的耕泽院里有了重要发现:清代大书法家赵叔孺的手迹,赫然出现于在建的石刻博物馆的门楼上。这位沙孟海、张大千推崇备至的“金石学泰斗”,以其珠圆玉润的书法艺术,展现给后人一种前无古人的篆隶风格,“紫气东来”的手迹,恒久地镌刻在石匾额上,成为区文物保护单位。

要建石刻收藏馆

一个偶然的机会,戴文土的石刻收藏被鄞州区博物馆协会获悉了,双方几经接触磋商,达成共识,要筹建一个博物馆,并确定冠名为“耕泽石刻博物馆”。戴文土认为,“耕泽”的意思即农耕文明留给社会恩泽,“耕作为本,泽被湖山”。耕者有田有石作,从农作物的栽培种植,直到收获加工,直到石作石雕,串联起来,很有意义。

戴文土回忆,在无数次下乡收购或拆迁古宅、搬运石构件的过程中,曾经遭遇过的艰难险阻,最终都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为何幸运如此?“我常常想,我得感恩于那些深藏于荒僻乡村的民间石刻艺术品,它们在接受我虔诚的保护和供奉之后,赋予了我一种超越自然的生命力。经过了历史风雨洗礼的石雕艺术品是有灵性的,它们在暗中保护我,在没有喧闹、浮躁的乡间小道上,在幽草、芦花的寂寞渡口边,在荆棘丛生、古庙旧宅的残垣断壁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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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筹建石刻博物馆的过程中,戴文土深切地感触到,虽然经历了十余年的收藏历练,虽然翻阅了不少参考书,求教过专家学者,在石刻作品和古建筑方面已略知一二,但毕竟不是“科班出身“,毕竟没有经过历史文物的专业学习和培训,缺乏基础的、系统的专业理论知识,在创建人类终生课堂——博物馆的事业中,深感自身的欠缺和不足。

他努力学习,去余姚大隐考察石匠师傅的工作环境、雕刻工具,认真观察,细心体验。他去日本观摩,发现日本的古代石刻遗存并不多,但日本人对所有的遗存石刻之研究,是如此深入,如此深刻;相比之下,故乡宁波拥有如此丰厚的石刻艺术品,而对这些艺术品的研究却如此匮乏!任重道远,我们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

戴文土委托专家起草、编制的博物馆陈列方案出炉后,鄞州区博物馆协会组织专家、学者进行了论证,依据戴文土现有收藏,将石雕展品分为五大类:民用石作(农耕、农用、居家),桥梁,寺庙,墓道,吉祥石刻。依照历史年代,区别展存。博物馆创建起来后,应当分别实现收藏、陈列和研究的专业分工,实现博物馆质的提升。

在农家乐向博物馆华丽转身的关口,2010年传来了好消息:鄞州区下应街道江陆村一处庞大的传统古建筑:忻江明故居,作为市文物保护单位待整体拆迁。在上级有关部门支持下,忻江明故居整体拆迁,从鄞东“远嫁”鄞西,作为耕泽石刻博物馆的大本营。让这些石刻收藏与宁波的传统民居相互融合,相得益彰,让宁波人踏进石刻博物馆就有回到家园的感觉。

投资3000万元,占地12亩,建筑面积6000平方米的博物馆,就位于原来农家乐的入口处。古建筑施工队按照整体拆迁编制的测绘设计、现场照片、结构编号,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易地安装和复原,“耕泽石刻博物馆”呼之欲出了。

“我来自民间,以保护民间文化遗存为己任。让耕泽石刻博物馆造福民间,造福社会,是我此生的最大心愿。”这是戴文土的肺腑之言。

(王重光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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