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预测与占卜
哈尼族地区至今仍流行比较原始却很完善的算卦习俗。预测是通过占卜或占卦来进行的。哈尼语称占卜或占卦为“腊叶及”或“艾氏虎”。人们从事农业生产、出门、迁居、狩猎、建房屋、安葬、结婚和经商等，都要算卦定吉凶。卦的种类很多，但主要有鸡卦、猪肝卦、米卦、蛋卦、狗卦、草卦和打牛卦等。[11]
一、鸡 卦
鸡卦，哈尼语叫“阿罕虎”，是哈尼族地区最为流行的占卦方式。旧时哈尼族出门经商、上山打猎、求婚问嫁等判定吉凶祸福都要用到。鸡要自家当场活宰，整只煮熟。分鸡头卦、鸡骨卦、鸡脚卦和鸡血卦。其中懂得鸡血卦的人甚少。
（一）鸡头卦
鸡头卦，哈尼语叫“罕独虎”，其中“罕独”指鸡头，“虎”指看。占卜时，开眼、眼球圆但不外凸为好，闭眼、凹陷为不好。剥开头皮，头骨的颜色光滑洁白，无裂缝为好。鼻孔上方、头顶等整个头壳上有红点、红纹、暗红或黑点均不好。头骨大面积发紫，额头上方发红为凶卦。把双眼球轻轻挑去，隔膜通明透亮，中间有针眼大的孔为好，隔膜厚实不明亮，中间无孔者为不吉，若在婚宴上出现，则被认为这门亲事不能长久。拔出下嘴骨，两端的软尖整齐呈自然状为好，向两端旁边偏为不吉。拔出上嘴骨，观其颜色和整齐程度判好坏等，有十几种卦意。
鸡头卦 摄影：丁桂芳
（二）鸡骨卦
鸡骨卦，哈尼语叫“罕包虎”，其中“罕包”指鸡腿骨。找出同一只鸡的一对鸡腿骨，同时削好四根小竹签。首先对着鸡腿骨念咒语，根据问卦的具体内容念相应的咒语。念毕咒语，用刀把腿骨的凹面刮干净，让骨眼显露出来。靠近每骨的两端把竹签顺着骨眼自然插入，每根骨插两签，两骨共插四签。最后根据竹签与鸡骨两端的夹角大小，竹签的歪斜程度来释卦。有吉卦、一般卦、凶卦3种。卦式有无数种，不同的地区，不同的人有很大的变异性，就是同一个卦，也可解
鸡骨卦 摄影：白永芳
出不同的卦意。
（三）鸡脚卦
鸡脚卦，哈尼语叫“罕柯虎”，其中“罕柯”指鸡脚。有十几种卦意。主要看煮熟的鸡脚形状，通过看四趾的弯曲、开合、歪斜度的大小来解释卦意。四趾自然弯曲，高低基本一致，后指自然地在掌心中间，掌心中间有一定的空间，认为是吉卦，是团结、和睦、生财的象征。中指（除小指外）朝掌心抵触，旁边两指向上翘起时，认为是不吉卦。小指向上翘，另三指自然合拢到一起时，认为是吉卦，但小指上翘预示着席间有意外的客人要来。四指各自向外散开，毫无靠拢之势，则是凶卦，是涣散分裂的征兆等。
二、猪肝卦
猪肝卦，哈尼语叫“按丛虎”，其中“按丛”指猪肝。是哈尼族在祭祀、丧葬、婚礼中杀猪时普遍采用的一种占卜方式。它既普遍又严肃，规格比鸡卦高。被用来算卦的猪不论大小，必须是无病的，且不是死猪。其方法是：猪杀掉后把猪肝连同胆完整地取出，先看胆的大小盈扁。若胆大且盈，则认为是吉，预示主人一家来年普遍身体健康、精神好；反之，则认为是凶，主人家的人将会患病不断，精神不振。后看猪肝的色泽、条纹。猪肝分大中小三片，最小的一片哈尼族称“欧辟”（即主人的名分），预示一家人的吉凶祸福。中间的一片称“善辟”（即寨子的名分），预示寨子卦理指出寨子的吉凶。最大的那片称“抢辟”（即族人的名分），预示族人的凶吉。若“欧辟”洁净、无裂缝，则认为是吉，家人会平安、无灾祸。若遇“欧辟”有裂缝，或有白色肉丝横在其上，则认为是凶，预示着家中妇人要遇难产，或有刀剑之祸，需急向祖宗之灵祭祀，向护神祈祷保佑。如果“普辟”发红，则认为火神要临世降灾，预示寨中要防火，并祭祀火神；如有较大的裂痕，则认为寨子与邻村会发生山林、土地等纠纷而械斗，全村得停止农事祭竜一天，并做好械斗的准备工作。如果“抢辟”发红或发白且模糊，认为族中有人要死亡，得立即祭祀向先灵祈祷。不论“抢辟”发红、发白，还是模糊，只要它厚实、呈圆帽状，则认为对远在外或要出远门的人来说是吉，意即天像厚实的圆帽，无论在哪里、到哪儿，上天会庇护你平安无事。反之，若不是圆状且薄，则认为是凶，上天没有庇护，凶多吉少，要多加小心。
猪肝卦 摄影：白永芳
三、蛋卦和米卦
蛋卦和米卦是合在一起占卜的，一般不单独进行，且所用的蛋必须是鸡蛋。鸡蛋卦和米卦是祭师尼玛和尼排占卜的主要发生之一。其方法是将一个鸡蛋、一块姜、一点盐置于装有半碗米的碗上，祭师尼玛或尼排口中念念有词，敬请过往神明“帮助”，用手抓几粒米投在另一个空碗之中，以米粒连在一起和散开的形状，来判断吉凶和作祟之鬼。米粒散开为凶，对对相连为吉。在问病投米时，每呼叫一种鬼名，投一次米，视其米粒相连不相连。若米粒相连则认为是此鬼作祟，不再往下投；若米粒不相连，则认为不是此鬼作祟。把米粒倒掉，重新投米，直到所点的鬼与米粒相连为止。最后让问病者许愿，回家请摩批做祭祀活动，把作祟的鬼驱除掉。
蛋卦和米卦 摄影：白永芳
四、狗 卦
哈尼族认为狗是管村寨安宁的，唯有狗才能驱赶和阻挡妖魔鬼怪进入村子。因此，新建寨子时每年都有一次固定的日子，在寨门处用狗作祭祀或占卜。占卜仪式由摩批主持，他念卦词之后，将狗杀死，看狗舌头上有无缺口，剖腹观看狗肠、狗肝是否断裂。按狗舌头上缺损的大小，狗肠、狗肝的裂痕与否判定寨中人畜的吉凶。如果舌头完好无缺，肠子不断，肝无裂纹，则认为是吉，来年会人畜兴旺。反之，如果狗舌有缺损、肠子挣断、肝有裂纹，就是凶兆，人畜将有难，必须马上找三牲（鸡、鸭和猪均可），由摩批主持祭寨神，祈求寨中人畜的安宁。在寨门处立一个木架，把狗头和狗皮钉在架上，狗头朝向寨外，张嘴作吠咬之状，表示守卫寨门，防止鬼怪入侵。狗肉和三牲贡品在寨外由参加祭祀的人煮食，悬挂的狗头、狗皮则任其腐烂。
五、草 卦
草卦也是摩批占卜问病的方式之一。所用的草可以是稻草，也可以是茅草。病人家把事先由病人摸过的一把草拿给摩批打卦。摩批边念卦词边把手中的草抽出三根，弄成一样长。然后，每念一种鬼名，就把这三根整齐的草分别折成三折。如果草三折后每根草的长短相齐，就认为这种病是刚才念到的那种鬼所害，摩批会吩咐应该采取何种措施，把此鬼驱除。如果所掐三根草，三折后长短不齐，就不是这种鬼所害，就得重新进行。每念一种鬼，折一次草，直到三根草折齐为止。如果把那把草都折完了，还没有折齐，那么病人就不是鬼神所害，要另找病因。
六、打牛卦
打牛卦，哈尼语叫“牛虎”，是哈尼族地区裁决重大事件的主要方法。打牛卦必须在隆重的场合如六月年杀牛祭神时进行，所用牛为献神祭祖的牺牲品，带伤或有病之牛是不能用的。一般有两种：一种是“牛包虎”，意为“牛腿骨卦”。把两根牛大腿骨在敬神的供桌上放齐，同时削一把竹签，分别插入骨上洞孔内，视竹签的倾斜度、对称度及孔洞的多少卜决凶吉。直立者、对称者及孔洞多者为吉卦；斜度大者、不对称者，孔洞少者为凶卦。两骨上只有两个孔洞，竹签斜度一致为最凶险之卦，预兆人口大规模死亡，做大事必不成，须设法再祭神避邪化凶吉。另一种是“牛丛虎”，意为“牛肝卦”。把牛肝放在供桌上，先看其形状是否圆满，圆则吉，不圆则凶。看形之后数肝的瓣数，瓣少者为好，三瓣（最少的）为最好，瓣多者不吉，五瓣预示着全寨牲畜不好，七瓣则预示着别的村寨会来攻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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