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对人的作用（二

第十八章　（原第十五章）道对人的作用（二）

古之善为道者①，微妙玄通②，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③：豫④兮，若冬涉川⑤；犹⑥兮，若畏四邻⑦；俨⑧兮，其若客⑨；涣⑩兮，其若冰将释⑪；敦兮，其若朴；旷⑫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澹兮，其若海；浑⑬兮，若无止。孰能浊以澄，静之而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而徐生？⑭保此道者，不欲盈⑮。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⑯。

【译文】

古时那些善于（顺着道）去行事的人，微妙而与天地万物相同相通，深沉到难以认识。正因为难以认识，所以只好勉强地形容（他）：小心谨慎呵，像大象在冬天过河（如履薄冰）；警惕疑惧呵，像犹猢猴提防着四周天敌的攻击；庄重严肃呵，像端坐的贵宾；融和疏脱呵，像冰柱将要消融；敦厚质朴呵，像未经雕凿的木材；空豁旷达呵，像深山幽谷；浑朴厚道呵，像江河混浊；水波摇动啊，像大海一样广阔；大水涌流声啊，好像永无止息。谁能将浑浊变得澄清，安静下来慢慢清净？谁能在长久的安定中变动起来，徐徐生长？保持这种“道”的人，他不要求满溢。正因为他不满溢，所以在遭受衰败之后却能做出新的成就。

【注释】

①为道者：指懂得“道”的人。

②微妙玄通，深不可识：细致、深邃而通达，深刻到一般人不能认识。老子认为“道”是深妙恍惚的，懂得“道”的人与一般为利欲所制约的俗人不同，显得静滥幽深，难以看透。玄通：第一章“同谓之玄”，就是玄同，就是心胸宽广，与宇宙万物相同、相通。

③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强，勉强；容，描绘、形容。正因为有“道”之人深刻到一般人不能认识，所以（只得）勉强去形容他。

④豫：象之大者（《说文》）。

⑤若冬涉川：像大象冬天涉足江河。冬天过河，即在冰上走，不敢无所顾忌，必如履薄冰，小心慎重。

⑥犹：一种猿类动物，兽名。猴属，也叫“犹猢”，形如麂。形容警惕戒备的样子。

⑦四邻：四周。

⑧俨：形容庄重严肃的样子。

⑨客：贵宾。

⑩涣：形容融和疏脱的样子。

⑪释：冰的融化。

⑫旷：形容空豁宽广的样子。

⑬浑：水喷涌之声也（《玉篇》）。

⑭孰能浊以澄，静之而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而徐生：谁能够在浑浊中安静下来，慢慢地澄清？谁能够在长久的安定中变动起来，慢慢地趋进？

⑮不欲盈：盈，满。不要求圆满。

⑯蔽而新成：蔽，通“敝”，疲惫，困乏，衰败。遭受衰败却能做出新的成就。

【导读】

第一层，刻画了一个得道者的形象。他不是我们想象中的神仙，而是一个深谋远虑、谨小慎微的凡人。第二层，论述他的内心却是动荡与澄净、静止与前进的统一，就是“玄同”。由于他不自满，即使遇到挫折，也能做出新成绩。

这一章用比喻的手法，描写古代那些得道者的生动形象。道可道，道是可以说出来的，但是，由于它博大精深，人们尚未了解，更无法掌握，所以，要用“非常”的语言、非凡的修辞手法与不俗的表达方式，才能阐述“道”。《道德经》通过描写得道者的形象，也就勉强描述了道的形状。

让我们按图索骥，追寻古代得道者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