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的社会学解读

四、功能的社会学解读

功能即若干要素、成分按照一定结构有机结合成的统一体对环境以及自身所特有的作用。简言之，功能就是系统内部要素之间及系统与外部之间相互联系和作用的功力和能量。在社会学领域，“功能”一词是非常重要的概念，19世纪的社会学家们已经在使用这个词了，如奥古斯特·孔德和赫伯特·斯宾塞以及埃米尔·迪尔凯姆，他们认为社会的组成及其生存方式同生物体是非常类似的，如同人体的四肢、心脏、大脑一样，当人体的某一组织发生病变时，其他组织就会立即动员起来加以调适，使人体重新恢复均衡状态。社会的各个组成部分，如家庭、学校、工厂、企业和政府机关都以一种有益于全局的系统方式发挥各自的功能，以维持这个体制顺利运转所必需的平衡状态。在社会体系中一个领域里的变化，将在整个体系中产生效果，这犹如作为结果的“功能”与作为相关变量的“函数”是紧密相连的。迪尔凯姆认为:“当我们试图解释一种社会现象时，必须分别研究产生该现象的原因和它所具有的功能。我在这里之所以要用功能一词，而不用目的或目标等词，正是因为一般说来社会现象并不是为了它所产生的有用结果而存在的。应该确定的是，我们所研究的社会事实与社会机体的普遍需要是否一致，这种一致表现在哪些方面，而不必知道这种一致是否符合我们的意图。况且，有关意图的一切问题都太具主观性，不宜科学地加以研究。”^[4]

结构功能主义进一步认为，结构是指社会单位的一套相对稳定的和模式化(patterned)的关系;功能则指有助于某特定结构或其构成部分适应、调节的任何社会活动的后果。简言之，结构是指一个具有相对持久性的模式的系统，功能指结构内部的动态过程。当代社会学家默顿吸收了B.K.马林诺夫斯基以及迪尔凯姆等人的思想，建立了他的结构功能理论。他把社会看做由各个部分组成的一个结构系统，各部分之间依某种相对稳定的形式结成一定的关系，这些关系表现为功能并对社会现象有决定性影响。默顿所发展的结构功能分析方法被人称为经验功能主义，他还提出了对社会进行功能分析的范式。

默顿首先指出“function”这个词被广泛使用，但在一般言谈、政治科学、数学、生物学等领域它的内涵都是不一样的，一个术语可以表达不同的“概念”，社会学进行功能分析一直沿用的中心含义是从生物科学转借来的。在表达“function”这个意思时，人们有时会用不同的术语，它们甚至几乎变成了功能的同义词，如使用、效用、目的、意向、目标、后果等。中国人在日常使用中也不严格区分“职能”、“功能”、“作用”。其实，正如默顿所说的那样，这些词既有密切的联系又有很大的区别。首先，它们的内涵不同。“目的”、“意向”带有强烈的主观性，“职能”指的是事物的应然状态，与制度规定、职责等联系在一起;“后果”、“作用”指的是事物的实然状态，是一种结果表现;“功能”则指处于应然与实然之间的“或然”状态，是事物能够发挥的作用。其次，它们在词语搭配上也有所区别。如果把某事物看做一个系统，在谈到它的作用时往往使用“功能”一词，而谈到机构的作用时，大多使用“职能”一词，在有具体所指事物时，往往会说它的“作用”。教育对于社会来说，是一个子系统，学校是实施教育的机构，所以说，功能与教育相关，职能则与学校相联系。

默顿认为:“功能概念涉及的是观察者或研究者的角度，而并不必然涉及参与者的观点。社会功能系指可观察到的客观结果，而不是主观的意向(目标、动机、目的)，若不能区分客观社会后果与主观意向，则必然导致功能分析上的混乱。”^[5]默顿认为功能是客观的，应从观察者或研究者的角度而不是从参与者的角度来研究、分析事物或系统的功能，这个观点我们是赞成的。默顿区分了“应该(或期望)干什么”与“实际干了什么”，但忽视了“能够干什么”的问题。“实际干了什么”当然涵盖了事物“能干什么”，但“实际没干什么”并不意味着就“不能干什么”，因为事物功能的发挥还取决于所处的环境及其他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