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人口危机及其发展趋势[1]
程亦军
从1993年算起，俄罗斯的人口负增长至今已进入了第12个年头。对于俄罗斯这样一个原本就地广人稀的国家来说，这意味着一场严重的社会危机和民族灾难，它已经并还将继续长期地深刻影响俄国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外交和民众心理。这场不期而至的社会现象被俄罗斯人口学家称作第4次人口危机。与前3次分别由战争和饥荒引发的人口危机的显著区别在于，此次危机发生在和平时期，并且持续的时间空前漫长。
2003年俄罗斯人口出生率达到了10.2‰，这是10年来该国人口出生率首次恢复到两位数。这使得俄罗斯的政治家们欣喜若狂，普京总统在2004年新年致辞中对此大加赞扬，认为这是俄罗斯人民对未来充满信心的表现。然而，就在人口出生率创下10年来新高的同时，人口死亡率也打破了10年来的最高纪录，达到了16.4‰，比同期其他欧洲国家高出2~ 4倍。[2]可见，俄罗斯的人口危机远未就此结束，人口下降的趋势仍然没有得到有效的遏制，人口形势依旧十分严峻。
一、俄罗斯人口形势
（一）总量减少，持续下降
《2003年俄罗斯统计年鉴》显示，2002年俄罗斯联邦常住人口总数为14518.2万。这一数字是基于最新的一次人口普查得出的，比原先预测的14395.4万多出了122.8万，但比人口峰值年份1992年的14832.6万整整减少了314.4万，下降了2.12%。
二战后俄罗斯人口总量首次下降出现于1993年，当年全俄人口为14829.5万，较上年减少了3.1万，1995年同比减少5.9万，此后人口下降速度明显加快，1998年同比减少39.7万，2000年同比减少76.9万，2001年同比减少74万。截止到2002年年底，在全俄89个联邦主体当中共有66个出现人口负增长，农村近1/3的居民点人烟稀少，有的早已空无一人，不到10人的村子占到了全俄农村居民点的22%。[3]
其实，早在1992年俄罗斯的人口自然增长就出现了负数，只是由于当年外来移民的补充才勉强维持了微弱的增长。根据笔者依照历年《俄罗斯统计年鉴》提供的数据计算，自1993~2002年全俄移民总数为8254672人，其中接收外来移民5771977人，外迁移民2482695人，移民净增3289282人。如果不将这净增的328.9万外来移民计算在内的话，那么俄罗斯人口实际减少的数字应当是643.3万，下降幅度达4.34%，平均每年减少64万多人。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这样大规模的人口缩减发生在和平时期，这在全世界各民族历史上恐怕都是不曾有过的。据美国移民局统计资料显示，1992~2003年间，世界上共有10多个国家出现人口负增长，但人口下降的幅度和速度没有一个国家如俄罗斯这样剧烈。[4]
（二）生育不振，死亡加剧
20世纪70～80年代俄联邦人口增长比较平稳，基本维持在4‰～6‰之间，90年代初开始明显下降，从千分之五点多直线下跌，1992年首次出现负数，生育率跌到世代更替水平以下，当年人口减少近22万（未将外来移民计算在内，下同），1993年这个数字骤然增加到了75万，随后的年份减员都在70万以上，1999~2002年人口自然增长率始终维持在负6‰以下，其中农村则在负7‰以下。
据欧盟统计，目前多数欧洲国家的人口增长都进入了低出生率、低死亡率的“两低”状态，其中有18个国家出现人口负增长，但都能保持出生率和死亡率的基本平衡。而俄罗斯的情况则不同，它在出现低出生率的同时又面临着高死亡率，出生率和死亡率的比值大约在1∶1.5～1∶1.7之间，这一比例在俄罗斯卫生部近年的统计表册中，峰值曾高达1∶7。[5]
表1 俄罗斯人口自然运动指标——出生、死亡和自然增长
资料来源:《Российскийстатистическийежегодник，2004》.
从表1中可以看出，俄罗斯人口出生率在20世纪70～80年代时基本保持在14‰～17‰之间，而90年代则下降到了1位数；与此相反，死亡率则由70～80年代的8‰～12‰之间上升到了11‰～16‰之间，新千年后接近17‰。近几年出生率虽有所上升，但死亡率上升的速度更快，人口再生产能力明显低于人口更替水平。2002年出生率与死亡率之比为10.5∶16.5，人口自然增长率仍然是负6‰。
同期世界人口平均出生率为22‰，死亡率为9‰，发达国家分别为11‰和10‰，欧洲平均水平为10‰和11‰。俄罗斯人口出生率与欧洲平均水平相当，而死亡率则远远超过欧洲平均水平。在1995～2000年世界各国人口平均自然增长率排名中俄罗斯名列倒数第四。[6]
根据表1显示，1992年死亡人口是出生人口的113.84%，此后年份的数字依次为:1996年——159.60%，1999年——176.5 3%，2001年——171.92%，2002年——166.95%。不仅如此，出生人口的绝对数也在持续下降，1992年为158.76人，1996年为130.46人，1999年下降到121.47人，2000年开始有所回升，2001年达到131.16人，但仍然不敌死亡人口数量。10年来全国每年自然减员都在10万人以上，1992年为21.98万人，1996年为77.76万人，2000年为95.85万人，2002年为93.53万，呈现出明显加速下降的趋势。令人欣慰的是，在最近20年间，俄罗斯新生婴儿的状况有了明显的改善，死亡率逐年下降，这算是俄罗斯人口形势中唯一的积极因素。多少年来，居高不下的新生婴儿死亡率令俄罗斯政府和号称发达的俄罗斯医学界十分难堪，20世纪70年代新生婴儿的死亡率曾经高达22‰以上，80年代略有下降，90年代下降到了20‰以下，2002年已经降到了13.3‰，尽管如此，仍比发达国家高出50%到1倍。详见表2。
表2 俄罗斯1岁前婴儿死亡比例（‰）
资料来源:《Российскийстатистическийежегодник》2003.
（三）城乡换位，人口逆流
目前世界各国平均城市人口比重大约为46%，发达国家为75%，发展中国家为40%。[7]2002年俄罗斯城市人口比重为73%，表明城市化的水平远远高于世界平均值，接近西方发达国家。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俄罗斯人口流动出现了“逆城市化”的倾向。长期以来，随着俄罗斯社会的发展，城市化的比例逐年提高，人口迁移始终是由农村流向城市，城市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一直在上升，20世纪70年代即达到60%，80年代突破70%，1991年提高到73.79%，从1992年开始一反多年常态，农村人口在总人口的比例开始缓慢上升，这种情况持续了4年之久，从1996年起城市人口再度缓慢回升，但是直到2002年仍未达到1991年的水平。如前所述，俄罗斯农村人口的下降幅度高于城市，在这种情况下，农村人口的比重不降反升，说明俄罗斯城市化的进程在最近10年里已经基本停止，城市人口在成规模地向农村迁移。
（四）寿命降低，性别失衡
从表3中可以看出，俄罗斯人口的平均预期寿命一直处于较低的水平，即便是历史最高纪录的1989年，人均预期寿命也不过69.6岁。近年来人均预期寿命明显下降，2002年只有64.82岁，比1989年减少了4.78岁，其中男性更是锐减5.73岁。这个指标低于67岁的同期世界平均预期寿命，与其他欧洲国家相比，差距就更大了，例如，挪威——78.1岁，意大利——78.2岁，瑞士——78.6岁，瑞典——79.3岁。[8]
历史上由于战争等因素造成了俄罗斯男性公民明显少于女性，战后这种差距一直在逐渐缩小，可是最近10年由于成年男性死亡率远高于成年女性，致使性别比例再次拉大。2002年在境内常住人口中，男性为6755.73万，占46.53%，女性为7762.46万，占53.47%，女性比男性整整多出了1006.73万。性别比例失衡程度城市甚于农村，前者男性比例为47.6%，后者为46.1%。
二、俄罗斯人口危机的成因及其后果
俄罗斯第四次人口危机的形成有着复杂的历史原因和社会原因。这场危机不是一个突发事件，而是长期酝酿演变的结果，它的出现符合俄罗斯人口自身发展的轨迹。按照俄罗斯人口专家的动态计算，为了确保人口数量的稳定，每位俄罗斯育龄妇女必须生育2.4个孩子，而实际结果是，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俄罗斯平均每位育龄妇女只生养了1.1个孩子，尚不足需要量的一半。[9]由此可见，俄罗斯人口总量的下降是不可避免的，这一结果早在30年前就已初显端倪。
在20世纪40年代苏联卫国战争期间，俄罗斯人口损失惨重，残酷的战争和恶劣的生存环境吞噬了大量的无辜生命，俄罗斯民族因此而元气大伤。战后苏联政府积极推行鼓励国民生育的政策，并在短期内取得了显著的成效，俄罗斯人口总量得到了迅速的恢复，整个50年代俄罗斯人口自然增长率平均每年都保持在15‰以上，50年代初人口数量就基本恢复到了战前水平。在恢复性增长之后，俄罗斯人口自然增长率步入了平稳时期，60年代年均增长率基本维持在9.85‰左右，虽然远远低于50年代，但总体上处于比较合理的水平。
表3 俄罗斯人口平均预期寿命
资料来源:《Российскийстатистическийежегодник》，2001、2002、2003.
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俄罗斯的人口再生产形势显现出明显的疲软态势，生育率显著下降，人口自然增长率也相应走低，年均大约在6.42‰上下，比60年代减少了3个千分点。俄国社会学家普遍将此归咎于战后生育观念的改变，认为随着战争的远去，生活变得日益安逸，享乐主义开始在青年人中间滋生和蔓延，传统的家庭观念和生育观念受到了冲击，越来越多的年轻夫妇选择了少育子女的生活方式，甚至完全放弃生育，致使俄罗斯总和出生率一降再降。20世纪80年代以后，人口再生产能力的削弱在俄罗斯表现得更加突出，年均出生人口从70年代的每年70万～80万，下降到80年代后期的50万～60万，到了90年代初就只有10万～30万了，人口自然增长率也由70年代的6‰左右，下降到80年代后期的5‰以下，进而又降到90年代初的不足1‰，直至出现负增长。
俄罗斯社会的自身发展导致了人口总量的下降，最终形成了人口危机，而社会体制的根本变革又极大地促进和加深了这一危机。毫无疑问，如果没有90年代初期的大动荡，俄罗斯的人口危机不会来得如此快速、如此凶猛。社会动荡加快了人口下降的速度、加大了人口下降的规模。
苏联的突然崩溃加剧了原有的各种社会矛盾，并由此演变为一系列社会危机，社会生存环境的极端恶化导致了酗酒、吸毒和疾病的蔓延，也导致了暴力事件和恶性事故的迭起，从而造成了大量的非正常死亡。有数据显示，90年代俄罗斯人口的非正常死亡率达到了战后的创纪录水平。政治体制的突变，国民经济体系和社会保障体系的瓦解，民众生活水平的下降，对未来的茫然和担忧，大量无序的人口迁移，民族的纠纷，社会的动荡，家庭的不稳定，价值观的转变，凡此种种极大地提高了养育成本，并因此限制、压抑了人们的婚育意愿，年轻人普遍不愿生育，离婚率高得惊人。80年代每年每千人中结婚人数大约在10人左右，离婚人数约占结婚人数的40%，而90年代每年每千人中的结婚人数下降到5～7人，而离婚比率却大幅上升，离婚人数占到了结婚人数的60%，甚至更高。此外，原本就不受限制的妇女堕胎变得更为普遍，整个90年代，每年仅合法引流产的数量就比活产婴儿数量高出1倍左右。所有这些造成了俄罗斯人口自然增长率可怕的断层式剧降。可以说，第4次人口危机是俄罗斯民族为社会转型所付出的沉重代价的一个具体表现。
人口危机对俄罗斯社会的消极作用是十分明显的，它将严重地影响俄罗斯民族的生存能力和俄联邦国家的精神状态，同时还将严重地制约俄罗斯的经济发展和科技潜力、军事潜力的发挥，并不可避免地在很大程度上削弱其国际影响力，而这些是无法以计量来衡量的。
人口危机对俄罗斯社会的消极影响将最直接地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人力资源的枯竭将导致劳动力市场由结构性短缺转向全面短缺
从表4中可以看出，30年来，俄罗斯未成年人口比例逐年缩减，劳动力人口（男16~59岁，女16~54岁）和老年人口比例在逐年增加。2002年与1970年相比，老年人口从15.38%增加到20.74%，增长了5.36%；劳动力人口从55.99%增加到60.67%，增长了4.68%；而未成年人口则由28.59%减少到18.59%，减少了10%。
表4 俄罗斯各年龄段人口比例
资料来源:《Российскийстатистическийежегодник. 2002》，с.83.
2002年的未成年人口、劳动力人口和老年人口的比例大约是18∶61∶21，当年劳动力人口达8900万，老年人口为2980万，而未成年人口只有2630万，[10]尚不足总人口的二成。对于俄罗斯民族来说，这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它意味着社会劳动力储备的匮乏程度已接近极限。事实上，多年来劳动力短缺始终是俄罗斯一个难以克服的社会问题，但目前劳动力短缺主要还表现在结构性短缺上，还具有很大的调节空间，随着未成年人口的不断下降，人力资源日益枯竭，最终必将演变成劳动力的全面短缺。届时，工矿企业将因劳力不足而压缩生产规模，农村土地将因无人耕种而大量荒废，军队将因没有足够的兵员来戍卫偌大的疆土而不得不成规模地招募异国公民，并有可能因此而引发国家安全危机，俄罗斯人重温超级大国的梦想有可能将因此而彻底破灭。
（二）老龄人口的急剧上升将极大加重社会养老负担
按照国际公认的标准，当一个国家≥65岁的老年人口在总人口中的比例达到7%时就标志着这个国家已经进入了老龄社会，而俄罗斯这一指标在2002年就已经接近13%，说明当今的俄罗斯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老龄化国家，而且老龄化的步伐还在日益加快。如此高比例的老龄人口对任何国家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对于俄罗斯这样一个刚刚进行了一场社会大变革的国家来说尤显沉重。在原有社会保障体系被完全打乱、新的体系尚不健全的情况下，如何赡养将近3000万的老年群体无疑是个十分棘手的难题，更何况这一群体还在不断地扩大。为了向为数众多的老年群体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和医疗保障，国家将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这不可避免地将拖累国民经济的发展。
（三）为弥补劳动力不足而大量雇用外国劳动力将引发众多社会问题
引进外来劳务在今日俄罗斯已经相当普遍，据俄罗斯官方估计，每年都有数十万外国工程人员和服务人员在俄罗斯的不同地区的不同岗位上工作。而随着俄罗斯劳动力市场全面短缺时代的到来，将有更多的外国劳动者在俄罗斯务工，那时的外国劳工规模将以百万来计算。如此庞大的来自不同国家、不同种族、不同宗教信仰、不同文化背景的外国劳动力涌入俄罗斯社会必将带来一系列的社会问题，俄罗斯政府将面临更多的非法移民、劳务纠纷、文化冲突以及比这更为严重的社会问题，并有可能给俄罗斯与一些国家的正常关系带来微妙的影响。
三、俄罗斯人口发展趋势与政府政策取向
根据目前的发展形势分析，俄罗斯的人口总量还将呈惯性下降态势，短期内难以逆转。
俄罗斯人口专家和统计专家普遍认为，在未来10年乃至50年内俄人口总数仍将不断下降。联合国人口机构对此也持相同的看法，并根据俄罗斯的人口现状一再下调预测数字，根据该机构专家在2001年作出的预测，到2015年俄罗斯的人口总量将维持在13205万至13331万之间。[11]这就意味着俄人口还将在2002年常住人口14518万的基数上再减少1187万～1313万，降幅达8%～9%，平均每年减少90万～100万！2002年3月俄国家统计委员会发布公告称，对2050年全俄人口数量进行了高位、中位和低位3种预测，乐观的估计是12260万，悲观的估计则只有7720万，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是10190万。[12]联合国对同期的预测数字是7100万～12700万。[13]不论哪种情况出现，结局都将是惨淡的。
俄罗斯政府十分清楚，与这场人口危机的较量将是长期的、复杂的、艰巨的，任何权宜之计都将于事无补，必须制定全面的、长期稳定的、行之有效的政策措施。早在2001年俄政府就批准了《2015年前俄罗斯人口发展纲要》。该纲要把逐步稳定人口数量作为工作目标，制定了以提高出生率、降低死亡率、增加外来移民为基本内容的反危机措施，希望以此来扭转人口持续下降的趋势，提高人口数量和质量。不过总的看来，俄政府的反危机措施还比较空乏，缺少具体的实施细则。为此，普京总统责成政府专门成立了“社会人口问题委员会”，具体研究制定人口政策，2002年10月进行全俄人口普查的最直接的目的就是为更有针对性地制定新的人口政策提供依据。目前有关机构仍在对这些数据进行分类研究，可以预料，新的人口政策将会陆续出台。
在新的人口政策中很有可能包含以下几项内容:
第一，政府将实行更加积极的婚育政策，鼓励青年人早婚、早育、多育，进一步加大对多子女家庭和单亲家庭的扶持力度。多年来，俄政府在这方面已经下了很大的力气，前几年尽管经济危机使政府在财政上捉襟见肘，但对于多子女家庭和单亲家庭仍然慷慨地给予了大量的补贴和优惠。具体的补贴有幼儿补助金、幼儿残疾补助金、妇女怀孕补助费和生育补助费等。按照政府规定，1岁以下的儿童每人可领取一份法定最低工资，1岁半~6岁可领取最低工资额的70%，6~16岁可领取60%，此外还对单身母亲给予额外补助。这些款项均由政府根据联邦法的相关规定从国家社会保险基金中支付。近几年财政状况的好转使俄政府获得了更大的政策空间，新的人口政策可能将为多子女家庭和单亲家庭在诸如住房、就业、税收、医疗保健等各方面提供更多的财政支持，例如增加补助项目，提高补贴金额，减征或免征这类家庭的个人所得税等。
第二，为缓解劳动力不足的矛盾，同时也减轻政府的养老负担，新政策极有可能参照目前一些欧洲国家的做法，提高职工退休年龄的上限，将现行的男子满60周岁、女子满55周岁的退休年龄上限提高到男子满65周岁、女子满60周岁，或者将男女退休年龄上限统一提高到65周岁甚至更高。
第三，增加引进外来劳务以填补空缺的劳动岗位。因人口减少目前俄罗斯许多工作岗位空缺，急需用外来劳动力来补充。按照俄联邦事务及民族和移民政策部部长布洛欣的说法，俄每年需要从国外引进70万~80万劳动力。俄劳动和社会发展部提供的数字更加惊人——俄劳动力的缺口达千万。
第四，放宽移民限制，减缓人口下降压力。移民问题在俄罗斯是个非常敏感的话题，俄罗斯人从来都十分重视自身的主体民族的身份和地位，对接纳外来人口心存疑虑，因此在这方面的步子不会迈得很大，更不会走得很急，但由于形势所迫，最终适度放宽移民限制是必然的。虽然近年来俄政府陆续出台了一些有关移民的法规和政策，但尚未最终形成统一的移民政策。可以预测，在外来移民的引进上，俄罗斯会顺理成章地首先考虑从邻国、特别是独联体国家吸纳更多的俄罗斯族人落户俄罗斯，以便确保在未来人口的民族构成中俄罗斯族的比例不至于下降得太多、太快；其次是适度地接纳来自独联体各国的其他民族的居民，这些国家曾经长期与俄罗斯同属一个政治实体，有着共同的或者是比较接近的政治传统和文化传统，它们的居民（即所谓非俄罗斯族的俄语居民）自然比较容易融入俄罗斯社会；最后将有选择地接收一部分来自其他国家的居民。
（原载《俄罗斯中亚东欧研究》2005年第2期）
【注释】
[1]俄罗斯统计数据时有调整，故文中个别数字可能略有出入，特此说明。——笔者注。
[2]《Российскийстатистическийежегодник，2004》.
[3]《Российскийстатистическийежегодник》2001~2003；《Опредварительых итогах Всероссийскойпереписинаселения2002года》，http://www.gks.ru.
[4]汪嘉波:《俄罗斯“人”的危机:人口负增长如临车臣战争》，载《南方周末》2004年4月2日。
[5]汪嘉波:《俄罗斯“人”的危机:人口负增长如临车臣战争》，载《南方周末》2004年4月2日。
[6]张善余:《世界人口地理》，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353、361页。
[7]张善余:《世界人口地理》，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353页。
[8]张善余:《世界人口地理》，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362页。
[9]汪嘉波:《俄罗斯“人”的危机:人口负增长如临车臣战争》，载《南方周末》2004年4月2日。
[10]《ОпредварительыхитогахВсероссийскойпереписинаселения2002года》，www.gks.ru。
[11]张善余:《世界人口地理》，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234页。
[12]《俄罗斯人口到2050年可能比现在减少30%》，新华社2002年3月28日电。
[13]雨杉:《普京欢呼人口增长》，载《环球时报》2004年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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