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议哲学的性质

小议哲学的性质

湖北工业大学　余　莉

纵观哲学发展的历史，我们无不被派别林立、观点各异的哲学体系和思想所包围。这些体系和思想各有其研究重点、研究对象，因而也有各自独特的性质。马克思主义哲学也不例外。然而从马克思创立哲学至今，我们却一直深感遗憾地看到：马克思主义哲学虽冠以其创始人之名，但却在很多地方，甚至最基本的研究对象、研究重点等方面都偏离了马克思本人的意愿，尤其是传统教科书的体系模式更是如此。以至于在当代马克思主义哲学在社会上所受到的调侃日益增多。因而，马克思主义哲学也难以显示其独特的哲学功能。因此，要消除人们头脑中那种“哲学是无实用价值的学科”的思想，就必须让人们从哲学的基本性质、研究对象上弄清楚“哲学到底是什么？”然后才能真正看到哲学的独特功能。尤其应引起重视的是：这个问题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观念问题，对哲学工作者而言，也是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这是现代哲学摆脱传统哲学，走出迷茫困境的必由之路。

古往今来，所有的哲学家都会问一句：“什么是哲学？”对这个问题，不同的哲学家有着不同的回答。尤其是当代西方哲学思潮将哲学发展得越来越“精致”，因而，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更是越来越多。而现在国内的学术界对哲学性质的理解也存在着众多的分歧。但总的说来，哲学长期被认定为是“关于世界观的学问”。可实际上，仅仅将哲学界定为理论化、系统化的世界观是不够完整的。针对这个问题，笔者意欲从以下四个方面对哲学的性质加以阐述。

首先，从哲学的研究形式看，哲学是高度思辨性和抽象性的自觉的思维活动。这是区别于其他各门具科学而言的。其一，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是第一个将哲学与具体科学区分开来的人，他依据的是：哲学研究的不是自然界中特殊的对象。而是研究“实体”和“有”本身，以及“有”凭其本性具有的各种属性，而那些自然科学“没有一个是一般地讨论‘有’本身。”这里的关键就是“一般”地“讨论”，而不是具体的、专业的讨论。既然如此，加之讨论对象又是抽象的“存在”、“实体”，那么，哲学就必然具备抽象性。其二，黑格尔曾将哲学定义为“对于事物的思维着的考察”。而这种“考察”是不同于一般的思想，因为这是一种“反思”，是“以思维的本身为内容，力求思想自觉其为思想。”这“足以解释一般人所说的哲学的难懂性。”黑格尔对哲学的这种理解应是可取的。惟其如此，哲学正是思维着“思维”的活动，这种活动不是直观的，更不是一些“印象与表象”，而是思辨的哲学。其三，既然哲学是思维着的活动，而思维又是人所特有的活动。人之所以思维，是为了与人所处的这个现实世界打交道，只有对这个世界有认识和了解，人才能更好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无疑表明了人的自发思维的目的性。而当人开始对自己思维进行反思后，这种对外部世界的思维便由自发走向了自觉，而这个过程正是由哲学来完成的。

因此，如果把哲学的思维性的根本特征理解为“高度的思辨性和抽象性”，是很有道理的。只是不够完整。唯其是人所特有的思维活动，就不应是纯粹的思辨与抽象，只有人自觉地去反思，并且这种反思也是立足于与外部现实世界的打交道的过程之中，这便足以说明哲学的思维特征是不能够排除这种自觉性的。

其次，从哲学的研究目的看，哲学是对真理永无止境的追求的认识活动。这里的真理并非数学的公理或定理，也不是化学的公式或分子式，而是一切与人有关的一般性真理。所谓“一切与人有关”，就不仅仅是指人所处的这个现实的大千世界，而是还有的人所思所想，人的所作所为，以及人本身与这个现实世界和人所创造的一切物质和精神的关系。所谓“一般性真理”，绝不是黑格尔的绝对理念那样的绝对真理。真理是人的主观与客观的一种符合，而人是历史的人，那么真理就不能够是永恒的，客观世界的千变万化也决定了真理的相对性。因而，人们对这种真理的追求就一定是永无止境的，只要真理所对应的客观不变，则真理必然具有延续性，但一旦这种客观变化了，那么人的主观也必然随之发生改变。

当然，对真理的这种追求不是毫无意义的，因为这里的真理是一切与人有关的真理，只要人存在于这个世界，只要人还与这个世界打交道，那这种对一般性真理的追求就不会没有价值，哲学的研究目的也就是去发现并实现这个价值。

因此，有学者认为“对真理及其意义的追求是哲学的普遍本质”是有一定道理的。但追求真理只是哲学的认识和研究的目的，若将此作为哲学的普遍本质，那哲学岂不成为一门纯粹关于认识论的学科了吗？因此，与其说对真理的追求是哲学的普遍本质，还不如说是哲学的性质之一。

再次，从哲学的研究过程看，哲学是一种具有实用价值的实践活动。首先发现哲学是实用价值的人是西方近代经验论哲学鼻祖弗兰西斯·培根，他提出哲学的实用性这个概念是源于其基本观念——“人的知识与力量是结合为一的”，他认为“人是自然的仆役”，“人必须服从自然”，但人又应该掌握科学知识“命令自然”，做自然的主人。这种对人与自然的关系的新理解就使得培根致力于研究如何才能掌握科学知识这个实用的哲学。这在当时无疑是对科学性质的突破。而当代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事实上也就是立足于人与其外部现实世界的关系本身，即认识与被认识，改造与被改造的时间关系。因而马克思主义哲学正是对这种实践关系进行研究的实践活动。因此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实用性也可以理解为“实践性”。因此，实践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根本立足点。但是，在传统的教科书中，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唯物主义，其基本性质却是“物质性”，基本观点则是“物质性是第一属性”，其他的理论就是通过这个观点派生出来的。而这必然违背了创始人马克思的初衷。在《费尔巴哈提纲》中，马克思明确指出：“从前的一切旧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观的或者主观的形式上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作感性的人的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体方面去理解。”如果仅以“物质性是第一属性”来说，那马克思主义哲学与旧唯物主义又有什么区别可言呢？因此，将实践性提升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属性是非常有必要的。

最后，从哲学的属性而言，哲学是具有阶级性的社会意识形态的一门抽象的学科。哲学作为一种社会意识形态，属于社会的上层建筑，它受制于这个社会的经济基础，并且必定反映这个社会某个阶级的思想、愿望和利益。因而只要阶级社会还存在，就不可能存在什么“超阶级的全人类的哲学”。马克思主义哲学是公开而鲜明地指出它是无产阶级的哲学，服从并服务于无产阶级。这是列宁所说的哲学的党性原则。当然，只要是社会意识形态，就肯定具有阶级性，但哲学是不同于其他几种社会意识形态的。因而有学者论述哲学的社会属性是：“一种以‘超凡脱俗’的面孔反映人生、社会和世界的社会意识形态的理论体系。”是很值得借鉴的。唯其是抽象的，因而“超凡脱俗”，便区别于文学、艺术之类；唯其是一门“理论化体系”的学科，便又以其理性的思维区别于宗教信仰。

综上所述，哲学作为一门关于思维认识和实践活动的学科，具有四个方面的性质：思维上的思辨性、抽象性、自觉性；研究目的上的追求真理的无止境性；研究过程的实用性、实践性；以及理论化的社会意识形态的阶级性。

主要参考文献

［1］西方哲学原著选读（上卷）．商务印书馆，1981

［2］黑格尔，贺麟．小逻辑．商务印书馆，1994

［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