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粉与堆金材料

7.2.2　沥粉与堆金材料

沥粉贴金技术出现较早，敦煌初唐57窟与盛唐45窟内壁画及塑像上均可见到。唐代的沥粉材料为白土粉，沥粉线条扁而粗，尚处于初级阶段。宋初沥粉工艺得到了很大发展，采用了可能由香灰、绿豆面、细高岭土配制而成的沥粉材料。沥粉线条圆匀光洁、附着力强，可历数百年而不坏。然而当时的沥粉技术主要施于壁画与塑像，较少用于彩画^[15]。清初的沥粉用料主要为香灰和绿豆面，清末则逐步以滑石粉、土粉子、大白粉等材料取代^[16]。山西地方未见使用香灰和绿豆面的记载，可能与香灰来源较少、豆面成本较高有关。就目前看来，早期多采用土粉子和大白粉，兼用胶泥；后期则以滑石粉为主。调配沥粉用胶早期多为水胶，目前出于便利和成本方面的考虑，普遍改用乳胶。各地匠师基于不同的传承，还会适量增加一些辅助性的材料（见表7.2）。

表7.2　山西地方常用的沥粉材料

匠师讲述：棱棱以前用胶泥，现在用滑石粉。大白粉和土粉子已经淘汰了。我们用滑石粉、油漆加浆糊，加一点水胶，现在加乳胶就可以啦，怎么用都可以。油漆啥颜色也无所谓，说不来个比例，加一点，好用就可以了。我们搞好以后，拿上就跟写字、画画的画笔是一样的，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匠师讲述：夏天水胶就不用熬。把水胶放到水里边，放到太阳地里，太阳晒得就化开了。水胶不好用，夏天更不好用，因为水胶要发热，发了，就坏了，它要发臭，越挤不出去了。

匠师讲述：沥粉用滑石粉、石黄加乳胶，还要加点金胶油，它就发了光了，就好沥。沥粉的时候调成糊，能往下流，但还不能流得太快了。像土粉子、大白粉这些都用滑石粉代替了。土粉子用起来比较麻烦，还得过滤。

山西地方的“堆金”其实是堆泥贴金或堆粉贴金的简称。堆泥与堆粉技术出现较早，在晚唐与宋初的敦煌彩画中便可见到^[17]。早期的堆泥技术分为塑造与翻模两种类型，至今仍用于山西地方的堆金做法中。宋初的堆粉做法相对简单。《营造法式》“彩画作制度”总制度条载有“贴真金地，候鳔胶水干，刷白铅粉；候干，又刷；凡五遍。次又刷土朱铅粉，亦五遍”。也就是多次刷粉，使贴金表面呈微凸效果的做法^[18]。山西地方的堆金将早期的堆泥、堆粉与沥粉工艺相结合，所用材料也有类似之处。一般来讲，堆金材料为黄土加水胶或乳胶（见表7.3）。若体积较大，则加入棉花以增加强度。此外，还有以地仗中的猪血腻子和砖灰为原料的做法（见图7.3（a））。最简单的则为滑石粉加乳胶。当前的晋中堆金突破了传统做法，发展出以炉渣塑造山石、以塑料花代替泥塑花卉的做法。同时，早期金青画中的建筑以沥粉塑造为主，当代则为增加立体效果而引入了木制模型，以及纸板搭建的模型等（见图7.3（b）～（c））。

匠师讲述：（堆金材料）砖灰那些都能行，猪血腻子也能堆。只要它能鼓起来就行了。乳胶和滑石粉是新材料，过去哪有乳胶嘞？就是咱们那个猪血腻子捏成个堆堆放上就可以了。想要楼阁就捏楼阁、想要山头就捏一点山头。是腻子就都可以。翻模的（模具）现在是石膏，以前就是塑像的泥巴。也加棉花，就是塑像细泥的泥巴，一样的。现在比较方便。因为泥巴做上以后，一下（马上）就不能用。石膏过半个钟头以后一取就能用，方便。泥得干个十天半月的，干好以后才能用。干了以后还得过漆，把里边拿油漆过了，油漆干了以后才再做。石膏就不用过。

表7.3　山西地方常用的堆金材料

图7.3　堆金工艺[作者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