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百科知识 下岗烦闷寻活路卖狗顺畅成大款

下岗烦闷寻活路卖狗顺畅成大款

时间:2022-07-1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工厂不景气,许多工人下岗,马驰骋就是其中一员。“磕巴”牵着狗,在公园里遛了好大一阵子,可能是疼劲儿过去了,那狗不用爪子拨拉耳朵了,只是有时晃脑袋,扑棱耳朵。马驰骋上下一打量,心里有谱了,这人是想买狗看家呀。马驰骋开始并没在意,溜达两圈,没有啥合适的狗好买。“磕巴”假装不愤,上下嘴唇子一阵哆嗦,准备再对付两句。马驰骋和“磕巴”,这一阵子没少挣钱,可是,他对每天挣几百块、几千块钱感到不满足。

悠悠浑河水,流淌到了20世纪90年代。

工厂不景气,许多工人下岗,马驰骋就是其中一员。工作没了,工资没了,生活咋办?不能光靠着媳妇那点有限的工资生活吧?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装蛋包,得出去寻找点营生。

听说倒腾宠物挺挣钱,他就转悠到了青年公园的宠物市场,观察了两天,把行情和里面的猫腻摸得差不多了,就把家里仅有的两千块钱揣上,到市场去等买卖。

他正转悠呢,忽然看见了“磕巴”,二话没说,两个人就抱在了一起。都是一起下过乡的患难弟兄,别后重逢,眼泪都要下来了。

马驰骋拿出烟卷儿,跟“磕巴”俩都点上,唠起了别后的情景。

“磕巴”出来后,正赶上青年点兜底大返城,一个不留,就随着大溜儿回来了,被分配到三小一道的生产组。现在,那个小集体性质的生产组开不出工资,黄了,他成了无业游民。媳妇也下岗了,在家待着,孩子小点,刚上学,没钱,咋活呀?

两个人正唠着呢,一个人牵着一条狼狗来卖。那狗,看身条还不错,就是一个耳朵立着,一个耳朵半立,品相不好,卖不上好价钱。

马驰骋有一搭无一撞地问:“这狗要多钱?”

“五百。”要得真不多,一看就不是狗贩子;狗贩子卖狗,能值一千,他要五千,幌儿大了去了。

“你,想买?”“磕巴”问。

马驰骋点点头,说:“就是这狗那个耳朵耷拉着,完事,不好卖。”

“磕巴”转着眼珠子想了想,说:“我、有办法。”

“啥办法?”

“磕巴”趴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马驰骋笑了:“这有点太损了吧?”

“磕巴”一瞪眼珠子,不乐意地说:“那、那你就别、买,穷死活——该!”

马驰骋犹豫了一会儿,一跺脚:“买!”

他跟人讨价还价,只给二百,那人嫌少。他说:“你这狗,只能卖个笨狗价,要是送冷面店去,杀生害命的你舍得吗?我买回去是留着看家,你就让它逃个活命吧。我给得也不少了。”

那人合计再三,嘟囔着:“这么大狗就给这点,太少了,食钱都不够。”很不情愿地把狗卖给了他。

他俩把狗牵到没人的地方,用小绳子把狗嘴绑上,“磕巴”找来一骨碌细铁丝,在狗的那只耷拉耳朵后面穿了进去,狗耳朵立了起来,看上去威风多了。那狗疼得“吱吱”叫唤,用前爪直拨拉耳朵。

“磕巴”牵着狗,在公园里遛了好大一阵子,可能是疼劲儿过去了,那狗不用爪子拨拉耳朵了,只是有时晃脑袋,扑棱耳朵。

又遛了一会儿,看那狗安静了许多,两个人就把狗嘴上的绳子解下来,牵着它向市场走去。刚走到门口,有两个老板模样的人,夹着包,搭讪着问:“这狗咋卖?”

没等马驰骋回答,“磕巴”抢先说:“五、五千。”

那人左看看右看看,相了一会儿,问:“这狗厉害不?”

马驰骋上下一打量,心里有谱了,这人是想买狗看家呀。于是说:“就是因为它太厉害了,咬人,邻居反映到派出所,人家警察不让我养,才不得已卖的。”

那人听了他的话觉得很满意,说:“那好,不厉害我还不要呢!我整回去看厂子正好。不过咱商量商量,价钱是不是能让点?”

马驰骋一听有门,就说:“朋友,看样子你也是一个大老板,不差这俩钱。不过既然你都说话了,咱就交个朋友,你给四千五吧。”

那老板笑了笑,说:“好,四千五就四千五。”对旁边夹包的那个人一摆手,那个人从包里拿出钱来给了马驰骋。

马驰骋拿出两千块钱给“磕巴”,“磕巴”磕磕巴巴地推让着,不要。马驰骋说:“‘磕巴’,你就别装了,拿着吧,咱们谁跟谁呀。”

“磕巴”看着钱,说:“那、行。我也确实、缺、缺钱。不过,我、拿一千,多了,我不要,拿、多了,让人讲——究。”最后,他只拿了一千块钱。

马驰骋高兴啊,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整了这么多的钱,两个人一年都挣不来呀。今天不干了,跟“磕巴”喝酒去。

打那以后,两个人天天到狗市去转悠,低价买狗,见利就走,一天下来,少说也弄个三头二百的。

又一次,见一人抱着一只小鹿狗在卖。那狗也就三斤多重,模样可爱,只是挺蔫巴,鼻镜干干巴巴的,还往外流黏鼻涕。不用说,明白人一看就知道,这狗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马驰骋开始并没在意,溜达两圈,没有啥合适的狗好买。他突然想到那次用铁丝穿狗耳朵的事,心道:这狗虽然有病,但是,看样子一两天之内还挺得过去。卖狗的知道狗有病,一定不会多要钱,我要是低价买来,给它鼓捣点药吃,糊弄着卖出去,兴许能挣点钱。可是,这狗得的是啥病呢?整不好死了,可就血本无归了。关键是这狗太蔫巴,想法把它整欢实起来就能鼓捣出去,咋整呢?他突然灵光一闪:对了,兴奋剂,兴奋剂!不是经常爆出体育明星吃兴奋剂的事吗,就是兴奋剂了!

他认识药剂师,有把握整到。

他跟“磕巴”商量好了,就问卖狗的:“这狗咋卖?”

“三千。”

“呵呵,你别当我不懂,这狗得了犬瘟热,明儿个死了,啥都没了。”

在家里,也有人跟这卖狗的说,他的狗得的是犬瘟热,治不好,他这才打算卖的。这狗在市场上,少说也能卖到一万元,他为啥才要三千元?就是怕狗一死,一大泡钱白瞎了。听了马驰骋的话,他心里着急,嘴上辩白着:“哪有的事儿,这狗好好的,没事。”

马驰骋笑了笑,说:“有没有事你心里明白。我给你五百元,卖我吧。”

那人疑惑地说:“你有办法?”

“那你就别管了,死了,我认栽。”

那人摇摇头:“不卖,太少。”

“明天,你连五百都捞不到!”

这话说到了那人的痛处,他合计了一会儿,说:“两千五。”

“四百。”马驰骋又降了一百。

那人额头见汗了,说:“不讲价,你给两千吧。”

“三百。”又降了一百。

那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抬起头,可怜巴巴地说:“那就五百吧。”

马驰骋和“磕巴”抱着狗,打车直接找到了药剂师,弄来了兴奋剂,又打车来到了铁西劳动公园南边的宠物市场。

他给狗吃了药,那狗就欢实起来了,直门儿地蹦跶撒欢。他又用小手绢蘸着香油,把狗鼻子上的黏液擦掉,狗的鼻镜被擦得黑亮黑亮油汪汪的。

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在路边停了下来,先下来一个四十多岁、大腹便便的胖子,跟着下来一个秀美清丽的年轻女人。那女人挽着胖子的胳膊,眼睛盯着玩赏狗看。

走到马驰骋的跟前,小鹿狗围着那女人撒欢,女人笑得很是灿烂,弯腰抱起小鹿狗抚摸着不撒手,问:“多少钱?”

“八千。”

“磕巴”见买卖来了,就挤到跟前说:“咋,这、这么便——宜呢?”

马驰骋“唉”了一声:“我着急出国,没办法,扔在家里没人管哪,可惜了了,这么好的狗。”

“磕巴”说:“这狗好、好哇,我要、要了,我不讲——价。”

那女人抱着狗,把身子扭向一边,躲着“磕巴”说:“人家先看上的。”说完,眼睛看着胖子,用眼神向他求救。

胖子一挺肚子,对“磕巴”说:“一、一边去!这、狗,我要啦。”

“磕巴”假装不愤,上下嘴唇子一阵哆嗦,准备再对付两句。那胖子一伸胳膊,把他扒拉到一边,说:“我,我交钱。”“磕巴”心里有数,不能整过火,别把买卖整黄了,见好就收吧,他左右晃晃脑袋,假装不愤地走了。

马驰骋和“磕巴”,这一阵子没少挣钱,可是,他对每天挣几百块、几千块钱感到不满足。他要挣大钱,而且已经想好了挣大钱的办法。

他家有个亲戚在朝阳地区住,离内蒙古不远,那里的狗崽子稀烂贱,甚至有的人家母狗下了崽子,给都给不出去。他要到那里去收狗崽子,运回来收拾收拾,加工加工往外卖,肯定能赚钱。

他又把给人打工的付维国、骑倒骑驴拉脚的鲁魁汉找来,一起到朝阳去收狗崽子。

朝阳表哥住的村子,三面环山,村前一条小河,有山有水的村庄,是许多人赞美、向往的地方。可是,这里周围的山光秃秃的,没有树木,只有少许的山坡上,长着稀稀拉拉的野草,就像是一个长了秃疮的脑袋;村前的小河,雨季来临时,河水暴涨,汹涌澎湃。雨季一过,河底朝天,牲口一尥蹶子,腾起一阵烟尘。

土地倒是不少,可是沙化严重,极其贫瘠,十年九旱,所收无几。这里人穷,钱少,物价便宜,好东西在那摆着,没人要,买不起,没钱。

表哥家,一明两暗三间草房,马驰骋几个住在了西屋。第二天,几个人分头出去收狗崽子,只两天的工夫,收上来好几百只狗崽子。在他表哥家的院子里圈块地方,把狗崽子搁里头。那些狗崽子在一起掐架玩耍,整天打得急了骨碌,吱哇乱叫,热闹极了。

马驰骋说:“要想把这些狗崽子运回去,我看得雇辆汽车,加工一些铁笼子才行。

“鲁魁汉,你家小院里有个小棚子,你得先回去,把小棚子收拾出来,收的这些狗崽子,暂时得先在你家放几天,等找着地方再挪走。”

第二天就分头办事,等铁笼子、汽车都齐了,收的狗崽子已经快一千只了。

在表哥家闹腾了这么些天,现在要走了,应该整点酒菜吃一顿,这既是告别,又是对表哥一家的热情接待表示感谢。

马驰骋打了酒,买了一只羊。表哥把羊杀了,收拾好,让表嫂搁锅里焖上。

马驰骋掏出五百块钱给表嫂,说:“表嫂,在你这闹腾这些天了,把你们家祸祸够呛,这是咱哥几个的一点儿心意,别嫌少,收下吧。”

表嫂看着钱不敢接,看着他表哥说:“这咋说的,来串门还给啥钱哪,还给这么多。咱都是实在亲戚,要不你们大城市的人,咋能来咱这荒山野岭呢,请都请不来呀!这么外道干啥!”

“表嫂,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别撕撕巴巴地不好看,表哥你快让嫂子拿着。”

表哥见他诚心要给,就说:“这咋说的呢,下回可不兴这个了。那谁,既然表弟这么说了,你就揣着吧。”

表哥、表嫂日子过得苦。一年到头,见不到几个活钱,一下子把五百块钱递到面前,她哪里敢随便就接。现在,既然当家的说话了,那就拿着吧。她哆哆嗦嗦地接过钱,揣进兜里,在挎兜的外面,摁了又摁。

羊肉焖好了,大家团团围坐,大块肉、大腕酒吃喝起来。吃着吃着,“磕巴”低着头“噗嗤”笑了,大伙问他咋回事,他一边笑一边讲了一件他遇到的事。

那小小子一边听着爷爷叨咕这套嗑,一边“咯咯”地乐着,等爷爷叨咕完了,他笑嘻嘻地说:“爷爷,你再说一遍。”

爷爷就把这套嗑又说一遍,那小小子“咯咯”地笑完了,还要求:“爷爷,你再说一遍。”没完没了地让他爷爷叨咕这套嗑。

讲完,“磕巴”自己捂着肚子,倒在炕上笑。付维国踹他一脚,说:“你咋那么恶心呢,这吃饭呢。”

马驰骋说:“这算啥,我碰到一件更恶心的事,不过也挺有意思的,要是不上这儿来,一辈子也看不到。

我吧,到一家去收狗,一进院,看到他家的屋门敞着,一个小男孩,光巴赤溜地蹲在门口的锅台上,手里拿着饭勺子锅里的土豆吃。旁边一只老大的老母猪,伸着大长嘴巴,“呱嗒呱嗒”地跟小孩抢着吃锅里的土豆。你瞅那一人一猪老有意思了,光屁股小孩拿着饭勺子,沥沥拉拉整得可锅台磨磨叽叽的全是土豆块子,那大嘴巴老母猪,“呱嗒呱嗒”地嚼着锅里的土豆,不少嚼碎了的土豆渣滓,又顺着猪嘴掉进了饭锅里。看着那小孩跟那猪抢得那个欢哪,吃得那个香啊,哈哈,都笑死我了!”

“滚犊子!”付维国骂道,“你比‘磕巴’还恶心。”

“我不是事先声明比他更恶心了吗。”

“那你就滚出去,跟老母猪去抢土豆吃,别喝酒了。”

“行行,我不说了,咱喝酒。”

他们喝着烧酒,吃着焖羊肉,又说了些所闻所见的新鲜事,很是畅快,待吃饱喝足,各自安歇一宿无话。

第二天一早,吃饱了酒饭,把装着狗崽子的铁笼子都弄到车上,用绳子花好,告别了表哥、表嫂,拉着一车狗崽子,踏上了返程的路。

到了家,大伙七手八脚,把一铁笼子一铁笼子的狗崽子,卸到了鲁魁汉家的院子里。找一口大锅,做了一下子苞米面糊涂,把狗喂饱了,省得它们乱叫唤。又跑到发廊,找来几个大工,让他们把这些狗崽子都焗成熊猫的样子。明个儿,拿到狗市去卖,就说是从四川进的熊猫狗。

这些发廊的理发匠,让他们准备些温水,把狗崽子洗干净,再用吹风筒把毛吹干,然后抹上药水,把狗崽子焗成了熊猫的样子。白色的狗,就焗个黑眼圈,身上焗上黑条纹;黑色的狗,就焗黄眼圈、黄条纹。黄的,也焗黑眼圈、黑条纹。马驰骋跟哥几个商量:这么多狗,咱不能在沈阳卖,整漏了,麻烦。咱再雇台车,整辽阳卖去,那的狗市大,离家远,脸生,整漏了,他们找不到咱。

还得带点家把势,最好是铁管、棒子之类,用起来顺手,而且,看上去也算不上是特别显眼的凶器。那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啥人都有,碰到麻烦咱都得一条心,说伸手都得伸手,不能装,要不,这买卖就干不下去了。

这正是:天赐好机缘,宠物能挣钱。

岂知昧良心,不是好儿男。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