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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酢《文集》内遗存文章辨析

时间:2022-03-0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同时,诸本游酢《文集》皆存在将他人文章视为游酢文章之遗误。会其归,要其至,则动静无端,阴阳无始。圣人之于天道,吻合无间然也。见《宋史》本纪。《撰含山县乡贤祠祝文》,《宋文肃廌山游先生集》题注“含誌”即出自《含山县志》,但不详何时所修之县志,康熙《含山县志》无此祝文。此祝文不仅不是游酢所“撰”,而且游酢还是受“祝”者之一。或痛国是之非,激烈以抗疏,或受分符
游酢《文集》内遗存文章辨析_游酢新论:续编

同时,诸本游酢《文集》皆存在将他人文章视为游酢文章之遗误。

《静可书室记》本题为《静可书堂记》,宋·徐几所撰,见刘应李《事文类聚翰墨大全》辛集卷六、董天工《武夷山志》、李清馥《闽中理学渊源考》、《建峰詹氏宗谱》卷二《詹氏先人创建纪略》、民国《崇安县新志》第三卷《地理》、《全宋文》卷八千○二十一、《武夷胜境理学遗迹考》、《福建省志·武夷山志》第三篇《名胜》。

董《志》卷十四《九曲·溪南》所载全文如下:

予爱武夷佳山水,且有佳友,晚岁徙居焉。詹兄琦景韩,久从予游,知其为人孝弟忠信,天资近道,闻诗书仁义之名言,跃如也。一日,语予曰:“某爱程子云‘性静可以为学’,因名读书之室曰‘静可’。惟吾子一言以发之,是为幸。”予因进而语之曰:“学者之于道,能于其性之所近,以求从入之门,于道可至。子性静,有志于学,谁曰不可?”今夫利欲斗进、躁竞驰逐者,去道日远。苟能收敛此心,鞭逼向里,勿为外物所动,则其本立矣。故濂溪、明道二先生发明为学之要必言静者,以大本所当先也。然伊川先生教人,又用敬不用静者,以敬贯动,静该体用。若只用静,恐都无事了,又失大本当先之意。故曰“敬则自虚静”,又曰“静中须有物始得,必如是,乃可言静”。虽然,静谓之可者,亦仅可而有所未尽之辞。程伯子之云,且以开学者从入之门耳。会其归,要其至,则动静无端,阴阳无始。圣人之于天道,吻合无间然也。《大学》之经曰:“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此古昔圣贤道学相传之要旨。请以主敬穷理为吾子勉。他时,隐屏有人曰静可学者,顾不羡美欤!

并谓“山南,有静可书堂,宋隐士詹琦建,今皆废”;其卷十六《名贤·理学》载:“徐几字子与,号进斋,崇安人。尝与詹琦筑‘静可书堂’于武夷。博极群书,尤精于《易》……称曰进斋先生。”其卷十七《名贤·卜筑》载:“徐进斋几,尝与同邑詹琦筑静可书堂于九曲。”同卷《隐逸》载:“詹琦字景韩,崇安人。宋末隐居不仕,与同邑徐几为山水友,同‘筑静可书堂’于九曲,几称其‘孝弟忠信展矣,金石君子也’。”《闽中理学渊源考》卷三十三《教授徐进斋先生几》载:“徐几字子与,号进斋,崇安人。尝与詹琦筑‘静可书堂’于武夷。博通经史,尤精于《易》……称曰进斋先生。其撰《静可书堂记》曰……”云云,又《詹景韩先生琦》载:“詹琦字景韩,慕韩魏公为人,故名。琦宋末隐武夷山南,筑‘静可书堂’,与徐几日以圣学相劝,几称其‘孝弟忠信,金石君子也’。”所录徐几《静可书堂记》颇与他书不同,如与董《志》之不同:前三个“予”皆作“余”、“学者之于道”作“学者于道”(无“之”字)、“敬则自虚静”之“虚静”作“静虚”、“乃可言静。虽然,静谓之可者”作“乃可言。静谓之可者”(无“静。虽然”三字)、“程伯子之云”之“之”作“言”、“他时”作“他日”等。

《福建省志·武夷山志·名胜》载:“静可书堂,为宋学者詹琦(字景韩)读书处,取北宋学者程颐‘性静可以为学’语意作为堂名(址在黄村之下厅,今废)。”民国《崇安县新志·地理》亦载:“詹琦静可书堂,在平川。徐几记云……”所录文字除首字“予”作“余”外,与董《志》同。

《建峰詹氏宗谱·詹氏先人创建纪略》谓:“静可书堂,琦公建。”所录徐几《静可书堂记》与董《志》亦有多处不同,依次为“天姿近道”之“姿”、“琦爱程子”之“琦”、“余因进而语之”之“余”、“先生于发明”之“于”、“必言静,所以大本”之“所”、“可用敬不用静,此以敬贯动”之“可”与“此”、“静谓之可,此言仅可”之“此言”、“《大学》曰”无“之经”、“此昔古圣贤”之“昔古”等;较之《闽中理学渊源考》所录,亦有多处之异。《武夷胜境理学遗迹考》亦列编有“宋·徐几”《静可书堂记》,出处标为“《建峰詹氏宗谱》卷二”,而所录文却与《建峰詹氏宗谱》所录徐几《静可书堂记》大异,反而与董《志》同,仅“会其归”之“会”作“余”之异,据此可知,《武夷胜境理学遗迹考》虽然标示该文出处为“《建峰詹氏宗谱》卷二”,但其实并非从《建峰詹氏宗谱》录出,仅此就让人觉得对不起其书名所称之“考”字。

《宋文肃廌山游先生集》与《宋·游酢文集》之《静可书室记》:标题“堂”与“室”不同;正文,首句“徙居”下增“武夷”二字,是明显的蛇足;次句改实在的“詹兄琦景韩”为虚泛的“某”(这是署名“游酢”而非游酢之文的共同特点),大有瞒天过海之意;中间“今夫利欲鬭进、躁竞驰逐者,去道日远”之“今”(今天、时下或现存)改为“彼”(那些),则显得小气;“程伯子(程颢)之云”之“之云”(所说的),《宋·游酢文集》改为“尝云”(曾说),乃错会语意;再后“会其归,要其至”之“要”改为“待”,是主动与被动之别;而“古昔圣贤道学相传之要旨”之“道”,《宋·游酢文集》改为“进”,则是变“儒学传承”为“学习方法传承”,意义显失;最后“隐屏有人曰静可学者,顾不羡美欤”改为“武夷有人曰静可,学者顾不羡美欤”,虽有呼应上文蛇足的“武夷”,却又失于具体;而《宋·游酢文集》标点的差异,也使得文意不同。

对于《静可书堂记》即《静可书室记》作者的误判,与对水云寮卜筑者的误判,共同导致了一个并不真实的结果,这就是游酢于“元符二年,他又来到武夷山五曲筑‘水云寮’,并由建阳迁居武夷,住在水云寮内,读书著文。”(《游酢研究》第1辑第81页)又如《武夷胜境理学遗迹考》之《水云寮》所谓:“游酢构建水云寮后,即于‘晚岁由建阳徙居武夷’(见《廌山集》之《静可书室记》),住在水云寮内,读书著文,或与学友互相切磋理学,生活闲适而又恬淡,同时致力于教授生徒。”

徐几于景定四年(1263)五月以白衣诏补迪功郎,添差建宁府教授,兼建安书院山长;次年十一月兼崇政殿说书。见《宋史》本纪。

《撰含山县乡贤祠祝文》,《宋文肃廌山游先生集》题注“含誌”即出自《含山县志》,但不详何时所修之县志,康熙《含山县志》无此祝文。此祝文不仅不是游酢所“撰”,而且游酢还是受“祝”者之一。其文如下:

天地之英,川岳之灵,妙合和气,降此哲人。以古圣先贤而为标的,以光风霁月而为胸襟。或倡义以排奇难,或含和以吐明廷。或痛国是之非,激烈以抗疏,或受分符之寄,恺弟以临民。学术言行,表正闾里,文章气谊,焜耀丹青。信孤山之标格,作后来之典型。今虽已远乎颜色,犹可想见乎精神。谨备香而致祭,用风励乎后人。

其中“恺”字,《宋·游酢文集》校注谓:“原文作‘岂’,今据改。”

《答谢显道论学书》,实为谢显道良佐《答胡康侯小简》二函之《又答简》亦即《又答胡康侯简》,见《上蔡语录》卷三、宋·祝穆《古今事文类聚》后集卷四十三、《全宋文》卷二千五百九十三(题作《答胡康侯书》),《宋元学案》卷二十四《上蔡学案》亦收该《答简》后半部分。其文如下:

承谕进学加功处,甚善甚善。若欲少立得住,做自家物,须着如此。迩来学者何足道,能言真如鹦鹉也。富贵利达,今人少见出脱得者,所以全看不得。难以好事期待他。非是小事切须勉之,透得名利闗,便是小歇处。然须藉穷理工夫,至此方可望有入圣域之理。不然休说。

其《又答简》中,“须着”之“着”为“著”,“期待他”之“他”作“也”(《宋元学案》亦作“也”,而“小事”之“事”作“人”)。

《叙述姓氏》,乃清代修谱者之引述说明文字,建阳《圩富垅游氏宗谱》卷一之《叙述姓氏》无落款,而其他文章即如《族谱后序》则落款“游酢”。其文如下:

别生分类(生,姓也。别其姓族,分其类,使相从)。锡土姓(以所生之土赐之为姓,故天子建德,因生以赐姓,谓有德之人生此地,以此地名赐之姓以显之)。姓者,生也。以此为祖,令之相生,虽下及百世而此姓不改。族者属也,与其子孙共相连属。其旁枝别属,则各自立氏。天子赐姓命族,族者氏之别名也。姓者所以统乎百世也,使不相别也,氏者所以别子孙之所出。故《世本》之篇,言姓则在上,言氏则在下。

其中,“别生分类”为《尚书·舜典》之语,括号内“生,姓也。别其姓族,分其类,使相从”乃其下小字注文,则为孔安国“传”之语;“锡土姓”为《尚书·禹贡》之语,括号内除首句“以所生之土赐之为姓”(《宋文肃廌山游先生集》“所”作“新”)外,如“天子建德,因生以赐姓,谓有德之人生此地,以此地名赐之姓以显之”乃其下小字注文,亦为孔安国“传”之语;“姓者,生也,以此为祖,令之相生,虽下及百世而此姓不改。族者属也,与其子孙共相连属。其旁支别属,则各自立氏”,此为孔颖达“正义”《左传》隐公八年之语;“天子赐姓命氏,诸侯命族。族者,氏之别名也。姓者,所以统系百世,使不别也。氏者,所以别子孙之所出。故《世本》之篇,言姓则在上,言氏则在下也”,此则为《史记》卷一《五帝本纪》“弃为周,姓姬氏”之裴骃“集解”所引郑玄《驳许慎五经异义》之语。如此拼凑之文,若硬要说是游酢所撰,实在无甚意义,只能说明游酢文章能力极差。

《杖铭》,陈瓘所撰,见祝穆《古今事文类聚》续集卷二十八、《全宋文》卷二千七百八十五,亦见《古今合璧事类备要》外集卷五十、《山堂肆考》卷一百八十一。此文原始出处为岳珂(11831243)《桯史》,其卷十《紫岩二铭》谓:“张紫岩……上疏论事,朝廷以为狂,复诏居零陵。一日,慨然作几间丸墨并常支筇竹杖二铭,以寓意。墨之铭曰:‘存身于昏昏,而天下之理因以昭昭,斯为潇湘之宝,予将与之归老。’而逍遥杖之铭曰:‘用则行,舍则藏,惟我与尔;危不持,颠不扶,则焉用彼。’或录以示当路,大怒,以为讽己,将奏之,会病卒,不果。它日,陈正献俊卿为孝皇诵之,摘其一铭,书于御杖焉。”张浚(10971164)号紫岩居士,其“逍遥杖之铭”与所谓游酢《杖铭》相差仅两个“之”和“而”以及末句“则”、“将”,而文义完全相同。一定要说此《杖铭》为游酢所撰,甚无谓也。其文如下:

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将焉用彼?

其中,前句出自《论语·述而第七》,即“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

《方竹杖铭》,本题作《方竹杖赞》,高登所撰,见《东溪集》卷下、《全宋文》卷三千九百六十。高登(?—1148)字彦先,号东溪,福建漳浦人。其文如下:

噫!其节高乎?曰高。其操坚乎?曰坚。其中虚乎?曰虚。其外圆乎?曰圆。然则胡为而圆?今此君能方矣,盖其德也全。听琴横膝,望月倚肩,与高子兮周旋。

其中,四库本《东溪集》无首字“噫”,“乎”皆作“兮”,末句“君子”作“高子”。此“高子”乃高登自称,正说明此赞为高登所作无疑。

《陈太平策》,本题作《太平策》,元·郑介夫所撰。此文《游定夫先生集》、《宋文肃廌山游先生集》与《宋·游酢文集》、《全宋文》卷二千六百五十八以及杨应诏《闽南道学源流》卷二《微言》、《宋元学案补遗》卷二十六、道光《重纂福建通志·宋道学》、民国《福建通志·列传》、民国《崇安县新志·儒林》、《闽贤事略初稿·游酢事略》等(《闽南道学源流》以下均为节录)皆误收之以为游酢文,足见遗讹之深远。

初见所称游酢《陈太平策》文,笔者即已存疑,因为这么“重要”的策文,四库本《游廌山集》未收录;后经过多年对游酢的研究,又参照其《论士风奏疏》之行文风格特点,更觉此策文不似游酢所作,于是再行细读,终于发现了其重要的节点:“一纲二十目”中,“二十目”为什么没有展开论述,“怯薛”一目是什么意思。一查之后,就知道此前自己走了很多弯路。“怯薛”一词在历史上是蒙元所独有的用语,是指蒙古和元朝的禁卫军,而且是成吉思汗钦点的禁卫军,意为“番直宿卫”(参《元史》卷九十九《兵志二·宿卫》),汉语之意为“轮流值宿守卫”,源于草原部落的贵族亲兵;其个体成员称怯薛歹,群体称怯薛丹。

再查其作者,又是很费了一番周章。此人叫郑介夫(一作郑玠夫),字以居,浙江衢州开化人,该《太平策》于元大德七年(1303)八月“奏上,多见采纳。后以省臣荐,授金溪县丞,卒”。其《太平策》字数三万余言,在古代已经可以单独成卷,所见多为“节本”,其中一种“节本”与所称游酢《陈太平策》非常相近,例如将作者名字改为“某”,并对可能露出马脚之处给予修饰,然而,唯一没有或者说难以修饰的就是“二十目”中之第十五目“怯薛”。柯劭忞《新元史》于卷一百九十三《列传第九十》为郑介夫立传,谓其“性刚直敢言。成宗大德七年,上《太平策》一纲二十目”,而且“略”引其《太平策》约七千字,主要内容是对“二十目”的展开论述,前面一小段则是“一纲”的论述,也与其他节本不同。关于郑介夫上《太平策》的时间,雍正《开化县志》卷五《人物》与乾隆《开化县志》卷八《人物》皆作“至大间(13081311)上《太平策》一纲二十目”,应当有误,因为大德为元成宗年号,而至大则为元武宗唯一的年号(元武宗在位仅四年,仅用至大一个年号,后由其弟元仁宗继位),元成宗确有未立储之事,导致成宗死(大德十一年正月)后至武宗继位(大德十一年五月)有一小段时间的混乱。

所谓游酢之《陈太平策》节录如下:

直言臣某,钦惟圣朝布威敷德……讵肯奋不顾之身,出为百姓分忧者,然或有之,又招疑速谤,不能自容于时矣。使贾生身今之时、目今之事,不知何如其痛哭、流涕、长太息也……贾谊曰:“天下之命,悬於太子。太子之善,在於蚤谕教与选左右。夫心未滥而先谕教,则化易成也”云云。古者,建东宫、立太子,将以表异示尊、定民志,非泛然之美称也。今诸王公子,例呼太子,嫡庶亲疎,略无差别。晋申允曰:太子统天下之重,尚与诸王齐冠远遊,非所以辨贵贱也。同衣冠犹以为不宜,况可同名号哉云云。

大纲既正,其余事务,次第举行,则宗社幸甚。其目二十:曰任官,曰选法,曰钞法,曰盐法,曰备荒,曰厚俗,曰定律,曰刑赏,曰俸禄,曰求贤,曰养士,曰奔競,曰核实,曰户计,曰怯薛,曰僧道,曰边远,曰抑强,曰阅武,曰马政。

其中,“奋不顾之身”,《宋·游酢文集》无“之”字;“晋申允”之“申允”本名申胤,生活于东晋末,后人以避雍正讳改胤为允,《宋·游酢文集》不解风情误作“晋中允”,且乱注“晋中允:太子官属”。“贾谊曰……云云”,见贾谊《治安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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