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良心的缺陷与犯罪

五、道德良心的缺陷与犯罪

良心是社会道德文明在人格中的内化，弗洛伊德曾把它比喻成人格中具有明断功能的“法官”。良心遵循道德原则，是“一切道德限制的代表”。良心的最高价值在于体现了人类的精神自律。由于良心的存在，道德、法律等人类文明对于个体来说不再是异己的、压抑的、强制性的力量。因为个体通过良心的“自我立法”获得了自由。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道德良心都是自己内在的趋善避恶的人格力量，这是一种最为深刻有力的人格力量。因为它深深植根于人类的社会本能。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之所以不犯罪，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害怕刑罚的威慑与惩罚，而是因为道德良心的存在，正如英国作家菲尔丁所说：“纵使在一个法纪最松弛的国家里，一个有良心的人也不会胡作非为的；他会替自己订出立法者所忘记订的法律。”⁽¹³⁰⁾然而，“良心在各种不同的个人身上的灵敏性与易感性各有不同，有的人大些，有的人小些，等而下之，以至有的人丧尽了天良。不高尚的人不能做忏悔，因为他之内的人性连对付卑鄙动机的力量都不足。”⁽¹³¹⁾在我看来，在各种人格缺陷中，良心的麻木不仁、软弱无力及至天良丧尽是一种最为深刻而可怕的人格缺陷。“一个人最伤心的事无过于良心的死灭，一个社会最伤心的现象无过于正义的沦亡”。⁽¹³²⁾犯罪欲念作为一种恶，无疑是作为良心的对立面而出现的。在健全有力的良心面前，这种恶很难有生存的余地；在麻木软弱的良心面前，这种恶就肆无忌惮了。许多罪犯之所以犯罪，是因为良心无力。当犯罪动机酝酿时，罪犯的良心不能在自己同自己相处的这种最深奥的内部孤独中对它进行检查、审视，不能否定它，阻止它的形成；当犯罪行为出现时，罪犯的良心则无力中断它、消除它；当犯罪后果形成时，罪犯的良心则不能根据社会道德义务的要求对它进行评价和审判，从而埋下重新犯罪的种子。

下面，我们从两个密切相关的基本角度，即道德义务和道德自律的角度分析罪犯道德良心的缺陷及其与犯罪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