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选择了自杀好的在你杀死自己之前

第四节　述中显评　融评于述

在即兴评述中,有一种只作叙述而不作评说的特殊“评述”方式,这就是“述中显评,融评于述”。这种“评述”看起来全是叙述——说现象或者说某个事情,但叙述者的目的完全是在特定的语境中表明某种观点和见解,或对某个错误观点进行评价或批驳。

这种即兴评述,常常是转述过去发生的事情,它包含着人们的生活体验；有时描述可能出现的状况,虽不作任何议论,却明确无误地表明了自己的看法。这种以“述”代“评”的评述,不露痕迹地将自己的观点融于详细生动的叙述中,没有说教色彩,所以有潜移默化的说服力,被看做是高明的评述技巧。

例话

对企图自杀者的劝告

你已经孤注一掷,生命对你已经不再有吸引力,你选择了自杀。好的,在你杀死自己之前,请让我告诉你几件事情。我是精神病院的护士,亲眼见到一些自杀现象。自杀有风险,不一定成功,不要以为你一定能杀死自己。

请看这位25岁的青年人,他试图电死自己,然而他活着,不过两条胳膊已经没有了。那么,去跳楼?去问问约翰吧,他曾经是个多么聪明和富有幽默感的人,但这都是他跳楼以前的事了。如今,他的脑子受了损伤,拄着拐杖,步履蹒跚,永远要人照顾,但最糟糕的是,他记得他曾是一个正常的人。

吃安眠药吧,不过且慢,安眠药种类很多,药效也不一样。看看这个12岁的孩子吧,他赌气吃下了许多,现在肝功能已严重损坏。医生说,他将会在全身慢慢变黄中死去。这条路实在太痛苦了。

实在没有万无一失的办法——想用枪吗?我们这里有位24岁的年轻人,向自己的脑袋开了枪,现在他拖着一条腿和一只没用的胳膊,度日如年,实在可怜,因为,他同时丧失了半边视觉和听觉……

朋友,自杀不是英雄之举,不那么有魅力。谁从地板上擦掉你的血迹、刮掉你的脑浆?有谁壮着胆子看你扭曲的面容、把你从上吊的绳子上解下来?有谁从河里捞起你肿胀的尸体?你的妈妈?你的妻子?还是你的儿子?要知道,这种差使连职业清洁工也不情愿甚至会拒绝的,但是,这种事情总得有人去做。

你那封精心措辞、爱意切切的诀别书,是没有用的。那些爱你的人永远也不会从这件事情的悲痛中挣脱出来,看到那几张纸,他们懊恼,会陷入无边的痛苦,甚至感到愤怒,因为你自杀的时候只想到了你自己。

应该有些其他的选择,生活的路沟沟坎坎,会有时来运转的时候。

去找找朋友,看看医生。活着就意味着希望,这希望可能来自明天的一封信,来自周末的一个电话,来自某日相遇的一位好心人。希望来自何处——现在没人知道,但你期待的,可能会在一分钟、一天或一个月后突然到来。

这是社会心理学家路赛罗一篇文章的节录。作者观点很鲜明:任何自杀方式都存在风险,应该对生活抱有希望。路赛罗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这个看法,而是不动声色地步步紧逼,用描述展示过去所见过的自杀失败的各种不堪入目的状况,含而不露地将轻生者潜在的轻生手段和理由一一否定,并渐显其荒谬。这种以“述”代“评”的评述方式,没有一点教化的色彩,潜移默化地让走向黄泉路的人从犹豫彷徨渐渐看到生活正在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