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生命的思索

眼见为实，这是一个最常用的成语。亚里士多德在其《形而上学》（亚里士多德著，吴寿彭译，2009）中也明确指出，在诸多的感觉中，人们尤其重视视觉，能使我们了解事物，并明了事物之间的区别的五官之中，视觉感官最多。观察生命，思索生命的本质是古往今来人们的共同的兴趣。

在对生命的观察过程中，作为观察者的人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即任何一个观察者，他的亲身观察的时间总是有限的，因为他本身要经历生命的过程：生、老、病、死。

生命是一个过程。我们看看这个过程中两个基本的物理量：空间和时间。

观察者往往是用空间的变化来衡量时间。比较典型的就是日、月、年这几个常用时间单位的定义。一日即从太阳初升到下一次的太阳初升，一月即从月亮的新月到下次的新月，一年即日晷在正午时的日影从最长（冬至）到下次的最长。这种古老的计时方法现在已经很少用了，但是观察者可以在这几个时间量级上观察到生命的变化。百年、千年及更长时间的观察只能是通过遗迹及文献了。

设想你在时间长河里游荡，你会发现什么样的变化呢？

北京周口店遗址记录了从50万年前到距今1—3万年前的沧桑变化。很多的物种出现了，又消失了。报纸上记录了几十年前中国大地上的虎患，而今野生华南虎几乎绝迹了。当人类开始采用更精密的计时工具后，似乎大自然中的生物物种的进程也加快了，原因不在于计时工具的选取，而在于人类的活动。

人类本是地球上科学归类的140多万物种之一，其文明的发展过程最长也不过几十万年。作为高级动物（这种说法大众常用，但要注意它其实是人类自己人为区分的），他能够意识到与其共处同一环境的其他物种，莫瑞斯（1988）总结了人类从经济角度对待动物的态度：一、供捕食的猎物；二、共生者；三、竞争者；四、寄生者；五、掠食者。除此之外，人们还把动物当做科学研究对象、审美研究对象以及象征物。对于植物，人类和其他动物一样，总是把它们当做食物、药物、工具材料来看待。我们需要其他的动植物物种，人类的延续依赖于其他生命形式的延续。

在人口数量激增的事实下，其他物种的生存空间大大缩小，是人为因素导致了生物灭绝率大增。莫瑞斯（1988）用“裸猿”这种“侮辱性”的称呼来代替人类，用他的话说，就是要“我们保持清醒的头脑，并迫使自己思考隐藏在日常生活现象背后的实质问题”，因为我们“与其他动物相比太强大、太成功了，以致人和反省我们低贱出身的行为都成了冒昧唐突之举”。

是时候把自己放在“裸猿”这种动物的地位上，思考我们与其他物种生命形式之间有什么样的伦理关系了，唯如此，思考者才能摆脱身上虚无缥缈的神圣的光环，以理智的态度思索生命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