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到甩饼，也没买到神油

没见到甩饼，也没买到神油

20世纪90年代，中国不少餐馆出现了一道点心：印度甩饼。外酥内嫩的口感还在其次，重点是做的过程，厨师将一小块加了调料和油脂的面团甩得轻薄如纸，甚至能在空中翩翩起舞。高级点的馆子甚至雇了黑黑的印度厨子，让他现场制作，以示正宗。

这点心如今还有，只是过了当年的热劲儿，也不再兴师动众地当众表演，直接在后厨做好了端上来，至于甩没甩，还真不知道。

面饼确实是印度人的主食，一路走来，少说每人吃了二三十张饼，可无论在街头小摊还是高级餐馆，都没见到甩饼的影子。

*这样的小茶铺在印度很多，店主会现煮出香气四溢的各种茶饮供客人品尝，两个男子往往边喝边聊就是一下午，但喝茶者却罕见女性，除孟买、科钦这些开放城市外，其他城市的餐馆里也很少有女性用餐。

在德里，我们常吃的一种饼叫Nan，不放油不放盐进炉烤制，直至两面呈现桂圆核大的黑焦点，撕开蘸在咖喱汁炖鸡里吃，味道极美。Nan经 过了发酵，烤好后会微微膨胀，和埃及的白大饼有些类似，只是没那么干，带有让人回味的嚼劲和浓郁的面香。其他常见的面饼有抹上黄油折起来烤的Parantha、油炸过的空心咸面点Puri、不发酵的薄面饼Chapattis等，甩饼还真的没见着。不知甩饼的来源是以讹传讹，还是印度人早已不流行吃它。

既然说到了吃，那就再来说说肉食。牛在印度教里是湿婆大神的坐骑，所以占印度人口多数的印度教徒不吃黄牛肉，虔诚者吃全素，耆那教徒将鸡蛋也视为荤菜，而穆斯林又不吃猪肉，所以绝大部分餐馆里只卖羊肉和鸡肉，有的也会做鱼。好在营养丰富的豆类是人人都爱的，一份煮得烂烂的豆子糊糊配上几块面饼，就是印度人最常见的饭。略干净点的馆子都会准备英文菜单，见外国人进来就殷勤递上，上面是有着各种香料调制的荤菜，当然，价格也比卖给本国人贵——当地人是直接喊菜名的。

记得出发前和朋友信誓旦旦地许诺，要买一大可乐瓶的神油，每人分二两。虽说是调侃之言，但也得言出必行，有了空闲，就满街满巷地找起来。

印度不像中国能轻易找到招牌显著的“成人用品店”，日化用品店和药店倒是比比皆是，而且两者合二为一。我的逻辑是，神油和它们都能沾点关系，在这种小店准能找到。

一天晚上，我志在必得地走进了一家药店。“丢人，不和你一起问。”菜菜羞我，转身走了。

我厚着脸皮往柜台前一站，就有伙计上前招呼，望望四周，还有五六个男顾客在购物，于是对暗号般压低声音：“请问有没有神油？”

“啥？你说啥？”伙计愣愣地看着我。我也愣愣地看着他，虽自诩脸皮厚，两颊还是发起热来。出发前在网上搜了下，印度神油唤作“Sex Oil”，维基百科也说叫“Godoil-Two”，而且资料表明，这玩意儿就像油盐酱醋般普及于印度人民的生活，老百姓还时不时自带器皿打个一瓶半盏的，难道是我的信息错误？

“就是，就是神油啦！”我有些发急，一个亚洲女人本来就很打眼了，又在大晚上嚷嚷着要什么“Sex Oil”，实在是引人注目。

“做什么用的？”伙计睁大眼睛，灯光下，黑黝黝的皮肤衬着眼白格外白，他的眼睛像两只剥了壳又画了小黑圆点的鸡蛋。

一群买药的男子齐刷刷冲着我看，我庆幸夜色能遮挡脸上的红晕，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做那个用的……”

伙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身拿了一瓶药水给我。我定睛一瞧，药瓶上画着一个身穿三角裤展示双臂肌肉的强壮男人，看懂了里面有各种维他命，早晚喝一次能强身健体，但这肯定不是传说中的“Sex Oil”。

我又窘迫又沮丧地摇摇头，道了谢后转身离开。

后来，在科钦一家挺大的喜马拉雅专卖店里找到了男性保健品柜台，有个小瓶写着“Gasex”一字，总算和“Sex Oil”沾了点边，一看又是南瓜子胶囊。想仔细问问功效，店员又都是漂亮的年轻姑娘，实在是开不了口。

回国后还是不死心，在网上搜了一遍，发现不论是说“Sex Oil”还是说“Godoil-Two”都不对，正确的叫法应该是“Climax Spray”或“Himfote Oil”。

我恍然大悟，后悔晚矣。

最头疼的是，朋友们都追着我问，答应我们的神油呢？是不是你一个人用完了？

真是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