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丰县彝族刺绣与贵州彝族刺绣调查

禄丰县彝族刺绣与贵州彝族刺绣调查_楚雄民族文化论坛（第八辑）

摘　要：彝族是我国具有悠久历史和古老文化的民族之一，有诺苏、纳苏、罗武（婺）、米撒泼、撒尼、阿西等不同自称。彝族妇女勤劳善良，能织会绣。彝族刺绣是中国民间传统工艺之一，也是彝族文化的承载体。彝族民间刺绣品最具代表性的是马缨花和山茶花系列，马缨花是彝族崇拜的图腾之一。彝族刺绣简练概括，鲜艳夺目，对比强烈，用色大胆。时至今日，彝族民间手工刺绣技艺对振兴彝族经济，繁荣彝族文化，提高彝族群众生活水平，仍然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关键词：彝族刺绣　刺绣技法　文化内涵　传承和开发

彝族是我国具有悠久历史和古老文化的民族之一，有诺苏、纳苏、罗武（婺）、米撒泼、撒尼、阿西等不同自称。主要分布在云南、四川、贵州三省和广西壮族自治区的西北部。其分布形式是大分散、小聚居，主要聚居区有四川凉山彝族自治州、云南楚雄彝族自治州、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贵州毕节市和六盘水市。云南的彝族约有470.57万人，其中位于云南西部的楚雄彝族自治州和南部的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是云南境内彝族人口最为集中的地区，人口为7762286人。彝族妇女勤劳善良，能织会绣。彝族刺绣是中国民间传统工艺之一，也是彝族文化的承载体。为学习了解不同地区彝族刺绣文化产业发展情况，笔者有幸参加了由楚雄州委宣传部（州文产办）和楚雄州妇联（州彝族刺绣协会）组织的由部分彝族刺绣龙头企业带头人组成的考察组，赴贵州考察学习彝族刺绣文化产业。

一、彝族刺绣概说

彝族民间刺绣品最具代表性的是马缨花和山茶花系列，马缨花是彝族崇拜的图腾之一。彝族绣花图案无论大小、多少都是枝与枝或朵与朵相连，叫缠枝连，为血脉相连绵延不断之意。

（一）彝族刺绣的图案

1.反映自然界的图案

反映自然界的图案有：（1）太阳纹、太阳花、月亮、星星、彩虹、光环、光芒、云纹、彩霞、雪纹、火纹、火焰、火团、火镰等；（2）山形、水纹、涡纹、马缨花、山茶花、山菊花、牡丹、大丽花、石榴花、石榴、瓜、八角花等；（3）虎纹、鹰、锦鸡、牛角、牛眼、羊角、羊眼、乳钉、羊肠、鸡冠、鸡眼和蝶、蜂、蛙、鱼、鸟、蜘蛛等。

2.反映人文的图案

反映人文的图案有：（1）虎头、龙、凤等；（2）歌舞人型、迁徙路线、花台、火盆等；（3）“寿”字、万、字、吉祥结、“四方八虎”“八卦”等；（4）融汇中华彝族传统图案：如“福禄寿喜”“花开富贵”“吉祥如意”“百鸟朝凤”“瓜瓞绵绵”“鸾凤和鸣”“鸳鸯戏水”“喜鹊闹梅”“榴开百子”“狮滚绣球”等。

（二）彝族刺绣技法

传统彝族刺绣技法不是某一种饰物用某一种单一的技法去完成，往往是运用多种技法去体现同一饰物，从而使绣出的图案色彩更加艳丽，更富立体感。由于彝族呈“大杂居、小聚居”状态，刺绣也就随着该地域的服饰质地、款式而呈现出不同的风格。归纳起来彝绣的技法主要分为刺绣、镶绣、盘花与贴花等几大类。

1.刺绣

刺绣，分彩绣、堆绣、锁绣、素绣、挑花、单面绣、双面绣等。针脚长短疏密各异，多用丝线和棉线，现也有用开司米彩色毛线作绣线的。刺绣过程中，为防丝线起丝毛，通常用白芨过线，使绣品既保持其色彩鲜艳又防变形褪色。刺绣技法几乎通用于所有的彝族服饰，其中，以绣团花系列最有代表性。

2.镶绣

镶绣分镶补、镶嵌、镶滚、镶拼（分割、开刀）等。镶绣技法多用彩色布、线、金丝、银丝、珠宝、贝壳、银泡、金果，甚至动物皮毛等材料，拼镶组合成各种精美图案。分流线型、立体型等，豪华大气、质地高贵、风格典雅神圣。

3.盘花与贴花

盘花与贴花是彝绣中常用的技法。采用在浅色布底上用深色条纹盘锁镶贴，或都在深色的布底上用色彩鲜艳的条纹盘花镶贴等。线条流畅，色彩斑斓。构图上讲究三角形、方形、圆形及其他形态图案的精巧布局。色彩考究、冷暖搭配协调，富有线条组合的特殊美感。

（三）传统彝族刺绣的风格特点

彝绣除具有自身的艺术特征外，还体现出很大的兼容性。在构图上，有对称排列，也有参差交错，有重叠构架也有流线贯通。突出大气、恢弘、凝重、高雅、富贵、豪华的同时，也不乏众多带有浓郁地方特色的小品。构思精巧，灵活多变，趣味盎然。在配色上，有体现贵族气息的红、黄、黑三种色为主色调的服饰工艺，也有雍容华贵的锦绣土司服系列；有星罗棋布的小色点，也有反常规大红大绿的大调配、大色块；有贯穿全套的花纹，也有突出重要部位的点睛之笔。至于图案的应用，在不断传承发展彝族传统风格的同时，也兼收并蓄其他民族的精华，形成自成一派的中国彝绣体系。彝族刺绣简练概括，鲜艳夺目，对比强烈，用色大胆。既有浅底深花，又有青底暗花，对比中有调和，素雅中见多彩，华丽而不轻佻，每幅图案都散发出泥土的芳香。

（四）彝族刺绣的文化内涵

彝族民间手工刺绣蕴藏着深厚的文化内涵，刺绣图案，往往是表达了彝族人民祈求美好幸福生活的愿望，反映了彝族人民特有的审美观念、宗教信仰和风俗习惯，其图案纹饰、色彩配置，皆有彝族文化背景；反映了彝族的性格、审美取向和信仰追求。

（五）彝族民间刺绣的作用

在历史上，彝族民间手工刺绣技艺在彝族群众的生产和生活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当今，彝族民间手工刺绣技艺对振兴彝族经济，繁荣彝族文化，提高彝族群众生活水平，仍然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1）彝族民间手工刺绣技艺担负着生产彝族特需用品的重任。比如传统的服装、饰品，是彝族文化的传承和记忆的载体，对传承彝族文化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2）彝族的服饰，自古以来就主要靠自纺自缝。在当前，彝族群众的传统服饰，仍然要由彝族民间手工艺纺织、印染、刺绣、缝制，彝族刺绣在绣制彝族传统服饰方面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3）彝族民间刺绣手工艺是装饰美化生活环境的重要手段，彝族群众善于运用传统的手工刺绣工艺品来装饰生活，来表达他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4）随着人们个性化要求对彝族刺绣产品需求的不断增多，刺绣成了彝族群众重要的家庭副业。由于彝族刺绣具有投入少、收效快的特点，成了家庭收入的重要来源。

（六）彝族刺绣的地位和现实意义

彝族刺绣工艺品分实用和陈设类两种，以实用类为多。人们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为了实用和美观，用双手创造了满足需要的物件，其中包含着一代代积累而成的智慧与手工技术，在工业社会到来之前，手工技能都是靠师傅带徒弟口传身授传承的。虽然后来使用机器，放弃了手工，是人类社会的伟大进步，但民间工艺是传统文明的具体记忆。一方面，很多彝族地区由于经济发展相对较慢，以及对传统文化的一种依恋，现在仍然在使用手工艺品；另一方面，由于工业技术的物质性，工业产品缺乏人性色彩，给人以冷冰冰的感觉，不如手工艺品有个性有“温度”。所以，现在民间传统手工艺品在城市里已经越来越受到追求品位、追求个性的人群的推崇和喜爱。

在今日中国的市场经济体制中，民间工艺的生存与发展，必然受市场经济规律的制约。这是个新的问题，应该积极寻找对策，把民间工艺的发展引入可持续之路，让传统的民间工艺焕发新的生机。让彝族的传统工艺现代化，现代产品工艺化，实现现代的彝族工艺市场化。在服装服饰方面，丰富的彝族民间服装服饰工艺、面料和装饰手法正好能够满足人们的这种个性需求，从而又是彝族服饰发展的难得契机。

纯正的彝族服装从款式、面料到装饰、做工，都保持了原汁原味。这样的服装服饰，一是具有收藏价值，供研究与观赏；二是可供礼物赠送，去旅游、考察的人一般都要带点礼物回去，彝族服装服饰是重点选择之一；三是供自己穿戴，作为特殊服装偶尔为之。这说明纯正的彝族服装服饰有一定的市场。

二、禄丰县彝族刺绣

禄丰县总人口为422770人，是一个以汉族为主体，汉、彝、傈僳、苗、傣、回等20多个民族杂居的县，其中，彝族人口为71564人，占总人口的16.39%。彝族与汉族在居住地形成了大杂居、小聚居的格局。各民族的服装饰品，各具特色又相互包容，带有明显的地域性和民族特点，特别是彝族的刺绣服饰及工艺品更是绚丽多彩。

禄丰彝族民间刺绣主要分布在高峰和中村两个乡，以高峰、中村两个乡的彝族民间刺绣最具地域特色。禄丰的彝族刺绣主要用于装饰服装和日常家居用品。

（一）高峰彝族刺绣（以服饰为例）

高峰彝族刺绣服饰以马缨花、山茶花、舞蹈的人（与出土的舞蹈陶纹盆纹案相同）和石刀花（俗称狗牙边，与出土石器之石刀相似）为主体。男装、女装各具特点。男装主要有绣花对襟圆领马夹，马夹上绣有马缨花或山茶花图案。在托肩、对襟、下摆、衣服口袋上镶嵌绣花图案，裤子和汉族的没有区别，鞋子为绣花布凉鞋，在禄丰县境内只有高峰保留着男式服饰。女装主要的图案也是马缨花和山茶花图案，有一道花、二道花和三道花的绣服。在高峰的女装绣花图案中，有大花和小花之分。小花主要是老花（刺绣图案），大花主要是新花（经过一定的革新），色彩艳丽，立体感强。刺绣的针法主要有彩绣、挑花、堆花、拼花、镶嵌、辫绣、盘绣、扣绣等类。男女的随身饰物还有实用的绣花挎包、绣花烟袋等。

（二）中村的彝族刺绣（以服饰为例）

中村的彝族刺绣以马缨花、山茶花、鸟、蝶、鱼、石刀花、连通如意结（古老的中国结）、菊花、日、月、星、流云、福、寿图案为主。绣花针法与高峰的大致相同。女装有绣花衣服、绣花蝴蝶帽、绣花鞋、绣花火草披肩以及小绒球分格镶嵌刺绣“福”“寿”图案的包头；传统的男性服饰有火草布绣花马褂、绣花贴身包（类似肚兜，古时用以装钱、烟、短刀枪等）和刺绣挎包，刺绣图案和女性配饰物的图案大致相同，只是颜色较女性的素雅。

三、贵州彝族刺绣

贵州彝族是三大彝族聚居地之一，居住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西汉以前。现贵州彝族有82万人，主要居住在毕节市的威宁、大方、黔西、毕节、纳雍、织金、金沙以及六盘水市的水城、盘县、六枝，还有少部分居住在安顺的普定地区。

（一）贵州的彝族刺绣（以服饰为例）

贵州的彝族刺绣主要以服饰为主。贵州彝族的服饰与云南彝族和四川彝族的服饰不太相同，很有自己的地方色彩，较之云南彝族的短衣长裤和四川百褶裙和披风，贵州彝族的服装更加复杂一些。服饰分小孩装、青年装、中年装、老年装，小孩和青年女子的服饰以湛蓝色为底色，花样比较复杂，花色比较明艳，小孩的头饰以绣花带耳垂帽为主。青年女子的头饰以黑色的包头为底，上面装饰绣花套以及珠子。男子、中年女子和老人的服饰比较单调，以黑色和蓝色为主的长衫装，加上大脚口长裤，一般不以花装饰。服装种类有长裙、绣花衣裙套装、马上装、嫁妆、大脚绣花裤等。

（二）贵州的彝族刺绣图案

衣服上的花式是最具文化特色和刺绣水平的。花分几十种，与其他彝族地区的图案大致相近，常见的有太阳花、杜鹃花、三叶草（玉兰花）等。挑花、绣花是彝族年轻女子服饰的主题，也最能体现彝族女子刺绣水平。

四、彝族民间刺绣业的现状

彝族民间刺绣源远流长，手工刺绣品丰富多彩，底蕴深厚，独具地域特色，千百年来在彝族居住的土地上代代相传，具有一定的开发潜力。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和个性化展示对手工艺品的需求，彝族民间刺绣品开始走出“深闺”，走向市场。以禄丰的高峰乡和中村乡的彝族刺绣服装和贵州的彝族刺绣服装为例：在高峰和中村，一套传统的手工刺绣彝族服装的价格最高的卖出价是7000余元，最低的1000余元；电脑刺绣的一般在400元左右。贵州的一套传统彝族刺绣服装的价格在1500元左右，但纯手工刺绣的几乎不再有人做，除非是定做；电脑刺绣的一般在600元左右，成了彝族服装的主打。彝族刺绣产品具有一定的市场。

随着时代的进步和现代工业化给人们生活带来的便利、生活节奏的加快，特别是电脑在刺绣领域的使用，刺绣工艺品的价格大大降低，给传统的彝族民间刺绣手工艺品的传承和发展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和挑战。以禄丰彝族刺绣和贵州彝族刺绣为例，手工刺绣的“冷”和电脑刺绣的“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手工刺绣“冷”

彝族手工刺绣地域特色明显，装饰效果不错，具有一定的发展前途和空间。但是，在楚雄州境内从事彝族刺绣生产和经营的商家和商户除大姚县的樊志勇坚持纯手工刺绣和标准生产外，其他的商家和商户或多或少都掺杂着电脑刺绣。如今，铺天盖地的电脑刺绣把纯手工刺绣挤到了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作为致力于彝族传统手工刺绣的笔者来说，为彝族传统手工刺绣前景感到深深的忧虑。

1.禄丰县彝族手工刺绣的“冷”

据2013年县文产办调查，禄丰县境内大小27家经营与刺绣有关的商户，其中，以彝族人口最多的高峰乡和中村乡为例：经营刺绣品的商店高峰乡有3户，生意红火；中村乡有5户，他们刚刚起步。两个乡的刺绣行业和其他乡镇的刺绣一样，最大的共同点就是经营的刺绣商品大多数是电脑刺绣，手工刺绣所占的比例很小。

2.贵州彝族手工刺绣的“冷”

笔者对贵州刺绣的了解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是20世纪的苗绣，她的传人曾经登上各大报纸，特别是《中国妇女报》，笔者也曾获朋友之赠收藏着一帖，其绣工精美，是极具代表性的苗绣作品；一方面是电视剧《奢香夫人》里面那些刺绣精美的华服和日用品。笔者在去贵州调研之前，就对贵州的彝族刺绣充满了期待。在5天的时间里，考察组一行先后到了毕节市的威宁、赫章、大方对彝族刺绣产业进行考察。在考察的过程中，所到之处，凡有规模、有亮点的商家和厂家无不充斥着电脑刺绣。纯正的彝族手工刺绣也是在彝族聚居的乡镇如赫章、板底才看到了做传统刺绣示范表演的几个艺人在做滚布绣、剪纸和刺绣。之外就没能再看到更多彝族传统刺绣的人和物。在考察过程中，问到贵州的彝族刺绣情况时，有当地的同志讲了实话：贵州的彝族刺绣后继乏人，刺绣主要由电脑完成，服饰主要是借鉴四川凉山和云南楚雄的。贵州是彝族的主要聚居区之一，传统的刺绣不可能没有，笔者把希望寄托在大方县，因为那里曾经是奢香夫人的故里，更因为喜欢电视剧《奢香夫人》，电视剧里奢夫人穿的那100多套彝族传统服饰上的刺绣让笔者在看电视时异常的兴奋过。到大方参观奢香博物馆时，看到了几件真正的贵州彝族传统的刺绣。虽然刺绣品不够完整，也不多，但它选材精良，绣底是品质上乘的丝绸，绣工极其精湛，代表着贵州彝族的刺绣水平。当到电视剧拍摄基地的贵州宣慰府参观考察时，总以为能看到电视剧里奢香夫人穿着的衣服，看到服饰上那些精美的刺绣，但仍然遗憾。据陪同考察的同志说，电视剧里那些绣工精美的华服全是奢香夫人的扮演者自己出钱制作的，她要收藏，不愿转让。

（二）电脑刺绣“热”

较之手工刺绣，电脑刺绣显示出了蓬勃的生命力。在禄丰，几乎所有经营刺绣品的商铺，卖得最好的是电脑刺绣品，卖得最多的也是电脑刺绣品，彝族纯正的手工刺绣被挤到了一个仄逼的空间。在贵州，5天的考察时间，所到之处，所有生产经营场所更是电脑刺绣的天下。其中，板底乡的电脑刺绣彝族服装厂是贵州最大的彝族服装、饰品的生产和销售基地，占有贵州彝族服饰市场的最大份额。

五、彝族手工刺绣和电脑刺绣的优势和劣势

（一）优势

1.彝族手工刺绣的优势

彝族手工刺绣个性化特点鲜明。同一款图案由不同的绣娘来刺绣，绣出来的结果都会因绣娘对该图案的理解和喜爱的不同而不同。彝族手工刺绣的过程是绣娘“心”与“手”高度配合协调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绣娘的内心是否平静、安宁都会体现在绣品上。一幅绣品展示的不仅是绣娘的功底和图案的内涵，还能从绣品的品相上透露出绣娘的内心世界，让人觉得很有温度，很适合消费者个性化的消费需求。彝族手工刺绣不但是传承彝族传统文化的活化石，还为私人奢侈品定制提供了广阔的空间。

2.电脑刺绣的优势

电脑刺绣技术的成熟和在彝族传统图案刺绣领域的应用，为喜爱彝族刺绣的普通消费者提供了物美价廉的选择。同样的服饰，由于电脑刺绣可以实现规模化和标准化生产，它在价格和规格上具有巨大的优势。电脑刺绣的价格一般只是手工刺绣的1/3左右。由于电脑刺绣的彝族传统图案，在外形上保留了原始图案的基调，其为彝族刺绣文化的保留和传承具有一定作用。

（二）劣势

1.彝族传统手工刺绣的劣势

一是彝族传统手工刺绣个性化明显，规格和标准难以掌控。二是费工费时，难以形成规模化生产，生存空间狭小，传承面临困难。

2.电脑刺绣的劣势

电脑刺绣的彝族图案规格统一，对图案只是起到色彩填充的作用，绣品呆板、生硬，缺乏灵性，没有个性，没有温度，给传统刺绣文化的原汁原味传承造成了冲击。

六、彝族民间刺绣传承存在的问题

时代的进步和现代工业化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便利，生活节奏不断加快，电脑在刺绣领域的使用也使刺绣品的价格大大降低，同等的花边，手工刺绣的速度相当于“牛车”，电脑刺绣的速度则相当于“宇宙飞船”，而且电脑刺绣的价格低廉，人们更乐于接受和购买，再加上汉族服饰文化和外来服饰文化的多元影响，使彝族的民间刺绣手工艺正在接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和挑战，传承存在着许多困难和问题。

（1）手工刺绣费工费时。以熟练工为例，做一套绣花衣服，需要4～6个月。

（2）手工刺绣制作成本昂贵。做一套传统的彝族服饰，需要大量的绣线、镶嵌物。不用说是采用真丝、纯金银、珍珠等，就是采用普通的彩线和仿制品都需近百元至几百元。

（3）手工刺绣商品价值偏低。一套彝族服饰都在千元左右，而且具有典型地域烙印和彝族特色，走出这一特定的区域就失去了原有的价值和市场。

（4）彝族手工刺绣与打工经济相比没有优势。如今打工每天至少可以赚到60～80元，而刺绣一天最多不超过50元。

（5）彝族刺绣工艺后继乏人。刺绣包括描、裁、剪、绣等繁杂工艺，需要长期的钻研和细致耐心的学习，由于九年义务教育的普及和打工经济的兴起，现在山区的年轻女性大多不愿意再去学习传统的手工刺绣。

（6）彝族刺绣工艺品没有统一的标准来衡量其质量的优劣，全靠个人喜好。

（7）传统手工刺绣与现代市场难以形成有效对接，经常发生有市场无产品、有产品无市场的尴尬。

（8）人员过于分散，难形成规模生产。彝族刺绣工艺散落在千家万户，从业者大多是家庭妇女，且在农闲时才做，故难形成规模生产。

七、传承和开发彝族民间刺绣的对策

笔者认为，要传承和发扬彝族民间刺绣，振兴彝族手工刺绣产业，要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

一是建立民间艺人名册档案，继续开展彝绣培训，特别是要加强对年轻彝族女性刺绣技能的培训，让彝族刺绣的传承后继有人。

二是在彝族聚居区和民间工艺品种类较多的地区，在条件允许的前提下建立博物馆、陈列室，对彝族民间传统手工刺绣品进行收藏和保护，让传统工艺传承有续。

三是对彝族民间刺绣手工艺品加大扶持力度。州、县文产办和州、县妇联要利用文化产业发展资金和妇女发展循环金、创业“贷免扶补”等项目，扶持彝族刺绣产业的发展，让从事彝族刺绣产业的人有资金支持，从而刺激刺绣产业的发展，利于传统刺绣文化的传承。

四是树彝族民间刺绣典型，广泛利用广播、电视、报刊、网络等多种宣传媒体全方位宣传彝绣产业从业、创业的妇女典型，让传承和从事彝绣产业的妇女学有榜样。

五是建立彝绣标准，树立彝绣品牌。依托刺绣协会逐步建立彝族手工刺绣行业标准和质量标准，注重彝族刺绣手工艺品品牌的创立，并依托品牌效应，积极探索高端彝绣产品向私人定制奢侈品的方向努力，从而提高彝绣产品的经济价值。

六是充分发挥刺绣产业协会的带动作用，走以销定产、产销协调的产业发展道路，更好地促进彝绣产品与现代市场的有效对接，使从事彝族传统手工刺绣产业主力军的农村妇女真正能增收致富。

总之，彝族传统手工刺绣承载着人类文明发展、进步的具体记忆，是彝族文化的活化石，“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只有把原生态彝族手工刺绣的传承与发展纳入文化产业发展范畴并引入可持续发展之路，才能让传统的彝族刺绣手工艺品的设计制作传承下去并焕发出勃勃生机，才能使彝绣产品在市场经济中占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