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自由人的联合体

案例三　未来自由人的联合体

【案例呈现】

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在论证未来新社会的基本特征时，明确指出：“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10]恩格斯认为这是对未来共产主义社会本质的最合适的概括。1894年，当《新世纪》周刊邀请恩格斯简要概括未来的社会主义新纪元的基本思想时，恩格斯引用这段话作答，并说除此之外“我再也找不出合适的了”。^[11]。

马克思、恩格斯一向反对对未来社会作过于详尽和细致的描绘，在他们看来，关于未来社会的种种方案“越是制定得详尽周密，就越是要陷入纯粹的幻想”。^[12]未来社会发展的具体情形由未来的社会实践条件所决定，任何人也不可能事先对其作出规定和安排。但是，这不等于说，人们就不可以从现实的社会实际状况出发，对未来社会发展的基本趋向和基本特点进行大致的预测。马克思、恩格斯在这个问题上的基本态度正是这样的。

如果以这样的态度来解读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未来社会的种种论述的话，那么，我们所要把握的是它的基本原则和基本精神。诚然，马克思、恩格斯对于未来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也作过一些大致的构想和描述，例如在《共产党宣言》、《法兰西内战》、《哥达纲领批判》、《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等著作中，他们设想在无产阶级取得统治权后，就要立即废除常规军和警察而代之以人民的自动武装，还要废除商品和货币而代之以社会占有制和统一分配制，在生产、教育、政治、文化等方面甚至提出了一些更为具体的措施。对于这些具体措施，恩格斯曾明确指出，对其实际运用，“随时随地都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它们“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我们所要把握的是贯穿于其中的基本思想。问题是，这种基本思想和基本原则究竟是什么呢？

我们认为，对于这些基本思想和基本原则的理解也要作具体的分析，它们之间实际上存在着一种逻辑层次关系。马克思、恩格斯关于全社会占有生产工具和生产资料、实行“有计划的自觉的”全社会的生产活动、消灭商品和货币等，这些都曾被视为社会主义必须实行的基本原则和基本思想，但实践证明这些原则在现实的社会主义生活中行不通，因而对于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则和基本思想也有一个不断进行再认识的问题。马克思主义基本原则和基本思想总要表现为一定的实现形式，这些实现形式属于其基本原则和基本思想的表层结构，其深层结构是贯彻于这些表层结构中的最根本的灵魂和精髓。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想中最根本的灵魂和精髓就是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所申明的关于未来自由人联合体的思想。

【案例讨论】

1．贯穿于马克思恩格斯关于未来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思想中的基本原则和基本思想是什么？

2．如何解读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提出的关于“未来自由人的联合体”思想？

3．在对未来新社会的构想上马克思、恩格斯与空想社会主义者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案例点评】

对于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提出的关于未来自由人联合体的思想，理论界历来有不同的理解，这是很正常的。但是，不管对此作何理解，最主要是要把握它的本质内涵和内在精神，而不是拘泥于它的文字描述。

其一，未来社会将是一个人的本质得到自由全面发展的社会。人的本质属性是多方面的，不仅表现在体力、智力、能力以及人的个性特征等方面，而且表现在人的社会关系和社会交往等方面。人的自由和全面的发展不是单个人的独立的发展，而是全体社会成员的共同的发展。只有在整个社会及其全体成员的共同进步中，个人才能得到自由全面的发展。然而，这不等于说，未来的社会是一个无矛盾、无冲突的社会，似乎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个体与类之间的矛盾冲突都不存在了，一切人类曾经面临而且必然面临的问题都消失了，这是不可能的。这种想法不符合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关于未来自由人联合体的思想。在任何历史发展阶段，人类的绝对自由都是不存在的，最多只能存在于人的想象和思辨之中。我们只能说，在未来自由人的联合体里，人的自由全面的发展相对于传统社会获得一个新的历史的跨越和质的飞跃，人类在由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过渡中向前迈出了一大步，但这种过渡是永恒的和永无止境的，人类的自由就存在于这一永无穷竭和永无止息的向更高自由境界的追求之中，人类的真正自由不是享受已经到手的并且已经终结了的现成的自由，而且处在永远的实践和追求自由的自由过程之中。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将为人类的自由发展、自由实践、自由追求、自由实现提供更加广阔得多也自由得多的自由空间。

其二，个人自由发展与一切人自由发展的矛盾关系得到了和解。个体与个体的自由之间、个体与类的自由之间总是存在着不同形式和性质的矛盾，我的自由可能会对他人的自由造成妨碍，反之亦然。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并不否定在共产主义社会也存在着这样的矛盾，但是，未来共产主义社会所不同于传统社会的地方就在于，在传统社会，社会文明的发展是以牺牲大多数人的发展为代价的，只有少数居于社会统治地位的人才享受了社会发展的成果；在共产主义社会，这种社会自我分裂和自我疏离的状况将得到根本的解决，人们能够一视同仁地共享社会进步的果实。当然，在社会发展的任何阶段，绝对的均平是不可能的，也是与社会文明发展相违背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目的不是要消灭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也不可能消除人类的矛盾，而是要彻底铲除人类在自由实现过程中存在的阶级对抗和自我分裂，并为达到这一目的创造更加有利的条件。

其三，“未来自由人的联合体”也是一个不断变动、发展而日臻完善的社会。马克思、恩格斯提出来的这样一个“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的联合体，并不就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一个绝对完满的终极状态，而是人类在不倦的奋斗中永远为之趋近的由不完满逐渐达到较为完满的最高目标，是一个通过不断的变革和改良而由低到高向前演进的历史过程。如果我们对这句话作形而上学的绝对理解，那么也就背离了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辩证法，同样也背离了“未来自由人的联系体”的本来含义。

【教学建议】

1．本案例适用于《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第七章第一节和第二节、第六章第二节的辅助教学，亦可用作第一章第二节、第三章第一节的参考。

2．本案例可作为《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第一章的参考。

(作者：左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