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做了件蠢事”

三、“去年做了件蠢事”

1959年7月庐山会议的预备会上，毛泽东提出十几个问题要大家讨论。在谈到去年以来的形势时他说:

总的说来，湖南省委有三句话，他们说的巧妙:成绩伟大，经验丰富(实际是问题不少)，前途光明。去年一年经验主要是:综合平衡，群众路线，统一领导，注意质量。最重要的是综合平衡，要注意质量，宁肯少些，但要好些、全些(各种各样产品都要有)。去年许多事是一条腿走路，不是两条腿。我们曾批评过斯大林一条腿走路，自己提出过要两条腿，反而一条腿了。大跃进中包含某些错误与消极因素，现在虽然存在些问题，但包含积极因素。去年情况本来很好，但带来一些盲目性，只想好的一面没有想到困难一面。现在形势好转，盲目性少了。何时能彻底好转?争取明年五一节。去年脑子发热，但热情宝贵。有些问题还没完全弄清楚:为何粮紧?缺肉?似乎促进派腰杆不硬了。总之，怪话不少，要让人说。

工、农、轻、重、商、交各方面，过去是两条腿，去年丢掉一条，重挤掉了农、轻，也挤掉了商。如果当时重视一下农、轻，就好了。今年钢是否1300万吨?能超过就超，不能超就算了。钢明年只能增400万吨，达到1700万吨。以后几年也是年增400万吨，2300万吨就超过英国。定要确保质量，不要追求太多数量了。今后应由中央确定方针，再交业务部门算账。粮食去年增产有无三成?今后是否每年三成，即1000亿斤。指标比原定的稍高一点，15年内主要产品赶超英国要坚持。总之要量力而行。人的脑子逐渐实际，要让下面去超过。

去年做了件蠢事，好几年的指标要在一年内达到。像粮食指标，恐怕要4年才能达到。过去安排是重轻农，现在是否改农轻重。这样提，不会违反马克思主义，重工业是不会放松的。这几年农业第一，成立农机部。过去陈云同志提过，先安排好市场，再安排基建。现在看来，陈是对的。衣食住用行安排好了，就不会造反，这是六七亿人安定不安定的问题。日子过得舒服，才利于建设，便于积累。过去土改时说过:“炮是要打人的，人是要吃饭的，路是要脚走的。”如果忘了这些，不好办事。现在实际挂帅的是农，其次是轻。农、轻、重，把重放到第三位，放它4年(准备犯4年错误)。

北戴河会议后，一部分问题被动，特别是四大指标，当时不公布就好了。自己立个菩萨自己拜，很被动。当时人心高涨，心是好的。从郑州会议、武昌会议、第二次郑州会议、上海会议、庐山会议，逐渐认识客观实际，腰杆才硬起来;但有一部分软，还被动。斯大林讲过，关于规律，人们适应时感觉不到，一破坏才感觉到了。去年破坏一部分规律，才提高了认识。人的经验从两方面来:成功与失败;如打仗，首先从胜仗来，其次从败仗来。经济建设亦如此，要从成功与失败两方面学习，这样才能认识与掌握客观规律。

一年中有很多经验，我负有责任。1953年批评一波，后来批评计委，这次自己负了责任。

一年实践，抓了工业，取得这么多经验，同过去只听“训话”，走过场，让签字画押，总算是不同了。一年来有好的与坏的经验，有成功的与错误的经验;不能说光有坏的、错误的经验。

总之，“我这个人也有胡思乱想。”有些事不能全怪下面，怪各部门。

毛泽东在这里总结了不少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