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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西方美学关于美的本质问题探讨的概况

时间:2022-09-2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系统地介绍现代西方关于美的本质的三种基本看法,至少在1931年英国美学家阿诺·理德的《美学研究》一书中已经提及。[46]奥斯本本人是主张客观论的,但他指出主观论是当代西方关于美的本质问题中最流行的观点,却是指明了一个事实。认为只有少数哲学家才有资格讨论美的本质问题,也许是一种习惯偏见。

第二节 当代西方美学关于美的本质问题探讨的概况

我们在前面已经介绍了当代西方美学的十大流派,在某种意义上说,介绍当代西方关于美的本质问题的看法的确是有一定困难的,因为无论是完形心理学美学、精神分析美学、现象学美学、实用主义美学、分析美学、符号学美学等等,所有这些新兴的美学派别无不都是某一现代哲学派别的派生物,美的本质问题至少在表面上已被品目繁多的美学流派所淹没,有些美学流派根本不涉及、或很少涉及美的本质问题,以至想把某种美学流派或某一美学家列入主观论还是客观论都会感到困难。哈罗德·奥斯本曾说过:“今天的美学虽然已经有了大量的、愈来愈成熟的著作,但无论是讲演或者著作中,关于美的问题的论述,比起柏拉图所生活的那个时代来却并不具有更多正确的意义,而无意义的胡扯倒是不少的。”[38]这一尖锐的批评还是比较符合实际的。自从柏拉图在《大希庇阿斯篇》的结尾处说了“美是难的”以来,许多人曾以不同的方式在重复柏拉图的这一看法。例如18世纪著名德国艺术史家温克尔曼(J.J.Winckelmann)也说过:“美是自然的一种最伟大的秘密,我们可以看到和感觉到它所有的效果,但一种普遍而又清楚的意见则认为它本质上是属于那种未发现的真理的。”[39]19世纪学者J.J.乌拉伯恩(J.J.Urr-burn)也把美的本质的探讨称之为是一项“困难和难以接受的任务”。[40]当代学者比特(C.N.Bittle)则说:“美是一项最难以捉摸的特质,它是那样的微妙,以至看起来总像是在快要抓住它的那一刹那间又给它逃跑了。任何一种语言都很难有一个词能比‘美’这个词用得更多更滥了。”[41]阿诺·理德也说过同样的话:“审美经验和审美对象是一种无从捉摸而微妙的东西,稍一接触它就消散了。我们认为我们的对象是实体的、有色的、能引起共鸣的,但我们碰到的却是一块潮湿而正在消散的云雾或只能闻到一息正在飘走的烟雾。”[42]以至早在1903年,威廉·奈特(WilliamKnight)在《美的哲学》一书的开头第一句话便是“美的本质问题经常被作为一个理论上无法解答的问题被放弃了”。当代美国美学家弗朗西斯·科瓦奇就古代哲学家所涉及到的各种“美”开列了两张表。这两张表似乎再一次表明,想把各种形式的美概括为单一的美的原则,是一个极其困难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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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弗朗西斯·科瓦奇:《美的哲学》,诺曼1974年版,第218~220页。

虽然柏拉图早就指出过个别事物的美和“美本身”有区别,但美的形式的多样性不能不给美的定义带来更大的困难。托马斯·理德(Thomas Reid)就认为:“人们已经发现事物的美在性质上是如此多种多样,各不相似,以致很难说美究竟存在在什么地方,或者说有这样一种美,它对所有事物都是共有的,在这些事物中都能发现这种美。我们确实无法在这些不同的事物中想象出任何一种能称之为美的特质的东西。”[43]

有的西方美学家认为“美”只是一个形容词,它没有“所指对象”。在一些西方的词典上,也常常只用有限的几个同义词去描述“美”这个词。把“美”描述为“美好”,或“充满了美”、“具有美的特质”、“能对感觉产生出一种愉快”等等。当然,它们丝毫无助于解决美的本质问题。也有人认为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弗兰克·西布利(Frank Sibley)就认为:“许多词,包括那些最普通的词,如可爱的(lovely),漂亮的(pretty),美丽的(beautiful),好看的(dainty),优雅的(graceful),精美的(elegant),等等,当它们作为美学术语被采用时,确实不是被用作比喻的,其最正当的理由就是它们原来的意思就是这样的,它们也没有在非审美的用法上流行过。”[44]自20世纪以来直到目前为止,还是有相当数量的西方美学家并不满足于用同义词对“美”作出描述,而孜孜不倦地在继续探索着这一难题。尽管我们接触的材料有限,但仍然可以看出这个问题并没有真正从当代的西方美学中消失,而且它的派别也基本上与我国美学界关于美的本质问题的讨论情况基本相同,即也分为客观论、主观论、主客观关系论三种最基本的论点。这种相似性显然并不是一种偶然的巧合,实际上无论哪一个国家,哪一个民族,除非不讨论美的本质问题,只要讨论它,在逻辑上必然只有这三种可能性,因此,这是一个符合规律的现象。

系统地介绍现代西方关于美的本质的三种基本看法,至少在1931年英国美学家阿诺·理德的《美学研究》一书中已经提及。他说:“关于审美价值有三种可能的观点。第一种观点认为审美价值是物的一种重要特质,它独立于经验的主体的任何关系之外;第二种观点认为审美价值是精神的,它是一种精神特质或仅仅是一种精神状态;第三种观点认为审美价值是由精神与非精神的客观对象之间的关系所组成。这三种观点的例子都很容易找到,但第二种观点在目前并不十分流行,所以只有在第一种观点和第三种观点之间在进行争论。”[45]这里需要指出的是阿诺·理德认为第二种观点即主观论的观点在当时西方不太流行的说法不一定符合实际情况,因为自20世纪初主观论已在西方美学中愈来愈占优势。哈罗德·奥斯本曾指出:“美的主观论在今天的思想家、艺术家和批评家那里被广泛地信仰,这种信仰经常伴随着人们自己的审美偏爱的倾向,成了目前最流行、最时髦的观点。……因此很自然地,主观论成了一种趋势”。[46]奥斯本本人是主张客观论的,但他指出主观论是当代西方关于美的本质问题中最流行的观点,却是指明了一个事实。所谓“客观论”,意味着我们在客观事物的结构中发现的那些美的特征并不存在于欣赏美的主体之中,因而认为审美判断不受主体的偏见、个人爱好和主观任意性的影响;而主观论则把美看作是主体的一种心理反应,甚至把偏见、个人爱好和主观任意性作为美之所以为美的基础。

美的本质的讨论经常发生在一些哲学家或所谓“哲学美学家”的争论之中。从历史上看,艺术家则很少对此发表意见。但实际上它不仅是一个与一切艺术的美有某种内在的联系,而且也是与日常生活有关的,在日常生活中经常可以遇到的问题。认为只有少数哲学家才有资格讨论美的本质问题,也许是一种习惯偏见。哲学美学家的看法可能比别人深刻些,但这决不等于说美的本质问题的难度决定了只有少数人才能有资格对它发表意见。恰恰相反,它向普通人呈现出来的困难,对哲学家来说也同样存在。为了论证这一难题决不是只有少数人才有资格讨论,唐纳德·梅里尔在《美的观念》一文中列举了威廉·康格里夫(WilliamCongreve)的剧本《世界之路》中的一段台词,这足以表明在实际生活中也常常会发生这种关于美的本质的争论,并且在它的深度方面也并不就亚于哲学家之间的论争:

米拉贝利(剧中人):“这是真的,当原来爱你的人不再爱你时,你也就不好看了。……因为美是爱你的人赐给你的礼物……。”

米兰曼德(剧中人):“……难道没有人称赞我,我就不美了?!你应当知道正因为一个人不美,别人才不去称赞他。你说美是爱人所赐的礼物,老天爷!什么东西能赐给一个被爱的人呢?……对一个被爱的人来说,除了他自己的美之外,不可能再有更多的美给他了。就像智慧不可能给予一个模仿者那样。”[47]

在这段台词中,我们可以看到生活中的关于美究竟是主观的还是客观的辩论,远非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深奥,那样神秘,或是一种纯粹学究式的探讨,或仅仅是少数美学专业工作者的研究领域。这两个剧中人所争论的问题,实际上也就是美学家们长期争论不休的问题:到底美在于物,还是在于心?一个主张“情人眼里出西施”,另一个主张美在于事物本身。

不过,唐纳德·梅里尔对主观论和客观论之间的区分显然存在着一种错误理解,他说:“在涉及主观论和客观论这两种观点所引起的争论时,最好我们能把问题简单化为究竟审美判断是客观的还是非客观的。严格地说,去主张审美判断是客观的,也就是认为审美判断有一种普遍有效性,在这样的意义上审美判断不是正确的,就是错误的,它的有效性不以个人、种族或时代为转移。……反对客观论者的观点即认为审美判断是主观的,一个人在审美趣味上存在的偏爱应该得到尊重。”[48]这实在是一种极大的误解,美的本质的讨论绝不能被“简化”为审美判断是否具有普遍有效性的讨论,“主观论”和“客观论”的根本分歧也绝不能被“简化”为是否承认审美判断具有普遍有效性。这是两种性质不同的问题。如前所述,在希腊时代关于人们在审美趣味上的不一致以及审美判断的不一致已为赫拉克利特、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人所承认,但他们都是客观论者。中世纪时的托马斯·阿奎那和普洛丁也同样如此。反之,休谟认为审美判断是有客观标准的,他甚至举出了《堂·吉诃德》中的一个例子:桑科说他有两个亲戚被人叫去品尝一桶酒,第一个说酒中有皮革的味道,第二个说酒中有点铁锈味,结果把酒桶倒干之后,酒桶底果然有把旧钥匙,上面还拴着一根皮条。[49]休谟想以此来说明审美判断就像品酒一样,是有客观标准的,但众所周知,休谟在美的本质问题上并不是一个客观论者。因此,虽然当代西方美学家中许多主观论者把人们在审美判断上所表现的不一致当作美是主观的论据,但这仍然不能作为区别主观论和客观论的分水岭,真正的分水岭倒是可以简化为美究竟在物或是在心,这才是争论的焦点。

现在我们就依此为标准,分别介绍一下当代西方美学中关于美的本质的三种基本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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