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学与文学交叉研究的新尝试

王玉超

一、内容摘要

科举与小说同时盛行于明清时期，二者之间的联系和相互影响是必然存在的，研究这一课题对明清科举和小说的各自领域都是有所裨益的，明清小说中有着弥足珍贵的科举史料，足以起到补正史之阙的作用。同时，从科举的角度去审视小说，其实为了解科举社会提供了一个很好的途径。明清科举的主试文体为八股文，这是使得科举一直受到诟詈的重要因素，但八股文与小说的联系尤其密切，从八股文与小说的相互影响中，可以发现很多明清小说本身所具有的特殊性和一些游戏八股文出现的原因。

《明清科举与小说》主要侧重于科举制度本身及其主试文体对小说的影响两个方面，同时兼顾这种影响的相互性、复杂性和深层性。

论著第一章首先对明清小说作者的科举经历和身份进行了查考、统计，由此确定明清科举与小说之间存在的密切联系，为书中下面章节的论述提供一个基础。查考、统计已知的明清小说作者，联系具体的作品、序、跋和小说作者的其他文学著作发现，小说作者与科举的关系很大程度上反映在小说的诸多特征当中，他们的科举经历、科名高低，无不影响其投身小说创作的原因，以及小说创作的宗旨、内涵和倾向，不同科举身份的小说作者群体与小说类型之间还形成了相对稳定的对应关系。

第二章着重考析明清小说中涉及的部分科举资料，主要包括明清科举在实行过程中的童、乡、会、殿试资料，以及与科举制度存在差异的内容。明清小说作者并不按史料中制度化、原则化和机械化的记载方式谈论科举内容，也不一定按实际规制述写科举制度，但是，对科举制度的相关问题，他们不会妄加虚构，这对了解明清科举制度的实行情况有莫大帮助。

第三章对明清科举社会诸种现象的考述。科举是明清时期的主要标识，一切社会心理、社会习俗、社会活动都与科举保持着密切联系。文人是重要的社会群体，科举是文人的生活中心。科举作为统治者的选人方式，深刻地影响了文人，它能够改变文人的身份和地位，文人的生活、思维、心态以及社会活动也因此打上了科举的烙印。明清世风受科举影响，婚姻观念、社会风俗、文人集会和游戏无不以科举为中心，呈现出科举社会的各种姿态，这一切在明清小说中表现得更为鲜活。

第四章设置两个个案分析。与科举密切相关的明清小说很多，通过对具体小说作品的探讨和分析，可以更容易理解和把握科举及其主试文体——八股文与小说的联系。同时，个案分析在论文中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既为上文科举与小说的综合论述提供一些具体参照，又为下文探讨八股文与小说的相互影响提供一个事例基础。

第五章着重阐述小说对八股文的影响。八股文是明清科举的主试文体，八股文与小说的结合研究不能仅局限于小说作者看待八股文的态度上，二者在文体上也相互影响、相互渗透，分别在各自的文体内形成新的特征。八股文作者以游戏的态度进行写作，将小说的叙事方式、语言、人物等诸种要素和写作笔法融入八股文，形成了小说化的游戏八股文。

第六章从文体的角度探讨八股文对明清小说的影响。明清小说作者长期研习八股文，形成了八股文式的惯性思维，当他们涉足小说领域时，八股笔法和惯性思维也在有意无意之间融入小说创作。八股文讲究围绕题意、紧抓主线、对股布局，小说作者在创作时也渗透着这种八股文的结构意识。他们多角度、多样化地将八股文要素与小说文体结合起来，使小说在结构和语言上都带有鲜明的八股文特征。

第七章从八股文对明清小说理学主旨的影响方面进行考述。理学是八股文的主旨要求，也是众多小说作者的文化取向，小说作者在借鉴八股笔法进行创作时，儒家理学也尽显其中，这使得明清小说在许多场合下与八股文一样，成为阐释儒理的一种文体。

第八章重点剖析了明清小说评点对八股文评点的借鉴。明清时期的小说还未形成专门的、体系完整的理论评价系统，但是小说理论散见于各种小说评点中，而小说评点时常借用八股文写作理论及其评点理论。小说的评点方式与八股文评点方式几乎相同，不同的方式侧重于不同的评点内容。借用八股文相关理论评点小说虽然有所局限，但它确实丰富了小说评点，小说理论也由此得到完善。

二、主要创新

该论著对明清科举和小说各自领域的研究均有所裨益，主要创新点表现在几个方面：（1）以各种小说总目为基础，重新确定了小说作者及其科举身份；（2）搜集并整理了小说中包含的史料未载的科举资料和科举现象；（3）从文体上论述了明清科举与小说的相互影响，进而说明了小说中八股文要素和游戏八股文的成因。

三、主要贡献

明清科举与小说之关系的研究，既是科举史、也是文学史领域的一个很有意义的课题，具有跨学科研究的深刻意义。以往的研究虽有所涉及，但在宏大的科举学视野中予以考察者比较少见，很多材料的运用和观点的提出具有一定的原创性。首先，明清小说中有珍贵的科举史料价值。其中涉及的部分资料在正史中无从考察，足以起到补正史之阙的作用。其次，小说对明清时期的科举社会有所描述。明清时代盛行的八股文选本，以及与科举有关的文人集会、家庭婚姻、民风民俗等都是正史不曾详载的。再次，从八股文与小说的相互影响中，可以发现很多明清小说本身所具有的特殊性，以及游戏八股文出现的原因，为古典小说研究提供了一个新视角。

作者简介

王玉超，女，黑龙江双城人。2010年毕业于扬州大学，获博士学位。2010年至今工作于云南师范大学文学院，讲授中国古代文学相关课程；2012年始担任中国古典文献学专业硕士生导师。迄今于CSSCI和北大中文核心期刊发表论文10余篇，2010、2011年分别有论文被中国人民大学《复印报刊资料》转载，2013年于商务印书馆出版学术专著1部；2011年主持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项目1项，2013年主持云南省级课题1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