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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思维的观念描述方法

时间:2022-09-0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希腊早期哲学的这一整体路向,其思维—认知虽然体现了对感觉经验和历史经验的提升,但其思维—认知的内在活力仍然是以经验为促创力的纯粹的感官思维。米利都学派关于灵魂乃世界的本质的思想,体现了与奥菲斯教的灵魂观的相通性;毕达哥拉斯学派关于灵魂轮回和灵魂净化的观念,是直接地对奥菲斯教轮回灵魂观和灵魂净化观的发挥。心觉能力的形成并逐渐成为思维—认知的主导性能力,这是使人质化的人成为人的重要标志。

人的人质化存在,这是人这种生命物存在的质的转变,因为人从此不再是躯体性感觉的存在物,而是心灵镜像化感受的存在物。人借助特有的心灵镜像来感受世界和存在,其最初的方式是心灵镜像外投完全借助于身体的感官而思维,形成纯粹的感官思维—认知图式。先民时期的神话思维,是这种纯粹的感官思维—认知图式的纯正形式;人类早年的神话,则是这种纯粹的感官化的思维—认知图式发挥体认功能所得出的经典成果。纯粹的感官思维—认知图式体现了人类的人质化觉醒所生成的对象性观念和分离意识,却因其原初的敬畏冲动而本能地渴求对分离意识和对象性观念予以主观消解,神话则是这种努力消解行动的杰出成就。神话思维就是纯粹的感官思维,纯粹的感官思维的最大特征,就是通过对具体物象的摹拟化而达到整体上的和解,即人物一体、人神不分。因而,纯粹的感官思维所表征出来的这种物象摹拟,既是拟人化的也是拟物化的,并且无论是拟人化的还是拟物化的,最终都是拟神化的,即把一切生命形态、把所有存在形式都神秘化、神圣化。

纯粹的感官思维一认知图式的生成,是人质化的人的原初心灵镜像外投所形成的特有思维形态,因而,启动纯粹的感官思维的原动力,既不是生活的感觉经验,也不是生活所累积而成的历史经验,而是人瞬间觉醒的先验经验,即人从纯粹的动物迈向人的阶梯的那一瞬间生成的分离意识和对象性意识中的敬畏冲动,纯粹的感官思维之以摹拟性的拟神化方式来体认世界、事物和存在本身,就是为了消解敬畏冲动,其目的是把自己融入对象之中,把孤立的个别融入整体存在之中,即通过个体体认而达向整体之路,并通过融入整体而获得共同的神性存在。以纯粹的感官思维为基本形式的神话,既为宗教滋生提供了温床,也为哲学诞生播下了种子。因为宗教是以神话的想象方式来试探自然宇宙和生命万物的起源,并力图在万物中寻求某种唯永恒的东西,并以神圣的方式把它解释为自然宇宙、万物生命生成的唯一根源,这本身就蕴含着哲学的萌芽。在古希腊的众多宗教形态中,奥菲斯教借助于神话思维,猜测性地想象宇宙的起源、日月星辰的形成的思路,成为古希腊自然哲学的重要思想渊源,希腊早期哲学的米利都学派、毕达哥拉斯学派、爱利亚学派,都把关注的兴趣点投放在世界本原、宇宙生成的探求上,并都认为世界的本原是某个具体的、能够感觉得到的存在实体。希腊早期哲学的这一整体路向,其思维—认知虽然体现了对感觉经验和历史经验的提升,但其思维—认知的内在活力仍然是以经验为促创力的纯粹的感官思维。米利都学派关于灵魂乃世界的本质的思想,体现了与奥菲斯教的灵魂观的相通性;毕达哥拉斯学派关于灵魂轮回和灵魂净化的观念,是直接地对奥菲斯教轮回灵魂观和灵魂净化观的发挥。奥菲斯教的灵魂观构成了希腊哲学的神性观,为哲学如何从地面达向天上提供了可能性,除了米利都学派和毕达哥拉斯学派以外,恩培多克勒的四根(水、火、气、土)说、赫拉克利特的活火论、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灵魂不朽观,尤其是亚里士多德的灵魂论,都为这种可能性的构造做出了贡献。

人天生是身体性的生命存在形式,因而人天生具有一种以感官感觉环境的能力,这种能力一旦获得人质化的心灵镜像的推动,就显得异常的活跃,所以纯粹的感官思维获得了特别的发达,由神话而至宗教,即是人的纯粹的感官思维发展的表征。然而,纯粹的感官思维的发达,必然刺激心觉(即心官)的成长:感官是天生向外的,因而,纯粹的感官思维是一种单纯的外向性思维形式,它的推动力是处于朦胧状态的人质化的混沌心灵。具体地讲,是已经具有敬畏冲动之先验意识的混沌心灵,构成了外向性的感官思维的动力;感官思维的认知倾向虽然是外向的,但感官思维的认知成果却又内化积淀入心灵,因而,纯粹的感官思维的发展促创了心灵,使处于朦胧混沌状态的人质化的心灵,在对感官思维成果的内化积淀过程中逐渐清晰,属人的灵魂、自由意志、生命激情分别获得了自身的心灵定位。由此,人的心觉能力得到增强,并逐渐分担纯粹的感官功能而成为思维—认知的主导性能力。

人的感官向外,但人的心觉却始终是向内的。心觉能力的形成并逐渐成为思维—认知的主导性能力,这是使人质化的人成为人的重要标志。因为心觉能力的不断形成与提升,标志着人的思维—认知不仅要向外,而且也有能力向内;不仅要以世界、宇宙、事物为对象,而且还要以人自身为对象;并且心觉能力的不断形成,不仅要感觉世界和事物,而且还要把世界、事物对象化;不仅要把世界、事物对象化,而且还要把自己对世界、事物的感官思维及其成果作为对象,来重新加以感受或省视,更要把人自己看成对象来加以审视。因而,心觉能力的形成与不断增强,在向外投射的认知活动中,需要经验的参与,更需要观念的抽象。当心觉能力启动认知,以经验(感觉经验和历史经验)为主导时,就形成感性经验化的比拊式认知方式,这种认知方式力图通过对具体可感的事物的把握而比拊其整体存在的内在秩序规律。米利都学派和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努力,虽然在表面上看是通过“水”、“气”、“无定”、“数”等可感的具体事物的把握而认知宇宙的转换生成规律,但实质上还是在神话思维和宗教信仰的基础上,力求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共在确立内在秩序。

以经验为动力来体认世界和事物,虽然仍然是向外的体认方式,但它已经不满足于感性体认本身,而是力图对体认到的东西予以理性的抽象,具有很强的理性抽象认知特征,并且其认知的成果事实上获得了理性的观念抽象。对这种以经验为动力、并具有很强理性观念抽象品质的思维—认知形式,我们将其概括为经验理性的思维—认知方式。经验理性思维—认知方式有其自身的特征要求:一是其思维—认知的起点是经验直观;二是其思维—认知的基本方式是经验抽象;三是其思维—认知的方式是超越经验的反思;四是其思维—认知的基本对象是宇宙世界整体;五是其解释思维—认知的基本方法是比拊,即以能够经验直观到的感性物质实体来比拊强言世界之整体图景。以经验为动力并以对经验的抽象为根本任务、以比拊为方法并以达到对整体的把握为目的的经验理性思维—认知方式,所开辟出来的思维—认知道路却是一种从局部向整体、从个别向一般、以简单描述复杂、以现象洞察本质的思维—认知道路,对这一思维—认知道路的开辟,为哲学达向其观念理性之思奠定了基础。

观念理性思维就是其思维—体认从具体整体达到抽象整体,这是哲学摆脱经验理性的自我超越追求。但哲学思维要从具体整体达到抽象整体,还须同时具备三个条件:一是必须有形而上学的思维基础;二是要具有整体观念框架蓝图;三是应具备以人为中心的价值定位。相对而论,第一个条件始于米利都学派的转换生成论,形成于赫拉克利特的转换生成辩证法,其后经过爱利亚学派、柏拉图,而至于亚里士多德那里趋于成熟形态。第二个条件即是概念式反思能力的形成,它始于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数”本原论思想,它把米利都学派关注可感的具体事物转换成可知的抽象事物,初步建立起了概念式反思的思维—认知模式,后来经过爱利亚学派(克塞诺芬尼—巴门尼德—芝诺)对存在—真理观的探讨,在其概念式反思模式基础上,构建起了观念理性思维—认知的整体观念框架蓝图;第三个条件则是经历了相对漫长的过程,才告形成:首先是普罗泰戈拉提出“人是万物的尺度”,把人推向主体世界的前沿阵地。然而,人要真正成为世界的中心,在思维—认知的精神世界里全面确立起其独特的地位,还需要经历宗教的滋润、人性的觉醒,完成对人的重新发现。这就是近代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文艺复兴运动重新发现了人的潜能;随后,启蒙运动却重新确立了人的地位、价值与尊严。

由此我们获得了清晰观念理性生成的历史性线索:观念理性思维—认知方式的形成,萌芽于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数”哲学,初成于爱利亚学派,并经历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的努力而获得最初的发展,最后成熟于启蒙时代的古典哲学,其最终标志是德国古典哲学,即康德、费希特、谢林、黑格尔的哲学:康德完成了对人的最终确立:人是目的,并且人是自己的唯一目的。因为人不仅通过理性而为自己立法,而且更通过知性而为自然界立法。康德的这一人为自己立法和人为自然界立法的思想,既为观念理性哲学提供了最高的价值尺度,也为观念理性哲学提供了最终的解释依据。接下来,费希特建立起了以自我为起点与目标的伦理知识学,为观念理性哲学奠定了人本基石;谢林的功劳就在于他以此而构建起一种新的自然哲学体系,为观念理性哲学提供了自然基础;黑格尔的独特贡献,就是把自赫拉克利特以来的转换生存辩证法,提炼生成为推论体系化的逻辑知识学,即以概念体系为表征的精神辩证法,为观念理性哲学提供了系统的逻辑基础,也为观念理性提供了宏观的方法论工具。

比较论之,经验理性的思维—认知方式,不过是抽象的比拊性思维—认知方式,在这种思维—认知方式中,所追求的是认知对象“是什么”?因而其感性与抽象、具体与普遍、一与多、动与静、有限与无限等问题杂糅一体,其思维指向往往是二元(或多元)的。与此不同的是,观念理性的思维—认知方式所追求的往往不是所认知的对象“是什么”,而是它“为什么是这样”?因而,观念理性的思维—认知方式是对认知成果的概念式反思,并且要对其反思对象所形成的思维成果予以概念关系的推论,即把对象的存在形式化为概念关系的存在,将对对象本质的思考形式化为概念关系的思考。因而,在观念理性思维—认知方式中,抽象、普遍、一、静、无限等问题,必须与感性、具体、多、动、有限等因素严格区分开来,并且要把这种区分上升为主导性内容,思维指向往往是追求一元。所以,观念理性思维—认知方式是一种概念式反思的思维—认知方式,它所关注的基本对象是存在世界:存在的世界始终是整体的;并且,存在的世界必须是静止不动的、具有恒存秩序的世界。当人们通过概念式反思的方式,对这个不动的恒存秩序的存在世界予以整体把握,就获得了真理。因而,观念理性这种思维—认知方式一旦形成,就把人们认知的兴趣做了一种暗中的转移,即认知将不再是探求世界的本原和宇宙的生成,而是对存在世界的秩序发现,或者说是努力对指导人间生活的存在之真理的追求。

既然要追求人间生活的存在之真理,则必须解决一个根本问题,即“存在之真理何以可能?”其实这个问题已经蕴含在爱利亚学派的哲学思考中。要理解此,有必要回到哲学的发轫阶段。在哲学的发轫阶段,其思维—认知方式是经验比拊的,它同时形成两个传统,即由米利都学派所开创的东方传统和由毕达哥拉斯学派所形成的西方传统,前一个传统是变化本原观,由赫拉克利特所继承性发展,从中提炼出转换生成辩证法思想,并在此基础上开辟出观念理性思维—认知的论辩方向。后一个传统是静止本原观,它由爱利亚学派所继承和发展,从中提炼出存在—真理观,并在此基础上构建起观念理性的概念式反思的思维—认知框架。这一思维—认知框架的本质内容就是存在—真理观。爱利亚学派的杰出贡献者是巴门尼德,他所提出的“存在—真理观”内驻两个根本性的内容:一是为哲学建立起第一个形而上学范畴:“存在”,这得益于他的老师的克塞诺芬尼关于“一即是神”的世界整体观,即他把克塞诺芬尼的“一即是神”的世界整体观修正为“一是存在”的世界整体观;二是确立起哲学的真正道路,即哲学就是探求存在之真理,这源于他对毕达哥拉斯学派之哲学真理观的严肃反思和对希腊哲学传统的清算,在这种反思和清算基础上,将世界本原论形式化为世界存在论:哲学的真理之路就是探询世界的存在之路。所以,真正的哲学思想从巴门尼德开始了,因为巴门尼德把哲学提高到“思想的领域”,并使人自己开始“从一切的表象和意见里解放出来,有能力去发现表象和意见背后的存在世界”[30]。所以,在巴门尼德那里,“存在之真理何以可能”的问题,已经处于呼之欲出的状态。虽然如此,巴门尼德本身却缺少这种呼之而出的能力,哲学对这种能力的要求性,必然导致智者们的出场。

智者们对哲学发展的贡献,集中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使哲学认知的对象发生了根本的转向:哲学从以关注自然为中心开始转向以关注人为中心;二是提出了“人是万物的尺度”的命题,并由此而确立起人在世界中的主体地位。三是沿着毕达哥拉斯学派和爱利亚学派相继开辟的存在之真理的道路,从三个方面展开了对“存在之真理何以可能?”的反思与追问:(1)“存在何以存在”?(2)“真理何以产生”?(3)“真理何以为真理”?并由此反思和追问并得出三个初步结论:(1)存在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人是存在者:即人的存在才使存在存在,也使非存在不存在,这就是以人的意愿为转移的相对主义存在论思想的诞生。(2)真理之所以产生,是因为人对存在的反思,人对存在的反思使真理诞生成为可能。所以,人对存在的反思开辟出了真理之路:真理永远都是人的真理;人要成为人,必须为获得真理、并接受真理的指导而生活。(3)真理唯有当与意见严格区分时,它才成为真理。真理要从意见中区分出来而生成自身和确立自身,必须同时具备两个条件:一是必须从经验理性上升为纯粹的概念式反思,使哲学之思的主题从世界本原论转向存在—真理论;二是必须明确确立区分意见与真理的终极标准、尺度,这个终极的标准和尺度即是人:人必须是万物的尺度,必须是一切存在和存在者的尺度。

纯粹的观念理性思维—认知方式,所体现出来的思维—认知路径是从抽象到整体,即通过对现象的排除而发现某种静态的抽象物,然后以其抽象而解释存在整体;纯粹的观念理性思维—认知方式所体现出来的思维—认知方法,是观念描述方法,即运用所认识和掌握的抽象观念来描述事物、描述世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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