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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辨伪四大家合论

时间:2022-08-3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明代辨伪学以宋濂、梅鷟、杨慎、胡应麟、方以智为代表。主目40条,附目10条,共计50条。其辨伪方法的运用也较为熟练,较唐代柳宗元已大大进步。言辨伪学史者鲜有道及,今特为拈出。综观《诸子辨》全书,论述简明扼要,不乏真知灼见。因此,《诸子辨》在辨伪学史上的价值应该得到重新评价。后以谏大礼谪戍滇中。杨慎为一代名状元,文章、学问震耀一时。杨慎著述之富,为明人第一。李白作歌赠怀素,不足以损白之名。

◎司马朝军

明代辨伪学以宋濂、梅鷟、杨慎、胡应麟、方以智为代表。梅鷟著有《尚书考异》和《尚书谱》,今人傅兆宽撰有《梅鷟辨伪略说及尚书考异证补》专书,将其辨伪方法归纳为22[1],又著有《明梅鷟、清阎若璩二家辨伪方法之研究》长文[2],因此,本文对梅鷟不予讨论。下面主要论述宋濂、杨慎、胡应麟、方以智四大家。

一、宋濂

宋濂(13101381年),字景濂,号潜溪,浙江金华人。元至正末召为国史院编修官,不就。洪武中,官至翰林学士承旨。

《诸子辨》[3]为宋濂早年著作,也是我国辨伪学史上第一部专著,在《文献通考·经籍考》的基础上,广泛吸收了柳宗元、晁公武、高似孙、朱熹、黄震等人的辨伪成果。表中加*者为附目,而非主目。主目40条,附目10条,共计50条。过去统计为44条,显然不够准确。具体情况详见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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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可见,宋濂在辨伪学上有如下几个特点:

(一)揭示作伪类型

宋濂对古人著作之体已有相当深刻的认识,他第一次提示了作伪的两种类型:一是“有所附丽”,二是“凿空扇虚”。他说:

大抵古书之存于今者,多出于后人之手。如《孔子家语》谓为孔安国所录壁中之文,往往多抄《左传》《礼记》诸书,特稍异其辞耳,善读者因不敢与之。世传《贾谊新书》谓谊所作,亦不过因《过秦论》《吊湘赋》而杂以《汉书》中语足之,似非谊本书也。此犹有所附丽而然。《古三坟》书亡已久,宋毛渐特出之,……与先儒所言“三易”大异。《阴符》古无是书,唐李筌特出之,以为黄帝所作,皆取兵家谲诞不经语而文以奇涩之辞……皆凿空扇虚以惑世,尤使人惊愕不止。[4]文中举例(如《孔子家语》《贾谊新书》等)犹有可商,但他初步解决了前人长期认识不清的问题,可谓孤诣绝伦。

(二)正统色彩较为浓厚

《诸子辨》以孔孟之道衡量群言:

九家之徒竞以立异相高,莫甚于衰周之世:言之中道者则吾圣贤之所已具,其悖义而伤教者固不必存之以欺世也。[5]

如论《庄子》时说:

惜其与孟轲氏同时,不一见而闻孔子之大道……孔子百代之标准,周何人,敢掊击之,又从而狎侮之!自古著书之士岁虽甚无顾忌亦不至是也。”论《尹文子》时说:“晁氏独谓其亦宗六艺,数称仲尼,其叛道者盖鲜。呜呼,世岂有专言刑名而不叛道者哉?晁失言矣![6]

正统色彩颇为浓厚,因此,不为后来专与孔孟之道为难的学人所喜。

(三)辨伪态度比较客观

《诸子辨》辨伪态度比较客观,对于先秦古籍能够作持平之论,而不是将其一概判为伪书。其辨伪方法的运用也较为熟练,较唐代柳宗元已大大进步。他特别注重从史实方面考察,在论《尹文子》时有一段引申发挥:

《素问》以为黄帝所作,而有“失侯失王,脱营不医”之文,殊不知秦灭六国,汉诸侯王国除,始有失侯王者。《六韬》谓出周之吕牙,而有“避正殿”之语,殊不知避正殿乃战国后事。《尔雅》以为周公所制,而有“张仲孝友”之言,殊不知张仲乃周宣王时人。予尝验古书真伪,每以是求之,思过半矣。[7]

尽管宋濂极为正统,但他对“《尔雅》以为周公所制”有所质疑。《尔雅》不是什么诸子之书,而是一部士子必读的经书。对另外一部经书——《论语》也有所发难:“《论语》出于群弟子之所记,岂孔子自为哉![8]虽寥寥数言,却不难窥见其探索真理的勇气。吉光片羽,尤为可珍。通常认为“宋濂只辨子部”,实则不然。言辨伪学史者鲜有道及,今特为拈出。

(四)探索古书通例

我们不难看到,宋濂已经隐隐约约地发现,“先秦古籍皆非自著”这样一个客观事实,只是没有明确地归纳提炼出来。其表达方式为:

某某书,非某某自著。

后来的研究者简单地将上述说法偷换为:

某某书,伪书也。

值得注意的是,“非某某自著”与“伪书”并不是一码事,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过去,这种偷换概念的做法司空见惯,妨碍了正常的学术研究。“先秦古籍皆非自著”也就被置换为“先秦古籍皆伪书也”,真可谓一字之差,谬以千里。结果弄得无书不伪,无书可信。疑古之风,甚嚣尘上。所谓“疑而后信”结果变为“疑

而不信”。加上中国人自古就有“疑人不用”的传统作风,对人如此,待书亦然。现在随着大量出土文献的问世,“先秦古籍皆非自著”这个简单的真理越来越得到认同。我们反思辨伪学史,发现这样一个简单而深刻的道理,历史上那些真知灼见可能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鲜有认同,但终究不可磨灭,终有大放光明之时。

综观《诸子辨》全书,论述简明扼要,不乏真知灼见。如《亢仓子》一书,柳宗元、高似孙、晁公武皆有考辨,宋濂则别开蹊径,并从避讳角度辨伪。诚然,避讳一般有时代特征,可作为考定古书年代的辅助标记,如果仅仅用避讳材料,未免孤证不信。对于类似现象,必须谨慎行事。宋濂在考辨《孙子兵法》时确有真知灼见,他以《史记》所载篇数证今本《孙子兵法》之真,其结论已为《总目》所袭用;他驳正杜牧、叶适之误说,其结论又进一步被银雀山竹简《吴孙子》所证实。《诸子辨》作为我国第一部辨伪学专著,有着里程碑式的意义,但长期以来不为学人看重,如顾颉刚《中国辨伪史略》中就没有提到宋濂其人其书。因此,《诸子辨》在辨伪学史上的价值应该得到重新评价。[9]

二、杨慎

杨慎(14881552[10],字用修,号升庵,四川新都人。正德六年(1511)状元及第,授翰林院修撰。后以谏大礼谪戍滇中。杨慎为一代名状元,文章、学问震耀一时。杨慎著述之富,为明人第一。著有《檀弓丛训》《丹铅诸录》等二百余种书。他在文献辨伪方面的功过得失似未见人系统梳理过,下面我们试作初步爬疏。

(一)杨慎在辨伪方面的成就

《丹铅诸录》(包括《余录》《续录》《摘录》《总录》等)内容相当丰富,其中辨伪方面也有不少创见,他认为:

1)《元经》非出文中子,盖阮逸赝作耳。[11]

2)《文选·雪赋》注引班婕妤《捣素赋》,疑非婕妤之作,盖亦卓见也。此赋六朝拟作无疑,然亦是徐庾之极笔。[12]

3)《汉书·艺文志》鬼谷区三篇,注即鬼臾区也。……今按“鬼谷”即“鬼容”者,又字相似而误也。高似孙《子略》便谓《艺文志》无鬼谷子,何其轻于立论乎![13]

司马按:明陈耀文《正杨》卷二对此条有所补正。[14]

4)《朱子语录》谓与大颠书乃昌黎平生死案。呜呼!晦翁之言抑何其秋霜烈日邪!愚考韩与大颠书刻石于另山禅院,乃僧徒妄撰,假韩公重名以尊其道,犹怀素假李白歌称其草书独步也。怀素草书歌人皆信其非白作,而独以大颠书为出于韩,何哉?李白作歌赠怀素,不足以损白之名。而韩公以道自任,一与颠书,则所损多矣。世人多不成人之美,虽心知其非,乃乘瑕蹈隙而挤之。卓哉!李汉之先见序公之文曰:“无有失坠,总其目以七百,正虞后人羼入阑增以诬韩公也。”以此证之,死案犹可翻也。呜呼,至公无我之心,自圣人以下皆不能矣。古人谓公论百年而定,若此者虽千年犹不定也。[15]

司马按:明陈耀文《正杨》卷四对此条有辩驳。[16]

5)《春秋题辞》出汉人伪笔,未可深信。[17]

6)《唐诗鼓吹》以宋胡宿诗入唐选,宿在《宋史》有传,文集今行于世,所选诸诗在焉,观者不知其误,何耶?鼓吹之选,皆晚唐之最下者,或疑非遗山,观此益知其伪也。[18]

7)《省心录》乃沈道原作,非林和靖也。《指掌图》非东坡所作。《李卫公问对》阮逸伪作。《文中子》《元经》《关子明易》皆逸伪作。《龙城录》王性之伪作。子厚叙事何等笔力,此记衰弱之甚,皆寓古人诗文中不可晓者于其中。凡伪书皆然,予闻之朱子云。[19]

8)《连山》藏于兰台,《归藏》藏于太卜,此语见于桓谭《新论》,则后汉时《连山》《归藏》犹存,不可以艺文志不列其目而疑之。至隋世之《连山》《归藏》则伪作,上官求赏者耳。[20]

9)文王周公之世何尝有单骑之说乎?或问《六韬》有骑战,子何言古无单骑?曰《六韬》伪文,非太公著……骑兵出于夷狄,至赵武灵王令国中胡服骑射,其事始入中国耳。[21]

10)《阴符经》非黄帝书,盖出后汉末。唐人文章引用者惟吴武陵《上韩舍人行军书》有禽之制在气一语,梁肃受命宝赋有天人合发区宇乐推一语,冯用之《机论》《权论》两引之,此外绝无及之者。[22]

11)《汲冢璅语》,其文极古,然多诬而不信,如谓舜囚尧,太甲杀伊尹,又谓伊尹与桀妃妹喜交,其诬若此……然则何以知之,曰其文不类战国。[23]

12)《阴符经》之文,李筌伪作,或信以为黄帝者,无目者也。其文尚不能望《六韬》《三略》之藩篱、《素问》《汲冢》之万一,而以轩辕之作视之,有目者如是乎?[24]按:明陈耀文《正杨》卷一对此条有补正。[25]

13)《草书百韵歌》乃宋人编成以示初学者,托名于羲之。近有一庸中书取以刻石,而一巨公序之,信以为然……信乎伪物一售,信货难市也。谚云:“若无此辈,饿杀此辈。”[26]

14)鬻子,文王时人,著书二十二篇,子书莫先焉。今其存者十四篇,皆无可取,似后人赝本无疑也。按贾谊《新书》所引《鬻子》七条,如云“和可以守……三军之士莫不失色”。今本亦无,知其为伪书矣。曷取贾谊书中七条补之以冠子书,亦愈于传赝售伪也。[27]

15)文人伪作外夷文字——余尝疑《穆天子传》西王母歌词出于后人粉饰,且《山海经》载西王母虎首鸟爪,形既殊异,音亦不同,何其歌词悉似《国风》乎?……音韵与汉无异,愈可疑也。……究其文笔,与当时翰苑何差?言语不通之国,未必能集老庄之玄言,习徐庾之丽句也。[28]

16)今南方所刻唐诗皆非全帙。先公(杨炯)在翰苑,日裒集唐诗,极为精备,较近日所传大有不同。缘吴人射私利,刻各家唐诗,取其卷帙齐均厚薄如一以便于售,极为可恶……若杨炯诗不多,乃取杨巨源诗妄入之。陋者骤观,竞相语以为新奇未见,而争市之。是重不幸也!聊书以传赏鉴者。[29]

17)苏文忠公云,苏武李陵之诗乃六朝人拟作。宋人遂谓在长安而言江汉盈卮酒之句,又犯惠帝讳,疑非本作。予考之,殆不然。班固《艺文志》有苏武集、李陵集之目。挚虞晋初人也,其《文章流别志》云:“李陵众作,总杂不类,殆是假托,非尽陵制,至其善篇有足悲者。”以此考之,其来古矣。即使假托,亦是东汉及魏人张衡、曹植之流始能之耳。杜子美云:“苏武李陵是吾师。”子美岂能无见哉?东坡跋黄子思诗云“苏李之天成”,尊只亦至矣。其曰六朝拟作者,一时鄙薄萧统之偏辞尔。[30]

18)李益集有乐府杂体一首云:“蓝叶郁重重,蓝花石榴色。少女归少年,光华自相得……既为随阳雁,勿学西流水。”此诗比兴有古乐府之风,唐人少及此者。或云非益作,乃无名氏代霍小玉寄益之诗也。[31]

以上涉及二十余种古籍,所考尚欠深入,也不够详明,大多数点到即止,未能穷本溯源,但已遍及四部,使用辨伪方法也多样化,从著录、文笔、制度、风格、音韵等方面加以考察。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首次提出了“不可以艺文志不列其目而疑之”的辨伪方法。

(二)《总目》对杨慎造伪之批评

长期以来,世人仅知杨慎是造伪专家,《总目》对此亦多见微词,如揭发他伪造石鼓文以及其他古书:

是编第一卷为石鼓古文,第二卷为音释,第三卷为今文,附录则自唐韦应物至明李东阳所作石鼓诗,凡五篇。前有正德辛巳慎自序称:“东阳尝语慎及见东坡之本,篆籀特全。将为手书上石,未竟而卒。慎因以东阳旧本录而藏之。”《金石古文》亦言升庵得唐时拓本,凡七百二字,乃其全文,冯惟讷《诗纪》遂据以载入《古逸诗》中。当时盖颇有信之者。后陆深作《金台纪闻》,始疑其以补缀为奇。至朱彝尊《日下旧闻》考证古本以“六辔”下“沃若”二字、“灵雨”上“我来自东”四字,皆慎所强增。第六鼓、第七鼓多所附益,咸与《小雅》同文。又鼓有文,郭氏云:“恐是字,白泽也。”慎遂以恶兽白泽入正文中,尤为欺人明证。且东阳《石鼓歌》云:“拾残补阙能几何”,若本有七百余字,东阳不应为是言云云。其辨托名东阳之伪,更无疑义。今考苏轼《石鼓歌》自注称:“可辨者仅‘维贯柳’数句。”则称全本出于轼者,妄。又韩愈《石鼓歌》有“年深阙画”之语,则称全本出唐人者,亦妄。即真出东阳之家,亦不足据,况东阳亦伪托欤?[32]

(石鼓文)摹本之中,薛尚功、杨慎最著。案:宋、金以前,争石鼓之时代,龂龂不休;元以来真伪论定矣,而争文字者,又哄而聚讼。凝作此书,既不以今日所存之三百二十余字以考定其真,又不详列诸家之本以纠其异,徒以杨慎伪本犹属全文,而据以为主。根本先谬,又加以意为增减,弥起纠纷。[33]

杨慎《丹铅录》谓杜常《华清宫》诗见《长安志》,诗中“晓风”乃作“晓星”,检今本实无此诗。盖慎喜伪托古书,不足为据。[34]

明陶晋楧撰。……杂记湖南山水物产,间及古迹。然考证殊多疎漏。如辨岣嵝碑,信杨慎所录者为真本,则其他可知矣。[35]

前有顾应祥序云:“此书附在《华阳国志》,近世无传。升庵杨太史谪居于滇,以其旧所藏本手录见示”云云。考隋以来经籍、艺文诸志,皆无此书。……且汉王恢攻南越,在建元六;张骞使大夏,在元狩元年。此云骞以白帝东越攻南越,大行王恢救之。年月之先后既殊,事迹亦不知何据。又晋泰始七年分益州置宁州,而此云六年,牂柯郡下元鼎六年亦误作元鼎二年,牴牾不一。杨慎好撰伪书,此书当亦汉《杂事秘辛》之类也。[36]

至石鼓自唐以来辨论甚多,如杨慎所伪则字完于真本。[37]

他如杨君《石门颂》,杨慎讥其不识字,考之碑文,正作凿石,别无字。是则慎杜撰之文,又不足以为适病矣。[38]

《东坡石鼓文全本》,实杨慎伪托,而以为篆籀特全。[39]杨慎作《丹铅录》尝攘其说,而讳所自来。[40]

至杨慎改岳麓禹碑中“南暴昌言”四字为“南渎衍亨”,伪云得之梦中,之淙亦信之,尤为寡识。[41]

慎博览群书,喜为杂著。计其平生所叙录,不下二百余种。其考证诸书异同者,则皆以“丹铅”为名。……慎以博洽冠一时,使其覃精研思,纲罗百代,竭平生之力以成一书。虽未必追踪马、郑,亦未必遽在王应麟、马端临下,而取名太急,稍成卷帙,即付枣梨,饾饤为编,只成杂学。王世贞谓其“工于证经而疏于解经,详于稗史而忽于正史,详于诗事而略于诗旨。求之宇宙之外,而失之耳目之内”,亦确论也。又好伪撰古书以证成己说,睥睨一世,谓无足以发其覆。而不知陈耀文《正杨》之作已随其后。虽有意求瑕,诋諆太过。毋亦木腐虫生,有所以召之之道欤?然渔猎既富,根柢终深,故疏舛虽多,而精华亦复不少。求之于古,可以位置郑樵、罗泌之间。其在有明,固铁中铮铮者矣。[42]

慎于正德、嘉靖之间,以博学称,而所作《丹铅录》诸书,不免瑕瑜并见,真伪互陈。又晚谪永昌,无书可检,惟凭记忆,未免多疏。耀文考正其非,不使转滋疑误,于学者不为无功。然衅起争名,语多攻讦,丑词恶谑,无所不加。虽古人挟怨构争,如吴缜之纠《新唐书》者,亦不至是,殊乖著作之体。[43]

明之中叶,以博洽著者称杨慎……然慎好伪说以售欺。[44]

绝不以偶阙是编而讳言未见,与惠栋《九经古义》自称未见《易举正》者相同。均犹有先儒笃实之遗,知其他所援引,皆实见本书,与杨慎、焦竑诸人动辄影撰者异矣。[45]

世称二十四番花信风,杨慎《丹铅录》引梁元帝之说,别无出典,殆由依托。[46]

《汉杂事秘辛》出于杨慎伪撰。[47]

《汉杂事秘辛》为杨慎赝作,世所共知。[48]

明杨慎称:“或掘地得石函,中有古文《参同契》,魏伯阳所著,上、中、下三篇,后序一篇;徐景休笺注三篇,后序一篇;淳子于叔通补遗《三相类》二篇,后序一篇,合为十一篇。”其说颇怪。慎好伪托古书,疑其因《唐志》之言别《三相类》于《参同契》,造为古本。[49]

独《杨升庵集》中别载七首,云得之古本,今录于后云云。……惟杨慎之言多不足据,《石鼓文》尚能伪造,何有于王建宫词?[50]

又《重阳铭》一篇,炯据《全蜀艺文志》采入,冯浩注本则辨其碑末结衔乃乡贯皆可疑,知为旧碑漫漶,杨慎伪补足之,援慎伪补樊敏、柳敏二碑,证炯之误信。[51]

慎以博洽冠一时,其诗含吐六朝,于明代独立门户,文虽不及其诗,然犹存古法,贤于何、李诸家窒塞艰涩不可句读者,盖多见古书,薰蒸沉浸,吐属自无鄙语,譬诸世禄之家,天然无寒俭之气矣。至于论说考证,往往恃其强识,不及检核原书,致多疏舛。又恃气求胜,每说有窒碍,辄造“古书”以实之。[52]

何致之伪岣嵝碑、杨慎之伪石鼓文,并出近代。[53]

是编所采,皆金石之文。上起古初,下迄于汉。然真伪错杂,殊多疏漏。如阳虚石室仓颉文、岣嵝禹碑、庐山禹刻、比干铜盘铭,皆显然伪撰,人所共知。而列以冠首,岂足传信?石鼓文,韩愈已云缺画,郑、薛诸家所载,无不讹缺。慎乃臆为补足,诡称得之李东阳。不知东阳《怀麓堂集》固明云未见完本也。又如沙邱石椁铭,文见《左传》,秦刻峄山诸石,《史记》具载,非至慎之时尚有金石可据。一概泛登,不挂一漏万乎?[54]

综上所述,《总目》对杨慎造伪非常反感,批评也相当激烈,认为他“好撰伪书”,“好伪撰古书以证成己说”,“好伪说以售欺”,“动辄影撰”,“喜伪托古书,不足为据”。即使从现在的标准来看,这些批评也并不过分,因为作伪与学术规范背道而驰[55]。同时,我们也不得不承认,有明一代,称博洽者首推杨慎。他博闻强识,也是一代辨伪高手。可谓老贼眼力非同寻常,作伪足以骗倒众人,辨伪亦别具只眼,庸人也不敢拿水银擦其眼。从前述诸条可见,其辨伪功力虽不及后来者精深,也曾遭到不少后学的驳斥,不尽可信,但筚路蓝缕之功亦不可没。杨慎认为:“不可以艺文志不列其目而疑之。”此论原本可能为其造伪张目,但也不是没有一点合理性。从逻辑的角度来看,艺文志不列其目不一定是伪书。因为历代艺文志并非没有漏网之鱼,不列其目者所在多有。正是因为艺文志的不完整、不连续等特点,决定了我们绝不能只以艺文志不列其目而定其真伪。如果专门“以艺文志不列其目而疑之”,这种做法本身就有简单化之嫌。奇怪的是,此种简单化的做法迄今仍很盛行。因此,杨慎之论又未尝不具有纠偏之功效。

三、胡应麟

胡应麟(15511602年),字元瑞,自号少室山人,浙江兰溪人。万历四年(1576)举人。《总目》对其著述有较为恰当的评述:

《少室山房笔丛》正集三十二卷,续集十六卷,此其生平考据杂说也,分正、续二集,为书十六种:曰《经籍会通》四卷,皆论古来藏书存亡聚散之迹;曰《史书占毕》六卷,皆论史事;曰《九流绪论》三卷,皆论子部诸家得失;曰《四部正讹》三卷,皆考证古来伪书;曰《三坟补遗》二卷,专论《竹书纪年》《逸周书》《穆天子传》三种,以补《三坟》之阙……曰《丹铅新录》八卷,曰《艺林学山》八卷,则专驳杨慎而作。其中征引典籍,极为宏富,颇以辨驳自矜,而舛讹处多不能免……近时张文檒《螺江日记》以为《竹书》实出于晋太康年,而应麟以为咸宁,反纠杨慎为非是。[56]

其辨伪专著为《四部正讹》,《总目》认为:

率本前人遗议,稍加详密,间折衷耳。……《四部正讹》谓“惮于自名者魏泰《笔录》”,然《东轩笔录》实泰自署名,其托名梅尧臣者乃《碧云騢》。谓“卫元嵩《元命包》袭《春秋》、《孝经纬》之名”,然元嵩书名《元包》,不名“元命包”。且《春秋》有元命苞,“苞”字从草,《孝经》并无元命包也。至谓“《子华子》之程本即伪撰者之姓名”,益无稽矣。姑约举其一二,尚不止沈德符等之所纠。盖捃摭既博,又复不自检点。牴牾横生,势固有所不免。[57]

《总目》评论较为公允,批评也相当中肯。下面我们将《四部正讹》列表加以评析。

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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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部正讹》是我国第一部全面总结辨伪学理论的专著,其主要贡献有三:

(一)系统分析伪书条例

胡应麟归纳出二十一条[58]

1)有伪作于前代而世率知之者,风后之《握奇》、岐伯之《素问》是也;

2)有伪作于近代而世反惑之者,卜商之《易传》、毛渐之《连山》是也;

3)有掇古人之事而伪者,仲尼倾盖而有《子华》、柱史出关而有《尹喜》是也;

4)有挟古人之文而伪者,伍员著书而有《越绝》、贾谊赋而有《鹖冠》是也;

5)有傅古人之名而伪者,尹负鼎而《汤液》闻、戚饭牛而《相经》著是也;

6)有蹈古书之名而伪者,汲冢发而《师春》补、《梼杌》纪而楚史传是也;

7)有惮于自名而伪者,魏泰《笔录》之类是也;

8)有耻于自名而伪者,和氏《香奁》之类是也;

9)有袭取于人而伪者,法盛《晋书》之类是也;

10)有假重于人而伪者,子瞻《杜解》之类是也;

11)有恶其人伪以祸之者,僧孺《行纪》之类是也;

12)有恶其人伪以诬之者,圣俞《碧云》之类是也;

13)有本非伪,人托之而伪者,《阴符》不言三皇而李筌称黄帝之类是也;

14)有书本伪,人补之而益伪者,《乾坤凿度》及诸纬书之类是也;

15)又有伪而非伪者,《洞灵真经》本王士元所补而以伪亢仓,《西京杂记》本葛稚川所传而以伪刘歆之类是也;

16)又有非伪而曰伪者,《文子》载于刘歆《七略》,历梁、隋皆有其目,而黄东发以为徐灵府。《抱朴》纪于勾漏本传,历唐、宋皆志其书,而黄东发以为葛稚川之类是也;

17)又有非伪而实伪者,《化书》本谭峭所著而宋齐丘窃而序传之,《庄注》本向秀所作而郭子玄取而点定之之类是也;

18)又有当时知其伪而后世弗传者,刘炫《鲁史》之类是也;

19)又有当时记其伪而后世弗悟者,司马《潜虚》之类是也;

20)又有本无撰人,后人因近似而伪托者,《山海》称大禹之类是也;

21)又有本有撰人,后人因亡逸而伪题者,《正训》称陆机之类是也。

胡氏所举例证间有可商,但其归类大体完备。如此细致详明的伪书条例,确为空前。

(二)初步归纳辨伪方法

胡应麟第一次将辨伪方法归纳为八种:

1)核之《七略》,以观其源;

2)核之群志,以观其绪;

3)核之并世之言,以观其称;

4)核之异世之言,以观其述;

5)核之文,以观其体;

6)核之事,以观其时;

7)核之撰者,以观其托;

8)核之传者,以观其人。

第(1)、(2)条为一组,即从目录著录上考察源流;第(3)、(4)条为一组,分别从共时与历时的角度考察;第(5)条从文体考察;第(6)条从史实考察;第(7)、(8)条为一组,第(7)条考察被托者,第(8)条考察传播者。胡八条实际上只有五大点,即目、时、文、事、人。

胡应麟的概括稍嫌简单,似乎不及后来梁启超、胡适之周备,实则远较梁、胡二公为圆通。尤其是梁氏十二公例,似乎祖述胡应麟的地方很多,然胡应麟只指明了辨伪路径,而梁启超之说则多武断,如梁氏称:“其书前代从未著录或决无征引而突然出现者,十有九皆伪。”显然夸大其词。对于梁启超的辨伪方法拟另题讨论,此不赘述。

(三)总结辨伪规律

胡应麟对于辨伪的总结有着非常自觉的意识,因而能够阐幽发微,归纳出若干带有规律性的东西,如:

1)五经,《易》最多依托,以卜筮易于传讹也。[59]

2)亦有古书本不讳,后人避本朝之讳而改者,如《山海经》“启”皆为“开”之类。此又各当求其故,不可执泥一端。[60]

3)凡班志所无而骤见六朝后者,往往多因战国子书残帙者补缀之,而易其名。以为真,则伪莫掩;以为伪,则真间存,尤难辨。[61]

4)凡依托之书,必前代圣贤坟籍,冀以取重广传。勘伪书者,此义又当察也。[62]

5)神仙丹拱之籍大都依托上古帝王,《汉志·方技》中纷纷可见。第秦、汉人书,即伪撰犹倍蓰后世真者。如《素问》《灵枢》之类咸假轩、歧,亡论其术百代尊守,其文辞稚川、贞白能万一乎?惜二书外,余绝不传,而唐、宋以还,怪谭陋说坌布域中。[63]

6)唐人作伪书而其名隐,宋人作伪书而其名彰,然无益于伪则一也。宋人好作伪经者阮逸,伪子者宋咸,伪说者惠洪,诸人皆无害于名教,世犹以伪訾之。而以泰之颠倒白黑,而《碧云》迄今传,何也?[64]

第(1)条怀疑《易经》,第(2)条谈避讳之法,第(3)条谈著录之法,第(4)条谈作伪动机,第(5)条谈被托者,第(6)条谈唐宋作伪。这些论述较为零散,不够集中,今将其一一钩稽出来,更有利于我们认识到该书在辨伪学上的价值。

四、方以智

明末方以智(15791671年),字密之,安徽桐城县人,崇祯十三年(1640)进士及第,曾官翰林院检讨、礼部侍郎、东阁大学士。明亡为僧,卒于清康熙十年(1671)。平生博览群书。所著《通雅》一书颇得四库馆臣佳评:

明中叶以后,以博洽著者称杨慎,而陈耀文起而与之争,然慎好伪说以售欺,耀文好蔓引以求胜。次则焦竑亦喜考证,而与李贽游,动辄牵缀佛书,伤于芜杂。惟方以智崛起崇祯中,考据精核,迥出其上。风气既开,国初顾炎武、阎若璩、朱彝尊等沿波而起,始一扫悬揣之空谈。虽其中千虑一失,或所不免,而穷源溯委,词必有征,在明代考证家中可谓卓然独立者矣。[65]

《通雅》对于前人在辨伪方面的成果相当重视,卷首一有详细引用[66]。同时,他也提出了一些独到的见解:

1)即如《素问》、《本草》,业者沿加,岂可以汉郡名而疑神农?周公《尔雅》,学者随时增益,自是通训,岂可以张仲而黜之,不列十三经乎?……若嗜浅恶深,一切疑之,永叔疑《文言》,象山慈湖疑《系传》,至今郝京山、何元子信文王八卦而疑伏羲先天图,岂不可笑?[67]

2)《关尹子》,后起者也,其论道器颇平。《鹖冠》《亢仓》,搜剔铦锋,甚则为《阴符》,奇其事为《山海经》《穆天子传》,守起业而浸广之,《灵枢》《素问》也,皆周末笔。《阴符》《关尹》《鹖冠》《亢仓》则晋唐笔也。[68]

3)《孔丛子》……《汉志》儒家杂家各载之……《文选注》引《七略》云:“盘盂书,黄帝史孔甲为之。”而人遂以附会《孔丛子》。直斋言其《记问篇》子思与孔子问答,孟子言鲁穆公与子思同时,则孔子没且七十年矣。元瑞谓孔氏子孙杂记其先世之言行也。宋景濂因咸注而以为咸伪作,又疑之太过矣。伯鱼卒在孔子前,则子思无不见孔子者,《史记》表不足信也。[69]

4)黄伯思校雠《师春》非杜预所言之《师春》也。……元瑞曰:伯思所与《通考》、陈氏说同,然《纪年》即今冠以“竹书”者,而黄以《师春》当之,亦大卤莽矣。智按:升庵所称《琐语》亦不得见,不过所引数条,此《师春》一卷何以独全?杜预所见或尚是真伯思所见,则后人附之者。《琐语》固妄,生封缴书可知也。自周末至晋历年近六百,安得竹简无恙邪?[70]

5)《鬼谷子》有《揣篇》《摩篇》《捭阖篇》,人或信苏秦揣摩本此。鬼谷即鬼庾区,曾知为无是公乎?伪作者因秦揣摩成而附会耳。[71]

6)书不尽信,明其理、事、文、气、时、变而无逃矣。……梅之驳《古文尚书》,安石之废《麟经》,永叔不信《文言》,杨简且疑《系词》,不必矣。周末文盛,诸子各造一奇,托者亦可观。汉出之七十二纬则无足取。因仲尼倾盖有《子华》,因柱史出关有《尹喜》《鬻》《文》《鹖冠》之类往往而然,葛洪之托刘歆,卫元嵩之托苏源明,赵蕤之托关朗,庆虬之托相如……[72]

7)大约异书多伪。[73]

8)周公《月令》因《夏小正》,《吕览》因《月令》,《淮南》因《吕览》,记有异同,非后人笔也。[74]

第(1)条论附益,将后人增益的部分与原来的部分区别对待,极有见地;第(2)条据文笔以定时代,亦为辨伪一法;第(3)条据理推断,出奇制胜;第(4)条因缺乏考古知识而怀疑竹简,情有可原;第(5)条怀疑《鬼谷子》,亦未达一间;第(7)条泛论异书,缺乏实例,因而价值不大;第(8)条论因袭,亦从辨伪方法入手。

最为重要的是第(6)条,方以智在前人辨伪成就的基础上总结出了高度凝练的辨伪方法,我们姑且称之为“方六条”。“方六条”与“胡八条”相比,有同有异,“事”、“文”、“时”三个方面是相同之处,方以智提出了“理”、“气”与“变”。根据“理”、“事”、“文”、“气”、“时”、“变”等因素综合考察,辨其真伪,这就比胡应麟更为深入。同时他又扬弃了胡应麟“核之撰者以观其托,核之传者以观其人”等不尽合理的地方,其辨伪方法也就更为圆熟。[75]

从上可见,方以智比较谨慎,反对轻于疑古,对宋濂等人疑古过头的地方有所针砭。方以智既是开有清一代考据学风气之先河的大师,也是一位精通辩证法的大师。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方以智提出的从“理”、“事”、“文”、“气”、“时”、“变”六个方面辨伪的方法,完全契合辨证之道,代表了中国古代辨伪学方法论的最高水准。

【注释】

[1]傅兆宽:《梅鷟辨伪略说及尚书考异证补》,台北文史哲出版社1988年版,第5页。

[2]傅兆宽:《明梅鷟、清阎若璩二家辨伪方法之研究》,《华冈文科学报》1988年第16期。

[3]宋濂:《诸子辨》,《古籍考辨丛刊》第一集,中华书局1955年版。下同。

[4]宋濂:《诸子辨·言子》。

[5]宋濂:《诸子辨》。

[6]宋濂:《诸子辨·庄子》。

[7]宋濂:《诸子辨·尹文子》。

[8]宋濂:《诸子辨》。

[9]王嘉川先生在《布衣与学术:胡应麟与中国学术史研究》(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第四章第二节中对于《诸子辨》的性质提出新论,认为该书并非真伪之辨,而是儒家正宗思想与诸子邪说之辨。笔者以为,此说似为偏论,值得商榷,拟另题讨论。

[10]关于杨慎的卒年,旧说为嘉靖三十八年(1559),新说为隆庆二年(1568),此处采用韦家骅《杨慎评传》之说。(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1页。)

[11]《丹铅余录》卷1,《四库全书》第855册,第8页。

[12]《丹铅余录》卷3,《四库全书》第855册,第1516页。

[13]《丹铅余录》卷3,《四库全书》第855册,第18页。

[14]《四库全书》第856册,第87页。

[15]《丹铅余录》卷10,《四库全书》第855册,第61页。

[16]《四库全书》第856册,第132133页。

[17]《丹铅余录》卷14,《四库全书》第855册,第84页。

[18]《丹铅余录》卷14,《四库全书》第855册,第85页。

[19]《丹铅余录》卷14,《四库全书》第855册,第86页。

[20]《丹铅余录》卷14,《四库全书》第855册,第88页。

[21]《丹铅余录》卷17,《四库全书》第855册,第119页。

[22]《丹铅续录》卷3,《四库全书》第855册,第163页。

[23]《丹铅续录》卷3,《四库全书》第855册,第166页。

[24]《丹铅续录》卷6,《四库全书》第855册,第188页。

[25]《四库全书》第856册,第7274页。

[26]《丹铅摘录》卷2,《四库全书》第855册,第235页。

[27]《丹铅总录》卷12,《四库全书》第855册,第461页。

[28]《丹铅总录》卷12,《四库全书》第855册,第464页。

[29]《丹铅总录》卷18“李益诗”条,《四库全书》第855册,第555556页。

[30]《丹铅总录》卷19“苏李五言诗”条,《四库全书》第855册,第561页。

[31]《丹铅总录》卷20“李益诗”,《四库全书》第855册,第581582页。

[32]《四库全书总目》卷43,《石鼓文音释》提要。

[33]《四库全书总目》卷43,《石鼓文定本》提要。

[34]《四库全书总目》卷70,《长安志》提要。

[35]《四库全书总目》卷70,《楚书》提要。

[36]《四库全书总目》卷78,《南中志》提要。

[37]《四库全书总目》卷78,《国学礼乐录》提要。

[38]《四库全书总目》卷86,《隶释》提要。

[39]《四库全书总目》卷87,《读书敏求记》提要。

[40]《四库全书总目》卷112,《书史》提要。

[41]《四库全书总目》卷113,《书法离钩》提要。

[42]《四库全书总目》卷119,《丹铅余录》提要。

[43]《四库全书总目》卷119,《正杨》提要。

[44]《四库全书总目》卷119,《通雅》提要。

[45]《四库全书总目》卷119,《白田杂著》提要。

[46]《四库全书总目》卷122,《蠡海集》提要。

[47]《四库全书总目》卷123,《说郛》提要。

[48]《四库全书总目》卷136,《广博物志》提要。

[49]《四库全书总目》卷147,《参同契章句》提要。

[50]《四库全书总目》卷150,《王司马集》提要。

[51]《四库全书总目》卷151,《李义山文集笺注》提要。

[52]《四库全书总目》卷172,《升庵集》提要。

[53]《四库全书总目》卷189,《皇霸文纪》提要。

[54]《四库全书总目》卷192,《金石古文》提要。

[55]韦家骅《杨慎评传》第九章第三节以“坚持求实精神”立目(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325332页),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对于杨慎违反实事求是的另一面只字不提,似有为尊者讳之嫌,因而违背了司马迁“不隐恶、不虚美”的著述宗旨。为一个复杂的历史人物立传,绝不能搞简单化的歌功颂德。

[56]《四库全书总目》卷123,《少室山房笔丛》提要。

[57]《四库全书总目》卷123,《少室山房笔丛》提要。

[58]胡应麟:《四部正讹》,《少室山房笔丛》,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年版,第290291页。

[59]《四部正讹·归藏易》。

[60]《四部正讹·元经》。

[61]《四部正讹·伍子胥》。

[62]《四部正讹·刘子新论》。

[63]《四部正讹·黄帝内传》。

[64]《四部正讹·碧云》。

[65]《四库全书总目》卷119,《通雅》提要。

[66]《四库全书》第857册,第8页。

[67]《四库全书》第857册,第9页。

[68]《通雅》卷首三,《四库全书》第857册,第52页。

[69]《通雅》卷3,《四库全书》第857册,第117页。

[70]《通雅》卷3,《四库全书》第857册,第121122页。

[71]《通雅》卷3,《四库全书》第857册,第123页。

[72]《通雅》卷3,《四库全书》第857册,第126页。

[73]《通雅》卷3,《四库全书》第857册,第131页。

[74]《通雅》卷12,《四库全书》第857册,第293页。

[75]20世纪的文献辨伪学深受“胡八条”的影响,而对“方六条”则无人理会,这种学术分野实为中国学术之大不幸。在21世纪的今天,我们有必要作出深刻的反思,应该沿着方以智所指示的道路,对于文献辨伪的理论与实践进行彻底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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