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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世权变”的方法论

时间:2022-08-3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治国者应当遵循这些大的道德原则、法规。故制事者因其则,服药者因其良。书不必起于仲尼门,药不必出扁鹊之方,合之者善,可以为法,因世而权行。陆贾认为,只要以“天地之法而治其事,则世之便而设其义,故圣人不必同道”。陆贾以圣贤君子通达权变之法,而革君心之非,求行仁义之道。这显然是取鉴秦始皇之政、之行,以警戒汉代当政者。

第三节 “因世权变”的方法论

陆贾认为,历史是发展的,古今是变化的,但是其基本法则、纲纪是相通的,所以智者认识事物、治理国家、修身立德,都要以古鉴今,因世而权行,因时而权变,因势而利导。他说:

善言古者合之于今,能述远者考之于近。故说事者上陈五帝之功,而思之于身,下列桀、纣之败,而戒之于己,则德可以配日月,行可以合神灵。[32]

谈论古事是为了指导现今,叙述远事是为了验证近事。所以说陈述三皇五帝的功绩是为了创立不朽的功业,列举桀、纣的败绩是为了警戒自己的言行,这样便可以德配日月,行合神灵,有德有功。

关于如何对待古今的问题,陆贾主张重今轻古,古为今用。因此,他力辟世俗的重古轻今之说。他说:“世俗以为自古而传之者为重,以今之作者为轻,淡于所见,甘于所闻,惑于外貌,失于中情。”[33]就是说,世俗那种重古轻今,重耳闻而轻目见,则会被表面现象所迷惑,而不能认识事物的本质和历史事实的真相。据此,陆贾以历史事实进一步申论道:“道近不必出于久远,取其致要而有成。《春秋》上不及五帝,下不至三王,述齐桓、晋文之小善,鲁之十二公,至今之为政,足以知成败之效,何必于三王?故古人之所行者,亦与今世同,立事者不离道德,调弦者不失宫商,天道调四时,人道治五常,周公与尧、舜合符瑞,二世与桀、纣同祸殃。”[34]这是说,治国之道不一定是远古时就有的,总结吸取近代的主要经验教训,也会取得成功。《春秋》就是上不及五帝,下不及三王,只述齐桓公、晋文公、鲁国十二公(隐公、桓公、庄公、闵公、僖公、文公、宣公、成公、襄公、昭公、定公、哀公)之事,当今的为政者,从这些近代的历史事实中,就可以找出成败的经验教训,又何必去舍近求远而到三王时代去寻求成败的历史镜鉴呢?求其实,古人所奉行的,亦与今世大体相同。“立事者不离道德,调弦者不失宫商”,这是基本的道理、法则。道德、治道好的,周公与尧、舜相符合;道德、治道坏的,秦二世与桀、纣同祸殃。所以说:“文王生于东夷,大禹出于西羌,世殊而地绝,法合而度同。故圣贤与道合,愚者与祸同,怀德者应以福,挟恶者报以凶,德薄者位危,去道者身亡,万世不易法,古今同纪纲。”[35]以道德、道术治国,是圣贤之道,万世不易之法,古今共同之纲。治国者应当遵循这些大的道德原则、法规。

然而,在具体实施治国之道、之法时,又不可泥古不化,因循不变,而要因时而适变,因事而变通,因世而权行。所以陆贾说:

故良马非独骐骥,利剑非惟干将,美女非独西施,忠臣非独吕望。……故怀道者须世,抱朴者待工,道为智者设,马为御者良,贤为圣者用。……故制事者因其则,服药者因其良。书不必起于仲尼门,药不必出扁鹊之方,合之者善,可以为法,因世而权行。[36]

事物千差万别,各有千秋,不是一种一样,独一无二的,所以智者识事、治国,不固守一途一方,只要合乎道理,符合道的原则,就是可以采用的。书不一定是孔子写的,药方不一定是扁鹊开的,只要有道理、是良方,就可以为法,灵活运用,权变而行。

陆贾认为,只要以“天地之法而治其事,则世之便而设其义,故圣人不必同道”。因为“万端异路,千法异形”,所以“圣人因其势而调之”,“圣人因变而立功,由异而致太平”。[37]所谓“圣人不必同道”,是说圣人治国、修身,也不是都遵循相同的原则、办法。《孟子·万章上》云:“圣人之行不同也,或远或近,或去或不去,归洁其身而已矣。”就是说,圣人的行为可能有不同,有的疏远君主,有的靠近君主,有的离开朝廷,有的留在朝廷,归根结底都是洁身自好,不沾污点。陆贾的圣人不同道,也就是这个意思。

究其实,这就是讲权变通达的道理、方法。陆贾引申孔子的相关思想,作了进一步的论证:

夫目不能别黑白,耳不能别清浊,口不能言善恶,则所谓不能也。故设道者易见晓,所以通凡人之心,而达不能之行。道者,人之所行也。夫大道履之而行,则无不能,故谓之道。故孔子曰:“道之不行也。”言人不能行之。故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言颜渊道施于世而莫之用。由人不能怀仁行义,分别纤微,忖度天地,乃苦身劳形,入深山,求神仙,弃二亲,捐骨肉,绝五谷,废《诗》、《书》,背天地之宝,求不死之道,非所以通世防非者也。[38]

陆贾所引述的孔子的话,前者出自《礼记·中庸》,后者出自《论语·述而》。意思是说,人生于世,意在行道,只有行道,才是人的正当行为,人们遵循道的原则去行政、办事,则无所不能。然而,当今的人们,尤其是国君,却不行道,而说人们不能行之。孔子对得意门生颜渊说:用我行道,我就去干;不用我行道;我就藏起来不干。当今只有我和你才能做到这样。陆贾在引述孔子的话之后,认为孔、颜之道,其所以不行推行,就在当政者不怀仁义,不别大小,忖度天地,苦身劳形,入深山,求神仙,弃双亲,捐骨肉,绝五谷,废《诗》、《书》,背离天地之宝,追求长生不死之道,这种人君简直是颠倒黑白、不辨是非、不别清浊、不分善恶,逆道而行。对这种无道的人君,圣贤君子不可留恋权位,只好“舍之则藏”了。陆贾以圣贤君子通达权变之法,而革君心之非,求行仁义之道。这显然是取鉴秦始皇之政、之行,以警戒汉代当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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