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之旨及重阳著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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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二、“全真”之旨及重阳著述从王重阳“天遣之进两无成焉”的落寞到“慨然入道”的坚决，这其实是当时北方士人“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的真实写照。斯道无丧，以至今日，全真之功也。正如《云山集》卷七《终南山楼云观碑》所说“全真之旨，酝酿有年”。[28]“全真”之名，大概由此而始。1269年，元世祖追封王重阳为“重阳全真开化真君”；1310年，元武宗又封他为“重阳全真开化辅极帝君”。

二、“全真”之旨及重阳著述

从王重阳“天遣之进两无成焉”的落寞到“慨然入道”的坚决，这其实是当时北方士人“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的真实写照。胸怀壮志而难酬的苦闷使得他只能“怀玉其中，同尘于外”，甚而“囚首丧面”，“佯狂垢污”^[24]，隐遁山林。然而，正当他苦闷之时，1148年金熙宗召见大道教道士萧抱珍；1161年金世宗召见高道刘德仁。这两件事进一步促使他走出终南山的茅草庵，赴东鲁传教。王重阳的心理路程可见一斑。用宗教心理学的理论分析：宗教心理的产生或受社会组织与宗教领导人的影响，或由于当时处境下的心理压力，尤其是失去意义和目标，往往采取一种快速解决问题的方式。威廉·詹姆士和巴森特认为，改变信仰或皈依之人在此之前总会经历一种深层的个人危机。^[25]王重阳的经历便证实了这种观点。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他必须顺应时代的要求，对当时的道教有所创新。这样，全真道教便应运而生。我们可以认为，全真道教不仅是宋金之世社会矛盾激化的产物，亦即元代的姬志真和杨奂所谓的“道与世交兴”^[26]的必然之理，也是伴随王重阳个人另觅人生心灵指归的必然结果。遭受着金王朝的民族歧视，目睹着百姓生活的艰难，他有救世平天下之志却无处施展，无奈之下，只好走上远离官场和名利之路，从另一条道路上寻找拯救世俗和解脱心灵苦闷的光明。

王重阳能够创立全真教，并使之德庇群生，这是多么幸运的事啊！元代道士赵道一编著《王重阳传》后的系语，有这样一段话，他说：

皇不足则帝，帝不足则王，王不足则霸，霸又不足，则道之不幸也。至哉，全真！杰生中士，转浇漓以宗太朴，化顽犷以慕无为。一师倡之，七真和之，猗欤盛哉！时当今之有国也，力不俾于王朝，德弗逮于拓跋，绵绵之运，信罔有矣！然天启玄元之教，俾福被于群生。斯道无丧，以至今日，全真之功也。^[27]

如果说，全真道的创立是幸运的，那么，它的发展与壮大，则是由于其在原有基础上顺应时代潮流进行了改革。换句话说，它之所以能独立存在并有所发展，主要原因还是其自身几经变革的结果。正如《云山集》卷七《终南山楼云观碑》所说“全真之旨，酝酿有年”。

王重阳以“全真”作为其教宗旨。《金莲正宗仙源像传》记载，金世宗大定七年（1167），当王重阳抵宁海州会见马丹阳时，因“问答契合，乃筑室于马氏南园”，便题曰“全真”，并书长歌，其中云：“堂名名号号全真，寂正逍遥子细陈；岂用草茅遮雨露，亦非瓦屋度春秋。”^[28]“全真”之名，大概由此而始。金元两代的全真家门对这个名称作过种种解释。金源璹说：“屏去幻妄，独其全真者”谓“全真”^[29]。李道纯在《全真活法》中说：“全真道人，当行全真之道。所谓全真者，全其本真也。全精、全气、全神，方谓之全真。才有欠缺，便不全也；才有点污，便不真也。”^[30]姬志真说：“全本无亏，真元不妄”^[31]，“摭实去华，还淳返朴”^[32]，即是“全真。”虞集在《道园学古录》中说：“昔者汴宋将之，而道士家之说，诡幻益甚。乃有豪杰之士，佯狂玩世，志之所存则返其真而已，谓之‘全真’”。范怿和张宇初进一步说：“谓真者，至纯不杂，浩劫常存，一元之始祖，万殊之大宗也。上古之初，人有纯德，性若婴儿，不牧而自治，不化而自理，其居于于，自适自得，莫不康宁享寿，与道合其真也”^[33]，能“养其无体，体故全真”^[34]。元代儒学家鄂州教授俞应卯和翰林学士徐琰则解说得更明白。俞应卯说：“祖师重阳以全真名教者，即‘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所以为万善之原也。”^[35]徐琰说：“道家者流，其原出于老庄，后之人失其本旨，派而为方术，为符箓，为烧炼，为章醮。派愈分而迷愈远，其来久矣。迨乎金季，重阳真人，不阶师友，一悟绝人，殆若天授。起于终南，达于昆山（今山东东部）。找其同类开导之，锻炼之，创立一家之教，曰‘全真’。其修持大略，以识心见性，除情去欲忍耻含垢，苦己利人为之宗。”^[36]综上所述，对“全真”二字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解释，有的从全真教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等修真方法的角度解释“全真”之义；有的从当时国政民生的角度述说“全真”之旨，以全民族之真，不杂民族之伪；有的从匡正北宋道教末流荒诞之术误教、祸国殃民的角度理解王重阳立教本意。这些解释都有一定的道理。至少可以说明，王重阳创立全真教融合道、儒、释三家，原因不是单方面的。三教合一思想，由来已久。王重阳生活的时代，正值异族入侵，民不聊生，于是他感慨颇多，所以立教，欲救民于水火之中，故称其教为“全真”，用意可能是多方面的。综合上述诸种说法，我们可以看出王重阳当时的复杂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