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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知即行的学术意义

时间:2022-08-24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创业型大学之我见:即知即行的学术意义 ——行为也是一门学问王旭烽浙江农林大学提出的建设创业型大学的战略目标与定位是生态性、创业型。恰恰相反,中国的学术是一门世界上最讲究身体力行的学问。直至今日,“即知即行”成为茶文化学院的工作精神。即知即行,是我们学院投身建设创业型大学的一个重要口号,目前学院也是在这样的精神指导下开展工作的。

创业型大学之我见:即知即行的学术意义
——行为也是一门学问

王旭烽

(浙江农林大学艺术设计学院、人文·茶文化学院院长,教授)

浙江农林大学提出的建设创业型大学的战略目标与定位是生态性、创业型。在实践中,我发现一个现象:有人简单地认为生态性是钻研学术,创业型是发展经济,并进一步认为衡量创业型大学,就是看学生有多少自主创业,老师有多少和学生一起将知识转化为生产力,学校和社会上多少企业单位有合作项目,有多少资金打入了学校或学院的大小账户中;就业率多少,生源如何,无疑都是创业型大学的重要标志。

我个人也以为这些指标都是重要的、需要的,但又是远远不够的,或者说是相对浮浅的。但人们对事物的认识,的确也是从表象进入内涵的。我在学校外工作了那么多年,在招聘工作人员时,曾经明确说,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我们最好不要,因为他们不能用。起码在社会大学中磨炼两年,才开始用得上。我不知道这种现象为什么会产生,因为当年我毕业时,我们这些大学生基本一工作就能顶个全劳力了。

当我重新进入大学执教之后,突然发现老师们如此年轻,学生们近乎幼稚,有一些教材与社会相当脱节,最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一些论文写得很出色并借此评职称者,恰恰是这个领域实践方面的极弱者。这样的人如果进入社会,到单位里工作,一旦裁员就是首要目标,在学校的价值坐标里,却成了硬杠杠的符合者。结果出现了这样一种情况:真正在创业的骨干却不符合大学的一些硬杠杠条件,没有真正创造力和创造成果的人却有可能通过闭门造车修成“正果”。

我曾经为此做过一些力所能及的努力,现在得出了一个结论,也许黑格尔所说的“存在的即为合理的”这一逻辑在这一现象上是可以套用的。高校之所以出现这样的现象,背后是有价值评判体系支撑的。

中国的学术传统,是一种闭门造车的传统吗?我的答案是否定的。恰恰相反,中国的学术是一门世界上最讲究身体力行的学问。儒学的社会性就不用说了,佛学之所以在中国能够广泛传播,恰与它的人间性、功用性不能分开。至于仿佛以天道运行宇宙在胸的道家文化,更是将人的修道作为达到真理的根本途径。

我们知道,格物致知是中国古代的一个重要概念,源于《礼记·大学》的“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今人将其解释为:“推究事物的原理法则而总结为理性知识。”

而明代王阳明恰恰是在实践格物致知失败之后,提出了知行合一的观念,并以为只有通过知行合一,才能够致良知,达到最终极的生命存在目标,找到价值意义所在。

在《王阳明全集·传习录》中,王阳明对知行的统一关系有过明确的说法:“知是行的主意,行是知的功夫;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若会得时,只说一个知,已自有行在;只说一个行,已自有知在。古人所以既说知又说行者,只为世间有一种人,懵懵懂懂的任意去做,全不解思惟省察,也只是个冥行妄作,所以必说个知,方才行得是;又有一种人,茫茫荡荡,悬空去思索,全不肯着实躬行,只是个揣摩影响,所以必说一个行,方才知得真。”

对此,大哲学家汤用彤先生自有一番体会,他在《理学·佛学·玄学》一文中说:“阳明惧学者之徒事皮毛也,惧学者之浮光掠影而伪作也,惧学者不识天理为何物,而劳力劳心于格致,不得成效也,故为之教曰:理无内外,性无内外,学无内外,知即是行,行即是知,即知即行,即行即知,心有主脑,节目事变,均可应乎而解。”这可说是比较精到的体会。

我第一次知晓“即知即行”这一词语,是吴觉农先生1941年在武夷山创建中国茶学研究所时对全体员工的讲话,吴觉农先生为浙江上虞人氏,王阳明为余姚人氏,浙东学派中的致功思想,对吴觉农先生有着深厚影响,而当代茶圣的这一观念,也深深地影响我们这些后辈茶人。故浙江农林大学茶文化学院开办伊始,我们就提出了“即知即行”的院训,诠释为“即知即行,即心即物,即动即静,即体即用,即上即下,即工夫即本体”。直至今日,“即知即行”成为茶文化学院的工作精神。

即知即行,是我们学院投身建设创业型大学的一个重要口号,目前学院也是在这样的精神指导下开展工作的。但在实践中,依旧存在有一种似乎“知”才是学问、而“行”则非高校学者立身之本的忧虑。究其源,诚如梁启超曾说的:“西方哲学之出发点,完全由于爱智。……所以他们这派学问称为‘爱智学’,诚属恰当。中国学问不然,与其说是知识的学问,毋宁说是行为的学问。”

那么,行为的学问,有其学术价值吗?在这一问题上,我认为一直是有不同认识的。

一是要对知行观形成的学术坐标有所认识。有人认为,王阳明的学问本身,学术价值是不大的,尤其是在西方哲学背景参照下。冯友兰先生说:“照王阳明的说法,良知对于善恶的辨别,是一种直觉的认识,并不是一种道德的判断,就是说,是一种直接的反应,并不是经过思考而得到的命题。简单地说,它是一种直觉,不是知识。”与康德的《实践理性批判》中的“纯粹知识”相比较,王阳明的致良知说,对“善”与“恶”几乎谈不上有什么“知识”性的分析论说,他也没有特别强调应注重实践个人单方面的纯道德义务。有些外国学者批评中国思想是“一锅粥”“大锅烩”,“知行合一”尤其如此,其证据即在此。

但恰恰是对王阳明的直觉说,汤用彤评论道:“阳明学问最易令人误会,即以为其教旨顿悟,全不用一点工夫。不知先生所言,虽主张良知说,然于自省自察均三致意焉。非独此也,先生且谓须扫除廓清,一毫不存,何等直捷痛快,何等斩绝,无稍假借,毫非可浮光掠影,云过天空也。”

我认为,王阳明先生建立的“知行合一”观,从本体论上说是有其深刻的学术价值的。一方面我们要深刻重视这种行为的学问;另一方面,我们还要通过实践,去证实这种行为的真理性。如果我们有这样的认识,那么我们在价值评判上,就不会产生一些轻视实践成果、轻慢实践行动的评判标准了。

二是对“知行”的理论,要有总体的认识。王阳明的知行合一,是说一个主体的道德活动从意念、动机的方萌未萌之际到付诸实践的过程乃至完成,是一个整体统一的过程。这里有一个重要的概念要弄清楚,那就是王阳明并非对知与行排出先后序列,并不是先有知识,再去实践知识,证实知识。也有可能是在行中发现知识、完善知识、提升知识的。因此,我们的创业型思路,也是在发现、完善与提升现代高等教育的诸多领域中的“知”,这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范畴。从认识论上说,这和西方的逻辑演绎推论亦有相当不同之处,是浙东学派在思想史上的重大贡献。

三是要发展“知行”观。因为王阳明的知行学说,原本只是儒家道德实践的一对重要范畴,此一思想贯穿于中国传统哲学的始终。先哲们把“知”和“行”能否统一看作是关系到做人的根本态度问题,知行统一是他们所追求理想之一。此“行”只为道德之“行”。但发展到今天,作用于现代社会更大领域,无论经济、文化、政治、社会诸多领域,“知行”观都可以指导我们的实践。比如在我们的生态性创业型大学建设中,知行合一,即知即行,便是非常重要的思想文化资源。

即知即行,并非知道了立刻去做,而是在实践中产生认识,认识时付诸实践,这个“即”,我的理解不是“立即”,而是“同时”“循环”的意思。其中,在实践中产生认识,上升到理性是非常重要的,我读美国历史,觉得两百多年来的美国历史,是一部行动史。但每一个历史行动的大关节点上,都催生出科学成果,进而使美国演进成一个对科学高度重视和科学发达的国度,从而在某种程度上引领或控制着世界。这是一个典型的从“行”中孕育出“知”的案例。

我以为,目前,在我校的创业型大学建设中,深入研究行动的学问,是当务之急。因为只有思想到位了,政策策略、评判标准、价值取向才能够有指导思想引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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