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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的状况及潜在的问题

时间:2022-07-1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1.目前的纠纷目前红山村村民和红山公司之间在土地等方面的纠纷是发生在红山1村,因为2村的土地已经被征用完了.红山1村的土地除了第一次征用之外,还有第二次征地,也就是目前与公司之间有纠纷的那块地.截止到笔者调研结束,纠纷依然在进行中,并且有些村民反映说还等着赔偿款过年。

1.目前的纠纷

目前红山村村民和红山公司之间在土地等方面的纠纷是发生在红山1村,因为2村的土地已经被征用完了.红山1村的土地除了第一次征用之外,还有第二次征地,也就是目前与公司之间有纠纷的那块地.截止到笔者调研结束(2011年1月10日),纠纷依然在进行中,并且有些村民反映说还等着赔偿款过年。

(1)纠纷的起因

红山村村民目前最有意见的是红山公司正在建设员工宿舍的那块地.根据村民介绍:“红山公司建员工宿舍的那块地是签有协议的,材料上写的是60亩,是1999年征的,到现在2010年,刚好11年.当时征了之后是不开工的,但是现在才开始开工建宿舍.那时候征地后三年如果没有用,我们就可以拿地回来的,当时没有这种合同,最后11年了没有开工,我们就想拿那个土地回来,里面的很多土地根本不赔钱,只是赔一点青苗.这块地几乎涉及全村的人,因为那块地是老村庄,以前家家户户都有房子在里面的,以前也是宅基地,后来村里人搬出来了,里面就用来种瓜菜.以前征的时候总共是100多亩吧,后来拿到的土地证是60多亩,他们也没有办法搞那么多,上面批的时候批了60多亩,但是他们征的时候征了100多亩.红山公司以前给我们打协议的时候,说要用这块地建供电站,建好之后会供电给我们村庄,优惠我们村庄的电费,到目前为止什么都没有,一直以来我们村庄都是用外面的电.是他们前段时间要开发这块地,我们才开始闹的,以前我们一直在种菜.现在土地是拿不回来了,是想让他们拿钱,按现在的标准来赔,按三亚市土地局的规定来赔,现在的标准大概是八万一亩.村民的想法是以前没有赔过的按现在的标准来赔,以前赔过的我们村庄也不要求了.红山公司那边也不管你,他们说他们已经给钱给政府了,你要钱就去找政府要,前段时间叫我们村进景区里面去开会了,跟那些红山公司的老总开会,那些老总说,你们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想闹的话我们随时奉陪,他们还说打死两个三个更好.”[45]

“其实这件事情处理起来也不难,我们村庄对他们的要求也不高,但是他们不愿意出这些钱,他们给镇政府的还更多.闹来闹去,也打了几次.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公司跟我们村庄的事没有一件处理得好,但是他们一样那么去做.他们有政府撑腰,不仅是镇政府,还有市政府和省政府ƻƻ他们就是不处理这些问题啊,他们就是希望镇政府来压你.三亚市政府和省政府都有股份在里面的.这个公司比较大,是三亚的龙头,起比较大的作用,带动了好多东西,谁也动不了.当时签的协议,公司应该有,但是我们村里都没有,都不懂,当时的队长就是签个名,具体的内容我们也不清楚.”[46]

在建员工宿舍那块地旁边还有红山村的一块地,那块地有40亩左右,是当年征地的时候一起征用的,那块地上也发生着纠纷:“我们种苦瓜进去,红山公司就给我们拔掉,他们说以前已经给青苗费了.我们想告他们,但是我们没有人啊!他们把地拿去也不搞什么建设,去年把我们的苦瓜弄掉,搞得我们亏了一大笔,他们什么也不搞,就是丢荒.这块地原来一直我们村里在种.现在我们种什么东西,他们都干涉.如果他们用那地来做什么的话还好,他们什么都不做,就是荒着,大概有40多亩吧.那块地我们村民当时都没有签字.没有征地协议.我们问他们,他们说他们到市里面办得有土地证,他们不给我们看土地证.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也没有什么说法啊,他们说他们要用.据说地征了三年之后不开发的话可以种农作物,但是他们现在什么也不让种啊”[47]

(2)直接冲突的发生

随着矛盾纠纷的升级和激化,红山公司和村民之间发生了直接的冲突.听村民讲:“当时征地的时候说是要搞供电站的,现在却改为建公司宿舍.现在我们村跑来跑去,想请律师跟他们打官司,征地的钱没有拿到,他们赔了点青苗,就说全部都赔了.政府搞乱了,可能政府拿了那个钱,不给人家了ƻƻ我们都在里面打架了.他们没有拿钱给人家,然后又要动工,要推人家的房子.我们那边建的房子是搞来进行赔偿的,不是住的.我们拦了好多次车了,也上网了.我们的意见主要是红山寺征了土地后不给钱给农户.现在那些条例在那里,可以拿来给你看,已经打上网了.我们前段时间想找个律师来打官司,对方要很多钱,就没有谈好.建员工宿舍的那批土地闹得很大,最后叫三亚市公安局还有崖城镇公安局的都来,很多武警围起来,农村人是不能进去的.上千武警、工作人员,拿的都是武器,带的电杆、狼狗啊,样样都来,伤到村民我们又能搞什么呢,伤到村民也是他们说了算,是政府说了算.围起来之后,他们叫推土机进去全部推倒,然后就完了.当时人多,我们动不了.后来他们又开始动工,我们又不让他们动工,他们后来又有人来,不过没有那么多人了,主要是红山寺和派出所的人,我们村的女孩子、小孩儿、老人都一起去,不让他们干工,公司就打电话叫崖城镇来人,他们说让我们给他们一个月时间来处理.我们就答应他们,说处理好之后才能动工,他们最后也是同意.搞到最后他们又不处理,又开始动工,我们就又去拦.政府是来处理,说好了,然后又不来处理,又不给钱给人家,我们就又去闹,又去这边拦车.最后他们不管你,我们在大门这边闹,不让客人进去,最后崖城镇政府那边才来人.我们闹的时候,崖城镇的书记到路边,说要我们那个红山书记转那个钱到我们村庄.他是这样说的.我们说,我们也配合你们,年前转过来就好.他们只是这么说的,我们怎么知道,我们也不懂,这个钱到底在哪里.我们当时拦车的时候,是拉的横幅,打的红布,这些东西本来是想叫记者来看,他们也不让记者来看.后来还是不赔.”[48]

一位村妇谈及此事的时候也满腔愤慨:“队长拿了人家的好处,政府叫他们出去,他们帮人家讲话咯.公司硬把地给你用推土机推掉,你要闹,他就叫派出所来抓你.他们不给钱,我们也没有办法.前段时间我们去里面闹,这边不让车进来.村里的女人就去闹,男人怕她们被别人抓就也跟去,看到他们打女人就跟他们打起来了.那些领导叫人打我们,说打死一两个也没有什么.后来,市政府的来,说给我们十天左右时间给我们解决,结果后来又没有解决,我们后来就又闹,崖城镇和三亚来了很多人,派出所公安局很多人,他们不敢抓女人,他们过来的时候就说抓ƻƻ我们怕你啊,你抓去的话,还要给我们饭吃.”[49]

(3)一个村民的个案[50]

研究者在访谈过程中遇到一个村民,他的土地恰好就在这个纠纷的范围之内,目前还在争取之中,他的想法以及他与政府工作人员的对话有利于展现政府和村民的互动以及村民的想法,所以单独展示出来并进行简要的分析。

那个村民说:“我以前也是笨蛋,你说要赔,你就搞个协议给我,以前我闹,他让我不要闹,现在问他,他说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以前是笨蛋,没有什么协议.人家刚来推的时候,我跑去崖城镇,他们查了后知道我的地在征的时候没有量过,其他还有三个人都是拿到青苗了没有拿到地的钱.一个政府办事人员就叫我进去问话.”

以下是这个村民和政府办公人员的简单对话:

政府公务人员:“你的地现在种什么?”

村民:“我的地现在是种苦瓜.”

政府办公人员:“现在还种吗?”

村民:“现在还没有到时间种,我每年都要种,你可以自己到地里看一下.那个地我每年种瓜菜最低都有一万多块钱,有个好价钱的话,我可以赚三四万块钱,扣本钱出来,三四个月我就可以挣几万块钱,我的生活费什么的都靠这块地的.”

政府公务人员:“按1999年的赔偿法赔给你没问题吧,一万块一亩.”

村民:“如果一万块一亩,我干脆不要这块地了.我提出我的想法来给你们看看,你政府要征100亩地,有80亩人家嫌钱太少不让你征,你就在边上征了20亩,人家80亩在里面,这十多年来都没有征.难道这剩下的80亩地你都按1999年的赔偿法吗?”

政府公务人员:“你上哪个年级的?”

村民:“我上小学三年级的,三年级都没有到.”

政府公务人员:“你三年级的?怎么这么会说话呢ƻƻ”

“最后他让我按1999年的赔偿法签个名,我没有签.你签名的话就完蛋了,一亩一万块.现在我那两亩地,被他们围起来了,地也不能种了.我那天看到他们在推,我说这块地还没有量,不能推,先不要动.他们说让我去找人去说这块地的事情.我现在又不认识人,又不知道找谁来帮我弄,我是文盲,不知道怎么找人,找人又要钱,我现在生活费都没有.现在红山寺真要搞我那块地,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是谁要过来征,我都不愿意.我准备找人来帮我谈钱,赔偿下来的话,五五分成,能谈多少就谈多少了,实在不行就算了.”

从上述话语中可以看出政府办事人员在与村民打交道过程中的强势感,尽管村民已经逐渐清醒,并有了比以前更高程度的权益意识,但仍然缺乏对自己土地权益的主动权和掌控权,因为他们可以用来争取自己利益的权力和资源实在是太有限了.他们也采取一些措施进行反抗和抵制,但往往效果不佳,最后被迫接受无奈的现实.尽管如此,他们仍没有放弃争取自己权益的希望,一旦有机会他们仍会采取行动,因为这些权益的争取与他们的现实生活是那么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他们希望借此来维持生计和改善生活。

(4)小结

红山公司为了更好地寻求景区的发展,试图利用村民原来的土地进行新的项目建设,尽管在这块地的纠纷上发生了比较激烈的直接冲突,但是在地方政府的有力支持下,冲突被一次次化解或压制,红山公司仍然开始了项目的建设.这个过程中,村里的领导担当了双重角色,他们一方面被政府和公司拉拢去做村民的工作,力图化解纠纷,以使公司的员工宿舍建设项目能够顺利开工,作为回报,他们也会从政府和开发公司那里得到一些好处;另一方面他们又要代表村民去做出一些行动,比如整理相关的征地资料、寻找律师来上诉等,当然,他们并没有直接领导村民去闹事,这一点可以从村民的说法中得到证实,村民们是自发组织来闹事的.村民们的意识逐渐觉醒,开始主动地维护自己的权益,但是力量仍非常薄弱,他们在权力、钱财和知识等各方面都不行,尽管屡次采取措施,但是仍收效甚微,在政府的推脱和压制下,他们的闹事一次次被化解.他们只有采取一些很低层次的策略,比如让女人去闹,因为政府机关不会抓女人的,他们也会在路口堵旅游车,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给公司和政府施压,他们还会想到利用制造声势来吸引媒体注意,甚至发消息到网上来寻求关注,但是这些举措事后证明效果并不好.他们无奈之下只有把不满藏于心中,寄希望于以后不要再犯以前同样的错误,希望以后能够更好地利用可能的机会捍卫自己的利益、争取自己的权益.这正如一位村民所讲的:“现在红山公司还想征地,我们都不给他了,不敢给他了,他搞多事了,搞坏了.他以前如果不给钱给政府,直接给村民,就没有这些事情了.他现在想征,没有人给他了,村民们生气了.我估计,红山公司跟我们村的这些问题处理不好,以后肯定是大问题.村民没有饭吃的话,心里肯定这么想那么想,说不定哪一天就打起架来了.”[51]

2.村民当前的生活、情感与心态

村民们卖香和做小生意等维持生活、获得收益的方式由于公司和政府的管制已经基本上成为过去时,但是他们的生活还是要继续,他们在努力寻找新的方式来维持生计,同时在这种为生活而付出努力的背后潜藏着他们的情感和心态,同时也蕴藏着未来他们与红山景区之间矛盾冲突的力量。

(1)村民当前的生活状况

整体上来说,失去了土地,村民们的生活并不好过,由于景区对卖香、做小生意和进景区打工等方面的管制,村民们只有靠自己种瓜菜、打零工等方式来获得收入来源.由于三亚的天气时常干旱,而瓜菜的生长对雨水又有相当高的要求,所以种瓜菜的生意不很稳定,听村民介绍:“村里主要靠种菜为主,去年苦瓜才三毛钱一斤,青瓜拉过去也不收,去年个个都赔,如果种菜不行的话,就去打工了.像我们这边年龄大一点的就没有工打,没有地方打工的.我们家里靠一年两三个月种瓜菜.也没有什么生意,没有钱能够搞什么生意呢.今年种瓜菜还行,两块多一斤,但是今年的菜很难管.瓜菜价钱好的话一亩地可以挣几万块钱,关键是看产量.留着些地,一年还可以种点瓜菜,有个吃的,如果没有地了,两三年之后你就完了.村民没有什么钱啊!”[52]

“村民们的生活这些年也改善了,但是主要靠农民自己.这些年轻仔很多都去打工,去三亚、深圳等地打工,如果不去打工,有什么吃的呢,三亚这边打工每个月工资有八百块吧,比较少的.女的读书回来,有的到三亚市去做工.有些男孩子来拉客挣生活费.拉客也难,偶尔有一趟,节约用也行,有时候一天有一趟,两三天有一趟,赚多就花多,赚少就花少.现在小生意也不好做.”[53]

由于红山村离海边很近,原来村民们可以靠海来获得一些食物或者打捞海鲜拿到市场上去卖,但是这种方式现在也逐渐被景区管制住了.现在的状况已经大不如征地之前那样了.因为经常有螺的那片海滩都被划入景区范围之内,成为供游客玩赏的地方,而不再是村民可以随便出入的地方,因为在景区看来,村民随便的出入会影响到景区的美观和形象.有时绕道进入海滩拣海螺的村民经常被景区的保安呵斥和为难,那些村民觉得非常无奈:“我们有时候要去里面拣点海螺,打点汤,每个人进去的时候都提个小袋子,他们就询问我们从哪边进去的.我们都要爬山,好辛苦,绕小路进去,有时候还要被马蜂追.他们说你们从哪里进来,就从哪里出去,不让我们从大门出来,就必须从山上再绕回来.有时候说,下次再看到你们,你们的螺也带不走.要抓大的海鲜,就必须用船,我们没有船,没有那个能力,只能去抓点小的海鲜来吃.我们在五六月份降水潮的时候,就去抓海螺,他们说我们不够漂亮,我们去的时候也穿不错的衣服啊,穿的衣服也很像别人旅游的人一样的哦,他们说我们不好看.游客穿岛服和性感吊带,我们不穿那个,肯定就不一样咯”[54]

总的来看,村民们的话语表达出对现实生活的担忧、不满和无奈,这些情感弥散在村庄和景区的四周.他们在这方面的表达诸如:“生活是很痛苦啊,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哦,我们种种菜了,靠自己.给钱是给政府,公司每年给政府十万.红山寺压制我们农民啊.”“这边村里生活差得很的也有,有些连大米都没有钱买,只能向别人借,然后出去打工,还别人.”“以前村里都是种田的,近年来种地的少了.现在没有地了,菜和米都要用钱来买.”“现在也有人进景区抓鱼去卖,挣点生活费,才有钱买大米啊.”“我们这个村庄困难得都习惯了,马马虎虎过一天咯,只有自己想办法”.[55]

尽管他们试图去改变,但是前方的路却又充满阻碍.首先,是来自村领导那方面的阻碍:“给村里和公司反映也没有用,他们说有规定的.村里面的队长他们都对村民的意见不理不睬的,去上面反映,没有人也不行啊,去红山公司,找不到人,即使找到人,他们也不理不睬,说不知道情况.我们有时候在这边拦路,他们就出来说了,但是他们老总后来还是不理.我们给村里说的话,说来说去也都没有用.主要是红山公司的领导和村里的领导有配合.这个小村庄他们上面的领导才懒得管.你生活怎么样谁管你呢!”[56]红山公司不仅不能很好地兑现征地之初对村民的一些许诺,允许他们卖香和做小生意营生,同时,他们也站在发展旅游、美化景区的角度,对各种可能影响到旅游者实际体验和景区形象的事情进行严格管制,使得村民们借景区的发展来营生的路径基本上被堵死了,听村民反映说:“他们红山寺动不动就要打人,一些老年人进去要捡瓶子,赚个生活费,他们说太难看了,说老人去捡瓶子太难看了.别人老人只是去捡个生活费,他们家里有钱的话,谁会去捡瓶子呢,他们那些保安就打老太太,打伤了就去住院,到时补给你两三百块钱”[57]

(2)村民当前的情感和心态

首先,村民们对红山公司“既爱又恨”,既有不满和愤慨,但同时也似乎心中存有一种期待和幻想,尽管这种期待和幻想多少有些不切实际.提及红山公司,村民们在言谈之间都掩盖不住内心的不满和意见.尽管如此,村民们还是对红山寺心存某种期待,希望能够从红山景区的发展中获得一些收益,希望红山公司能够“大发慈悲”,给他们提供某种机会与可能:“改善也是公司的,跟我们关系不大,我们村民都是自己种菜、打工来自己改善,也不是他们公司发工资给我们,你看我们村这么多人,才有几个人在里面上班.”“红山公司的态度很差,对我们农民也不好.我们对他们的意见都很大.但是有什么用呢,你去告他也没有什么用啊!我们上面没有人,想告也告不赢啊.他们有政府,我们一个小村庄能够跟公司和政府去闹吗?”“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景区开发之后到现在,村民的生活没有什么改变.红山寺再开发也不会给你钱.”“红山寺征这些地,一年挣那么多钱,一年分一点给我们就够了,但是一点都没有给,不仅不给,反而给你要,要你的土地.”“红山公司的停车场一天就收入十多万啊,停车场的钱给我们就够了,他们到春节的时候一天挣一两百万都有.”[58]

其次,村民们对未来的生活有一种不确定感.当询问他们“将来有什么打算”的时候,他们的回答显得模糊和不确定:“有什么打算呢,一天过一天了,有工就去干工,没工就待在家里面.有工资就过得好一些,没有工资就过得差一点.”[59]

再次,村民们心中也积蓄着一种不满,这种不满将会对红山公司和村民们未来关系的发展产生不可忽视的影响:“这些问题处理不好,以后红山公司的宿舍建好之后,谁都不敢往里面住.在围墙里面扔砖头进去你都怕,真的.红山公司如果处理不好,会很麻烦的.我们村庄一小片土地没有问题,但是你以后再征地肯定不行的,他们公司以后遇到什么问题你肯定很难处理”,“红山公司征不到地怎么扩建呢,我们现在对他们都比较反感,不征地给他,他怎么发展呢,征地给他我们又得不到什么好处”[60]

(3)小结

总的来看,村民们在景区开发和征地之后的生活不容乐观,政府提供的帮扶措施很少,从景区的发展中分享收益的路径一条条被堵死或者管制,他们只有靠自己种菜和打工的方式来获得收入的来源.尽管如此,村领导和红山公司还会给他们的努力带来某种程度的阻碍,使得他们总是在缝隙中寻找机会.这种生存状态反映在内心,就是他们目前的情感和心态,他们现在的内心状态主要有:对红山公司既有很大的不满,同时也对他们怀有某种程度的期待;生活的被动、无奈和风险使得他们对未来充满不确定感;村民们心中也充满着某种不满,由于政府和公司的压制,他们的需求无法得到满足,不满无法得到宣泄,而只能留在心中.因此,尽管景区周边有着暂时的平静,但是“斗争”的力量似乎还在继续,暂时的平静下面暗藏着相当持久的冲突.也就是说,存在于政府、公司、村领导和普通村民几方行动者之间的紧张关系仍将继续,只要这种反组织过程背后的结构性力量持续存在,一旦时机具备,问题和冲突就可能会再次爆发,影响到旅游地文化的生产和旅游者对旅游地文化的实际体验以及他们的旅游行为,进而影响到景区的发展。

综合而言,旅游地文化生产的反组织过程包括地方政府、开发公司、村领导和普通村民四类行动者,他们有着各自的目标和动机,并在实际行动中结成各种形式的相互关系,其中既有联合也有对立,既有合作也有冲突.这个反组织过程以利益分配的不均衡和利益纠纷为其核心缘由,以景区建设和旅游发展中出现的各种冲突和矛盾为基本线索,其运转的倾向性和现实表现与旅游地文化生产的组织过程有着相当程度的背离和逆反,它的现实运行不断地生产出旅游地文化另一方面的内容,这部分内容有悖于政府和开发公司美化景区、吸引游客和获得旅游收益的旅游发展目标及行动框架,使得旅游地文化的生产过程部分地超越政府和开发公司的操控范围(反组织过程运行的基本逻辑如图3-3所示)。

图3-3 旅游地文化生产的反组织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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