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文化贸易及其对经济增长影响的实证分析

我国文化贸易及其对经济增长影响的实证分析

湖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陈柏福

内容提要：在当前后国际金融危机时代，全球各个国家和地区都重视发挥文化贸易在抵御经济的“全面衰退”、促进经济结构优化升级中的作用。结合这一时代背景，本文在初步探讨我国文化产品和服务进出口贸易的基础上，重点分析了文化贸易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并就实证结论提出了相关的政策建议。

关键词：文化贸易；文化产业；文化贸易逆差；实证分析

一、引言

在当前后国际金融危机时代，全球主要发达经济体都呈现出“全面衰退”的趋势，在实现产业结构调整优化和经济增长方式转变转型的前提下，新兴经济体无疑将在“后危机时代”引领世界经济的全面复苏。作为一种逆周期性强的产业，文化产业是后危机时代各国重点发展的战略性产业，我国不少省市在“十二五规划”中将文化与创意产业纳入战略性新兴产业范畴。然而，文化产业的加快发展离不开需求的拉动，对于我国这个外向型需求拉动的经济体而言，文化产品和服务的出口贸易显得尤为重要。

虽然近年来我国外贸规模在急剧扩大，早在2009年就成为世界第一出口大国，但与此相伴随的是针对中国的贸易壁垒与日俱增，中国已经成为全球遭受反倾销制裁最严重的国家。另外，随着国家对文化产业发展越来越重视，我国文化产业呈现蓬勃发展的势头，随之而来的理应是文化产品与服务贸易的大发展，但我国在文化产品和服务的出口贸易上存在严重逆差，总体文化贸易效益低下、贸易结构不合理、贸易渠道不畅通等。如图1所示，我国在图书、电子出版物等版权贸易方面逆差较为严重，电子出版物版权贸易逆差比的变化很大，逆差比的波峰在2007年，达到130∶1，波谷点在2005年，为1．99∶1。在2005年之前，我国图书版权贸易也存在较大逆差，但图书版权贸易逆差比的波动并不大。全国各级版权行政管理机关的统计数据显示，从1995年到2005年全国各地图书出版社从海外引进版权累计77 499项，输出版权累计8 110项⁽¹⁾，版权引进远远大于输出的数量，版权贸易逆差非常大。与此相反的是，发达国家依靠其强大的文化产业竞争力，以文化产品和服务的自由贸易为旗号，利用各种方式和手段向包括中国在内的国外文化市场渗透，同时利用各种措施极力构建自身的文化贸易壁垒。

资料来源：中华人民共和国新闻出版总署：《2005—2009年全国新闻出版业基本情况》，http：／／www．gapp．gov．cn／cms／html／21／493／201009／702538．html。

图1　2005—2009年中国图书、电子出版物版权贸易逆差比

因此，在当前后国际金融危机时代，通过大力发展文化产品和服务贸易，推动中国文化产业外向型发展，从而促进中国经济结构调整优化和成功转型，具有重要的现实可行性和战略意义。本文在利用描述统计分析方法，初步探讨我国文化产品和服务进出口贸易的基础上，就文化贸易对经济增长影响进行了实证检验，并就分析结论提出几点建议。

二、我国文化产品和服务的进出口贸易分析

我国是一个文化资源和劳动力资源丰裕的国家，文化产品和服务的供给及其对外贸易对于中国经济走向世界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国家也充分意识到了文化产业和文化贸易的重要性，并积极推动文化产业和文化贸易的振兴发展。这里主要从文化产品和服务的出口贸易角度来进行分析。

1．文化产品和服务的出口

表1给出了2002年和2008年文化创意产业货物出口贸易全球前十强的基本情况，无论是2002年还是2008年，我国文化创意产业货物出口贸易都位居第一，出口额分别为323．48亿美元、848．07亿美元，2002年至2008年间平均增长率为16．9%，其中2008年文化创意产业货物出口的市场份额占到全球的20．8%，比排名第二的美国高出12．2个百分点。从表2中2008年发展中经济体文化创意产业货物出口贸易前十强的对比情况来看，中国在文化创意产业货物出口贸易方面具有明显的竞争优势，在出口金额、市场份额和2002年至2008年间平均增长率方面都显示出很强的优势，比文化贸易强国韩国的竞争优势都强很多。

表1　2002年和2008年文化创意产业货物出口贸易前十强

资料来源：联合国贸易与发展会议统计数据库（The United Nations Conference on Trade and Development Statistics Database），UNCTAD STAT：《创意经济报告2010》（Creative Economy Report 2010）。

表2　2008年发展中经济体文化创意产业货物出口贸易前10强

资料来源：联合国贸易与发展会议统计数据库（The United Nations Conference on Trade and Development Statistics Database），UNCTAD STAT：《创意经济报告2010》（Creative Economy Report 2010）。

另外，UNCTAD官方数据显示，在2008年文化创意产业货物出口贸易中，发达经济体、发展中经济体和转型经济体所占比例为56∶43∶1。其中，中国占到发展中经济体中创意产品出口贸易的48．8%。这些都说明我国在文化创意产业货物贸易方面在全球处于领先地位，但文化创意产业货物贸易主要是以有形的资源耗费和生态环境破坏为前提，并不需要太多的智力资源。因此，我国应努力改变文化创意产业货物出口贸易和服务出口贸易的结构，努力提升和强化文化创意服务的出口贸易水平。

然而，从文化创意产业服务的出口贸易来看，我国不仅没有任何竞争优势，而且几乎在所有服务产品的类别上都处于全面劣势。UNCTAD官方数据显示，虽然2002年至2008年全球创意服务出口贸易年增长率高达17．1%，但全球不同经济体在文化创意服务贸易中的发展极不平衡，差距非常大。在2008年文化创意产业服务出口贸易中，发达经济体、发展中经济体和转型经济体所占比例为83∶11∶6。美国是全球文化服务出口贸易的最大赢家，从2001年到2009年，其每一年度都存在巨额的贸易顺差，其中2009年的贸易顺差高达237．4亿美元。从2001年至2009年，中国文化服务出口贸易总额很小，而且在大多数年份存在贸易逆差，其中2009年的贸易逆差高达3．62亿美元。

正如图2所示，截至2009年美国在全球个人、文化和休闲娱乐服务的出口贸易中仍然保持着绝对领先地位，紧随其后的是英国、法国、加拿大和西班牙，早在2008年美国在全球个人、文化和休闲娱乐服务出口贸易中的占比就高达32．9%。从2002年到2008年，全球所有文化创意产业服务的出口贸易从622亿美元增长到1 851亿美元，其中个人、文化和休闲娱乐服务出口贸易从219亿美元增长到408亿美元，占到全部文化创意产业服务出口贸易的22%。2008年我国的个人、文化和休闲娱乐服务出口贸易额仅为4．18亿美元，只占全球个人、文化和休闲娱乐服务出口贸易的1．02%。

资料来源：联合国贸易与发展会议统计数据库（The United Nations Conference on Trade and Development Statistics Database），UNCTAD STAT。

图2　2009年世界主要国家个人、文化和休闲娱乐服务出口贸易（单位：百万美元）

由此可见，我国虽然在文化创意产业货物出口贸易中具有强大的竞争优势，但在文化服务出口贸易中则处于全面劣势。努力提升我国文化贸易水平，关键在于优化文化贸易结构，不断提升文化服务贸易水平。

2．文化产品和服务的进口

据UNCTAD STAT数据库资料显示，2010年中国对外贸易进出口总额为2 972．76亿美元，同比增长34．7%；其中总出口为15 779．3亿美元，总进口为13 948．3亿美元，分别比2009年增长31．3%、38．7%，全年顺差为1 831亿美元⁽²⁾。逐步扭转了2008年对外贸易下降的颓势，显然2007年以来的国际金融危机对我国外贸影响明显趋稳。从2008年至2009年中国部分核心层文化产品进口数量和增长情况来看，2009年中国文化产品进口贸易中核心层整体发展比较稳定。新闻出版类产品的进口总额达到2．59亿美元，比2008年增长8．37%。其中，图书类文化产品的进口额为1．12亿美元，比2008年的进口额增长13．9%，报纸期刊类文化产品增长相对缓慢，增长额仅为0．06亿美元，增长率也只有4．46%。在2009年，包括雕塑和绘画在内的艺术品进口额只有0．15亿美元，总增长率为－7．64%。

表3　2008—2009年中国部分核心层文化产品进口数量和增长情况

（单位：亿美元）

资料来源：中国国际贸易促进会《2009年中国文化产品进出口白皮书》，第11—12页。转引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对外文化联络局、北京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中国对外文化贸易年度报告（2010）》，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16—17页。

从文化产品进口的来源地看，最大的来源地是经济发达国家，这一比例占到了50%以上，来自发展中国家的比例呈现不断上升之势。具体从文化产品进口的国别结构来看，日本、韩国和美国是我国文化产品进口的三个主要来源国，欧洲的德国、英国，亚洲的印度尼西亚和泰国也占据了很大比例。其中，日本是中国最大的文化产品进口国，仅2009年中国从日本进口的印刷品就高达2．97亿美元，中国动漫市场份额的45%被日本占据。在文化创意产品进口上，韩国和中国香港等国家和地区占到了发展中经济体来源方面的60%以上，显然，这与各贸易国之间存在相似历史、文化资源、市场需求以及相邻的地域有关。

与文化产品进口贸易的演变趋势不同，我国文化服务进口贸易呈现逐年增加的变动趋势。2000年至2009年世界主要国家文化服务进出口贸易的数据显示，2000年我国文化服务进口额只有0．749亿美元，2009年增加到5．57亿美元。与文化服务进口逐年增长相反，我国文化服务出口的增长则相对缓慢，以至于文化服务贸易逆差非常严重。与美国、加拿大、法国、西班牙、意大利、韩国和日本等文化服务贸易发达国家相比，中国文化服务贸易发展非常滞后，需要各方面共同努力奋起直追。

三、我国文化贸易对经济增长影响的计量检验

上述对我国文化产品和服务贸易的描述统计分析表明，中国文化产品和服务的进出口贸易总体水平不高、贸易结构极其不合理、文化服务贸易逆差严重。然而，国内外大量实证文献表明，国际贸易对经济增长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文化产业和文化贸易对经济增长具有重要积极意义。如乔舒亚·J．卢尔和亨德里克·范登堡（Joshua J．Lewer and Hendrik Van den Berg，2003）在对贸易与经济增长关系进行实证研究后得出，出口增长每提高1%，经济增长率将提高0．2个百分点⁽³⁾。对于文化和经济增长之间关系的研究，冯子标和王建功（2008）得出，文化产业提供了一种新的产业成长模式，文化产业的创新性、低碳化等新型经济功能属性赋予了经济增长新的创造价值方式⁽⁴⁾。李嘉珊和赵晋晋（2007）利用文化产业在国内生产总值中的产值比重来反映文化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程度，其计算结果表明，中国的文化产业虽然已粗具规模，但对于国民经济增长的贡献仍然无法与文化产业发达国家相比⁽⁵⁾。李薇和李兆青（2010）利用1996年至2009年的时序数据，对中国文化贸易与经济增长关系进行了实证研究，基本结论是：中国文化贸易进出口与经济增长之间均存在长期的均衡关系，文化贸易出口对经济增长具有促进作用，而文化贸易进口对经济增长则具有抑制作用⁽⁶⁾。以上引用意在进一步明确中国文化贸易与经济增长的关系，以便为提出中国文化产业的国际化发展提供实证支持和依据。

（一）模型构建与数据处理

为了考察中国文化贸易与经济增长之间是否存在长期稳定的关系，我们以协整理论为基础通过构建模型来进行分析，以尽量避免简单的线性回归可能导致的虚假回归现象。这里假定除了文化贸易以外的因素都固定不定，以便能够单独测度文化贸易的影响作用。我们分别以文化贸易进口（CIM）、文化贸易出口（CEX）为自变量，以中国经济增长指标（GDP）为因变量，并引入下列函数。

其中，常数α₁为除了文化贸易进口额以外的其他所有影响因素，α₂为除了文化贸易出口额以外的其他所有影响因素，ε_t和μ_t均为随机扰动项。

本文以协整理论为基础来考察中国文化贸易与经济增长之间的相互关系，其基本步骤是：先对需要检验的各个变量进行平稳性检验，这里采取的是ADF方法；当所有变量都是同阶单整时，则这些变量之间所存在的线性组合才有可能是平稳的，平稳性的线性组合才能反映变量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比例关系，即这些变量之间存在协整关系，此时可以构建误差修正模型（ECM）来进一步考察变量之间的短期关系；最后利用Granger因果检验来分析各变量之间是否存在因果关系。

需要指出的是，我们是以国内生产总值（GDP）来表示经济增长变量，所有的GDP数据均来自历年的《中国统计年鉴》和统计公报，并利用了GDP平减指数作了相关处理。对于文化贸易的统计数据，国内外还没有完全统一的衡量标准，本文是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文化统计构架FCS09中对文化贸易的分类，从联合国商品贸易数据库（UN Comtrade）中选取相应的数据进行汇总和计算而来，所采取的国际商品贸易分类体系是HS96，数据的时间跨度为1996年至2010年。为了消除可能存在的异方差影响，我们对各变量都取自然对数，变换后的数据并不会改变原数据的协整关系。这里所运用的计量经济软件统一为EViews6．0。

（二）文化贸易对经济增长影响的计量检验

1．单位根检验

单位根检验对于时间序列平稳性检测至关重要，由于文化贸易变量和经济增长变量都是时间序列变量，因而很有必要先进行平稳性检测。通常情况下，ADF检验包括了一个回归方程，有时还存在常数项和时间趋势。正如表4所示，在检验类型中应明确回归中是否包括常数项（C）、线性时间趋势（T）以及滞后差分项（K）。从表4中ADF单位根检验结果不难发现，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未经差分的时间序列LNGDP、LNCIM、LNCEX均存在单位根，为非平稳序列。对序列LNGDP、LNCIM、LNCEX分别进行一阶差分后，再通过单位根检验可得，序列DLNGDP、DLNCIM、DLNCEX都是平稳的，即两组变量序列DLNGDP、DLNCIM和DLNGDP、DLNCEX均为一阶单整，满足进行协整检验的前提条件。

表4　LNGDP、LNCIM、LNCEX的ADF单位根检验结果⁽⁷⁾

2．协整检验

协整（co‐integration）被视为变量间长期均衡关系性质的统计表示。从检验的对象上看，协整检验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基于回归系数的协整检验，另一种是基于回归残差的协整检验。这里采用的协整检验方法是恩格尔和格兰杰（Engle and Granger）在1987年提出的两步检验法，即EG检验⁽⁸⁾。下面利用EG两步法分别对序列组LNGDP、LNCIM和LNGDP、LNCEX进行协整关系检验。第一步是分别构建和估计LNGDP对LNCIM以及LNGDP对LNCEX的回归方程：

利用1996年至2010年的数据，分别对（1）、（2）进行OLS估计，可依次得到下列回归结果。

由OLS估计结果（3）、（4）可得：

分别对残差项ε_t和μ_t行单位根检验，可得到如表5的检验结果。

表5　残差序列ε_t和μ_t的ADF单位根检验结果

表5的单位根检验结果显示，残差序列ε_t和μ_t的单位根检验统计量均小于不同显著性水平下的测试临界值，因此可认为估计残差序列ε_t和μ_t都为平稳序列，即ε_t～I（0）、μ_t～I（0），这表明LNGDP与LNCIM以及LNGDP与LNCEX之间都存在协整关系。由EG两步法原理可得，上述两组变量的协整方程揭示了进出口文化贸易对中国经济增长的影响程度，无论是文化贸易进口还是文化贸易出口，都与经济增长存在长期均衡关系。从协整方程式不难发现，文化贸易进口每增加1%，经济增长1．078 1%；文化贸易出口每增加1%，经济增长约为0．807 5%，文化贸易进口和出口都对中国经济增长起到了积极作用。

3．误差修正模型（ECM）

由于协整检验结果表明中国经济增长与文化贸易出口、文化贸易进口均存在长期的均衡关系，故还可以构建ECM（Error Correction Model）对LNG‐DP与LNCIM、LNGDP与LNCEX的短期波动和长期均衡进行直观的描述。基于协整分析的结果，我们可以进一步得到如（7）、（8）式所示的误差修正模型。

误差修正模型描述了均衡误差对经济增长的短期动态影响过程，如果误差修正系数为负数，则结果符合反向修正机制，模型的经济意义非常明确。从（7）、（8）式中的极大似然函数值Log、AIC、SC值来看，两个模型的整体解释力都不错。从误差修正项的系数来看，方程（7）和方程（8）的调整系数都为负数，均符合误差的反向修正机制，模型都具有较强的经济意义。具体而言，从误差修正模型（7）中可以看出，文化贸易进口与国内生产总值的短期动态均衡关系是，文化贸易进口水平在短期内每变动1%，国内生产总值会同方向变动0．167 5%。很明显，这一数值相对于长期协整回归方程中的对应值要小得多，说明文化贸易进口对经济增长的长期影响要更为显著。误差修正模型（8）则表明，在短期动态均衡过程中文化贸易出口与国内生产总值也存在同方向变动关系，文化贸易出口在短期内每变动1%，国内生产总值会同方向变动0．125 8%。同理，这一数值相对于长期协整回归方程中的对应值也要小很多，说明文化贸易出口对经济增长的长期影响比短期影响更为明显。比较分析文化贸易进出口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可以得出，文化贸易进口和出口都对经济增长具有促进作用，但实证结果表明文化贸易进口比文化贸易出口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更大一些。

上述（7）、（8）式所示的误差修正模型中误差修正项的系数分别为－0．142 1、－0．191 1。由于调整系数的大小反映了对偏离长期均衡的调整力度，所以当短期波动偏离长期均衡时，长期均衡趋势误差校正项均将会从非均衡状态拉回到均衡状态。此处误差修正项的系数均为负，说明长期均衡趋离的作用机制是反向的。从文化贸易进口与经济增长关系来看，当ECM _t＝LNGDP_t－4．570 6－1．078 1LNCIM _t＞0时，ECM _t－1对国内生产总值增长起到减少的作用，而当ECM _t＜0时，则ECM _t－1对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将起到强化的作用。ECM _t－1的系数为－0．142 1，说明长期均衡趋势误差校正项对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调整幅度为14．21%，具有较强的调节作用。同理可得，在文化贸易出口与国内生产总值的短期波动和长期均衡中，由于其系数估计值为－0．191 1，说明当短期均衡偏离长期均衡时，其长期均衡趋势误差校正项对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调整幅度为19．11%，即以－0．191 1的调整力度将非均衡状态拉回到均衡状态。

4．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

上述协整检验已经验证协整序列LNGDP与LNCIM以及LNGDP与LNCEX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为了检验它们之间是否存在因果关系，我们利用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Granger Causuality Tests）来作进一步的验证。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可以用来明确经济变量之间是否存在因果关系以及影响的方向，其实质是验证一个变量的滞后变量是否可以引入其他变量方程中⁽⁹⁾。如果一个变量明确受到其他变量的滞后影响，那么就可以确定它们之间具有Granger因果关系。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对滞后阶数的反应非常敏感，由于受到样本数量的限制，这里因果关系模型中的滞后阶数取1—2。文化贸易进出口与国内生产总值增长之间的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结果如表6所示：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LNGDP与LNCEX之间存在双向影响的Granger因果关系，即从长期来看，经济增长是文化贸易出口扩张的重要原因，而文化贸易出口的快速增长也会拉动国民经济的快速发展。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LNCIM是LNGDP的Granger原因，但LNGDP不是LNCIM 的Granger原因，说明我国文化贸易进口是中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原因之一，但中国经济高速增长并不一定会带来文化贸易进口的提升。

表6　文化贸易进出口与经济增长关系的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结果

四、结论与建议

本文在对我国文化产品和服务进出口贸易进行描述统计分析的基础上，进一步利用1996年至2010年的GDP、CIM、CEX数据，对中国经济增长与文化贸易进出口关系进行了实证分析，得出以下基本结论。

第一，文化贸易进出口与中国经济增长均存在长期均衡的协整关系，文化贸易进出口对经济增长均具有促进作用，且文化贸易进口比文化贸易出口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更为显著。

第二，文化贸易进出口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在短期内将偏离均衡水平。在文化贸易进口与经济增长、文化贸易出口与经济增长的两个向量误差修正模型中，各误差项系数均为负，说明两个模型都具有明确的经济意义，它们都起到了反向修正作用，说明短期对长期均衡的偏差都会得到修正。

第三，文化贸易出口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Granger因果关系，即经济增长是文化贸易出口扩张的重要原因，而文化贸易出口增长也会拉动国民经济稳步发展。文化贸易进口也是经济增长的Granger原因，但经济增长并不是文化贸易进口的Granger原因，说明我国文化贸易进口是中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原因之一，但中国经济高速增长并不一定会带来文化贸易进口的提升。

基于上述结论，我国应积极发挥文化贸易出口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利用各方面力量努力提升文化产业发展水平，促进文化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重点开发和供给具有高附加值、创造性强的文化产品和服务，重视文化创意和服务的供给。在充分发展和壮大我国文化产业的基础上，竭力推动文化产品和服务走出去，通过文化产品和服务的对外贸易，特别是文化贸易出口来带动我国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和总体国民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与此同时，在国民经济的可持续发展过程中，应有意识地投入更多的人力资本、智能资本来发展文化创意产业，培育创意阶层，发挥经济增长对于文化贸易出口的积极作用。另外，还应发挥文化贸易进口对中国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在文化贸易进口中，我们应有意识地进口那些具有高科技含量、创意性极强、对经济增长影响深远的文化创意产品和服务，以做到“洋为中用”，从而更好地利用文化贸易进口来促进中国经济发展。

Empirical Analysis of Cultural Trade and Its Impact on Economic Growth in China

Chen Baifu

Abstract：In the current times of international financial crisis，all the coun‐tries and regionsaround the world pay great attention to the role of cultural trade’s resisting economy into“full‐blown recession”and promoting economic structural optimization and upgrading．In conjunction with this context，the study has some discussion on the cultural import and export trade in China，then analyzes the im‐pact of cultural trade on economic growth，finally proposes relevant policies ac‐cording to empirical conclusions．

Key words：cultural trade；cultural industry；cultural trade deficit；em‐pirical analysis

【注释】

(1)沙汉英、杨小川：《中国文化贸易逆差分析》，《粤港澳市场与价格》2009年第8期。

(2)根据UNCTAD统计数据库计算而来。

(3)Joshua J．Lewer．，Hendrik Van den Berg．（2003）．How Large is International Trade’s Effect on Economic Growth？Journal of Economic Surveys，17（3）：363—396．

(4)冯子标、王建功：《文化产品、文化产业与经济发展的关系》，《山西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2期。

(5)李嘉珊、赵晋晋：《中英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现状及其对外贸易实证对比》，《生产力研究》2007年第17期。

(6)李薇、李兆青：《文化贸易与中国经济增长关系研究———基于1996年—2009年时序数据的实证分析》，《价格月刊》2010年第11期。

(7)（C，T，K）分别代表ADF单位根检验时的常数项、趋势项和滞后阶数，0表示没有；D表示一阶差分；形式的选择是由各序列的趋势图和AIC准则确定的；“＊”、“＊＊”分别表示在10%和5%的显著性水平上拒绝有单位根的原假设，即在相应的显著性水平上认为变量是平稳的。

(8)易丹辉：《数据分析与EViews应用》，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69—663页。

(9)樊欢欢、张凌云：《EViews统计分析与应用》，机械工业出版社2009年版，第251—25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