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观的演变

四、社会主义观的演变

曾担任瑞典社会党领导人的帕尔梅有一句名言：“现在有七十一种社会主义的定义。如果我提出第七十二种，并不会因此而轻松些。公认的定义是不存在的。”^[5]虽然这段话有点夸张，但不能说它毫无根据。确实，社会主义究竟是什么，这是一个备受争议的问题。不同人对社会主义有不同的理解。

最早的社会主义思潮产生于西欧。18世纪60年代，工业革命从英国开始并且很快波及了主要的资本主义国家。在资本主义工业化获得迅速发展的同时，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种种问题逐渐暴露出来，阶级对立日益加剧，正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产生了以圣西门、傅立叶、欧文为代表的后来被称为空想社会主义的理论。他们都对资本主义社会作了深刻的揭露和批判，认为这种制度是不公正的，不合理的，需要用一种公正、合理的制度去代替它。圣西门的理想的社会制度是实业制度。在这种实业制度下，实业家（农民、工厂主和商人）应当占首要地位。实业家在人口中占有优势，他们生产一切财富，最有能力管理全民族的钱财，拥有强有力的手段来改革社会组织，而这一改革将使他们由被统治阶级变为统治阶级。在实业制度下，并不废除生产资料的私有制，实业家中包括了工厂主。傅立叶的理想制度是和谐制度。所谓和谐制度是以自愿参加为原则的协会社会总和。和谐社会将把工业、农业、商业、家务、教育、科学、艺术这七种劳动组织起来，形成完整的联合和协作体系，运用科学技术合理组织生产。在分配方面，他主张按“资本、劳动和才能”三种手段去分配，承认非劳动收入的存在。只是到了晚年，他才放弃了对非劳动收入合法性的承认。欧文对资本主义的批判同圣西门、傅立叶不同的地方，在于他更加注重对资本主义制度的私有制基础进行批判，指出了私有制将被公有制所代替的历史必然性。欧文的理想社会制度是实行生产资料公有制、按需分配、消灭阶级差别的共产主义社会，社会的基层组织是劳动公社。从圣西门、傅立叶、欧文这三位思想家对未来社会的描述看，他们对是否要用公有制来代替私有制具有不同的观点。包括马克思、列宁这样的无产阶级革命领袖在内，都承认这三人是空想社会主义的代表人物，虽然是“空想”，但不可否定它是“社会主义”，而且是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学说的来源。这就表明，在早期的社会主义代表人物那里，社会主义并不等于公有制，他们更关注的是反对贫富差距和不公平、不公正。从圣西门、傅立叶、欧文为代表的空想社会主义，到由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的科学社会主义，再到列宁根据俄国实践提出的社会主义，再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它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历史演变过程。这表明，社会主义理论是随着时代发展而变化的，是一个发展的体系。

由于长期以来将社会主义当作是共产主义社会的第一阶段，于是就将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混淆起来了。共产主义的特点是全民所有制的公有制，以此为标准去对待、衡量社会主义，就将社会主义禁锢起来，围了一个圈，不符合这个标准的，都认为是修正主义、机会主义，都加以排斥。如果仍然坚持这一标准，世界上也就无所谓“社会主义”了，连中国也不够格。正因为如此，一些持传统观点的同志，总是怀疑我们现在是不是真的搞社会主义，甚至有人说我们搞的是“中国特色资本主义”。

笔者认为，只要我们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从当代世界的社会主义实践出发，总结社会主义的成功经验和经受的挫折教训，摆脱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社会第一阶段”理论的误导，区分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认识社会主义的本质内涵是强调社会的公平与正义，就可以从过去的理论束缚中解脱出来，视社会主义理论为一个发展开放的体系，充分肯定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并善于从不同的社会主义流派中吸取营养，使我国的社会主义理论不断完善、不断发展，充满生机和活力。

【注释】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241页。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265页。

[3]《列宁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293页。

[4]《列宁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687页。

[5]费多谢耶夫等编：《什么是“民主社会主义”》，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年版，第1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