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原始积累与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的建立

二、资本原始积累与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的建立

如前所述，在封建社会末期，通过小商品生产者的分化，逐渐产生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需要的两个前提条件：少数人手中积累了为组织资本主义生产所需的大量货币财富和大量的有人身自由但失去了任何生产资料的雇佣劳动者，从而出现了资本主义雇佣关系的萌芽。但是，小商品生产者的自发分化和自然经济的解体，“这种方法的蜗牛爬行的进度，无论如何也不能适应十五世纪末各种大发现所造成的新的世界市场的贸易需求。”^[1]新兴的资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化的贵族为了加速资本主义关系的发展就利用暴力手段剥夺小生产者，以加快发展资本主义的这两个前提条件的形成，这就是资本的原始积累过程，之所以叫原始积累，是因为“这种积累不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结果，而是它的起点。”^[2]

资本原始积累的实质是依靠暴力手段强迫劳动者和生产资料相分离，把生产资料和货币财富集中到少数资本家手中并转化为资本。使用暴力是资本原始积累的重要特征，用暴力剥夺农民的土地，是资本原始积累的基础，它在英国的表现最为典型。在英国，剥夺农民土地的过程，开始于15世纪最后30年，一直延续到19世纪初期。当时由于毛纺织业的兴起，引起羊毛价格上涨，养羊成为最有利的事业，于是资本家和资产阶级化的贵族，把农民的私有土地和公有土地圈围起来据为己有，改作养羊的牧场。他们焚烧农民的房屋，把大批农民从自己世世代代居住的土地上驱逐出去，变为一无所有的流浪者，这就是所谓的“羊吃人”的圈地运动。16世纪又强夺教会的地产，把生活在教会土地上的农民驱逐出去，使他们也变成无产者。资产阶级革命后，他们利用国家机器更加疯狂地对农民进行剥夺。17世纪40年代以后，英国国会颁布了废除骑士领有制的法令，使资产阶级兼并农民土地有增无减并得到法律保障。1S世纪英国国会通过的许多圈围土地的法令，使圈地运动得到更迅速的发展。19世纪初的“地产清洗运动”，最后把独立小农从土地上清理出去，被剥夺了土地的农民，无家可归，生活无法维持，不得不到处流浪，靠讨饭生活。资产阶级国家，颁布了一系列的法律，用鞭打、监禁，以至处死来禁止农民流浪，强迫他们到资本主义工厂中去劳动。例如，英国1530年的法律规定：对没有职业的“流浪人”，第一次被捕要鞭打到身体流血为止；第二次被捕除鞭打外，还要割去半只耳朵；第三次被捕则要判处死刑。从1509年至1547年，被处死的达72 000人。可见，资产阶级需要的大批雇佣工人，就是这样借助于暴力手段从血泊中创造出来的。所以资产阶级的发家历史，绝不是“牧歌式”的，而是“用血和火的文字载入人类编年史的”。

最初货币财富的积累，是通过强盗式的行径进行的。当时西班牙、葡萄牙、荷兰、英国和法国的新兴资产阶级，远涉重洋，武力征服殖民地，残杀土著居民，大量搜掠黄金和财物。西方殖民者在300多年的时间里，仅从中南美洲就抢走了250万公斤黄金，1亿公斤白银。殖民贸易和商业战争也是掠夺殖民地财富的重要手段。殖民贸易的利润是骇人听闻的，获利4倍是普遍的，高的甚至达到20倍。英国资产阶级向中国贩鸦片，就是殖民贸易的一种。中国消费的鸦片量，从1S16—1S34年和1S37—1S3S年度，总共只有19年，竟耗费约值1SS 514 393元。在殖民贸易中，贩卖奴隶曾占突出的地位。17S3年到1793年，英国仅利物浦一地，就贩卖了33万多黑人，贩卖奴隶使非洲丧失人口1亿多。正如马克思所说：“美洲金银产地的发现，土著居民的被剿灭、被奴役和被埋葬于矿井，对东印度开始进行的征服和掠夺，非洲变成商业性地猎获黑人的场所：这一切标志着资本主义生产时代的曙光。”^[3]资产阶级在国外疯狂掠夺的同时，还通过国债制度、课税制度等加强对国内人民的掠夺。这样就在少数资本家的手中集中了大量货币财富，构成资本家的原始资本。

资本的原始积累过程在所有资本主义国家初期都存在过。尽管各国所采取的方式有某些区别，但其实质则是完全一样的。所以，“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4]。由于资本的原始积累，在封建社会内部产生出来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就迅速地成长起来，大大地缩短了封建主义生产方式转变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过程。在历史上，征服、奴役、劫夺、杀戮等暴力起着巨大的作用。“暴力是每一个孕育着新社会的旧社会的助产婆。”^[5]

资本主义经济在封建社会内部产生，而封建生产关系及其上层建筑却阻碍了生产力的发展，限制了资本主义的成长。新生的经济关系必然要求彻底摧毁旧的封建制度，社会革命必然来到。随着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产生，封建社会出现了两个新的阶级，即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无产阶级还没有形成一支独立的政治力量。资产阶级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代表，在它的成长过程中不断同封建势力进行斗争。而反封建的农民阶级并不是新的生产方式的代表，因此，资产阶级成了推翻封建制度的革命领导者，这场革命也就是资产阶级革命。资产阶级利用农民、手工业者、工人和其他劳动者反抗封建制度的革命斗争，从封建主手中夺取政权。从16世纪到19世纪，荷兰、英国、法国、德国等先后进行了资本主义革命，经过复辟和反复辟的长期斗争，建立了资产阶级的政治统治。封建制度就是在以农民和其他劳动人民为主力军、以资产阶级为领导的资产阶级革命中被推翻的，资产阶级革命的胜利标志着封建制度的灭亡和资本主义新时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