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社会资本生成的研究框架

2．3　企业社会资本生成的研究框架

本书将社会资本界定为一种非正式关系，试图通过此解决对于社会资本的不同理解而产生的混乱和争议，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样定义就能够更容易地把握社会资本这个概念。实际上，关系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概念。因此，我们在这里必须先明确本书是以怎样的框架对企业社会资本的生成进行研究。

根据系统主义的要素、构成和环境三维分析的观点（即Brown所划分的微观、中观、宏观三个层次），我们可以得出，任何一种关系都包括三个大的方面，即参与主体（要素）、关系本身（构成）和关系所处的环境背景（环境），本书就将从这三个方面入手展开分析。

（1）参与主体。社会资本的建立不是一个行为主体就能够完成的，至少要有两个行为主体参与。但是，为了分析的方便，本研究需要突出某个行为主体，通过研究这个行为主体的社会资本的生成，达到理论普遍适用的目的；同时，确实在有些社会资本的生成过程中，有一方行为主体处于主动的地位，由他（它）来主动寻求关系的建立，这一方的主体就是本研究需要重点关注的。被重点关注的行为主体在本研究中被称为“分析单位”，而与之建立关系的行为主体在本研究中被称为“相关单位”。

对于企业社会资本而言，参与的主体至少有一方是企业，并且企业方是研究的“分析单位”，这是非常明确的。但是前面也提到过企业内部存在不同的层次，即企业社会资本涵盖着个人层次的社会资本、部门层次的社会资本和企业层次的社会资本，后两个层次都属于笔者所界定的集体层次，此两者作为行为主体都是个体的集合，其社会资本的生成有着与个人社会资本生成不同的特点。本研究将对这三个层次社会资本的生成分别给予分析，最终落脚点是在企业层次的社会资本生成问题。企业社会资本的层次关系大体上可以用图2．5表示。

图2．5　企业社会资本的层次关系

本研究的主要内容是企业层次的社会资本，但是因为个人层次和部门层次的社会资本的生成对研究企业层次社会资本的生成有借鉴意义，并对企业层次社会资本的生成有着直接的影响，所以必须也要对之进行分析。从这个意义上看，本书是对企业社会资本各层次的一个全景式的研究，落脚点是企业外部社会资本，逻辑相对完整。

（2）关系本身。笔者认为如果要分析关系本身的生成，则必须全面地考虑生成这种关系的原因（或动机）、来源（或影响要素）和生成的过程。一个企业为什么要生成社会资本、其社会资本的生成受什么因素的影响以及社会资本生成的具体过程是怎么样的，这三个方面的内容就成为本研究的重点。

（3）环境背景。关系所处的环境背景包括行业经济背景、政策制度背景和社会文化背景，它们直接对参与主体和关系本身产生影响，社会资本的来源和生成过程也受到环境背景的制约，任何脱离了环境背景的关系都是不存在的，本研究对这一方面也将给予相当的重视。

从以上三个方面组成的研究框架中可以看出，本书是比较典型的多层次研究（multilevel research），这种研究在管理学科中是比较多见的。Klein、Tosi和Cannella（1999）认为，多层次研究丰富了我们对组织的了解；Currall和Inkpen（2002）则提出多层次研究能够帮助研究者在复杂的组织中更加精确地发现问题，而且可以使得对个人、集体和企业层次上有关问题的测量更加准确，有助于理论检验。

在多层次的研究中，有一个问题是非常重要的，那就是资料必须与所要研究的层次相契合（Klein、Dansereau ＆Hall，1994）。现在有很多研究，目的是为了分析企业与外界的关系，但是资料选取的却是企业中的个人与外界的关系，出现这个问题的主要原因是没有明确分析的层次，这样得到的结论就是不具说服力的。这种现象主要出现在一些实证研究中，比如，在前面提到过的一篇非常有影响的论文中，边燕杰和丘海雄（2000）为了测量企业在纵向联系、横向联系和社会联系中的社会资本（具体内容可以参见下节），设计了三个指标：第一个指标是企业法人代表是否在上级领导机关任过职，第二个指标是企业法人代表是否在跨行业的其他任何企业工作过及出任过管理、经营等领导职务，第三个指标是企业法人代表的社会交往和联系是否广泛。以法人代表个人的社会资本代替了企业的社会资本是这个实证研究的主要问题，两位作者也在文章中承认这三个指标“不完全，不能涵盖企业社会资本的全部甚至大部。作为第一次提出和使用这一概念并进行测量的研究者，我们测量只是一个初步的尝试，三个指标的信度也必须在今后的研究中得到确证”。从这番话中我们可以看到两位作者严谨的科学态度。正如刘林平（2006）在对这篇很有影响的关于企业社会资本的文章的批判性评价中指出的，企业法人代表的社会联系并不等同于企业的社会联系，企业法人代表的社会联系或社会网络也不一定为企业所用。

确实，个人层次的社会资本无法代表企业层次和部门层次的社会资本，但是在一定条件的作用下，个人层次的社会资本可以转变成为企业层次和部门层次的社会资本，而实际上，各个层次的社会资本都可以相互的转变。换句话说，企业的社会资本有相当一部分是来自于个人和部门，这也是我们将企业社会资本划分层次的根本原因。关于这一点，下文将会有详细的阐述。

命题1：企业社会资本包括个人层次的社会资本、部门层次的社会资本和企业层次的社会资本，三个层次的社会资本可以在一定的条件下相互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