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集聚研究综述

2．1　产业集聚研究综述

伴随产业集聚（industrial agglomeration）现象的出现，产业集群已成为许多国家、区域或城市经济的显著特征（波特，2000），并引起了经济学、经济地理学、管理学、社会学的广泛兴趣。目前，对产业集聚比较公认的定义是指特定产业及其相关经济活动在特定区位的集中。由于研究视角的不同，由此派生出许多概念⁽¹⁾，如产业群（industrial cluster）、产业集群、产业簇群、企业群、企业集群、企业簇、企业簇群，等等。而且由于相关学科对产业集聚现象的普遍关注并形成各自领域的专业术语，这就使得类似的术语更加复杂化，概念之间的界限更加模糊难辨（朱华最，2002）。一些诸如产业综合体（industrial complex）、地方企业集群（local cluster of enterprises）、地方生产系统（local production system）、区域集群（regional cluster）、区域创新系统（local innovation system）、地方企业网络（local net of enterprises）等概念也几乎成为产业集聚的另一种替代性表达形式⁽²⁾。一般认为，产业集聚是一种空间产业组织形式，是许多国家特定产业发展的必经阶段，也是国际竞争中优势产业的共同特征。虽然早在19世纪末英国经济学家马歇尔所处的时代就已经存在，但随着追求规模经济和利润最大化的大公司、跨国公司的不断涌现，中小企业的发展长期以来一直受到忽视和冷落。直到上个世纪70年代末，在发达国家经济普遍衰退时，某些中小企业集聚的地区却出现惊人的增长势头。以“第三意大利”为例，在20世纪70年代它还是意大利最穷的地区之一，工业水平在国际竞争中处于劣势，但通过中小企业聚集成群，在不起眼的传统产业（如纺织、服装、制鞋、家具等）迅速发展，很快成为意大利21个经济区中第二大富裕区，由此引起学术界和各国政府的高度关注，并开始追踪产业集聚的起源与趋势，力求探索区域经济发展的各种途径，从而出现了三次产业集聚研究的新高潮：第一次研究高潮发生在20世纪30至60年代，Hoover（1937）首次将集聚经济分解为内部规模经济、地方化经济和城市化经济；第二次研究高潮发生在20世纪70至80年代，应用宏观经济理论探讨当代生产空间组织的变化，主要集中在灵活的“产业区”或新的“产业空间”（Scott，1983，1988）；第三次研究高潮发生在20世纪80至90年代，从新熊彼特主义的观点出发，将创新、技术变化与经济增长和贸易的分析结合起来，研究产业集聚的创新体系（Lundvall，1992），比较有代表性的有克鲁格曼（Krugman，1991，1995）应用不完全竞争经济学、递增收益、路径依赖和累积因果关系等解释产业的空间集聚，波特（Porter，1990，1994）通过对9个国家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产业进行研究，成功将集群所具有的共同要素整合成著名的“钻石模型”⁽³⁾。

可以说，产业集聚特别是空间集聚的研究，不仅极大地丰富了经济学的研究园地，也开辟了经济学研究的新领域。由于产业集聚的研究涉及面广，某一具体内容又涉及各种各样的观点，比如一些学者根据提高效率和灵活性的机制，追溯产生集聚模式的作用力，而另一些学者则根据动态的进步、学习和创新，将重点放在产业集聚的利益上；一些学者模拟公司彼此接近可能产生的收益，而其他学者则强调社会文化结构和制度结构在产业集聚中的作用；有的学者根据经营战略来理解产业集聚，将集聚看做是改进公司绩效的媒介，而其他学者则根据空间发展战略来理解产业集聚，将空间集聚看做是可被解释的现象；有的学者认为集聚力作用的空间规模局限在地方，而其他学者则认为集聚力作用的空间规模可能在区域乃至国家（刘厚俊，2003）。因此，从严格意义上讲，产业集聚研究还没有形成系统公认的理论⁽⁴⁾，甚至学者们研究产业集聚的目的也不在集聚本身。比如韦伯的区位理论是为了确定合理的工业区位而研究集聚；帕鲁（F．Perrour）的增长极理论是为了追求地区经济的增长而研究空间集聚；前苏联的地域生产综合体则是为了解决国民经济中的重大问题而研究产业集聚，等等。

本节立足于国外、国内两个层面，将不同理论渊源的产业集聚研究文献作一个回顾总结，并提出一些有待深入研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