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研究范式

1.3　理论研究范式

为进行有效的理论研究，并获得对实践具有指导意义的结论，我们需要采用科学的研究范式。为此首先需要正确把握理论与实践的关系。

就理论与实践的关系来说，本书的研究遵循“实践—理论—实践”的基本逻辑。系统的理论研究通常应包含两个阶段，即从现实中抽象出研究对象的基本关系或基本假设条件的阶段，和以此为出发点进行理论演绎的阶段（郁义鸿，2000）。这两个阶段是相互关联、不可分割的。对现实的抽象和建立假设是逻辑演绎的基础和出发点，而逻辑演绎则是假设条件的归宿，理论的结论或预测均产生于后者。

抽象阶段要求我们从实践中提炼出能够反映研究对象本质的特性。要做到这一点，必须通过作为研究出发点的假设条件来反映和评判，也就需要“从庞大而复杂的经济现实中抓住少数关键而易于控制的要点（变量），进而当这些要点被某种巧妙方法结合起来形成一定形式的模型后，就在一定意义上成为现实本身的替代结构”（转引自郁义鸿，2000）。而假设条件的“正确”与否依赖于研究的目的。从一般意义上说，如果不是与研究目的相联系，我们就无法判断一些假设条件是否“正确”或是否“恰当”，因为“理论或模型的结论往往对它的假定具有非常敏感的依赖关系”（转引自郁义鸿，2000），演绎的结论的现实性、有效性以及解释能力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假设的有效性。

在实际研究过程中，抽象与演绎往往不是单向的，而是需要多次反复，不断校正假设以及逻辑推理过程，直至建立起圆满的理论结论。然而，再圆满的理论结论也必须接受实践的检验。对一种结论的最后检验就是看其能否有效地解释实际现象或解决现实问题。换句话说，“经济学中的任何概念、命题以及原理都必须既得到逻辑上的证明，又要经受实践的检验，并在实践中加以完善和修正”（郁义鸿，2000）。

另一方面，本书的研究属于产业组织和经济规制理论的范畴，因而还遵循了传统的“结构—行为—绩效—规制（SCP－R）”基本范式。但这里有两点需要特别强调。首先，所谓SCP－R范式不是只具有一个方向的因果关系的研究框架，而是“因果关系沿着结构—行为—绩效链上下交错”的^[12]。特别是，在本书的框架中，结构与规制有着双向关系。尽管在市场结构、市场行为和市场绩效乃至政府规制之间存在着复杂的相互关系，但理论研究的逻辑性仍要求我们提炼出一条基本的逻辑思路作为研究的主线。就此而言，结构—行为—绩效—规制的基本思路是最合适的选择（郁义鸿和管锡展，2006）。其次，本书以产业链为研究对象，因此，我们的研究范式实际上是一种“基于产业链效率的SCP－R”。这一基本的逻辑思路是：首先提炼影响企业纵向控制行为的纵向市场结构及相关环境因素（市场结构），继而研究基于企业私人激励的产业链纵向安排（厂商行为），进而分析这些行为对产业链绩效产生的影响（市场绩效），从而在此基础上提出相关的政府基于产业链规制的政策建议（政府规制）。所有这四个方面的评价基准都是产业链效率而非单一市场效率。

在研究厂商的纵向策略行为时，本书采取了新古典分析方法和博弈论方法。这些方法被嵌入“基于产业链效率的SCP－R”的研究范式中，构成了一个研究产业链竞争的完整思路。此外，对于煤电产业链的特性及其纵向市场结构，本书采取实证研究方法，抽象并提炼出该产业链最本质的一些维度，并构建了全文的研究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