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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研究的视角

时间:2022-05-28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中国研究的视角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副所长张小明教授从“中国视角”出发,提出了自己关于中国国际关系学理论的看法:近年来,一些中国学者提出要建立有“中国特色”或“中国特点”的国际关系理论,也有人主张创建国际关系理论的“中国学派”。在中国国际关系理论研究中,如何做到国际共性与民族特性的平衡,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中国研究的视角

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国际关系研究所副所长张小明教授从“中国视角”出发,提出了自己关于中国国际关系学理论的看法:

近年来,一些中国学者提出要建立有“中国特色”或“中国特点”的国际关系理论,也有人主张创建国际关系理论的“中国学派”。目前中国学术界对此问题有很多争论,有人主张不应该过于强调所谓的“中国特色”。我的理解是,“中国特色”、“中国特点”、“中国学派”、“中国视角”等等说法并没有根本性的区别,实际上指的都是要从中国视角研究国际关系理论,要有自己独立的理论建设。最近听到近年来一直主张建立“有中国特色”国际关系理论的梁守德教授的一席话,我颇受启发。梁先生说,特色指的就是要从西方理论、马列主义理论和中国传统文化中吸取养分,在体系、内容和概念上加以创新;特色是“自觉”行动,而不是“自发”行动。我想,如果从创新或独立的理论建设的角度来理解有关“中国特色”、“中国特点”、“中国学派”和“中国视角”等等不同说法,那么大家可能会有一些共识。

社会科学同自然科学有很大的不同,前者除了国际共性之外,还有很强的民族特性。国际关系研究(包括理论研究)的民族特性尤其明显。在中国国际关系理论研究中,如何做到国际共性与民族特性的平衡,是一个很大的难题。大概不会有人反对学习和引进西方特别是美国的国际关系理论(从某种意义上说,马列主义有关国际关系的论述,也可以纳入西方学说之中),实际上近年来中国学者在这方面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其成果也是十分显著的。但是,如何吃透外来的理论并在此基础上产生有自己特色的东西,还需要深入探讨,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得到答案的。另外,如何从中国本身外交思想与实践中总结出带有理论性的东西,从而推动我们的国际关系理论建设,也是一个值得认真思考的问题。我不时听到一些学者说,中国只有一些外交策略、外交思想,而没有理论。值得注意的是,东南亚特别是新加坡一些人士强调以“亚洲价值观”透视国际关系。如新加坡前驻联合国、美国大使许通美先生,试图以“中庸之道”平衡现实主义与理想主义的观点,来分析国际问题。这能否给我们的理论研究提供一点启示呢?

虽然西方国际关系理论的历史也不足百年,但是已经形成自己的体系,流派、学说层出不穷,该学科可以说已经比较成熟。中国学者要想创建自己独特的理论,必须吃透西方的东西,并将之为我所用,包括修正。当前中国学术界在介绍西方国际关系理论时,有一个十分突出的问题,就是中文表述让人费解,而且概念的使用十分混乱。在这方面我们应该特别注意的一个问题就是西方国际关系理论的中国表述问题。在现有的介绍西方国际关系理论的著述中,制度、机制、机构(institution),体制、规制(regime),范式、模式(paradigm),构建主义、建构主义(constructivism)、结构主义,认同、自性、身份(identity,self identity),高位政治、低位政治或者高级政治、低级政治(high politics and low politics)等翻译不统一而且意思不甚明确。有些人在使用这些概念的时候甚至根本不加注外文原文中的用词,这极易误导读者

有些理论观点的表述,中英文使用的词语不一样,但是表达的意思很相近,颇有异曲同工的效果,这不能不让人深思。中文应该可以表述所有的意思,关键看是否找到合适的表述方法。亨廷顿提出的单级-多极体系(uni uni-multipolar multipolar),正是我们所说的“一超多强”。同样地,如果把“一超多强”直译为英文,也是很别扭的。如戴维·香博(沈大伟)把它译为“one superpower,many major powers”,用英文读起来很不顺口,句子也长。还有亨廷顿说的“孤独的超级大国”(lonely superpower),同王缉思说的“高处不胜寒”意思差不多。肯尼思·华尔兹最近发表的一篇文章在批评相互依存理论的时候,谈到相互依存有两种可能的结果,即合作与冲突。我看到的一本中国学者写的书中也有类似的表述:“在当今世界上,相互依存是不对等的,且既有合作式的相互依存,也有冲突式的相互依存,或者二者兼而有之。”中国学者使用的诸如“综合国力”、“民族凝聚力”以及“精神力量”等等,同约瑟夫·奈的“软力量”或者“软权力”(soft power)也有相同之处。

目前国内一些介绍西方国际关系理论的著述让人看不太懂,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对外来词汇采取了生搬硬套的翻译法。很多理论著述里的词汇,对圈外人士来说是极其晦涩难懂的。例如目前在西方流行的国际关系理论流派建构主义(constructivism)里的一个重要概念是“intersubjective”,有人把它译为“互主性”,让人感到一头雾水。那些在中译文后面又加上英文注解的文章还好读一些,而看没有外文注解的中文著述则很不容易搞明白。最近看了一本翻译过来的、由日本学者写的国际关系理论著作,书中很多概念我一点都不理解,比如“创造期望”、“指明角色”、“主体间性”,我很想查查原文中相对应的词是什么,可是找不到。此外,经常在国际关系理论著述中看到“全球治理”(global governance)的说法。这总是让我想起过去常说的“治理海河”、“治理淮河”和今天流行的“环境治理”,而这些“治理”似乎与英文里的“governance”不是一回事,所以“全球治理”也就难以让人理解。与其生搬硬套地造一些让国人望而生畏的洋味十足的词语,还不如好好地到我们的汉语宝库里找现成的表达方式。当然,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中文词汇,必要的外来语还是需要的,但必须加上注解。

如果说建立国际关系理论“中国学派”是远期而且也是难以达到的目标的话,那么把外来理论吃透和用中国人可以看懂的语言表达清楚则是近期可以达到的目标。用自己地道的语言表述别人的思想,应该是走向“中国视角”的重要一步吧!

(引自张小明:《关于国际关系理论研究的几点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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