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浪屿美学意象初探

余朝晖

（咸宁学院　学报编辑部，湖北　咸宁　437100）

摘　要：鼓浪屿位于厦门岛西南部，面积仅1.87平方公里，常住居民2万余人，是厦门的城市名片，素有海上花园、钢琴之岛、浪漫之岛、音乐之岛、万国建筑博物馆、东海明珠等美誉。这里文化底蕴丰厚，人文与风景并存。它被列为中国十大宜居城市之首。2005年，在《中国国家地理》杂志评选的“中国最美的地方”榜单上，鼓浪屿高居“中国最美六大城区”排行榜首，被评为国家5A级风景名胜区。鉴于鼓浪屿独特的历史文化和迷人的自然景观，最近，笔者实地考察了鼓浪屿的旅游景点和当地民居，试从审美的角度对鼓浪屿的美学意象进行多视角解读，以求诠释鼓浪屿独特的魅力。

关键词：鼓浪屿；中西文化；美学意象；浪漫诗意

中图分类号：B834.2　　文献标识码：A

位于厦门岛西南部的鼓浪屿，原名“圆沙洲”，又称“圆洲仔”，明朝改称“鼓浪屿”。因该岛西南方有一礁石，每当潮涨水涌，浪击礁石，则声似雷鼓，鼓浪屿因此而得名。鼓浪屿有四千余种植物常年郁郁葱葱，一千一百余幢不同风格的中外建筑在此完好地汇集，故有“万国建筑博物馆”之美誉。这些建筑，造型丰富、风格各异，以超乎自然的美学蕴含和文化内涵，体现着人类对审美本质的理解，洋溢着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色彩。岛上绿树成荫、鸟语花香、奇石叠磊、洞壑天成。凝眸遥望，碧海蓝天；放眼近看，天成美景。让人目不暇接，不愧为“海上花园”、“东海明珠”。小岛还是音乐的沃土，终日海水涌动、琴声萦绕，常被中外人士誉为“钢琴之岛”、“音乐之岛”。早在20世纪初叶，鼓浪屿对城市形象与城市经济带动是深远的、多元的，它曾是国际社区，最具艺术气质，最时尚之地，是文化与品位的代名词。令人惊叹的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审美意象，幻化出鼓浪屿独特的神韵，给人们提供了无比愉悦的美感，而且让我们从容而细致地品味人类文化现象的瑰宝。

一、建筑中的“中西文化”

建筑是凝固的音乐，是一个民族、国家或地区的文化标志。建筑文化与人类其它文化一样有极强的渗透性。作为外来建筑文化与闽南建筑文化交汇点之一的鼓浪屿，其建筑展示了西方建筑文化在中国由被排斥、否定到被模仿、合成直至消化吸收、自觉或不自觉地加以运用这样一个全过程。

鼓浪屿素以“万国建筑博物馆”闻名于世。鸦片战争后，厦门被开放为通商口岸，先后有十三个国家在鼓浪屿设立领事馆（比同期的上海多六个），为全国之最。一些传教士、华侨、富商也相继上岛兴建教堂、医院、住宅、别墅，就连岛上的原居民也纷纷模仿周围的洋房建造住房。鼓浪屿的建筑表现出不同风格的混搭和形式上的折衷。在这个不足两平方公里的小岛上，却囊括了几乎世界上主要的近代建筑样式，形成鼓浪屿高价值的精品文化簇群。这些建筑汇集了中西建筑文化的精髓，使鼓浪屿赢得“万国建筑博物馆”之美誉。诸如西班牙、英国、美国、德国、法国、日本、意大利、荷兰及东南亚各国的建筑风格，都能在这里找到踪影。这里有古中国独具东方特色的飞檐斗拱，有号称世界建筑史上三大柱式——朴实无华的陶立克式、精巧的爱奥尼克式和堂皇藻丽的科林斯式柱头，有罗马式的圆柱，哥特式的尖顶，伊斯兰式的园顶，巴洛克式的浮雕，有古色古香的庙宇，有独具闽南风格的院落平房，有中西合璧的八卦楼，有小巧玲珑的日本房舍……位于中华路上的叶氏民居、海坛路上的黄氏大夫第，封闭的院落，严谨的对称，重视屋顶和山墙的处理，都是闽南地区的传统建筑手法；以园藏海、以洞藏天的“菽庄花园”更是动静相宜，珠联璧合。所造楼台亭榭不一其形，迦桥低栏，形若游龙。园内看海，波浪拍岸，依栏远眺，极尽山海之致，复有岩洞之幽，鲜花满径，绿树成行，为难得之胜景。而鹿礁路上的天主教堂，则完全是欧洲中世纪哥特式教堂的缩影，高耸的尖顶，繁复的造型，几乎是欧洲教堂的翻版。各式各样的建筑物争相斗妍，异彩纷呈，洋溢着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的色彩。这些既是异域文化与本土文化碰撞、融合的结果，也充分展示了鼓浪屿建筑文化的包容性、多彩性。有人认为，鼓浪屿的历史就遗留在建筑上。于是，人们接踵而至，前来观瞻一段停滞的百年建筑文化。

二、音乐中的“美学意象”

美学理论告诉我们，音乐作为文化的最高艺术形式，它让人痴迷甚至倾倒的奥妙之处，就在于审美对象与审美主体相互映照，相互交融时，体验人、音乐与环境的和谐统一，即意识层面上“物我同一”的认识体验。

鼓浪屿四周环海，旖旎多姿，礁石、洞壑星罗棋布，幽深秀逸。大自然中的风声、雨声、浪声、虫声、鸟声与山景相融相合，创造出一种妙不可言的审美意境。季节的更替变化，日月星辰东升西落，都会带来自然景物的色彩变化和流动，让审美主体体验到和谐统一的动态美。

“鼓浪屿四周海茫茫，海水鼓起波浪……”一踏上鼓浪屿的钢琴码头，《鼓浪屿之波》这首传唱了近三十年的歌曲，便伴随游人的步子缓缓地延伸开来。鼓浪屿最让人舒心的，也就是这个环绕天籁音乐之声。岛上有日光岩等六七座奇特而俊美的岩峰和岗峦，花树掩映，周围环拥着沙滩和大海，海风经年吹拂鸣响，波涛日夜吟唱。独有的音乐文化底蕴，成就了鼓浪屿“钢琴之岛”、“音乐之岛”的雅称。据了解，在鼓浪屿一个家庭就可以组成一个西洋乐队，一个家庭就可以开成像模像样的音乐会。这里的一树一木，一花一草，这里的悠长曲径，小巷人家，似乎都缀满了音乐与节奏，一如小岛岸边终日拍荡的阵阵浪涛。悠扬高雅的钢琴声透过茂密的白玉兰树叶，从百年老宅里飘荡出来，仿佛在诉说一段古老而传奇的故事。

从19世纪中叶起，伴随基督教的传播，西方音乐便开始涌进鼓浪屿，与鼓浪屿优雅的人居环境相融合。特别是1924年以后西洋音乐在鼓浪屿盛行时期，岛上音乐人才辈出。一个世纪以来，诞生了六十余位具有国际影响的音乐文化名人，如周淑安、林俊卿、殷承宗、陈佐煌、许斐星、许斐平、许兴艾等，可谓群星璀璨；鼓浪屿有许多钢琴世家，那里有音乐学校、音乐厅、交响乐团、钢琴博物馆。鼓浪屿的人均钢琴拥有率现为全国第一，岛上有一百多个音乐世家，2002年，鼓浪屿被中国音乐家协会命名为“音乐之岛”。现在鼓浪屿还拥有全国唯一的钢琴博物馆和管风琴博物馆。这里有七十多台价值连城的、分别产于欧洲、美洲、澳洲的古钢琴，从爱国华侨胡有义先生澳洲之家“胡氏山庄”出发，落户在菽庄花园里的钢琴博物馆。 目前还在筹建中的管风琴博物馆内还陈列着英国1909年制造的巨大管风琴。所有这些，都构成鼓浪屿音乐文化的深厚底蕴，为拉动鼓浪屿整体文化艺术氛围的形成，打造神奇的文化艺术殿堂，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三、休闲中的“浪漫诗意”

有人说，鼓浪屿美在文化，美在音乐，美在悠闲。其实，适宜的亚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秀丽的山海风光资源，独特的历史风貌建筑和钢琴音乐文化，早已奠定鼓浪屿休闲文化的基础。

只要你踏上鼓浪屿，那种悠闲、慵懒的气息便扑面而来。鼓浪屿的小路全是用音符谱成的。穿过一条条富有历史意义的小道，看看路边一座座饱经风霜的老房子，别具一格的咖啡店，逛一逛精致的手工店，听一听音乐厅的钢琴演奏，人也随着小岛渐渐地慢下来，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这是一个能让你心境平和，潜沉豁然的宁静去处。这里有碧海蓝天，白浪金沙，风情万种；这里有动人故事，跌宕起伏，缠绵悱恻；这里有万国建筑，古厝洋房，融会中西；这里有美食无数，入口即化，唇齿生津……

鼓浪屿似乎一切天然和人工景色都和承诺有关，都与浪漫有缘。这些细枝末节的美丽，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宁静，又足以让人融化、陶醉。在这里，每一栋别墅的背后都有一段动人的历史故事，如郑成功的民族精神、林巧稚的科学追求、林语堂的婚姻领悟、舒婷的爱情宣言、李清泉的爱情表达、林文庆的精神慰藉、许经权的拳拳孝心、黄奕住的财富奇迹、林鹤寿的未了心愿……让无数游客驻足忘返。

在鼓浪屿一幢老宅前，放着一块小招牌，上面写着一句话：“时间是用来浪费的。”能说出这句话，要有足够底气。而来鼓浪屿度假正是需要这种底气，来享受这似乎只在梦境中神仙般的日子。让人在怀旧中寻找流失的岁月——只为寻觅往日里不曾相见的别样风情。我们无法统计，一个多世纪以来，有多少痴心游客情迷万国建筑，心醉岛国风光，走进灵魂深处。

鼓浪屿的居民虽仅一万，但每天的观光游客却达十万，游人大多是随着人流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漫步这片风光摇曳的海上仙山琼阁，独享中西文化交融之翘楚，寸寸皆有瑰宝，步步耐人寻味！其实，欣赏鼓浪屿、感受鼓浪屿，最是那清晨与黄昏的闲逛。有风无风的日子里，晨起，走过露珠晶莹的花丛，听着头上鸟儿的歌唱，来到街心公园的榕树下，买一两个岛上有名的小吃，边吃边眺望大海……那悠闲、那清新、那甜蜜，那幸福，会让你的微笑不自觉地挂在嘴角；傍晚，幽幽的路灯初上，小岛寂静而神秘，漫步在时窄时宽但极其洁净的巷道里，听着耳边不知是从哪扇窗口里偶尔传来的清清脆脆的钢琴声，撩过路边从或古老或现代或欧典的各式小楼的墙上坠下的藤蔓，最能让人感受到什么叫扑朔迷离，什么叫曲径通幽。宋代理学宗师朱熹，将其在鼓浪屿的感受概括为“天风海涛”四个字。德国博兰斯勒钢琴公司总裁博思进先生来到鼓浪屿时感叹道：“这里非常宁静，我觉得鼓浪屿好像存在于别的星球上。”

一首《晚安，鼓浪屿》的小诗十分贴切地描绘了鼓浪屿的独特魅力：“恋上这滋味，甜的，酸的，味蕾不断绽放；恋上这间房，坐起，躺下，心中始终温暖；恋上这些店，别致，奇特，脚步不停变换；恋上这个夜，浪漫，静谧，心襟不住摇曳……放飞心情，悠然自得，恣意消磨每一寸光阴。”而多少男女老少正是为了这美丽的梦想长途跋涉，千里迢迢甚至万里迢迢地来到岛上，名正言顺地浪费时间，乐享人生的美丽时光。这，或许就是鼓浪屿长久不衰的魅力所在！

（原载《咸宁学院学报》2012年第1期后载《厦门文艺》2012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