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音乐的接受心理

观众的接受心理是很复杂的，原始驱动可能有求新心理、求实心理、求美心理、求知心理、刺激心理、消遣心理、慕名心理等各种不同的心理因素。尽管观众的接受心理千差万别、各有不同，但只要我们认真研究观众的欣赏习惯和接受心理的表现，毕竟还是有规律可循的。因为任何人都是社会成员之一，人的心理行为和社会的政治、经济、教育、科学、文化等状况有密切关系。观众接受心理的特征和表现一般会随着时代、社会制度、结构、自身的年龄以及动机、情绪等因素的变化而变化。

一首歌曲的流行说到底是一个欣赏的过程。歌曲欣赏与歌曲创作有着相同的基础，那就是在虚幻的音乐幻象的时间和空间中对艺术形式的认识，它充满了艺术的生命力和人类的普遍情感方式。在听歌曲的时候，听众并不是要去辨识歌曲中的每一种单独要素，也不是要去认识歌曲的创作方法，而是在体验其所带来的基本幻象，感受情感的流动。这种情感知觉通过歌曲音乐的流动而感知的过程，就是歌曲欣赏的过程。但是，这个感知过程对广大听众来说，绝对不是整齐划一的，它会因每个听众的个人情感、情绪的不同而引起不同的心理反应，产生不同的感知程度。这种感知程度与歌曲中所表达的情感接近的程度决定着歌曲的流行程度。

一个现实中的人，总是要生活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中，要受到经济和政治地位、种族或民族、社区、年龄、性别、职业、血缘、兴趣、信仰等诸多方面的影响，总是要与别人形成一定的社会关系，参加一定的群体生活。而且，一个人通常不只属于一个群体，一般都同时是若干群体的成员。社会群体生活是人们的基本生活方式，因此，本部分对流行音乐接受心理的研究将着重于对群体心理的研究。

广义的群体心理是指社会的某一阶层、某一特殊群体所共有的普遍心理;狭义的群体心理是指人聚集在一起后形成的一种心理倾向。流行音乐的受众既具有广义群体心理特征，也具有狭义群体心理特征。当一首网络歌曲迅速流行时，表明它的接受者采取了共同的认知态度，属于广义的接受心理;而在某歌星的演唱会现场，则属于狭义的群体心理范畴。本部分以狭义群体心理为切入点，进而探讨广义群体心理的特质。

群体心理所具有的倾向性与人在独处时的心理状态是不完全相同的。勒邦说:“构成这个群体的人不管是谁……他们变成了一个群体这个事实，使他们获得了一种集体心理。”}fo}}fn}〔法〕古斯塔夫·勒邦:《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1895)》，冯克利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00年版，第18页。}/fn}本部分所研究的群体以临时空间组合群体为研究对象，其心理活动规律既有个体特征，也有一般群体特征，还有特殊群体特征。流行音乐的接受虽然有内省的心理活动方式，但更主要的则表现为外化的群体行为模式。

一、流行音乐接受心理的一般规律

(一)聚众性和从众性

聚众性是人的一种心理倾向。对于一个群体而言，“只有在心理感受上取得了一致，人们才能最终走到一起;只有在心理上是一致的人，才会在一个特定的时间里，聚集在一个特定的空间，形成一个特定的群体，衍生出一个特定的行为方式”}fo}}fn}黄建钢:《群体心态论》，浙江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200页。}/fn}。

聚众性与独处性是人的两个十分重要的基本心理状态，它们在一定的条件下可以彼此转换。个体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独处后，必定要选择适合其心态的聚众方式。个体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聚众后，必定要选择适合其心态的独处方式。这是人的心理需求的两面性。两者既是对立的，又是统一的，是既矛盾又可转换的。

为什么很多歌迷要花几百元甚至上千元去看歌星演唱会而不是在家里用电脑免费看，这其中除了近距离接触自己的偶像以满足心中已久的愿望外，最主要的是为了体验演唱会的现场气氛。演唱会现场亦真亦幻的音响、五光十色的灯光，以及和现场所有人同步体验共同情绪，会给每一个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因此，邀上三五个朋友，或带上自己的恋人共同去看音乐会成为现在年轻人的一种生活方式。

聚众性是群体心理展开的前提。同时，聚众性作为个体心理的共有现象，也成为群体心理的一般基础。

“从众是指个体在群体压力下，在知觉、判断、信仰及行为上，表现出与群体中大多数人一致的现象。”}fo}}fn}申荷永:《社会心理学原理与应用》，暨南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134页。}/fn}从众的行为方式，对于个人的社会适应意义非常明显。一般而言，任何一个社会，无论从社会功能的执行，还是从社会文化的延续角度来说，多数人的观念与行为保持一致是必要的。一个社会需要有共同的语言、共同的价值观与行为方式，也只有这样，人与人之间才能顺利地进行交往，社会才能正常运转。从个人角度来说，一个人只有在更多方面与社会的主导倾向取得一致，他才能够适应其赖以生存的社会，否则他将困难重重。

另一方面，任何一个人，无论他多么聪明，他的知识都是有限的，都不可能多到足够适应他所遇到的每一种情境。因此，个人需要用从众的方式，在最大限度上使自己迅速适应未知的世界，这样，从众就是一种个人适应生存的必要方式。

在许多情境中，人们由于缺乏规范行为的知识，必须从其他途径来获得行为指导。根据社会比较理论，在情境不确定的时候，其他人的行为最有参照价值。而从众所指向的是多数人的行为，这自然就成了最可靠的参照系统。

听众的从众心理是指当个别听众发现自己对某首歌曲的知觉、感受、意向与群体中的多数人不一致时，有时会不由自主地随大流，受同一群体成员的影响，并引起同样的心理反应。有时候，一首歌曲并不是被所有的听众在同一时刻所认同和接受，那么在稍稍滞后的一段时间里，由于更多听众的从众心理作用，这首歌才渐渐被更多的群体成员所认同和接受并流行起来，为歌曲扩大了听众群，也加快了流行的速度。

任何群体都有维持群体一致性的显著倾向和执行机制。对于同群体保持一致的成员，群体的反应是喜欢、接受和优待;对于偏离者，群体则倾向于厌恶、拒绝和制裁。因此，任何人对于群体的偏离都冒有很大风险。在每个人的日常生活中，或者从文艺作品中观察，我们都可以发现类似的现象。在日常生活中，许多人实际上已经养成了一种尽可能不偏离群体的习惯。从文化特征上来说，东方文化更倾向于鼓励人们的从众行为。

从众心理可以用来解释当今社会音乐生活中的一些现象。比如，某中学有75%以上的学生对“超女”、S．H．E等流行歌手狂热地喜爱，但当被问及喜爱理由时，很多人的回答是“不为什么，就是喜欢”。当被问及“你身边同学的态度时”，大部分的答案为“大家都喜欢‘某某’”“大家都一样”。这表明他们的音乐鉴赏行为带有一定的盲目性，而环境因素和大家的选择往往能影响他们的喜好，其中除了崇拜心理、替代性满足等心理因素外，起决定作用的就是从众心理。

(二)暗示性和模仿性

人类的群体行为常常是变化无常、扑朔迷离和难以把握的。“无论是人类的个体行为还是群体行为，实际上都存在着一种复杂的、综合的、多变量的函数关系。”}fo}}fn}黄建钢:《群体心态论》，浙江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226页。}/fn}这种复杂多变的行为背后的心理因素经常表现为个体和群体之间受暗示和模仿影响的情绪倾向。

群体心理一般表现为一种外在的情绪性倾向。晚年的弗洛伊德认为，群体中的个体通过群体的影响而在他的心理活动方面常常发生深刻的变化。这种变化表现在他的情感倾向上会格外强烈，而他的智力则会显著地降低。他说:“当我们意识到别人情绪的信号时，我们身上所存在的东西往往使我们陷入同样的情绪;但是我们有多少次不成功地抵抗这一过程、抵制这种情绪并以完全相反的方式作出反应?当我们处于某一群体时，我们为什么因此而屈服这种感染?我们只好再次说，迫使我们服从这种倾向的东西是模仿，在我们身上诱发这种情绪的东西是群体的暗示性影响。”}fo}} fn}《弗洛伊德文集》第四卷，长春出版社1998年版，第78页。}/fn}群体自身内在的联系性本质决定着这种暗示和模仿作用的形成。暗示性和模仿性从某方面说来是从众心理的深层原因。暗示性和模仿性是群体心理的内隐心理行为，从众性是群体心理的外显行为。

1990年，崔健在河南郑州举办“新长征路上的摇滚”演唱会。整场音乐会在一种异常狂热的气氛中进行，很多观众在音乐会结束后倒在剧院门口没有力气回家。这种集体狂热的气氛是现场的每个人共同创造出来的，如果单是个体心理活动便绝不会出现这样的效果。无法辨清是谁传染了谁，从进场后每个人便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的躁动，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演唱会开始后，震耳欲聋的音乐把每个人都轰炸得不能自已，心理因素、生理因素再加上别人情绪的渲染，使每个人都跟着音乐大吼起来。在这种活动中，群体心理的暗示性和模仿性是显而易见的，每个人都在宣泄着情感，理性心理活动被有意无意地遏制了。

(三)能动性和互动性

群体心理和群体行为的走向是群体中的每一个个体互动的结果，也是每一个新进入的个体或群体与原来的群体和群体中的个体进行碰撞和互动的结果。美国著名社会学家霍曼斯认为:“群体行为要素之间的功能依赖性是:群体成员彼此之间互动得越频繁，感情就越深厚;人们之间的互动越频繁，他们活动的一致性也就越高;个体在群体中的等级地位越高，他的活动也就越符合群体的规范。”}fo}}fn}黄建钢:《群体心态论》，浙江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210页。}/fn}这段话表明，任何新的个体或群体在原来群体中都有受原来群体影响甚至控制的一面，但也有对原来群体产生影响和作用的另一面。

能动性和互动性是指群体心理产生后并不是静止和一成不变的，它处于不断交融和发展中。群体心理由个体组成而产生新质。个体心理的不同决定了这种新质的能动性，使群体心理自产生后便处于不断地交融、互补、妥协、调整中，向着统一、协调的群体心理方向发展。互动性使群体心理产生了无数的不同性质的思想情感火花，它们相互碰撞、彼此启发、共同发展。这种心理调节贯穿于某一事件的始终，以事件的结束宣告群体心理活动的结束。事件结束后，群体心理活动转化为个体心理活动，并为下一个群体心理活动制造着起点。

在演唱会现场，歌者与受众的情绪是一致的，有时互相融合甚至能互相转化，即听众与歌者互换位置。这里有一首歌《Super Star》的歌词:“笑就歌颂，一皱眉头就心痛，我没空理会我，只感受你的感受。你要往哪走?把我灵魂也带走，它为你着了魔，留着有什么用?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you aremy super star。你主宰，我崇拜，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爱你，you aremy super star。”

当歌手S．H．E组合在舞台上狂热地演唱，台下的歌众也在狂热地歌唱的时候，歌曲将歌手与听众之间的距离消解了，歌手与听众之间相互取悦。谁是谁的超级明星，是台上所代表的制作精英，还是台下的集体歌众?是明星制造了大众，还是大众制造了明星，谁在“主宰”另一批人的“崇拜”?这种互动的气氛和效应只有在现场才能发生，只有在群体行为模式下才能发生。

由于社会信息化程度的加剧，听众经常需要在流行音乐文化中寻找自己的认知态度和情感表现的参照物，而歌手为了创作出为大众所喜闻乐见的精神产品，也必须了解受众的愿望、兴趣和爱好。两者之间的这种互相追寻，使得流行音乐的传播渐由传统的传者中心制向受者中心制发展。反过来，互动关系的发展又强化了流行音乐传播和接受的理念和实践，并促使其发生一场深刻的变革。

(四)复杂性和丰富性

复杂性和丰富性是指在群体行为中，群体心理并不是有序和单一指向的，它常常体现为个体和个体之间、个体和群体之间、群体和群体之间相互妥协和认同的结果。个体心理的不稳定性和群体心理的无序性，导致群体心理变得异常丰富和复杂。群体心理包含无限可能的发展方向，一个群体的心理走向往往会受到主观或客观因素的影响，极有可能向相反的方向发展。

作为审美主体的观众群体，其心理活动尤为复杂和丰富。作为有目的性的临时空间群体，其目的可能多种多样，其人员构成的审美文化素质参差不齐，个体对群体的认可程度和对审美对象的接受程度也不尽一致，由此构成的群体心理显示出其心理构成的复杂性和心理活动的丰富性。

即使在同一层次的受众群体中，他们具有相同的生活环境，而他们的个性、生理、心理等方面的情况不尽相同，因此所喜爱的歌曲也是不同的。

观众接受心理受主体的审美趣味和审美能力的影响，呈现出纷繁复杂的特点。他们隶属于各自不同的群体文化，受民族、地域、时代文化的影响;由于职业、年龄、性别、文化程度的不同又带有各自不同的生理、心理文化烙印;主体接受心理活动受到专业知识程度的影响，但在接受过程中并没有成为决定因素;受众的主观参与程度是决定审美效能的重要条件;受众的审美效能感是多种因素合力的结果。

二、流行音乐接受心理的特殊性

流行音乐接受心理的特殊性来源于流行音乐本身的特殊性，它体现在五个方面。

(一)流行音乐的新奇性与大众接受心理的好奇性

即流行音乐的流行性或时尚性。新奇是一切流行事物的显著特征。而流行音乐作为一种主要以满足消费为目的的商业化的娱乐音乐，它必然是建立在契合某种具有代表性的社会心理而为大众所普遍接受的基础之上的。与之相应，流行音乐形成一种广泛的社会风潮和社会群体性狂热。

流行性和时尚性是流行音乐的基础，而好奇心是人类社会得以持续发展的一种基本心理活动。当好奇心遇上以新奇、流行、时尚为特征的流行音乐时，流行音乐自然会受到大众的关注，从而变得“流行”起来。

(二)流行音乐的娱乐性与大众接受心理的焦虑性

流行音乐的作品内容通俗易懂，题材多取自日常生活，多以表现爱情为主，接受和消费的人群多数是以一般平民或亚文化群为主，因此它强调的是自身的娱乐性和消遣性。流行音乐的通俗性决定了它拥有大众的基础。人们可以主动参与表演，增加了能动的空间和乐趣，并从中得到放松与享受。因此，流行音乐更为注重和强调自身的娱乐消遣性，“娱乐性”是流行音乐的重要特征与功能。

随着现代社会工作、生活节奏的不断加快，人们的闲暇时间越来越少，越来越难以像古代文人墨客那样徜徉于山水之间，欣赏把玩“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意蕴。戏曲的节奏是慢的，因为它起源于农耕文明时期大量农闲时间的消遣，于是它跟不上现代社会的快节奏生活而趋于没落。虽然流行音乐也是起源于黑奴田间地头的吟唱，但由于它形式短小灵活，题材丰富多样，特别是它自始至终紧跟着时代的脉搏，并毫无保留地反映出每个时期社会底层民众的心声，因而自19世纪以来便一直是社会大众的宠儿。

然而，社会的进步对大众审美心理也产生了一定的负面影响:现代生活节奏越来越快，人们工作越来越忙，导致心理压力也越来越大。“快节奏”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现代社会的先进与文明，但也给现代人带来了相应的苦恼。长期处在“快节奏”中的人，大脑的活动也就经常处于连续的、快速的运动状态中。应接不暇的生活与工作使大脑得不到应有的休息和复原，精神压力过大，心理上也往往容易产生紧张、沉重、不安和焦虑感。这种焦虑感使大众审美心理与传统审美的神圣感、崇高感产生抵触，继而人们乐于寻找能够毫不费力、不需要任何欣赏经验积累就可以直接宣泄情感的流行音乐，而流行音乐的娱乐功能则完全迎合大众这种片段式的接受心理，从而使大众心理的焦虑得以平复。

(三)流行音乐的商品性与大众接受心理的从众性

流行音乐的传播载体是以作为大众文化消费品的各类录音磁带唱片为主的，当然现在的网络传播与销售大有后来居上之势。在市场经济下，由于生产者面对的是一个巨大的商品市场，他们必然会以赚取利润作为最终目标，制作者会根据市场的需要进行选题、制作、包装、上市，最终大行其道或默默无闻，赢利或亏本。因此，流行音乐本身就是一种能够满足市场需要，或者说满足大众心理的文化商品。

既然流行音乐是一种商品，那么消费者在购买前必然产生某种消费动机。根据现代消费心理学的研究，消费者的购买动机一般有优越欲、同步欲、换购欲三种。优越欲即从炫耀购买商品上显示出比别人优越的欲望;同步欲即保持与身边大众的同调性，也即心理学上的“从众心理”;换购欲即对已持有商品进行更新的欲望。

从流行音乐的角度说，当一首歌曲能够流行或风靡，首先是它必须契合时代的步调，反映民众的心声，唤起大家的共鸣，也就是迎合了市场需要，然后刺激大家的购买动机即消费心理，在以从众心理为主的消费动机作用下，产生了购买行为。在这里，市场需要其实就是大众的心态与潜意识，一曲《心太软》正暗合了国人于得失无序、进退皆难的商品大潮中蔓生的某种顾影自怜状，所以这首歌会迅速蹿红;《快乐老家》《祝你平安》一类则抚慰了不知多少颗离乡背井的心。

(四)流行音乐的更替性与大众接受心理的期待性

既然流行音乐具有商业性，那么它也和其他商品一样，是群众文化消费商品的主要形式之一，就必然存在着大批量的生产特性，产品快速地推陈出新，是为了满足消费者不断更新的文化消费需求。在几十年前，60后音乐、70后音乐被称作是流行音乐;但随着大众文化需求的不断变化，流行音乐的周期也变得越来越短。

黑格尔认为:“艺术与宗教、科学一样，都起源于人类原始时期的‘惊奇感’，惊奇感使人与自然对立起来，从蒙昧状态解放出来。”}fo}}fn}黑格尔:《美学》第2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年版，第22页。}/fn}因此，审美意识的产生，其根源很可能就是求新、探奇。如果说古典音乐像一杯陈年老酒，那么流行音乐就像一杯冰镇可乐，是有时效性的，需要现在就喝下去。

大众对于流行音乐的期待体现在渴望出现新的歌星，渴望自己喜欢的歌手推出新作品，渴望演唱会现场出现新奇的场面等。这种期待是一种源于心底深层的意识，它永不满足，永远把目光放在未来。它是内心深处的一种永不安宁的骚动因子。它时时活跃着、希冀着、喧嚣着，伺机冲破习惯思维的包裹，以主宰的身份指挥欣赏体验的扩展。它是大众对流行音乐的审美经验得以改变和提高的心理根源，也是流行音乐得以不断前行的动力机制。

(五)流行音乐的参与性与大众接受心理的丰富性

流行音乐的创作题材一般都是以日常生活为主，强调个人的心理情感，强调自我，容易引起大家的情感共鸣。且流行音乐旋律易记易唱，演唱时可以满足自我的情感宣泄，产生自我陶醉感，从而获得一种创造性的满足感。这就使得流行音乐的可参与性大大增强。

而流行音乐的受众正是这样一个庞大、复杂的群体，每个个体心理的不稳定性和群体心理的无序性导致群体心理变得异常丰富和复杂，多彩多姿的流行音乐则为每个人提供了参与的可能性。总的来说，60后、70后受港台流行歌曲、台湾校园歌曲、西北风歌曲及内地早期摇滚乐的影响比较大，像邓丽君、罗大佑、张雨生、崔健、费翔、齐秦、谭咏麟等歌手都深深印入他们的脑海中;80后开始接受流行歌曲的时候，内地歌坛已像雨后春笋般涌现出大批流行歌手，如老狼、艾敬、田震、毛宁、屠洪刚、朱哲琴、李娜、蔡国庆、江涛、张迈等;而90后则有沙宝亮、“刀郎”、雪村、杨臣刚、庞龙、谢军、凤凰传奇、周杰伦、李宇春等;至于00后，他们接受的流行歌曲则主要来源于网络，一批网络歌手如许嵩、小贱、乔洋、金娃娃、徐良、星弟等深受他们的喜爱。

但是这些歌手每个人都有自己鲜明的个性和风格，有高亢的，有低沉的，有阳光的，有忧郁的，这正好对应了每个受众不同的个性、生理、心理、阅历等方面的情况。受众会选择与之接近的歌手来模仿，他们陶醉在替代感的模仿之中，获得了一种创造性的满足，并于无形中推动了流行音乐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