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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的一首诗

时间:2022-08-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不知不觉间,苏轼的身边又簇拥了一大群年龄不等、地位悬殊、性情各异的朋友_苏轼有一句名言:“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这种泛爱世人的天性,此时得到了最全面而充分的体现。王氏兄弟祖籍四川,是苏轼的同乡。作为犯官贬谪黄州,苏轼在不幸之中又十分幸运。

不知不觉间,苏轼的身边又簇拥了一大群年龄不等、地位悬殊、性情各异的朋友_

苏轼有一句名言:“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元·陶宗仪《说邪》引)。这种泛爱世人的天性,此时得到了最全面而充分的体现。不知不觉间,他的身边又簇拥了一大群年龄不等、地位悬殊、性情各异的朋友。

邻里有异趣,何妨倾盖新。

殊方(远方)君莫厌,数面自成亲。

——《和王巩六首》之一(www.guayunfan.com)朝夕相处的邻居如今都和他非常要好,其中有几家极善烹调,喜欢请客,苏轼经常参与这种街坊间的聚餐会,觉得十分开心。

有一次,他在刘家吃到一种煎米粉做成的糕饼,十分酥脆。他问主人:

“这饼叫什么名字?”

主人说没有名字。苏轼说:“那就叫‘为甚酥’吧。”

过了几天,又在潘家喝到一种酒,味道很酸,他说:

“莫不是做醋时放错了水吧?”

此后,便将这种酒叫做“错着水”。

一天,他带领全家去郊外游玩,忽然想起刘家的煎饼,于是戏作小诗一首作为书简,叫僮仆前往求取:

野饮花间百物无,杖头唯挂一葫芦。

已倾潘子“错着水”,更觅君家“为甚酥”。

——《刘监仓家煎米粉作饼子,余云为甚酥。

潘老家造逡巡酒,余饮之,云,莫作醋,

错著水来否?后数日,携家饮郊外,因作

小诗戏刘公,求之》

邻里间与苏轼关系最为密切的是潘丙、郭遘、古耕道:

潘子久不调,沽酒江南村。

郭生本将种,卖药西市垣。

古生亦好事,恐是押牙孙。

家有一亩竹,无时容叩门。

我穷交旧绝,三子独见存。

——《东坡八首》其七

潘丙是个屡试不第的书生,早已绝意功名,卖酒为生;郭遘则是唐代名将郭子仪的后代,如今开着一家药店;古耕道为人热心,四处揽事,颇有侠义心肠,苏轼戏称他为唐代侠士古押牙的子孙。虽然都是市井中人,但是豪爽、讲义气。他们热烈地仰慕苏轼的才华和人品,常常在他困难的时候给予无私的帮助。苏轼和他们一起喝酒、谈天,度过许多快乐的时光。

元丰四年(公元1081年)正月二十,苏轼前往岐亭看望陈慥,三位市井朋友一直送到离黄州十里远的女王城。江柳初发,春水潺潺,四个人席地而坐,喝酒赏春。苏轼不由回想起去年正月二十那天,关山之上,细雨霏霏,梅花幽独,心境何等寥落!今昔对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他写道:

十日春寒不出门,不知江柳已摇村。

稍闻决决流冰谷,尽放青青没烧痕。

数亩荒园留我住,半瓶浊酒待君温。

去年今日关山路,细雨梅花正断魂。

——《正月二十日,往岐亭,郡人潘、郭、古

三人送余于女王城东禅庄院》

无独有偶,第二年初春,他与潘、郭二人相约出城探春,恰恰又是正月二十。那时,东风尚未入城,城里依旧是一片萧索的冬景。诗人和朋友信马由缰,来到去年的旧游之地,想起往事,心有所感,于是追和前韵,赋诗一首:

东风未肯入东门,走马还寻去岁村。

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

江城白酒三杯酽(yǎn,浓),野老苍颜一笑温。

已约年年为此会,故人不用赋招魂。

——《正月二十日与潘、郭二生出郊寻春,忽记去

年是日同至女王城作诗,乃和前韵》

我们就像秋雁南飞一样准时,年年到这里寻春,往事却像梦境一般随风而去,杳无踪影。年复一年,冬去春来,在时光的流转中,诗人感叹人生的无常,流露出失意的情绪。但是小城浓浓的美酒、浓浓的人情味,使他时时感受到人间的温暖,从而忘却自己的凄凉与孤独。所以诗歌最后两句,他寄语远方的亲友:不必为我忧虑悲伤,也不必设法将我调离黄州,我已经可以安心愉快地在这里生活下去了,而且,早已和当地的朋友们约定,以后年年今日相聚城郊,同赏春光。

第三年正月二十,他们果然又如约前往,苏轼再次追和前韵:此时,苏轼来到黄州已是第四个年头。这里的人,这里的山,这里的水,乃至这里的一草一木,对他来说都已是如此熟悉,如此亲切,没有机关巧算,也没有尔虞我诈,终老此地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但是,儒家用世的理想是他心中永不熄灭的火种,所以诗歌最后一句化用唐代诗人韩偓《湖南梅花一冬再发偶题》一诗的诗意:“玉为通体依稀见,香号返魂容易回。……夭桃莫倚东风势,调鼎何曾用不才。”流露出希望朝廷重新起用的意思。

乱山环合水侵门,身在淮南尽处村。

五亩渐成终老计,九重新扫旧巢痕。

岂唯见惯沙鸥熟,已觉来多钓石温。

长与东风约今日,暗香先返玉梅魂。

——《六年正月二十日复出东门,仍用前韵》

这三首诗歌反映了苏轼出世与入世的思想矛盾,同时也表现了他与三位市井朋友为代表的当地百姓之间融洽友好的关系,是他们友谊的明证。

住在长江对岸武昌车湖的王齐愈、王齐万兄弟,也是苏轼往来密切的朋友。王氏兄弟祖籍四川,是苏轼的同乡。苏轼来到黄州不过十来天,王齐万便慕名前来拜访。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患难之中流落他乡的苏轼更是百感交集,“留语半日”,临别时亲自送到江边,微风细雨中看他登舟横江而去,心中怅然若失,于是爬上高坡,目送小船消失在浩淼烟波深处……自此以后,彼此便频繁往来。苏轼酷爱武昌山水,常常扁舟独往,每次过江必定拜访王家。有时遇上风起浪涌,不能当天回去,便留宿在那里,王氏兄弟杀鸡炊黍,热情款待,往往一留数日。四年后,苏轼离开黄州,船过武昌,特意在王家停留。追忆初识的经过,苏轼无限深情地写道:

仆以元丰三年二月一日至黄州,时家在南都,独与儿子迈来郡中,无一人旧识者。时时策杖至江上,望云涛渺然,亦不知有文甫(齐愈)兄弟在江南也。

——《赠别王文甫》

此番离别,“感物凄然,有不胜怀者”,因此不免一留再留,临行前又写下《再书赠王文甫》一文:

昨日大风欲去而不可,今日无风可去而我意欲留。文甫欲我去者,当使风水与我意会。如此,便当作留客过岁准备也。

文章纸短情长,故作无赖之语,足见彼此任心随意,亲密无间的深厚情谊。

作为犯官贬谪黄州,苏轼在不幸之中又十分幸运。知州徐君猷性情通达,心地仁厚,从见面的第一天起就对苏轼倍加礼遇,以后随着交往的加深更是日渐亲近。一方面以知州的身份暗中保护苏轼,给他提供最大的自由与方便;另一方面,看到苏轼生活窘迫,又以朋友的身份时时给予力所能及的资助。每逢佳节,徐知州必在黄州名胜涵辉楼或栖霞楼设宴,款待这位失意的朋友。有时甚至携酒上门,亲自到临皋亭与苏轼畅饮。在“墙倒众人推”的势利官场,这份情义实属难得,令苏轼终身难忘。几年后,君猷在调赴湖南的途中不幸病逝,苏轼十分悲痛,在写给君猷的弟弟徐得之的信中,他满怀深情地回忆:

某始谪黄州,举目无亲,君猷一见,相待如骨肉,此意岂可忘哉!

此外还有鄂州知州朱寿昌、黄州监酒乐京、岐亭监酒胡定之等等,都是常往常来的朋友。不过,在众多的当地朋友中,与苏轼相知最深的,还是陈慥。

和苏轼一样,陈慥也曾是胸怀大志的“一世豪士”,年少时仰慕汉代著名游侠朱家、郭解的为人,扶危济困,行侠仗义;“稍壮,折节读书,欲以此驰骋当世”,然而壮志难酬;于是,隐居岐亭,“庵居蔬食,不与世相闻。弃车马,毁冠服,徒步往来山中,人莫识也”(《方山子传》)。相似的思想轨迹,怀才不遇的共同心情,加深了他们之间的友谊。岐亭距黄州百里之遥,苏轼谪居的四年中,陈慥曾七次来访,苏轼也有三次前往岐亭做客,每次相聚,总是盘桓十多天,每次分别,也总是远送数十里。在《陈季常见过三首》其二中,苏轼这样写道:

送君四十里,只使一帆风。

江边千树柳,落我酒杯中。

此行非远别,此乐固无穷。

但愿长如此,来往一生同。

相知相契的友谊使苏轼不再寂寞,他祈祷这种友谊能够地久天长。

陈慥的第一次来访是在元丰三年的六月。那时,苏轼一家在临皋亭刚刚住定,非常希望好友来看看他的新居,但是又不免为住房迫促,没有合适的房间接待朋友而发愁。他写信告诉陈慥:

临皋虽有一室可憩从者,但西日可畏。承天极相近,或门前一大舸亦可居。到后相度。

家中仅有一间朝西的房子是空余的,然而盛夏季节,酷热难当,所以打算到附近的承天寺借一间僧舍,或者干脆就让陈慥住在门前停泊的一艘旧船上。

不久陈慥来到黄州,没想到竟在小城里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原来陈慥豪爽侠义,在江湖上颇有些声望,自从挂剑归山,多少人慕名想与他交游都难以遂愿。此番来黄,当地豪侠之士奔走相告,争相邀请他到自己家中做客。陈慥一一谢绝,宁愿挤在临皋亭那间火炉般的小屋子里,与老友高谈竟日,令苏轼大为得意,戏作一诗,将陈慥比作西汉的陈遵(字孟公)。

据《汉书》记载,这位嗜酒好客的侠士,所到之处“衣冠(士大夫)怀之,唯恐在后”,人人都以陈孟公登门造访为莫大的荣耀。当时列侯之中,也有一人名叫陈遵,每到人家门前,便自称陈孟公,令人阖家轰动,纷纷惊起出迎,“既至而非,因号其人曰陈惊坐”。所以,诗歌最后两句,苏轼不无自豪地说:

汝家安得客孟公,从来只识陈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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