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美国“民主援助”主体的多元性

二、参与美国“民主援助”主体的多元性

从参与“民主援助”主体的多元性来看，在历史上，不仅政府官员，而且美国的传教士、士兵、商人、学者、“和平队”志愿者等均自觉不自觉地将美国的民主价值观带到国外。如1899年美国的战争部长鲁特就说过：“美国士兵不同于有史以来所有其他国家的士兵。他们是自由与正义、法律与秩序、幸福与和平的先锋队。”^[59]美国“民主促进”实际上是一项由官民共同参与的复杂工程。其实际形式是一套复杂的转型政治实践：美国政府向范围广泛的本国公民社会，包括商业团体、劳联—产联、民主党和共和党、其他私人、半官方的公民团体提供经费和组织资源。^[60]这些表面上的美国公民社会的私人组织通过连锁董事、共同决策和私人对政府资金的依赖的机制，与正式的政府部门协同行动。

从80年代开始，美国政府对政党、工会、商业组织、大众媒体和公民组织的资助和政治指导得到扩展，并被融入多维度的美国“民主促进”事业。在众多参与主体中，美国全国民主基金会可以说是美国“民主促进”参与主体多元性的一个缩影。^[61]它的目的是支持各国“基本自治”的非政府组织。按照美国国会的说法，“民主基金会是个综合性非政府机构，可以有效地调动美国这个多元社会里不同组织的力量”^[62]实际上，全国民主基金会是用政府的钱，通过各种渠道（包括商业、工会、共和党与民主党及国际研究机构）向一些国家渗透，给一些指定的国家的反对党、独立工会、新闻机构及教学与研究项目提供资金。^[63]在1983年NED成立之前，由中央情报局负责对目标国受捐赠的组织暗地里资助和指导。NED成立后由它和其他组织向在目标国致力于“民主促进”的美国组织提供款项。根据美国学者罗宾逊的观察，“国际共和政体研究会”、“全国民主党国际事务协会”、“国际私人企业中心”、“民主中心”和众多其他受资助的组织（如IRI、CIPE和NED）的董事会“包含了来自美国外交政策和政治机构最高层次的代表和美国跨国公司的代表。所有这些组织和行为者聚集到一个复杂的和多层次的美国政治干预网络中”。^[64]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非政府性的各种形式的对外交流，公司老总们通过各种研讨会对有关企业经营的理念、管理方式的传播，在推行“美国化”中起着越来越大的作用。^[65]

参与美国“民主促进”工程的不仅是美国政府和民间部门，而且在美国的主导、推动和影响下，一些国际组织、国际非政府间组织、外国等也参与了美国“民主促进”。^[66]“多头政治促进”是一种政策倡议，它在美国的领导下正被国际化。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中心的其他国家在90年代早期也设立了与它们各自政府相连结的“民主促进”机构，并发起对第三世界公民社会和政治制度的干预，它们的项目与美国项目相连接。^[67]例如，联合国、美洲国家组织、欧洲安全与合作理事会、欧洲经济委员会等国际组织都设立了“民主促进机构”，其功能范围从当地选举援助到对那些威胁要从多头政治撤回到威权政府的国家的协调性国际施压^[68]。美国还利用自己对包括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银行在内的主导权来推进“多元民主政治”，通过这些多边国际组织启动多边援助、双边援助，要求受援国按照“多头政治”的一般条件获准进入国际金融市场。这些多样性的手段反映了美国促进“多头政治”全球化的努力。

美国“民主促进”参与主体的多元性可从美国对中东的“民主促进”中得到体现，见表7‐7：

表7‐7　美国在中东“促进民主”的机构或组织

②政府行为者的名单是完整的，但私人资助者和实施机构的名单是不完整的。

③指由美国国会立法设立和提供资金，但独立运作的组织。

（续表）

备注：上述机构或组织在中东促进美国民主的活动略资料来源：FACT‐SHEET：U.S.ACTORS PROMOTING DEMOCRACY IN THE MIDDLE EAST，www.CarnegieEndowment.Org。

①许多营利性咨询公司执行由USAID资助的世界范围内的“民主促进”项目。

从表7‐7中可看出，参与美国中东民主促进工程的主体除了官方机构或组织外，还有半官方及众多的民间组织。这些民间组织既有营利性的公司，也有非营利性基金组织、研究机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