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雕刻细而精

青砖雕刻细而精

说起砖雕,你一定看见过江阴原国民党军要塞司令部旧址的照壁、门楣等地方镶嵌着的一块块青灰色的雕刻艺术作品,那刻画精细的刀法,纤毫毕现的每一个人物和每一件器物,栩栩如生的一草一木,无不令人叹为观止。这就是青砖砖雕。在江阴,砖雕作品过去不仅用在古典建筑上,寻常百姓家的门楣、照壁、窗台等处也常常可以看到。

砖雕艺术是在砖雕专用砖上雕刻出图案花纹或文字的方法和技能。我国自古就有“画像砖”,古人用雕刻了图形的制砖模范,制成有浮雕图形的泥坯,然后把泥坯烧成砖。这种砖叫“画像砖”,在汉代达到了艺术的成熟期,它可以批量生产,广泛利用于宫庭、城堡和墓室等建筑,但它不如砖雕清晰、灵活。砖雕是在青砖上施艺加工,雕刻出比画像砖更为复杂、层次更多,更有立体感的效果。后又发展成深浮雕、半立体雕、圆雕、镂雕等,它可以由匠师随主方的意图,根据建筑的形式、尺度,另行设计制作,更为灵活,内容更为广泛丰富,形象更精细,表现更充分。

砖雕有别于木雕和石雕,它既没有木雕韧性,也没有石雕的脆硬,比灰塑(灰笃头)更耐风化,保存年代达数百年以上。灰塑放露天在20年后即呈风化,60年后即严重风化,砖雕作品则可以经久不朽。砖雕比石雕更细腻,更有表现力；另一优点是可以自行烧制,料大料小,可以根据需要定制定烧。砖雕作品,色彩凝重古朴,与古建筑协调和谐,在漫长的建筑史中,它与木雕、石雕一起,成为不可缺少,而且无法替代的艺术表现形式,形成了中华民族古建筑的一大特色。在现存的全国许许多多名胜古迹、古建筑中,砖雕艺术凝结了历史上许许多多能工巧匠的聪明才智,是宝贵的、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在江阴,除了原国民党军要塞司令部旧址的砖雕以外,还有徐霞客故居、中山公园、兴国公园等处建筑中设计制作的传统图案砖雕,都显示出砖雕艺术的无比魅力。

砖雕分布的地方有:墙门(门楼)、墙壁(包括照墙、隐壁、蝴蝶墙、内外墙贴面、刻花、八字墙、墙裙、飞翻、门垛头)神龛神壇、亭台殿堂、塔楼的须弥座、栏杆、花台、门楣、窗楣及墓室等。

砖雕题材和内容很广泛,通常有花卉草虫、祥禽瑞兽、戏文人物、历史故事、吉祥图案等传统纹样,如松鹤遐龄、蝙蝠如意、二龙戏珠、三星高照、三阳开泰、连中三元、四季平安、八仙过海、麒麟送子、龙凤呈祥、富贵平安、喜鹊登梅、丹凤朝阳、竹报平安、鱼跃龙门、松鼠采葡萄和狮子滚绣球等。也常有模仿西洋的外来纹样图案。

砖雕的材料和工艺要求十分严格。首先要求精制优质的青砖,这种青砖的制作过程比较复杂,先后有选土、炼泥、澄浆、制坯、阴干、熏烧等诸多工序。单是选土这道工序,就有掘、运、晒、推、舂、磨、筛7道工序。成砖之后,要求“敲之有声,断之无孔”,这种砖产于苏州陆墓御窑村一带。其次是雕刻。砖雕艺人用白石笔或木炭笔照设计图纸,在打磨刨削好的青砖上画上底图,然后执刀雕刻。雕刻的过程更是细致的工作,雕刻者必须具有纯熟的工艺、细腻的刀法,才能完美无缺地刻出理想的作品。砖雕完成后,表面的小气孔,要用猪血石灰拌砖屑灰的“泥子”补嵌、砂光。最后是安装。安装时,必须用桐油石灰砌嵌,且每块都要用木搭或铁搭固定,与墙体联成一体。砖雕工具传统的有铁底刨子、钢凿和制作线条的专用刨子多种,现在随着电器化的发达,电动的很多小型电器(如电钻、切割机等)均可替代部分手工操作,大大方便了雕刻进度。

江阴的砖雕艺人,自明清以来涌现过不少能工巧匠。其中清道光年间北袁锡亭,制作灰塑的同时,也擅长砖雕,曾经为北京故宫制作砖雕,作品精美,名噪一时；民国期间有华士镇的“查家瓦匠”制作砖雕也很有成就。解放后有长寿戈家巷砖雕名师佘阿玉和周庄下堵缪阿度、云亭朱进良、顾山袁振贤、南闸张金洪、华士查德宝等。

朱进良在学校学过美术,1969年开始做木雕工艺,后来才加入到砖雕行列。他没有受过砖雕的专门教育,完全凭着虚心请教,刻苦钻研,不断实践,才成了一名砖雕巧匠。1978年起先后为上海南翔古漪园、常州天宁寺、苏州寒山寺等地制作砖雕作品。1985年,他参与了加拿大温哥华市的中山公园砖雕的制作与安装的全过程,他的砖雕工艺得到了充分的展示,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在20世纪90年代,他与长子朱云海一起承包了江阴华士泰清寺的古建工程,无锡三国城、唐城、西水墩群艺馆戏楼下《梁溪古运河图》等砖雕工程,都取得了圆满的成功。在朱进良的精心培养下,朱云海的砖雕工艺逐步成熟,成为江阴砖雕的新一代传人。

江阴的砖雕艺术,后继有人,传承有望。

云亭朱进良的砖雕作品　(花炜　摄)